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草和布丁
想到这里，我连忙跟查尔报备：“小心点，它们攻击性很强！”
当！
查尔把拐杖放下来，侧耳倾听：“你说什么？”
他脚下到处都是死去的带鱼……啊不，是带着人脸的黑暗之风，数不清，可能快要上百个了。
开战前我那精髓地往后一缩，直接退到后方，让查尔处于首当其冲的位置。可是他并不在意，手上拐杖动了几下，我根本看不清动作轨迹，就看见黑暗之风被扭了好几圈，成为一条新的死带鱼。
好快の拐杖！
看见查尔如此神勇，我也不甘示弱，反正周围黑暗之风里全都是这些人脸，随便放个AOE不知道能打中多少，于是我便大肆浪费血能，AOE不要钱地扔。
“鲜血之爱！”
“鲜血之吸！”
有一说一，确实不要钱，而且场面看上去很夸张。
拉菲尔的治愈之光挂在头顶，让我根本不用顾忌小伤，时不时有黑暗之风吹到我身边，像蛇出洞一样啄一下，有点微微的刺痛。
但这些无毒蛇我一点都不担心。
“你小心一点，”查尔看我打得这么大开大合，提醒道，“它们的攻击有一点点腐化的力量，来自地狱的腐化会慢慢侵蚀你的灵魂，不要被打太多。”
“放心，”我站到他前面来，“地狱什么的，我最不怕的就是这个。”
咱再怎么也是撒旦的继承人之一，灵魂本身就是属于地狱里最高阶的那一层次，怕什么怨灵的腐化攻击？闹呢。
“哎呀哎呀，有点疼，我先退了，帮我扛一下。”
事实证明被啄多了以后，还是有点疼的。我退下来，干脆当个法师，在后面放AOE辅助输出。
小手手和小蝙蝠们跟黑暗之风里的人脸扭曲在一起，撕扯，撕咬，看上去极度掉san值。查尔倒是不为所动，冲过来的人脸都被他的拐杖变成一条条死带鱼。
他速度太快了，我真的看不懂。
总之在我的小手手和小蝙蝠们的努力下，黑暗之风很快被清扫掉，全部变成死带鱼。
“就这？”我很不屑地瞅了眼地上，“就这点能力，还来攻打我们？”
我还准备着见势不妙，往教堂里一躲，然后跟着拉菲尔一起死守呢。她再怎么战斗力不强，好歹也是传奇大天使呢，创世席位里的一份子。
“连我们大招都逼不出来，还是玛门你自己出来吧。”我对着黑暗略略略做了个鬼脸。
反正现在我是第三战力，前面还有两个强者撑着，该狐假虎威的时候就要嚣张一点。
我的话没有把玛门逼出来，但情况却有了一点变化。死带鱼们不再扑腾，而是扭着僵硬的身子，把一张张人脸往中间拼凑。
在欲望的驱使下，它们为了获得更大的力量，开始……互相吞吃。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这股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第三十五章：灵魂拷问
人脸拼凑到一起，组合之后的身躯越来越庞大。一部分人脸被拍扁粘在身上，成为新身体的皮肤一部分。另一些则被其他人脸直接啃咬吞下，成为新身体的养分。
臃肿而庞大，就像传说中的缝合怪。
仔细观察过后，我得出结论：“它变强了！”
查尔忍住了说我废话的冲动。
巨大的人脸怪物缝合完成，它只有一个臃肿的身子，没有手，没有脚，更没有脖子。
但当它的上半部分往下垂落，无数人脸上的眼睛，像昆虫复眼一般看着我。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人脸一起嚎叫，连空气都变得鬼哭狼嚎。我拿手捂住耳朵，默默往后退。
这个家伙，看不出来战斗力多厉害，精神打击倒是蛮强。
不过人脸缝合怪很快展示出它的战斗力，臃肿的躯体往地上一滚，像蠕虫一般腾挪。
在底部的那些人脸，鼻子都被压塌了。
“它这是在做什么？”查尔顶着鬼嚎问。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咱俩都是非编制人员，打起来都一知半解，谁也不比谁好。
早知道把小艾留下来了。
人脸缝合怪滚过的地面，发出滋滋腐蚀的声音。我定睛往地上一看，只见教堂外围的土地已变成一块腐地，并且飞速扩散，很快就要到我们脚下。
这种东西，查尔可能看不见。我想到这里，连忙朝他喊道：“查尔，别站在地上！”
查尔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不站在地上站哪儿，天花板么。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遵照了我的意见，完好的左腿跨到拐杖上，另一只已经瘸掉的腿和拐杖一起支撑自己站立。腐地从他脚下蔓延而过，倒是没什么反应。
“你感觉怎么样？”我连忙问他。
“没什么感觉，”查尔几乎想把脚放下来，“只是有点冷而已，我觉得接不接触也没什么区别吧。”
