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85章

　　寒冷的风扑面而来，心理准备不足的尤瑟打了个哆嗦，只见夜梅屹立在寒风之中，结满冰晶的女仆装随风飘摆，毫不动摇的屹立在寒冷之中。真冷啊，外界的气温应该远远低于零度，尤瑟启动了身体强化术式，保持体温。

　　在靠近极北大空洞时尤瑟听到的杂音从废墟中传来，仿佛被静电干扰的无线电设备，嘈杂而刺耳，她向废墟内部走去，夜梅手持魔导机杖，紧随其后，两人都展开了数个防御术式，以防不测。

　　冰封的大厅直径超过五十米，结满冰霜的金属框架支撑着早已不存在的天顶，六十四座白色的雕像环绕着大厅站成一圈，尤瑟靠近了其中一座戴着尖帽子的雕像，发现它是一位手持魔导机杖的老者，不过他已经和他身上的装备一起化为白色的结晶。出于好奇，尤瑟用手指轻轻触碰雕像，雕像立刻化为白色的粉末，散落在结冰的地面上。

　　是盐。那座雕像是由盐所构成的。

　　冰封的大厅中央，一个超大型术式阵在冰层下释放出深紫色的光芒，不过它已经支离破碎，从最外侧的圆环开始土崩瓦解。一千年前，莱艾尔等人制作的封印已经松动，无法继续阻止魔素溢出。在术式阵的中央，一根银色的魔导机杖悬浮在空中，雕刻着无数咒文的精巧杖身释放出淡淡的幽光。尤瑟认得那把魔导机杖，曾经数次出现在她的目睹的幻像之中，莱艾尔的专用魔导器——辉夜。

　　向悬浮在空中的辉夜走去，尤瑟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这把魔导机杖是为她量身定制的，只有她能够启动并使用它，在尤瑟的手指触碰到辉夜的刹那，伴随着玻璃龟裂般的清脆响声，周围的景色瞬间发生了巨变。

　　化为废墟的大厅不知为何变的完好如初，在尤瑟面前，一位银发金眼的高贵女性身穿华丽的魔导师战斗服，与她一起握着辉夜，她的相貌和尤瑟极为相似，仿佛是成长了之后的她。不祥的黑色纹身爬满了她白皙的皮肤，金色的眼瞳之中寄宿着坚定的意志。魔导王莱艾尔·布莱恩斯塔特就站在尤瑟面前，辉夜仿佛成了两人之间联系的桥梁，被她们同时握在手中。尤瑟向周围看去，只见六十四名魔导师已经全体就位，她认出了其中一人，那个戴着尖帽子的魔导师就是她触碰之后化为粉末的雕像。

　　大厅四周漂浮着巨大的全息面板，上面显示着各种复杂的数据，但是操作员们却已经被疏散。巨大的噪音从更远的地方传来，尤瑟向远处望去，只见超大型灵子炉中央，一个时空裂隙正在无节制的释放出大量魔素。

　　“诸位，”莱艾尔用坚定的声音说道，“‘拉莱耶之门’已经彻底失控，目前已经没有恢复控制的手段，为了我们所爱的世界，为了魔导王国的人民，必须阻止魔素继续溢出。”她举起辉夜，“我宣布，大封印行动开始！所有人，提升魔力等级！”

　　魔导师们回应了王的意志，环绕大厅的六十四名魔导师开始提升魔力等级，他们用手指在空中描绘出前所未见的咒文，编织出复杂的术式，发光的咒文以莱艾尔为中心聚集起来，在她的统一支配下，构成了一个巨大而复杂的魔术式。莱艾尔用魔导机杖轻轻敲击地面，术式阵立刻在她脚下展开，逐渐充满了整个大厅。

　　“以魔导王莱艾尔·布莱恩斯塔特之名命令，”莱艾尔连接了超级灵子炉的控制系统，“导入封印术式，开始数据转换！”

　　数个辅助数据引擎在她身边展开，开始处理海量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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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大厅中本来用于控制“拉莱耶之门”的复杂术式逐层展开，从地面和墙壁分离，逐渐与大封印融合，在莱艾尔的精神领域的全力验算处理之下，加以魔导机杖辉夜的辅助，如此复杂的术式居然完整而迅速的被导入了“拉莱耶之门”的控制系统。伴随着两种魔术式的逐渐融合，失控暴走的超级灵子炉逐渐降低运行等级，魔钢制造的约束环逐渐减慢了旋转速度，灵子炉中央的时空裂隙开始收缩。

