作者:哲学的世界
灵光斗铠在一片昏暗中成了灼人眼球的火炬,橙的战斗一如既往散发着热光,照亮了暗藏危机的黑幕,让鬼祟的鼠辈无所遁形。
猫拳猫爪轰落在厚重的剑身上,蛮力碰撞,拳压驱使的灵子流自巨剑侧面分开,血雾一时被排斥冲散,振动波由剑身传导进敌人体内,杀手的修士服长袖霍然为之震碎,斗篷也被狂风带得高高扬起,露出筋肉暴突的双臂。
那对原本属于芳华少女的臂膀上,有无数粗壮变形的血管在蠕动,恰似青橘色的吸血植物根须逐步变红,淌着血融合在十字剑柄上,缓冲化解了猫女的拳力。
两名狩猎者的眼神正面对上。
“这像老鼠又不像老鼠的臭味,死蝙蝠,你刚才真让橙作呕喵。”橙煞气汹汹道,满脸反胃的表情。
来自血族的魔人,挤出有恃无恐的笑。
“我叫克洛维,猫咪小姐,打扰你用餐抱歉了。”
两者对峙的身形,交错再度分开,剑刃与利爪摩擦溅射的火花,在众人虹膜映照的阴暗视界中,连成一道道睹之胆战心惊的彩虹。
“阿求大人,翰伯顿小姐——请退避喵,这场战斗会很棘手喵!”
被那双冷酷的蛇眼刺激得浑身炸毛,橙的情绪因战斗而陷入兴奋激越状态,却仍不忘警告雇主。
阿求早从主讲座上离开,走近到奈奈身边。特意安插在宴会厅内的安保士兵和特工们,在袭击发生后,第一时间集中在两位最重要的VIP周围。
“阿求城主!” 在她们的护卫圈外,忽然拉开了一道密布诡异红眼的空间裂隙,梅莉小心探出半张脸。
“梅莉学姐。”奈奈制止了士兵们的攻击倾向,“只有你一个人吗?”
“莲子和小铃先生去找其他人汇合了。”金发少女这才敢跃出隙间内,“荷碧典兹竟然被进攻了,难道夜枭真正的雇主是万象集团?”
奈奈也不由强笑猜测着:“在这关卡动手,该不会和前阵子月民的大人物造访有关吧?”
阿求把视线从贵宾席上好整以暇看戏的兔魔人们身上移开,转而向另一位牵扯不清的当事人质问道。
“奥瑞斯议长,这是你为我准备的演出吗?”
“不是我。”老人脸色萧肃的站起身,走到主席台前,他背后的同党大多横死当场,只有少数幸存者被吓得躲在桌角下。
“看来连影鳄也无法约束笼子里的野兽了。”阿求貌似对情况了然于心。这场表面由奈奈主办的盛会,反而成就了别人的鸿门宴。
此刻桐间铃瑚总算有动静了,她从衣兜内掏出了什么东西,当那只手摊开时,哪怕没有灯光,眼尖的人也能看清她手握着一枚闪耀的菱形水晶,那是由许多难以识别材质的结晶组合成的多面立方体。
晶体内外萦绕的可怖波动,排斥着梅莉灵感信息的接触,让她想起和小铃谈话时曾经见过的灵能干扰水晶,那枚下场落得被灵梦毁掉的新迦南炼金产品,比起桐间铃瑚手中所持物的差距,明显是天壤之别。
少女察觉到混乱的深渊在脚底下张开,以桐间铃瑚手执水晶为核心,与众多节点连结成的粘稠蛛网笼罩了大酒店,而身为灵能者的她们,则是误入网内动弹不得的小虫。她灵感境界往常所能勾勒的空间,仿佛一块被粗暴怪力扭曲变形的涂鸦板,板面遭烧沸的蜡封堵住,境界与空间夹缝接触面的孔洞被挤压凝结,她无法找到下笔的地方,甚至连作为绘画材料的颜料都无法调配,也就是充当工具的灵力和超感官知觉都被弱化到极致。
“是灵子反制力场。”奈奈一副“玩大了”的表情,“看桐间铃瑚拿的‘钥匙’,她有备而来啊。万象集团还在试验的‘盾’竟然投入实战了,还真是下血本啦。”
虽然一时难以理清那只兔子背后大人物的动机,奈奈还是当机立断道。
“各位,现在无法反击了,找机会跟奈奈逃出去吧,我的管家安排了紧急撤离计划。”
阿求颔首支持:“所见略同呢,橙会负责断后的。”
“梅莉学姐,跟我们来吗?”
