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83章

　　夜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狼嚎，这是行动开始的信号。

　　狼卫们迅速行动起来，仓库的后门被绞盘拉掉，双胞胎亮出钢爪率先冲了进去，其他狼卫紧随其后。仓库内顿时传来了枪声，埋伏在房顶的狼卫同时从通风口潜入仓库，枪声和号惨叫声混合在一起，构成死亡的交响曲。很快一切都回归平静，仓库内安静下来。赛琳娜这才握着手枪，小心翼翼的进入了仓库。

　　仓库里面很黑，什么都看不到，就在这时一缕月光穿透了云层，白色的月色从打开的窗户透进来，赛琳娜看到了脚下的血海。十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躺在地上，他们穿着平民的服装，但是却携带枪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在仓库中间的桌子上，两个黑色的巷子被放在上面，其中一个装满了现金，另一个则装着白色的粉末。赛琳娜很清楚那些粉末是什么，那是被称为“欢乐乡”的麻药，是毒品。

　　突然，有人从后面抓住了赛琳娜的脖子，一个受伤的男人从门后窜了出来，将枪口对准了赛琳娜的太阳穴。

　　“都别动，你们这群怪物！”男人吼道，“你们的同伴在我手上，快点放我走！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哪个组织的，但是敢动我们红龙会的货，活腻了吗？”

　　“啊，原来你们就是红龙会？”

　　“怎么办，哥哥。”

　　双胞胎看起来很困惑，赛琳娜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她的耳边传来沉重的呼吸声，挟持她的那个男人处以非常紧张的状态。

　　快来救我！虽然想这样喊，但是赛琳娜忍住了，挟持她的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她带着武器，那是她唯一的机会。

　　“公主殿下会消灭你们！”她高声说，“你知道你们卖出的毒品害了多少人吗？”

　　“鬼才知道！”男人怒吼，“你想死吗？女人！”

　　“死的是你！”

　　用对话分散了对手的注意力，赛琳娜闪电般的伸出左手，抓住了男人手中的左轮手枪，男人反射性的扣动扳机，但是枪却没有响。只见赛琳娜的手指卡在了击锤和弹舱之间，金属击锤打碎了她的指甲。

　　“你这个臭女人！”

　　“去死吧！”

　　没等男人做出反应，赛琳娜突然将自己的手枪对准了他的头，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枪声在耳边炸响，枪口喷出的火焰烧黑了她金色的卷发。射出的子弹击中了男人的左眼，他松开赛琳娜踉跄后退。两发子弹从窗**入，准确的命中了男人的头部和心脏，他的身体痉挛了一下，倒在地上不动了。

　　赛琳娜的耳朵嗡嗡作响，左手中指的指甲一直在流血，她气喘吁吁的抬起头来，却发现所有的狼卫都在看着自己。突然，一张狼皮被人披在了她的身上，皮草之中传来淡淡的腥味，刺激着她几乎麻木的感官。

　　“合格了。”克劳斯从赛琳娜身边走过，“从今天开始，你也是少狼主的狼卫了。”

　　啪啪啪。双胞胎率先鼓掌，其他狼卫也跟着鼓掌，赛琳娜近乎虚脱的坐在了地上，抚摸着身上来之不易的狼皮。

　　第二天，菲丽希雅注视着眼前的报告书。

　　“黑社会组织红龙会被你们歼灭了？”她问，“就用了昨天一晚上时间？”

　　“是的，殿下。”赛琳娜挺直了腰杆，“霍森中校手下的‘狼卫’圆满的完成了任务，现在飓风堡的毒品流通量正在持续下降，也许不久之后就会完全消失。”她顿了一下，“我会尽快把狼卫这几个月的战果统计出来，向您报告。”

　　“狼卫啊，”菲丽希雅将双手交叉在胸前，“为什么他们从来没有向我报告过？”

　　“我想……”赛琳娜鼓起了勇气，“我想这就是公主殿下把我调到第77陆战旅的主要原因吧？”

　　“谁知道呢？”菲丽希雅露出调皮的笑容，“不过上尉，我很期待您今后的表现。”

　　“定当不辱使命！”

　　结束了报告，赛琳娜挺直腰杆走出了办公室，当那扇厚重的红木大门在她身后关闭，她整个人一下子虚脱下来，一副卸掉了千斤重担，如释重负的样子。而门口的两位老兵早就习惯了这幅光景，对她露出笑容。