　　就在这时，一位魔导师遭到了咒文的反噬，他的身体在电光中化为白色的盐，成为了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像。失去了一人，莱艾尔的额头上爆出一道血花，献血沿着额头流了下来，看到魔导王因为术式的反作用力而受伤，周围的魔导师们陷入了动摇。

　　“诸位，”莱艾尔高声命令，“再坚持一下！世界的命运在此一举，我等粉身碎骨一命何惜？集中魔力，大封印行动继续，我会为你们分担更多的反噬，各位安心负责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在她的鼓舞下，魔导师们再次开始编制咒文，远处的人工盆地内，超级灵子炉“拉莱耶之门”正在逐渐关闭。

　　“请等一下！魔导王陛下！”

　　一位留着金色长发的男性魔导师进入了大厅，虽然尤瑟对他的长相完全没有印象，但是她却认得他的声音，首席大魔导师卡特罗斯·罗森博格现身了。他并未贸然踏入术式阵，而是在入口附近单膝跪倒，行君臣之礼。

　　“陛下，”他低下了头，“‘拉莱耶之门’是我毕生的心血，它能为魔导王国带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魔素，我们的繁荣将因为它变成永恒。您不能因为这一点点小小的技术故障就将它封印，这关系到我们魔导王国和全体魔导师的未来！请您收回成命！”

　　“太晚了，卡特罗斯。”莱艾尔苦笑着，“‘拉莱耶之门’能为我们带来什么我当然非常清楚，但是，它的危险性也同样存在。事实证明，以现在的技术，没有办法完全控制时空裂隙，与其冒险使用不成熟的技术，我宁愿暂时将它封印，等待将来解决了技术难题，让这个装置变得安全之后，再次启用。”

　　“但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陛下！”卡特罗斯情绪激动，“南方的‘蛮族’们不甘心接受上次战争的失败，他们正在秘密扩军！他们早就盯上了魔导王国的技术和财富，他们即将对我们发动进攻！虽然神之手已经被部署在卫星轨道，但这并不意味着那群野蛮人就会放弃。他们甚至开发出了用来对抗魔导师的魔动甲胄，以求击败我们。”

　　“我们不是也开发了魔动甲胄吗？”莱艾尔摇了摇头，“你觉得，我们的技术，会输给那群蛮族？卡特罗斯，你多虑了，现在退下吧，我要将大封印完成。”

　　“陛下……”

　　“退下，卡特罗斯·罗森博格。”莱艾尔用锐利的眼神注视着卡特罗斯，“还是说，你打算违抗魔导王的命令。”

　　卡特罗斯放弃似的站起身来，它的肩膀摇晃了一下，发出低沉的笑声。

　　“卡特罗斯？”莱艾尔意识到了危险。

　　“以首席大魔导师卡特罗斯·罗森博格之名命令，”他瞪着莱艾尔，“紧急代码499666，停止所有机能。”

　　莱艾尔的肩膀震动了一下，整个人虚脱的跪在地上。尤瑟记得这个紧急代码，那是卡特罗斯植入莱艾尔魂晶中的后门程序，自己曾经两次被这个代码搞得动弹不得，不过莱艾尔最后删除了卡特罗斯的管理员权限，使他无法继续使用这个代码。

　　在莱艾尔倒下的同时，大封印开始失控，飞舞的闪电袭击了周围的魔导师们，将它们变成白色的盐之雕像。更加糟糕的是，本来已经接近完成的术式阵开始逐渐崩溃，飞舞的闪电四处破坏，撕碎了控制中心的穹顶。

　　“卡特……罗斯！”莱艾尔用魔导机杖撑着身体，凭一己之力支撑着大封印，“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叛乱！你违背了王命，你背叛了魔导王国！”

　　“陛下。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卡特罗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和那群嫉妒我才华的小人断送了魔导王国的未来，‘拉莱耶之门’能为我们带来永恒的繁荣，您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可以随意挥霍魔素的时代，那是多么繁荣的光景。我们再也不会面临能源不足的问题，那些蛮族也将永远对我们俯首称臣。”