梅莉想想之前和莲子她们商量好的方案,点头表示同意。梅莉也有着郑重意义的考虑,她能力受限于这个糟糕的灵子反制场,不能再随便冒险,和熟知荷碧典兹情况的奈奈抱团会比较保险,另一方面假若天邪鬼在场,恐怕其目标会集中她和阿求、奈奈一行身上,如此一来莲子她们承担的风险也会小许多。
“接下来,奈奈要从这边走。”
荷碧典兹的主人,带头拉开位于主席台后侧角落的幕布,露出一道密封的金属防火门,之前的EMP攻击看来没对这扇门的电子锁系统产生影响,很快防火门就被打开。
“快跟上。”
在一队安保士兵的护卫下,奈奈和阿求两位重要角色,火速从鸿门宴撤离。
血族杀手刚要露出追击的迹象,橙就死缠烂打拦在她面前。
“以为这就能困住橙的爪子喵!”猫魔人很快适应了在灵子反制场内的活动状态,挥着一对小拳头攻来,“太小瞧猫了!”
与某个过于依赖宠物与异能的小魔女不同,橙不会因灵能遭反制,就堕落成病弱的软脚猫。哪怕灵光斗铠瞬息黯灭,单靠猫魅族天生的战斗血脉——那在新迦南荒野闯荡中千锤百炼的肉体,她依然是所向披靡的生命使!
更何况橙所修炼的化腐朽为神奇的活人拳,搭配魔人充满无限可能性的肉体,没什么不能粉碎!
克洛维双臂凸出的血脉愈发膨胀,连脸上也蔓延开狞厉的血丝,密密麻麻交织在肌肤表层下,像披挂着暗红的贴身铠甲。显然为了抵抗灵子反制场,不在橙的拳头下落败,她在进一步压榨肉体的潜能。
双方仿佛不知疲倦和伤痛的机械怪兽,陷入惨烈的撕咬交锋。相比蓬莱号上与艾伦战斗时壮烈狂放的拳法,橙此刻回归本能的战斗,恰似暗夜中神出鬼没的野猫猎食,作雷霆扑击、如飞羽浮落,半步闪躲间就能打出力敌千钧的拳势。集诱敌和回击于一体的技击之理,在这场近身战中显露得淋漓尽致——克洛维凌厉毒辣的剑舞,须臾便被更为灵活迅捷的猫步压制在一个不断缩小的圈内。
通过虚实难辨的试探和佯攻,逼迫敌人无法跟上她的节奏。橙的猎杀攻势猛然收紧,终于突破剑舞以攻代守的防御圈。用左爪拍开自正面劈落的大剑,猫女沛然吐气,集中筋力的半步猫拳,命中克洛维左肩,如承受百磅铅弹直击,血族坚韧的半边身体,爆散开一朵硕大的血肉之花,血沫碎肉随她倒飞的轨迹喷洒,被血雨淋到的护卫和宾客,形同遭受无数匕首利箭凌迟的酷刑,肌肤撕裂开血肉模糊的豁口,暴露出在溶解的糜烂脂肪肉渣,甚至骨头都被腐坏脓血蚀穿!
