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草和布丁
“上次你说，我夜里活动吵醒了你，所以我为了不吵醒你，只好努力调整时差，”我盯着小艾说，“你瞧，这是调整时差这个状态中的第二天，所以好困。”
“夜里活动就不能小声点吗！非得调时差！”
小艾抓狂地说了两句后，突然想通了什么：“不对，你就是找了个理由甩锅给我吧！”
我讶然地看看她，心想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还是说，久病成良医呀。
“咳咳，不说这个了，我也有自己辛苦要做的事情，就和你每天都要辛辛苦苦帮我调查一样，”我虚着眼睛岔开话题，“所以，你找的拉菲尔怎么样了？”
“只能读空气，我能怎么办，目前所知的信息就只有一个，”小艾无奈地说，“她有一头柔顺的金发。”
我微微一愣，随即说道：“那么首先，排除我和查尔。”
话音结束后，我第一时间看向小艾，连查尔也通过后视镜看她。
小艾一时间有点懵：“你们看我做什么……等一下，我又不是说她人在我们三个之中！”
“可是你这形容方式，让人很难不联想，”我耸耸肩膀，“而且说起来的话，你这一头金发也挺漂亮的。”
小艾吃惊地护住自己：“金发什么的，到处都有！就说这个城市里也有很多，走在街上随随便便都能遇到几个。”
我敲了敲她的胳膊：“你看，原来你也知道这个道理。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你都知道这点特征没什么用，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找更具体的呢？”
没等小艾回话，我又继续说道：“还有，说好了把拉菲尔当敌人看才收集她的情报，你给我整个外貌特征干嘛，说了，我是要和她战斗，不是跟她相亲！”
小艾委屈地把大腿收回来：“我有什么办法，你只给我空气，是只能得到这些。难道你还想知道她的能力和技能？拜托，那可都是一个人的秘密，当初我拿着你的血，也只能知道你长什么样子而已。”
这话倒是有点道理，我不好再逼她，只能随口嘱咐两句：
“那你下次，记得把外貌弄得更清楚点，最好连穿什么胖……穿什么衣服都知道。”
“那难度可有点大，我需要足够多的样本。”
我和小艾正说着话，查尔开车的速度慢了下来，他还有闲心顺口说了句：“我觉得，样本的数量肯定够了。”
“是么……对了查尔，其实有件事我很好奇，”我关注起另一件事，“你开车的时候，是怎么控制油门和脚刹的？”
一只脚怎么踩？
查尔淡淡回答：“我给车改装过，一只脚和手就能控制。”
原来如此。
小艾忍不住了：“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样本足够多是什么意思，还有，为什么我们速度慢下来了？”
“因为我觉得我们可能到了。”查尔回答。
我看看手里的距离测试仪，不解地说：“可是，这里显示明明还有一段距离。”
虽然距离并不长吧，但能坐车，谁想走路呢。
查尔没说话，只是默默打开了车窗。一瞬间，车外人声鼎沸，嘈杂不已。
只见科力维装配厂附近好一大片的区域，都被围得水泄不通。这一片不算特别大的区域，集齐了足足上万人。
见有车辆过来，大家也很友善地让开了一条道，在行使的过程中我看到熟悉的人，立刻朝她呼喊：
“喂，花圈！”
花圈女正在跟人和善地交流，听到我的招呼，连忙赶过来。
“圣·洛小小大人，你终于来了，”她走到车旁领路，“快过来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我趴在窗户上，奇怪地问她：“等一下，你确定这里这么多人，都是咱们教会的？”
“是啊，都是圣·大波斯莫萝神教的教众，很虔诚的。”
“不是，为什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有点问题吧，”我心里有点怂，“咱们教会成立那天，明明看着也就百来号人……”
“哦，因为过了这么多天了嘛，再加上这次集会的路有点远，我们都是悄悄走过来的。在走来的路上，我们一边借宿，一边跟人传教，很多人知道我们的教义，都跟着一起来了，所以现在我们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
“是这样啊……”
我惊叹不已，不过随即又有个问题：“咱们的教义是啥？”
身为创教之人，神教的教皇兼信仰本体，我愣是不知道咱们教会有啥教义。
花圈女也愣了一下：“不记得了，好像没有？”
“既然没有，那你们是怎么把这些人诓……我是说，安利过来的。”
“我想起来了，跟教义没什么关系，我们就是给这些人讲，你干了多么牛逼的事，”花圈女想起来了，来了精神，“他们一听，原来这几天漫天的巡逻天使，都是你搞出来的事情，惹了这么大的事天使军团还毫无办法，都觉得太厉害了。”
“是啊是啊，”纹身保暖师也过来凑热闹，“跟你一比，他们自觉平时跟人斗殴，简直就跟小孩子打闹一样，幼稚而可笑。”
“再看看我们，一路和善地走来，连借宿都这么有礼貌，所以也心动了，”花圈女说，“诺斯摩无序了这么久，大家一直暴躁，也是有限度的。时间长了，疼痛麻木了，还是想要回归正常生活的。”
我懂了。
“所以，我们的教义就是，”我试探着说，“儒雅随和？”
“大概是这样了。”
“是这样没错。”