　　“你真的疯了……我的首席大魔导师。”莱艾尔痛苦的摇了摇头，银发摇曳，“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即使群星也有熄灭的一天。卡特罗斯！你被名誉和荣耀蒙蔽了双眼，完全没有看到‘拉莱耶之门’现在还存在严重的技术问题，你的愚蠢将造成空前的灾难！现在还不晚，在一切还可以挽回之前，跟我一起完成大封印吧！”

　　“陛下，”卡特罗斯冷笑起来，“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啊，算了……毕竟连你都是被我创造出来的，我会吸取教训，利用你的数据创造出更加完美的魔导王。你可以永远的安息了，而你的后继者将更完美。”他举起魔导机杖，展开一个红色的术式阵，瞄准了大封印中央的莱艾尔。“永别了，莱艾尔·布莱恩斯塔特。”

　　就在术式启动的刹那，一把魔导机剑突然刺穿了卡特罗斯的胸口，穿着紧身护甲的剑客解除了光学伪装术式，手中的魔导机剑精确地刺穿了卡特罗斯的心脏。

　　“可恶！”卡特罗斯表情扭曲了，“林昌浩，你居然敢……”

　　“抱歉，我的朋友。”剑客打开了全封闭式头盔，“你不应该背叛莱艾尔陛下，更不应该背叛魔导王国。”

　　“该死的……”卡特罗斯在临死之际启动了一个魔术式，他的身体突然被吸进了一个红色的漩涡，当漩涡消失之后，一块红色的水晶掉落在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尤瑟愣愣的看着那位剑士，却发现他的似曾相识。林？尤瑟不禁愣住了，两人确实很像，但是林绝对不可能是这个男人，毕竟他是一千年前的古人，而林却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死党。

　　“莱艾尔陛下！”林昌浩向前一步，但是莱艾尔却阻止了他。

　　“去把露西塔叫来，”她说，“我现在的魔力已经失控，我需要她来帮我完成大封印！”

　　“属下这就去办！”

　　林昌浩转身跑出了大厅，尤瑟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莱艾尔，她剧烈的喘息着，单凭一人之力强行支撑着整个术式。两人的距离触手可及，但是莱艾尔却好像根本就看不到尤瑟。尤瑟顿时醒悟了，她现在所看到的，所经历的，实际上是一千年前的往事，是莱艾尔记录在魔导机杖辉夜之上的记录。

　　在最后时刻，她留下了这段记录，大概是为了留给后人。

　　“陛下！”

　　身穿浅葱色法袍的年轻女性跑了进来，看到她的身影，尤瑟的眼睛湿润了，露西塔·贝塔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站在术式阵之外。

　　“露西塔姐姐。”尤瑟向她望去，心中充满了苦涩，直到最后的最后，她都没能叫她一声师父。而现在，露西塔的魂晶被卡特罗斯夺走，她只能将她的身体，保存在伊芙之庭的地下实验室中。

　　“露西塔，”莱艾尔勉强站了起来，“把你所有的魔力都用上，我要用自己的灵魂作为媒介，强行完成大封印。”

　　“可是陛下，这很危险。”露西亚喊道，“请您三思。”

　　“没时间了，”莱艾尔注视着重新开始失控的拉莱耶之门，“我是你们的王，我有义务保护我的人民，即使拼上性命。”她望向露西塔，“把你的魔力给我，这是命令！”

　　“遵命，陛下。”

　　露西塔举起魔导机杖，开始集中魔力，在她的支援下，莱艾尔脚下本来已经开始瓦解的术式阵被重启。

　　“坚持一下，”尤瑟听到了莱艾尔的低喃，“再坚持一下，我的灵魂，还差一点……”

　　远处的拉莱耶之门缓慢的降低了运行等级，逐渐关闭，尤瑟注视着莱艾尔，她金色的眼睛正在逐渐失去神采，她的灵魂正被魔术式反噬，逐渐消磨殆尽。

　　“莱艾尔。”尤瑟伸出手去触摸她的脸颊，但是手指却穿过了虚空的幻影。

　　就在大封印完成的最后一刻，莱艾尔倒下了。术式的反作用力瞬间全部加载到了露西塔身上，超载了她的魔力回路。

　　寒风袭来，尤瑟顿时清醒过来，她眨了眨眼睛，周围是一片黑暗的废墟，脚下的术式阵散发出紫色的光芒，边缘正在慢慢瓦解。尤瑟发现，自己就站在当年莱艾尔站的位置，握着她曾经握着的魔导机杖——辉夜。