身形娇小的橙,更是被飞溅的血花整个覆盖,猫魅少女被剑压划破的外伤,因附着上克洛维蠕动的血块恶化扩大,竟是一条条细长的水蛭虫聚集在一块啃食伤口。它们钻破橙光滑的表皮,咬入更深层筋肉,吸·吮她的血液,猫魅族充沛的体能和残缺不全的灵力,在这些小怪物的贪婪蚕食下急剧流失。
橙赶紧凭心念控制好神经,麻痹了脏器被撕咬的剧痛。黯淡的橙红色灵火,再次由内到外翻卷全身,烧焦不断往她体内注入血毒的蛭虫——凭坚定意志迸发的灵子,在净化入侵身体的异质后,便陷入急剧衰变期,反制场针对她的压迫更重,也极大拖慢了肉体的再生速度。
其它被吸血怪虫攻击的普通人,只在宴会厅被血染脏的名贵地毯上,留下一堆一堆被榨干的恶心骨殖,前来参加宴会的肉食者,反而成了别人的大餐。一只只吸血水蛭饱食了营养,又扭动着肥大的虫体,聚集成密密麻麻的肿胀血块,逆流回母体克洛维的伤口内。
借献上血肉的牺牲品,丧失四分之一身躯的血族少女,得到了过分的滋补再度站起身。在橙清晰的夜视视界内,她的形体呈现出可怕的变化,妖异红雾裹覆中,那鼓动着众多粗血管可见内脏的肉体,犹如魔虫寄居的巢穴。
“审判吧。”修复损伤的同时,克洛维以意大利语强行降下言灵。
凭体内污秽与圣洁祝福流转的鲜红之血为媒介,言灵力暂时突破灵子反制场的迫害凝聚成形,六翼天使的幻影在她背后升华,审判的号角吹响后,高举起收割魂灵的血镰。
镰刀当头挥落,还未割到任何东西,镰刀上缠绕的锋利灵压,就压制了下方空间内的物体,橙炸起的毛发和衣物都被切得破破烂烂,所幸在皮肉撕裂前,她闪开了刀气笼罩的范围,在被斩破迸溅如潮的地砖碎块冲击下高高跃起,向后扬起双臂,发出尖啸声迎击,带起铺天盖地的拳影。
北斗百裂拳!
血族倚仗秘术用自身一部分转化的血兽,在如花绽放的北斗拳势针锋相对下战栗。裁断生死之路的镰刀,也没奈何得了猫魅少女,相反在反制场内受限不断衰弱的灵能化身,被橙的拳劲轰穿千百个孔洞,完全沦为受气的破沙包。
然而克洛维放出血兽的目的也只是佯攻,她牺牲部分身体,摆脱与橙的纠缠,十字剑再次搅动起血光,攻向她要解决的另一个目标!
爱德华·科尔·奥瑞斯,废舰城市政议会的议长,大绿海城邦联合实质上的执牛耳者,没有同他的政敌一道撤离,留在主席台前的他,面对着偷袭的刺客,只是轻轻抬起文明杖。
杖尖亮起刺眼的光芒,一点孤光,照破血雨拍打的黑暗。
排山倒海的重剑劈斩,被轻易挡下了。
那是一名长发女性的虚影伸出的纤纤小手,握住了殷红利刃,犹如后现代主义雕塑结构的曲线,纯粹干净的影子——女人漂浮卷起的长发之影,绕过奥瑞斯的脖子环抱着他,就像浅海鱼在阳光波动的水面下游弋的鳍翅。
虚影以无微不至的温柔,贴身护住了老人,俨然是他背后的守护天使。
而老人自己的影子,也在变成大号手电筒的文明杖灯光照耀中,自脚下诡异扩大,从变形的人影头顶,拉开一张满布利齿的虚影之口。那影子是非常识能概括的怪物,堪比一头潜伏水面下的巨鳄,一瞬间掠过地面把袭击主人的杀手影子拦腰咬断,随着半截影子的消失,克洛维的下半身也同时被看不见的巨口吞食。
血花狂涌。
吸血鬼少女断掉的上半身跌落地面。