科力维装配厂周围，原本有一大块一大块的荒地。而现在，荒地上全都是人。
人们人手端着根小板凳，这板凳可不是来打人的，而是坐下来和和气气聊天的。
在诺斯摩，这样的场景可着实太难见到了——好大一群人聚集在一起，随和地聊着天，脸上尽是儒雅的表情。
“难以想象，那股力量还没有消失，我们就能迎来这一幕，”花圈女赞叹道，“都是洛小小大人你的功劳呀。”
“就是就是，没错。”纹身保暖师也附和。
小艾坐在我旁边，脸色古怪。她有点弄不清楚，这个世界是不是坏掉了。
为什么会这样子呢。
“对了，说起来，洛小小大人你弄出来的恶魔，稍微有点弟弟。”花圈女突然说道。
“哦？”我好奇地问，“这话从何说起。”
“我这几天传教的时候，听到有些人讲述，有的人好像被恶魔找上来，接触过。”
我连忙问道：“情况如何？”
花圈女不屑地摇摇头：“别提了，太菜了，听讲述说，那个恶魔好像用财富去引诱他，但是……”
她比划了一下：“财富对我们现在有什么用嘛，商店工厂都关门了，没有正常运作的了，大家要啥就抢啥，没东西吃也无所谓，反正饿不死。”
“所以他就很鄙视对方，然后那个恶魔不死心，跟他说，强大的力量也行。”
“然后他就接着问，能给他强大到，可以把天上放这种治愈光线的天使捅下来的力量吗？”花圈女微微叹息，“再然后，恶魔就溜了，回都没回话。”
我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听前面几句话这个作风，对方应该是玛门来着。
就是那个当初在伍州市作威作福，搞了个皮套人出来的家伙。它万万没想到，自己来到诺斯摩以后，会一筹莫展。
这里压根就不正常，简直不像人间。
“恶魔是这样的，它们没到气急败坏的时候，就喜欢跟你玩心理，”我优哉游哉地说，“可惜，它们这套手法，只能在有序的世界里，对心理正常的普通人使用。一旦没达到这个条件，就完蛋了。”
人都有在有序中享受无序的倾向，比如通过劳动，或者付出来得到金钱，这是有序。什么都不干，等着天上掉钱，这就叫无序。人们处于有序中，就会追求无序。
但诺斯摩的大环境就是无序，恶魔毫无用武之地，因为没什么欲望。
当然，欲望也是有的，就跟那个人的要求一样——得到能把拉菲尔捅下来的力量。
很可惜，玛门自己本人可能都做不到。
第二十七章：集会
“就看它能忍多久了，”我晃晃悠悠地说，“迟早有一天忍不住，然后想要正面刚。到时候，我们就能看到天使跟恶魔打架了。”
“嘿，那敢情好，”花圈女兴奋不已，“之前都是它们这帮逼看我们人类打架，跟看耍猴似的，现在终于轮到它们自己当猴。”
在洛小小神教中，教众们一致认为，拉菲尔之所以给大家自愈能力，是为了看大家耍猴一样的互相打架。
我不知道拉菲尔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现在都认为她就是这么想的。
“你说得没错，”我舒舒服服地躺倒下来，“有好戏看了。”
诺斯摩被米迦勒完全封锁，拉菲尔摧毁了诺斯摩的人间秩序。那么被困在诺斯摩的恶魔们，当然会选择先对付拉菲尔。
大天使还是要比炽天使菜一些的。
恶魔来到人间，需要利用腐化的灵魂增强力量。无法恢复秩序，就无法腐化灵魂。而带着现在的实力想去挑战米迦勒，无异于自杀。
所以它们肯定会先想办法解决拉菲尔。
一路走来，花圈女和纹身保暖师这俩红衣大主教级别的人，还是有一定知名度的，越来越多的人好奇地围过来，也就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我就是神教的创始人兼信仰对象。
于是一路被众人簇拥着，我慢慢走到科力维装配厂的内部。这个工厂原本就破破旧旧，后来更是直接拆除了外面的围墙，现在的它比起工厂来说，倒更像一个大广场。
伊赛蕾娅尸骨……已经寒了，但海妖的骨架还插（喵）在那儿，宛如破船的龙骨一般，拿也拿不下来，拆也拆不掉。
最中间搭了个小台子，甚至还有音响和话筒。
花圈女把话筒交到我手上，说：“来，教主，说两句。”
“教主？”我对这个称呼有点好奇。
虽说咱们那边的文化，确实是叫教主的。可这里又不是储午市，而是诺斯摩呀。
“你既是我教皇，又是我们信仰的主，”花圈女解释道，“综合一下，就叫教主。”
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了然，拿着话筒走到中间。装配厂附近的人看见我的举动，纷纷安静下来，侧耳倾听。
后边的人因为前面人太高了，看不见我，也被前面的人提醒之后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认真地，安静地等我说话，就像真的在等待神谕一般。
我走上台，小艾贴心地把车厢后面的小板凳给我端上来。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带上这玩意儿，但总归能用得上就好。
我踩在板凳上，俯瞰台下将近一万民教众，心里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但是花圈女，纹身保暖师，还有其他所有人，都朝我投来希冀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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