　　“赛琳娜姐姐！”双胞胎跑了过来，“我们去街上玩吧！”

　　“你们两个，不要在走廊上跑动！”赛琳娜一把抱住了他们，“这里是公主殿下的办公室门口，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双胞胎笑眯眯的吐着舌头，聆听说教。

　　赛琳娜不禁叹了口气，她想起了以前待在韦茨豪森家时的光景，自己照顾可爱的弟弟妹妹们，十分开心的度过了许多岁月。但一想到韦茨豪森家族的研究设施就在77陆战旅驻地隔壁，而那位公爵大人就坐镇在此，赛琳娜就感到一阵胃痛。

　　我果然还是喜欢小孩子……她抱着双胞胎喃喃自语。

第二章：韦茨豪森公爵的忧郁

　　轻轻推开窗户，寒风卷着细雪涌进了房间，驱散了暖气带来的温暖舒适。韦茨豪森公爵苍老的面容沐浴在寒风中，已经褪色的金发随风摇摆。目之所及，白色的研究设施耸立在虚空之海边缘，这个位置易守难攻，旁边还驻扎着一支陆战旅，保安措施可谓无懈可击。充分证明菲丽希雅·冯·贝格曼·边境公爵对这座魔导研究所的重视。

　　研究所的主体是一座巨大的穹顶建筑，高塔耸立在它的左侧，右侧则是功能性大楼，韦茨豪森家的豪宅独立在研究所南侧。研究所的主体穹顶使用了最新的建筑技术，无论是外观还是内饰都达到了这个时代的最高水准。里面的设备也是最好的，菲丽希雅对魔导技术的研究非常重视，资金和设备保障充足。按理说，身为研究所的总负责人，韦茨豪森公爵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地方。

　　但是，他的儿子，阿尔伯特·冯·韦茨豪森现在正在极北空域远航，这位英姿勃发的贵族青年决心追寻祖先的脚步，进入极北空域，寻找先民留下的秘密。而一切的开端，那台被称为“天帝”的古代级魔动甲胄就沉睡在研究所地下，韦茨豪森家族的千倍将它从极北之地带回来，从而推动了整个帝国的魔动甲胄技术。

　　如果只是阿尔伯特的话……韦茨豪森公爵闭上了眼睛，他的另一个儿子，拜恩也跟着一起去了。不过，现在的拜恩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侧室的“女儿”，不知从何时开始，拜恩突然开始穿女装，这令韦茨豪森公爵惊讶不已。如果只是普通的女装的话，他大概会用强硬手段来教育他，但是拜恩穿上女装之后，却比普通的女孩子更加可爱。当时他只有九岁，这对萝莉控大本营的韦茨豪森家族来说具备巨大的杀伤力。但是，这毕竟是个丑闻，为了掩盖这件事，公爵强硬的命令拜恩改了名字，成为爱丽丝·韦茨豪森。

　　如果早一点纠正他的话……韦茨豪森公爵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现在他的两个儿子都在极北探险，而那片空域却被称为死亡之海，无数探险家葬身于此，韦茨豪森家族每隔十年就会派出探险队，但是那些队伍要么空手而归，要么再也没有回来，消失在极北空域。

　　现在他只能祷告，向保佑世界羽翼之神祷告，祷告两个儿子都能平安归来。

　　换上不起眼的平民装束，戴上御寒的帽子，撑起雨伞，韦茨豪森公爵走出研究所的大门，与研究所一墙之隔的第77陆战旅驻地十分热闹，来自北方的士兵们正在练兵场上操练，南方的细雪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公爵从军营中间的柏油路上穿过，准备到城镇的街道上散散心。飓风堡的社会治安良好，而且这里的居民并不怎么敌视贵族。因为自古以来，飓风堡都是联邦的领土，居民们并没有阶级意识，而菲丽希雅在统治期间也并未强加“尊皇攘夷”的思想。对这里的居民们来说，无论是皇帝还是总统，都没有什么差别。

　　如今，飓风堡已经变成了一座庞大的工业基地，其规模仅次于帝都，各种设施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在海边一字排开的庞大船坞之中，各种浮空船和战舰正在加紧建造，工业的繁荣极大地带动了地区经济的发展，现在的飓风堡比以前任何一个时期都要富裕，它从一座军事要塞变成了一个工业基地，而这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仅仅用了五年的时间。