奥瑞斯扬手挥舞文明杖,画出虚无的花体字,顿时弥漫在地毯上的雾状暗影里,有极具压迫力的波纹在扩散,进一步拓展开暗影巨兽的狩猎场。刚刚吞噬了血族下半身的影鳄,迅速盯上了新猎物——这由内心催生的恶兽,脱离了阴影的形式和单纯能量体的限制,被投放到现实与概念的水面夹层中,是无法靠物理手段消灭的怪物。它甩动奇诡的躯干长尾,游向贵宾席上仿佛置身事外的桐间铃瑚,沿途挡道的尸体、甚至是兔魔人护卫的防线都被撕碎。
眼见奥瑞斯掏出保命底牌,要对自己执行斩首,原本坐山观火的万象执行官,毫不惊讶的再次摁下水晶体的某一面结晶按钮。收到指令的灵子反制场,立即作出反馈,向她身前方向针对性扩散,霎时延缓了影鳄的游动速度。
而一道桀骜不驯的人影,也刚好拦在影鳄面前。
是阿清。
少女投甩钢线将蝴蝶刀插入地面,灌注心力的刃口,抹上了斩断怪异的力量涂层——如分开汹汹河水的桥体石柱,刚好撞上刀刃的影鳄,从巨嘴处被劈开一分为二,散溢的影雾中似有水波晃荡,构成影鳄的阴影形体散落为未燃尽的残片,在阿清的心力壁垒两边纷飞飘去。
影鳄受阻殃及到宿主,加重的反制场压力回击至身上,奥瑞斯也无法再维持守护天使的眷顾,他背后视若珍宝的女性剪影逐渐变黯淡。
被影鳄腰斩的克洛维,不知何时出现在老人侧后,鲜红刺目的脓血从她腰部流出,如一堆触手支撑着上半身跃动。她一剑斩断了摇曳将灭的女人剪影,转手把剑捅入奥瑞斯背后。
文明杖悄然跌落在地毯上。剑尖从腹部冒出,老人的守护天使终于溃散。
奥瑞斯低头望着冒血的伤口发怔,克洛维突然拔出剑,转到他身侧凭剑板横扫,把老人重重拍飞,崩溃老朽的身躯撞断主席台座,摔在墙壁下。墙面和地毯,霎时溅满老人的鲜血。
完成猎杀目的的克洛维也并不好过,她故技重施放出体内的吸血蛭,蚕食着遍地残破不堪的尸骸,来修复受损严重的肉体。
另一边血天使也被橙彻底打散,她昂起头深深吸气,随后胸口如用力过猛的风箱鼓动着,向周围张口吐出炽热暴风般猛烈的灵火,不但完全消灭了血天使,连地上大部分吸血蛭都被烧掉。
嘴里喷完火冒烟,橙一脸难受的掐着脖子咳嗽干呕。再次给恶心的敌人添了麻烦,完成掩护阿求等人逃走的任务,猫魅少女也知道此处不该久留,她一头撞碎了最近的墙壁,留下一个人形的洞口,逃往其它房间。
克洛维被迫提前收回了还没遭殃及的吸血蛭群,虽然下半身重新长回来,但从苍白惨淡的脸色看,显然消耗巨大,像一下子短寿了好几十年的重病患者,那双老是阴郁淡漠似乌云遮蔽的蛇眼,难得浮现冷冽的杀意。
吃了大亏的杀手,成为被激怒的猎犬。残破斗篷遮掩下光洁的双腿异化为铁锈色的强壮兽肢,脚掌长成锋利带蹼的兽爪,她紧握的十字剑刃尖拖在地上,低头助跑,向阿求撤离的通道猛追上去。
演出至此告一段落,桐间铃瑚终于拍拍西服,从席位上起身。攻入酒店内的万象部队,业已包围了整座宴会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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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受重创的奥瑞斯,艰难抬起头望向厅内,双眸视线被血涂抹红。
尸横遍地,就像多年前那个怪物暴起发难,废舰城的权贵被一网打尽,不,和那场飞来横祸不同,这是有人精心设计的大逆不道之举。如今发生在东南赌桌上的洗牌,完全超出他的掌控范围。
