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草和布丁
“不知道吗？”她看着我问。
“哎呀，你不要一问这种稀奇古怪的问题就来劲，”我按住她的脑袋，脸朝下，直接按在我大腿上，“不是要枕头吗，来，睡着！”
“唔唔唔……喘不过气了……唔唔唔！”
最终小艾安静了下来，在车上稍微打了个盹。
查尔的车开着开着，还是没忍住：“所以我们为什么能看见黑暗？”
“别问，专心开你的车。”
问我也没用，我咋知道，反正能看见就对了。
我们的住处离小彼得教堂并不远，硬要说的话，甚至可以算是比较近。因此我们一点钟出发，没到两点就接近了目的地。
这次可不比集会，集会大家都有热情，而且是传递正能量，所以很多人都提前到。但眼下这事儿怎么想也有点偷偷摸摸的，所以恐怕要到三点钟，他们才会悄悄从不知道何处过来。
查尔倒是找了几个朋友来接应我们，而所谓的接应，就是——
“随便喝点吧，大晚上的，也没什么东西能做，厨房升不了火，没人摇电开灯，”三十多岁，穿得十分正式的修女把我们引进教堂里来，“将就一下。”
修女阿姨礼貌地把我们安顿进去，然后找了个烛台，小心地点亮。
我跟在查尔后头，小声问道：“他们就是我们的帮手吗？”
“嗯。”
“怎么样，厉不厉害，跟你比起来如何？”
查尔仔细地想了想，说：“他们身上有天使的加护，不惧怕受伤，也很难死掉。”
“哦，这样啊。”
我乍听之下没觉得有什么，后知后觉地一拍脑袋，突然反应过来。
“诺斯摩的每个人不都有这能力嘛！”
查尔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对呀，但是你问我他们有什么能力，就是这样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话，小艾先吃吃地笑了起来。
“小小，这就是你平时以身作则的后果，查尔先生学到了！”
我脸色一黑：“好吧，所以说帮手其实只是给接风洗尘，我还以为等会儿万一有战斗发生，也能帮我们打。”
查尔摇头：“并没有，这个难度很大。”
……行吧。
诺斯摩有没有像他这样有力量的人呢，当然肯定是有的，只不过在查尔之前，这么长时间都没人站出来跟黑暗开战，说明那些人都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我看时间还早，跟修女阿姨搭话：“阿姨，你们这么晚还没睡，是在等我们吗。”
修女阿姨先慈爱地摸摸我的头，笑着说：“本来只留一个人等你们的，但现在我们都起来了，因为里边来了位特殊的客人哦。”
“特殊的客人，谁啊？”
我越过门缝朝里边看，看见一抹灿烂的金发。
第三十二章：再遇拉菲尔
“谢谢，我们自己来就好了。麻烦你们了，谢谢，这怎么好意思。”
修女们很有礼貌，小艾更有礼貌，这就是展现她身为欧洲贵族大小姐的教养的时候。
不过一回头，看见我苍白着脸走回来。大半夜的教堂黑漆漆一片，幽深，幽闭，又是这么苍白的脸色……
“啊！”
于是小艾就叫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
“需要帮助吗艾萨小姐。”
小艾好不容易应付完热情的修女小姐们，走到我跟前，仔细打量了一下。
“干嘛。”我挑眉。
她没说话，悄悄伸出手指，放在我鼻子下面。我感觉有点奇怪，干脆屏住了呼吸。
“不好了查尔先生！小小没气了！更大的问题是没气了她还活着！”
查尔没理她，我则一巴掌拍她腰上：“安静点，我没死。”
“那你怎么，”小艾瑟瑟发抖，“脸色这么难看。”
我捂住脸：“别问，不知道。”
刚才透过门缝的惊鸿一瞥，我就知道，修女阿姨说的特殊客人，是谁了。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我觉得我跟拉菲尔应该是冤家，至少也是我单方面的冤家。当时我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却知道我的，在那里“虚心”请教。
甚至还问我对她自己的看法，真是太阴险啦。
得到所有情报，包括我的目标和计划以后，转身就走，毫不停留，真是个狡猾的女人。
小艾悄悄趴过来，凑到我旁边仔细一听：“嗯？什么狡猾的女人？我么，我可一点都不狡猾，小小你冤枉人。”
“你当然不狡猾，你这个傻白甜，”我摇摇头，“别问啦，也别闹出太大的动静，安静地等待。”
此刻，我的心情很复杂。
我始终认为，前几天在科力维装配厂，拉菲尔之所以隐瞒身份，不对我动手，是因为人数劣势——将近一万人，对一个人，这劣势可太大了。
