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草和布丁
第三十三章：达成共识
我悄悄按住自己的心脏，免得它过于刺激，直接跳出来。
“也就是说，你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孤身一个人是吗，”我咬牙切齿，“那你深更半夜到这里来干嘛！”
拉菲尔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生气，小声说：“因为，心情不好。”
“哈？”
我一脸“呆胶布”的神情看她。
“这里，这个教堂，有着特殊的意义，它成立的时间其实很早很早，而且成立之前，其实是一个小小的诊所，”
拉菲尔摩挲着墙上的巨大壁画：“后来因为不正规，那段时间又针对乡野医生进行排查。于是小诊所就改头换面，修建成教堂作为掩饰。”
“那时候教堂里什么都没有，做礼拜的地方甚至没有一张凳子，连十字架都是去附近树林里砍了两节木头。然后就是这张画像了，据说是老神父从城里拿回来的，商人卖剩下的，没人要，就拿来挂上了。”
我循声往那张画像望去，很浓重但画工很一般的油画，连纹路和具体样子都看不清。
画像下面倒是有个烫金的名字。
Raphael
“这是画的你？”我看乐了，“不是，根本完全一点都不像嘛。”
拉菲尔倒一点都不觉得有啥：“没人见过我，画得不像很正常。”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那种不像，问题在于这画里边看上去简直就看不出人样来。
“总之，这里对我来说很特别，”拉菲尔脸上显出一丝小女生的雀跃，“这座教堂是以我为主要信仰的。”
我淡淡地说：“因为他们教堂只是掩饰，实际上还是想开医馆，所以才把你挂上去。”
这就跟我们那边，开馆子的都拜财神爷，家宅守门的放关二爷，厨房里放灶王爷，路边没人居住的地方，那就建个土地公公庙。
总而言之就是四个字——因地制宜，术业有专攻。
拉菲尔微微红了脸：“这样，就挺好的，我喜欢这里。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深夜来这里躲一会儿。”
你多纯情啊你还脸红，还躲一会儿，真就清纯大天使呗。
我腹诽不已，顺口问道：“那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拉菲尔望着我，浅浅的眸子里有点委屈，说不出话。
“干嘛，”我眼睛一瞪，“都说了这么多了，到现在才保密？”
“也不是需要保密的事情，就……”她小心地瞅了我一眼，“因为你……说了那么多关于我的事情。”
“……”我傻了。
“说我这里不好，那里不好，说我造成了这么多惨象，然后还说，”拉菲尔悄悄往后退了一步，“要干我。”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脑子冷静下来：“所以，这就是心情不好，大半夜跑到教堂里来自闭的原因？”
拉菲尔认真地点点头。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而小艾，则完全已经傻了。
“我好像听得不太明白，小小，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艾拉拉我的袖子，“你什么时候跟拉菲尔认识的。”
我摊摊手：“问题就在于，我们本来不认识。”
要是一开始就认识的话，我才不会说那些话，搞得现在人好好一个大天使，跑到这儿来自闭犯委屈。
“那现在怎么办，”小艾走到我身后，小声问我，“我们怎么搞，这拉菲尔看上去，好像不太靠谱。”
本来我挺希望她不靠谱的，这样一来，要搞定她就容易许多。可是现在不一样啊，人玛门的手下马上就要来了，她要是不靠谱，上来直接白给的话，我可怎么办啊。
“喂，那个，拉菲尔。”我走上前尝试叫她。
“嗯，我听着，”拉菲尔依然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有什么事。”
“你还问我什么事……嗨，你忘了吗，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叫玛门的地狱恶魔，”我激动地说，“他带着手下要你的命！”
拉菲尔仔细想了想，秀眉微皱：“贪婪之玛门？它怎么来到这个城市。”
“是我放出来的。”我即答。
拉菲尔于是继续望向我，眼神中那股委屈巴巴的神色，更加明显。
“这么看着我干嘛，虽然的确是怪我没错，但是……”我不耐地说，“但是这种事情，你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么。那么多智天使回去送信，然后跑回来这么多座天使，不就是你做出的反应么。”