“好臭。”桐间铃瑚掏出手帕,一脸嫌恶地捂着鼻子,“看来再怎么打扫也不会变干净了,可惜,我还蛮喜欢这里的。”
“执行官阁下,拆了再建一座更符合心意的就行了。”新登上这狼藉舞台的角色如是说。
奥瑞斯闻声寻觅昏暗中浮现的人影,那才屠掉他影鳄的存在,随步伐一点点入目的轮廓,是老人熟悉的女孩——过去几年一直在他教诲下俯首屈膝的爪牙。
“阿清。”奥瑞斯两手强撑着地,失血过多的无力感越来越重,让他觉得自己成了行将消散的影子,只能把变冷的身躯靠住墙坐直,“你干的好事。”
等着看这一幕戏很久的兔魔人,终于忍不住嘲笑。
“顽固的老头,你老眼昏花、霸占这座城市太久了,是时候挪个位置给懂事的年轻人。”
老人脱手的文明杖,被阿清走近一脚踩断。
“义父,大小姐我给你带来了。”
她背后同样血腥味冲鼻的女侍应,松开抓着艾伦腰带的手。
奥瑞斯望着被扔到地板上的孙女,摁住绞痛气闷的胸口,转而向策划这一切的主谋道。
“桐间铃瑚,你没得到授意吧。”
“你以为我背后站的是谁?”兔魔人摆出毫不在乎的脸色。明明身为赢家,但她在奄奄一息的影鳄面前,却仍然像只小兔子色厉内荏。
老人此时虚弱的面相,不复平日虎狼之气,可桐间铃瑚依旧看得到——那眼眸中射出尖刀般令她难以直视的神光。
“自作主张破坏东南大局,以为凭万象集团的筹码,凭你这只被赶出机遇城的兔子,就能维持得了局势吗?”
“那也是奥瑞斯家没资格再过问的事了。”桐间铃瑚将弄脏的手帕,恼羞成怒甩在老人身上。
“话说回来,初代影魔女的圣痕,果然被你窃取了,连思兼神亲自开发的‘天岩户’系统,都难反制这圣痕的活性,真让我叹为观止。奥瑞斯,可惜你用得太烂、太丑陋了,下界人肮脏的血脉,不配玷污高贵的月民圣物。”
多年图谋一朝得逞,这位趾高气扬的兔魔人,再抑制不住爬到脸上的心情,她红着眼咧嘴露出和豺狼无异的尖牙:“只要我把根源圣痕和影魔女的后裔,敬献给天探女大人,光凭这份功劳就足够获得丰厚的恩赐了。”
“看看。”奥瑞斯挤出不齿的冷笑,转而向阿清呵斥,“就为了那点微不足道的野心,你甘愿做这畜生的奴隶?奴隶的奴隶不是那么好当的,今天你毁掉大绿海的基业,数百万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清o拉莫斯你——”
血沫碎肉从他衰颓的咽喉里咳出来。
“知道、知道……什么是千夫所指吗?”
“我当然知道。”阿清歪头俯视着他,“可自取灭亡的是谁呢?绝不会怀疑人性尽在掌握中——手下都是些听话的影子。这么多年,被你吞食的人命,那些沉入黑暗底再不得见天日的冤魂,他们又能找谁控诉?”
少女步步紧逼要推翻压在头上的阴影。
“我是来替他们报复的——杀死你豢养的那群畜生,打破祸也没毁掉的兽笼。”
“然后重蹈覆辙吗?”奥瑞斯竭力咽下血沫喘息,“白眼狼。我提拔你,重用你,废舰城养育了你,可你反过来自掘坟墓,还要拖着所有人下地狱。”
老人想要挣扎起身,但光保持头颅不低下,都分外勉强了。失去文明杖和影子支撑而垮掉的身躯,是比朽坏的瓷器还脆弱的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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