　　世界变得太快，而自己已经老了，韦茨豪森公爵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他已经五十八岁了，步伐早已不像年轻时那样沉稳，体力和精力正在迅速衰退，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把家主之位交给阿尔伯特，自己退隐幕后专心进行古代魔导技术的研究。干脆，等阿尔伯特回来就开始交接家主之位吧。打定了主意，韦茨豪森公爵向前走去，几辆军用魔动车与他擦肩而过，来自北方的士兵们驾驶着这些车辆，向市区驶去。

　　乘坐自己的豪华魔动车进城太过招摇，也许可以搭个便车？

　　想到这里，韦茨豪森公爵站在路边向一辆军用魔动车招手，那辆方方正正的军车停了下来，一位十六岁左右的少女打开了后门。

　　“老爷子，需要我们带您一程吗？”

　　“那可真是多谢了。”

　　“请到副驾驶那边，”同坐的少年说，“后面没有位置了。”

　　公爵收起雨伞，从魔动车前方绕过，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他在座位上坐好，脱掉有点被雪弄湿的帽子。当他向驾驶员的位置上望去，却发现一位佩戴上尉军衔的女性正用惊讶的目光盯着自己。那位女性大约20岁左右的样子，她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一头金发在后脑扎成土里土气的麻花辫，她的面容似曾相识。

　　“父……父亲大人？”

　　“赛琳娜？”

　　两人同时认出的对方，一起失去了言语。后座上的双胞胎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一起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失礼了，韦茨豪森公爵阁下。”赛琳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将魔力注入灵子炉，重新启动魔动车。

　　魔动车继续在马路上行驶起来，雨刷器挂掉了玻璃上的细雪，发出刷刷的声音，赛琳娜的驾驶技术很好，虽然是沉重的军用车，但是依然行驶的十分平稳。路边的魔石灯将车内照的忽明忽暗，沉默笼罩着车厢。

　　韦茨豪森公爵注视着赛琳娜，她曾经是她的女儿之一，虽然只是侧室的孩子，但是他却对她很有印象。侧室的孩子不能继承家业，但是可以作为家臣成为家主的助力，但那仅限于男性。女性一般作为仆人使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杂务，但是，韦茨豪森公爵记住赛琳娜的名字和样貌并不是因为这种事情。

　　曾经有一位少女，激烈的抨击韦茨豪森家族的萝莉控习俗，然后愤然离家，她就是赛琳娜，以最激烈的方式反抗了家族的习俗。

　　“最近过得好吗？”他忍不住问道。

　　“还好，”赛琳娜苦笑，“非常感谢公爵大人关心。”

　　完全是一对一的被动式对话，公爵发现，赛琳娜依然毫无对自己敞开心房的迹象，他轻轻的发出叹息，毕竟伤害她的就是韦茨豪森家族。

　　“要不要到魔导研究所工作？”他问。

　　“啊，不必了，您知道我并没有那样的才能。”赛琳娜握着方向盘，注视着前方，“我在菲丽希雅殿下麾下服役，目前就职在第77陆战旅，请不要担心，公爵阁下，我现在能够自己养活自己，而且我已经改了姓氏，绝不会为家族丢人。”

　　“真是辛苦你了。”公爵叹了口气。

　　两人一路无话，就连炮平时闹腾腾的双胞胎也安静下来，车厢内只剩下灵子炉运转的嗡嗡声，在码头附近，韦茨豪森公爵示意停车，赛琳娜把车停在路边。

　　“如果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临下车之前，公爵嘱咐道。

　　赛琳娜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魔动车疾驰而去，韦茨豪森公爵撑起雨伞，走进了路边的酒馆。这间酒馆位于港口区边缘，刚好处在拆迁重建的分界线上，昏暗的酒馆内已经有了不安少客人，韦茨豪森公爵本以为客人会因为天气原因而减少。左侧第一个桌子上，身穿帝国军飞行员制服的军人们正在举杯畅饮，其中一个端着大杯啤酒的光头看起来是他们的头儿。

　　公爵来到吧台前，一位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男性正擦着手中的玻璃杯，他的头发向后梳着，胡须修建的整整齐齐，给人留下干练的印象。他就是这间酒馆的老板，查理·菲尔德。将杯子放下，菲尔德先生抬起头来，注视着公爵。