都现在了，还给我犯委屈，你难道是在秋后算账？
拉菲尔撇了撇嘴：“座天使和智天使都听米迦勒的，送信送给她，人也是她派来的。”
我茫然了：“等于说你并不知道？”
“嗯，”拉菲尔乖巧点头，“不知道。”
……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堂堂一个大天使，混得这么差，还当什么天使，投敌算了。
“那你怎么一点都不慌张的样子，”我再问她，“对自己的实力有把握？”
拉菲尔摇摇头：“没有，我这些年一直专精治疗，对正面对抗没什么信心。”
“……”
你这那是没信心，只会加血的话，那你等于就是往地上一躺，放任对方随便干呀。
深呼一口气，我对她说：“听着，虽然我上次说了，要把你作为目标，干你，这是肯定的。但事情都有轻重缓急，在玛门这件事情上，我还是可以帮助你的。”
“没错，”小艾也帮腔，“你放心，我们不是什么好人。”
她也看出来了，这个天使脑子不太好使，而且性格意外地清纯，于是出声安慰了一下，希望对方能安心。
只不过说出来的不太像人话……
拉菲尔眨眨眼睛，大大的眼睛里大大的疑问。不过她没有来得及表达自己的疑惑，教堂门口突然吹来一阵阴风。
自从融合撒旦之蛇的概念以后，我心里就跟这些来自地狱的家伙有了些许感应。此时，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盛。
“小心，”我连忙朝小艾和查尔招呼道，“他们来了！”
就在此时，教堂里所有还没睡觉的修女，都不禁背后一凉，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虽然过程和预想中的不太一样，但总归还是等到了这一刻。
第三十四章：人脸怪
街上本来就没有灯光，而那微弱的一点烛光，烛火也在慢慢熄灭。
烛台一盏一盏掉下，由远及近，如同远道而来的脚步一般。
刚才我有所感应的时候，看见最远的院子里的烛台刚刚熄灭。转瞬之间，门外的烛光也一并黯淡。
“走得还挺快，”我赞叹一声，同时看向小艾，“快，你让修女们躲起来，不要出来。”
小艾望着空空如也的大厅：“她们已经走光了，在你打激灵之前。”
“激灵？”
“对，你刚打了个激灵，她们在这之前就跑了，”小艾说，“很显然，她们比你更敏锐。”
“……”
倒是我小看了这些乡下的神职人员，虽然不在教廷体系里，也是别有自己的一番本事啊。
我和小艾走到外边，发现查尔已经拿着拐杖站在那里了。查尔看看我，又看看小艾，说：“洛小小你来就好，她可以回去躲着了，有点不同寻常。”
小艾一听还有点不服气：“怎么了，我也不是那么没用的人，我就站在这里跟他们打正面。”
近距离接触过拉菲尔的人，都会感觉自己身上的治愈之光有极大增幅。虽然只是错觉，但小艾当真了，觉得天晴了雨停了她行了。
然而阴风阵阵，风中竟然隐隐浮现出几张人脸。小艾打了个哆嗦，拔腿就跑。
“我还是回去歇着吧，辅助人员不适合上战场，交给你们了！”
小艾溜得很快，但她刚刚走掉，她离开的方向，那边的区域也被这些黑色的风所占领。
“她不会有事吧？”我有点小担心。
查尔摇头：“这些家伙没进教堂内部。”
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但我明白他的潜台词，就是这帮家伙想先清理我们。
诺斯摩的夜晚是长久的夜晚，黑暗彻底笼罩这座城市。前有长达数年的沉睡年代，没好多久，天使又摧毁了这里的秩序，没人发电。
嗯，纯洁而单纯的那种发电。
可是有一个问题：“你不是说来的人是西海岸的渔夫们么，怎么他们好像……并不太像人呀？”
黑暗之风中不时浮现出一张一张痛苦而疯狂的人脸，风声就是它们绝望的嚎叫。
我不免抱住双手，轻轻打了个哆嗦。
“这些玩意儿太渗人了，确定不是鬼？”
查尔想了想，说道：“应该算恶灵了吧，我之前找的科力维装配厂下面的一些资料，术语应该是这样的。西海岸的那些人，多半已经死了。”
而且还是自愿的，为了欲望而献祭。
“关键问题是，”我悄悄往后缩了一点，“它们会如何发起攻击。”
我很快得到答案，耳畔忽听风声骤起，一张苍老的人脸已经来到我旁边。
“嘎哈！”
我吓得一抬手，鲜血枝条把人脸捅了个对穿，连这股风都被撑裂。
而最关键的是——
“它的伤势没有愈合！”
被重伤的黑暗之风就像垂死的带鱼一样，僵硬地落到地面上，只能微微扑棱做动弹。
放弃生灵的身份，因此不再受拉菲尔治愈之光的保护了么，这倒是一件好事。
不过相对应的，放弃生存能力，恐怕这帮家伙也有了能够越过治愈之光，直接重创灵魂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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