真的，如果我是拉菲尔，当听到对方当着自己的面说要干自己，要狠狠地干，往死里干的时候……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绝对忍不了。
让拉菲尔忍下来的，恐怕是心里想起了那句话——别去，他们人多。
现在就不一样了，现在就我们几个人，如果发现的话，怕是瞬间就要短兵相接。
“为什么……”
小艾的为什么还没问完，刚才那个修女阿姨走过来说：“艾萨小姐，洛小小小姐，教堂里面的那个客人，想要跟你们见上一面。”
我心里咯噔一跳。
小艾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抬脚就走：“好呀，小小我们过去看看，是谁呀，难道认识你？”
“……不知道。”
心情稍微有点复杂，不愧是大天使，连我到来也知道了么。
话说起来，拉菲尔今晚出现在这里，也是提前知道玛门的计划吧。不愧是大天使，还真有一点自己的手段。
可是明明知道是陷阱，却还愿意前来，不是愚忠，就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比如此时此刻，门外黑暗的天空中，就埋伏了数千名刀斧手……啊不，座天使，只等拉菲尔一声令下，摔杯为号。
呵，狡猾的女人！
思考的时间里，我已经跟着小艾来到教堂内部，那个做礼拜的地方。巨大的神像下边，那个优雅的圣洁天使小姐刚刚转过身，朝小艾微微一笑。
然后视线越过她，看到我，错愕不已：“呀，是你。”
我冷笑。
装，继续装，还搁这儿跟我卖萌呢。呀什么呀的，你当你撒娇呢。
“说吧，”我往十字架下边一站，双手抱胸，“要干嘛，像个爷们……呸，像个娘们一样，都好好说出来，要打要杀我们正面比划，最好咱俩决斗，单挑！”
单挑，别让你外面埋伏的几千个座天使进来。
拉菲尔愣了一下，浅色的瞳孔中出现几丝困惑：“不，我只是想，这么晚了，看看谁还会来教堂。这么晚来教堂，一定是需要帮助……”
“你还跟我阴阳怪气呢，”我叉着腰，趾高气扬，“我已经了解了，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只是突然发现我来了，于是准备先逗我玩玩，趁我心里产生希望的时候，再把希望按掉。我可告诉你，我不会上当。”
拉菲尔歪了歪头：“什么？”
她实在没听懂，想了想，干脆突兀地对我说道：“对了，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其实我就是拉菲尔，上次没好意思告诉你……”
“我知道你是拉菲尔，你吓唬谁呢，”我再次打断她，“早就知道了！”
拉菲尔惊讶：“咦，早就知道……”
“没错，不光知道你是拉菲尔，还知道你今晚来到这里，就是看穿了玛门的计谋，提前做下布置，打算把它收拾掉。这样一来，玛门带来的人别说想干掉你，怕是要被你的人一网打尽。”
场面很严峻，气氛很凝重。
尤其是小艾，这会儿已经傻了。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眼前这个跟自己有点像，但是胸更大一些的金发小姐姐，竟然说自己是拉菲尔。
而且听我的语气，好像已经要打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拉菲尔再度一歪头：
“玛门？地狱的恶魔？他要对付我？在这儿？”
想了想以后，她又问道：“你说他的人打算干掉我，是什么意思。怎么干，是和你之前说的那种干，一样的吗？”
“咳咳！”
小艾本来打算假装透明人，一听这话装不了了，直接回头瞪着我。
说好的一定只是作为敌人呢，说好的绝对不会下手呢，说好的一切跟一切呢。
我从小艾的眼神中获取到了这些信息，不由得幼脸一红。
“你理解错了，拉菲尔，我说的干你……算了，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我恶狠狠地说道，然后有点后知后觉，“等一下，你真的没跟我说谎？”
拉菲尔轻轻地点头，浅色的眸子看上去有一点呆萌。
“那你，”我摸摸指甲盖，感觉心里有点慌，“没做任何布置？外面一个座天使都没有？”
拉菲尔认真地摇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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