　　“我又回来了，”她发出细小的呢喃，“莱艾尔，露西塔，我又回来了。”

　　“船长？”夜梅轻声问道，“您刚才有何吩咐？”

　　“没什么，抱歉。”尤瑟摇了摇头，挤出笑容，她望向地面上的术式阵，刚才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术式和结构式，现在全都了然于胸。莱艾尔将封印的方法记录在了魔导机杖“辉夜”中，现在全部传授给了尤瑟。

　　“夜梅，”她命令，“退到门口去。”

　　“船长？”

　　“我要稍微修复一下莱艾尔的遗产，”尤瑟望着逐渐瓦解的术式阵，“仅凭我一个人虽然无法再次启动大封印，至少现在我能修复莱艾尔设下的魔术式，为世界的灭亡多少争取一点时间。”

　　“遵命。”夜梅轻轻鞠躬，退到了废墟入口。

　　“那么，开始吧。”尤瑟用辉夜轻轻敲击地面，将自己庞大的魔力全部注入到封印之中，原本逐渐瓦解的魔术式迅速修复，并释放出白金色的光芒。

　　一天后，疲惫不堪的尤瑟和夜梅返回了探险者号，但是她对下面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所看到的一千年前的幻象，绝口不提一个字。

第五章：失落之岛

　　深深地寒意袭来，刺骨的寒冷仿佛要夺走最后一丝温度，将一切都化为寒冷的坚冰。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尤瑟睁开了金色的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她正躺在船长室的大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船内的暖气系统在正常工作，全身上下也被裹得严严实实，但是尤瑟却并未感到温暖。

　　这是魔力过度消耗的后遗症。

　　魔力对人类来说就像生命力一样，过度透支魔力等于消耗自己的生命，为了修复莱艾尔留下的大封印，尤瑟几乎耗尽了全部魔力，休息了将近一天之后才恢复足够的魔力来驱动炎姬，返回等候在大空洞边缘的探险者号。之后的三天，尤瑟一直卧床休息，过度消耗魔力带来的影响才逐渐消失。但是，身体依然暖和不起来。尤瑟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双脚，轻轻翻了个身，银色的长发沿着枕头滑落，犹如白金的丝线。

　　要是能有人帮忙暖床就好了。

　　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尤瑟不禁苦笑。但是，该叫谁来呢？船上的所有男性成员首先先全部排除掉，能变成女性的达克塞斯也排除掉。秦枫的话，一定会二话不说钻进被窝吧？夜梅也一样，虽然她在探索极北大空洞的行动中消耗不少，但是只要尤瑟一句话，她也会奉献出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床铺。两位漂亮的女仆左拥右抱，简直是天堂。

　　啊，我在想什么啊……

　　尤瑟摇摇头，把这个邪恶的想法赶出脑海，既是灵魂已经互相融合，但卡尔尤斯·诺因海姆的那部分意识依然占据支配地位。男人果然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啊。叹了口气，尤瑟慢慢的坐了起来，将身体挪到床边，伸出右手，然后轻轻念动启动句：“辉夜，显现。”

　　烙印在手背上的魔印释放出淡紫色的光芒，魔导机杖“辉夜”被从压缩空间内取出，长度将近一点八米的大型机杖就这样被尤瑟握在手中，沉重的分量从手臂上传来，向魔导机杖注入魔力，前端的机械结构展开，露出一枚巨大的演算宝珠。这枚演算宝珠可以说是古代魔导王国最高规格的魔导器核心，完全为莱艾尔手工打造的逸品。

　　系统同步顺利完成，演算宝珠开始与尤瑟的精神领域联动，她试着编写了几组术式，发现以前难以控制的地方，现在却很顺利地完成了。魔力制御变的更加精确，咒文的生成速度和控制效率呈几何倍数增长。这就是最高规格的魔导机杖的力量，其性能与之前玉京皇帝送给自己的，后来在阻止蓬莱坠落过程中损毁的那把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样一来，也许能够正面对抗卡特罗斯也说不定。