我一时间没说话，因为看着查尔的举动，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一句话。
叫双脚离地了，病毒就关闭了，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同时这块腐地蔓延过我的脚底，我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心里响起无数个重重叠叠的声音。
“想要吧？”
“好想要吧。”
“要是能得到，就好了。”
“你也，一样吧，大家都一样。”
“我们都知道，你也想……”
我深深吸了口气。
“不管是朝夕相处的漂亮姐姐，还是天降宠爱的女王少女，你都想要。”
废话，不然怎么办，看着她俩打架，然后在这个下雪的季节里，高唱一曲届不到的爱恋？
再说了，说得那么难听干嘛，搞得好像我很渣似的……虽然看起来是二对一，好像是我的错，可问题是，问题是……
问题是她喵了个咪的被透的是我呀！你以为我想吗！
你知道被透有多痛苦吗！双脚打颤站不了地的那种！体验过吗？
这不是双倍的快乐，这压根就是双倍的痛苦你知道吗！
被玛门感染的怨念体，看着虚无之境中梨花带雨并且振振有词的我的灵魂，愣住了。
我擦擦眼泪，抬眼看它：“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真丑呐，吓死人了。
那个丑恶的缝合怪灵魂迟疑了一会儿，又低语道：
“承认吧，不管你如何巧舌如簧，你的灵魂就是极其贪婪的。”
“你不管觊觎着天使的力量，想把身边的天使化为己用，还想拿到地狱的权柄。”
“你就是极度贪婪的人。”
我撇撇嘴，不想说话。
这算什么，天使嘛，我承认，不管是巫梨还是拉菲尔，确实都想把她们变成自己人。
这也没啥不好意思的，多个朋友多条路，交朋友总比结仇敌好吧，有错不啦。
再说了，她们都是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子……咳咳！这个不是重点。
“你不仅想拥有生者，在自身长生的基础上，还想让死者复生。”
“废话，”听到这话，我就不在心里嘀咕了，而是重拳出击，直接说出来，“那是我爸！”
再说了我爸又不是寿终正寝，而是被你们这些家伙搞得死于非命，或者说被迫牺牲。现在给我一个夺取你们的力量，就能有可能换他复活的机会，那我当然得干啊！
“你这是贪婪，最极致的贪婪！”
“我这叫孝顺！最根正面红的孝顺！”
人脸闭上嘴，然后渐渐远去了。我的意识回到我身体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教堂内部。
烛灯重新点燃，昏暗的光芒下，小艾和查尔正关心地看照着我，连拉菲尔都站在床边，着急地走来走去。
所以说你个传奇大天使表现得这么菜鸟干嘛，能不能有点高手风范……
教堂的门窗关得严严实实，还把胶带扯下来封在窗棂边。窗外怪异的风声呼呼作响，能听见那个人脸还在嚎叫。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在这儿？”
查尔解释：“你刚才跟中风了一样，呆傻着不动了，我就招呼艾萨小姐把你一起搬了回来。”
“是这样，那个缝合怪没追上来吗？”
“它跟你冲撞了一下，然后解体了一部分。而你就变得痴呆了，我想了一下，决定先带着你回来。”
我晕晕乎乎地点点头，看来它对我进行那一通灵魂拷问，最终结果是两败俱伤。不过背靠着拉菲尔，我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只不过——
我想到什么，转身询问小艾和查尔：“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心里什么声音？”
小艾脸色微红：“有，我听到一个声音，在讲我的一些黑历史。”
“黑历史，比如呢？”我兴致勃勃地问。
“比如抢莉莉的奶油蛋糕吃，但主人问起的时候，我却说是莉莉自己吃的。”小艾满脸通红。
真是个贪婪的孩子呢，我叹息一声，摸摸她脑袋：“没事的，我也抢过她东西吃……抢过她的鲜奶。”
小艾委屈不已：“可是那又没什么关系，因为最后主人还是把我吊起来了。那时候我才明白，不管偷吃的是我还是莉莉，反正吊起来的都是我。”
多么痛的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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