　　就在尤瑟沉思的时候，有人轻轻敲门。尤瑟急忙收起了魔导机杖，若无其事的将散落的银发重新扎好。

　　“请进。”

　　门开了，基里尔端着热气腾腾的午餐走了进来。

　　“船长，”他问，“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尤瑟接过餐盘，放在旁边的小桌上，“麻烦您拉我一下，基里尔先生，我的身体还是有点僵硬。”

　　“好的，请握住老夫的手。”

　　尤瑟握住了基里尔粗大的手，温暖从那只手中传来，让尤瑟感到几分喜悦。但是基里尔却皱起了眉头，因为他掌中少女纤细的手，却冷得像一块冰。

　　“船长，”他说，“您的手好冰。”

　　“不用担心，这是魔力过度消耗的后遗症，”尤瑟在他的帮助下站了起来，挪到小桌旁边的椅子上，“放心吧，基里尔先生，我不会有事的。您看，我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已经不要紧了。”

　　“您这是在安慰老夫吗？船长。”基里尔摇了摇头，“别看老夫现在这个样子，但怎么说也是个魔动甲胄驾驶员，魔力过度消耗的危险性，老夫十分清楚。”他郑重的说，“请您务必要保重身体，如果您到下了，谁来领导我们这些迷途的羔羊？”

　　“抱歉，”尤瑟移开了目光，“让大家担心了。”

　　“具体情况老夫已经听夜梅小姐说了，”基里尔说，“您强行修复了莱艾尔·布莱恩斯塔特留下的大封印，为世界赢得了更多的时间，也因此耗尽了魔力。但是船长，请听老夫一言，您没有必要将世界的命运全部背负在自己身上，那样的命运实在过于沉重了。我知道您已经决心继承魔导王莱艾尔的意志，但是，请您多多依靠我们这些围绕在您身边的人。”

　　“您说得对，基里尔先生。”尤瑟露出了笑容，“我应该多向大家撒撒娇。”

　　“就是这样。”基里尔轻轻抚摸尤瑟的头，“赶快吃饭吧，别凉了。舰桥这边不用担心，特里斯坦那个小子干劲十足，您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

　　在基里尔的监督之下，尤瑟吃光了午餐，这位初老的绅士离开时带走了餐具。船长室内又剩自己一个人了，尤瑟无聊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在玉京的天空之上，古代遗迹蓬莱的控制中心内，莱艾尔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用自己最后的力量拯救了自己呢？回忆起三天前在极北大空洞下看到的幻影，尤瑟的眼角就湿润了。

　　“总之，不能再这么躺着了。”

　　下定了决心，尤瑟穿上防寒服，推开了船长室的门。

　　探险者号沿着环绕极北大空洞的螺旋形航线，逐渐远离大空洞，船尾的推进器在寒风中嗡嗡作响，灵子炉释放出的光粒子在虚空之海上留下发光的航迹。极夜笼罩着天穹，极光闪烁，黯淡了万千星辰。选择极夜进入北极空域，主要是为了进行天文导航，在北极附近，罗盘会失灵，只能依靠星光定位。但是，极夜带来的能见度下降也是个巨大的问题，虽然不是完全看不到东西，但是，肉眼的观察距离却大大缩短。

　　特里斯坦站在舷窗前，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航线，舰桥的玻璃上结了一层薄冰，圆形的刮雨器也无法完全清除它们。阿尔伯特站在另外一侧，做着同样的事情，再加上桅杆顶部的观察哨，探险者号正在尽全力搜索周边空域。

　　回首望向船长席，那里空空如也。

　　尤瑟因为过度消耗魔力而在休息，目前探险者号正在使用燃料舱中的魔素作为燃料，继续航行。大小姐不在的时候我们要加倍努力啊。特里斯坦用这句话鼓舞船上的奴隶们，而他们大概也早就习惯把他当成副舰长了。虽然尤瑟暂时没有办法管理船上的事物，但是特里斯坦却把探险者号运转的井井有条。

　　就在这时，舰桥的金属门被推开了，身穿防寒服的尤瑟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船长席上。所有人都看着她，眼中满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