　　“请问您要点什么？”他礼貌的问，“我们这里供应各种啤酒、红酒、白酒、还有从玉京运来的清酒，有什么特殊需要可以告诉我。”

　　“来一小杯‘龙舌兰’。”公爵把硬币放在桌上。

　　“请稍等。”

　　片刻之后，乘着琥珀色液体的玻璃杯摆放在了一尘不染的吧台上，韦茨豪森公爵望着杯中的液体，微微露出笑容。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和独特的香味便在口腔中扩散开来，令人难以为忘怀的味道久久的刺激着舌头上的味蕾。

　　“真是很久没有喝到了，非常棒。”

　　“您满意就好。”菲尔德先生收下了称赞，然后拿出酒瓶，“请问要续杯吗？”

　　“不了，毕竟我已经老了。”公爵摆了摆手，“年轻的时候还好，一旦上了年纪，很多事情就不能去做了。”他扫了一眼狂欢的飞行员们，“年轻真好啊。”

　　“是啊，”菲尔德拿起一个杯子擦了起来，“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是一艘浮空船的船员，去过很多地方，不过最后还是在飓风堡安顿下来。每当北风忽起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从前航海的岁月，那些日子回忆起来，就像梦一样。”

　　“为老人们干杯。”公爵端起了杯子，一饮而尽。

　　离开酒馆，搭了一辆便车回到研究所，韦茨豪森公爵推开了寝室的门。家族的豪宅已经随着帝都崩坏而沉入了虚空之海，许多有着纪念意义的东西都不存在了，新的房间虽然布置的十分奢华，但是缺少了历史的沉重感。将外套挂在墙上，公爵坐在沙发上，舒展僵硬的四肢。上了年纪之后，身体就变得不那么灵活了，衰老是人类生命周期的必然阶段，死亡是生命必然的终结。

　　公爵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现在的他，不过是个思念远方孩子的老人罢了。半梦半醒之间，公爵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他猛地很只能开眼睛，少女的幻影漂浮在空中，那是一位有着黄金般长发的少女，美丽的双瞳的眼睛犹如蓝宝石一样漂亮，她穿着古代魔导王国的服饰，长袖飘飘。

　　“时机已经到了，”她用成年人的口吻说，“与老身订立契约之人的子孙啊，世界即将经受重大考验，做好准备吧。”

　　幻影消散了，公爵眨了眨眼睛，房间内根本没有别人。他表情凝重的穿上了外套，来到了研究设施的中央部分。日夜把守这里的保安向他敬礼，他大步流星的走进电梯，然后用自己的ID卡解除了通往地下十三层的权限。电梯载着公爵一路向下，在地下室十三层停了下来，电梯门缓缓打开，两台全副武装的自动人偶出现在门口。

　　自动人偶扫描了韦茨豪森公爵，然后让开了道路，如果认证失败，它们会立即发动攻击。韦茨豪森公爵打开了人偶们身后的装甲门，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出现在他的面前。在金属穹顶正中安装着一个黄铜基座，无数电缆和管线连接着基座上的培养槽，在那淡绿色的液体之中，一位身穿华服的少女正在沉睡。

　　她就是刚才幻影的本体。

　　在黄铜基座上，刻着第一代韦茨豪森公爵的家训：少女是世界的瑰宝，没有什么比少女更加可贵，韦茨豪森家族要不遗余力的爱护少女，建造只属于少女的快乐园，以便在遥远的将来迎接大贤者艾丝美拉达的苏醒。

　　虽然不知道刻下这句话的人是什么心态，但是这段古训却成了韦茨豪森家族萝莉控传统的最直接来源。

第三章：死亡之海

　　遥远的极北空域飘荡着无尽的寒风，永恒的极夜笼罩着天空，变幻莫测的极光在天穹上闪耀。这片空域鲜少有人接近，即使最有经验的探险队，在这茫茫的虚空之海上也显得非常渺小无力。但是，人们依稀记得，这里隐藏着先民的秘密，失落的古代遗迹就隐藏在这片寒冷的空域某处，里面沉睡着古代的魔导技术。

　　探险者号迎着寒风前进，尾部的推进器上结满了冰霜，船体上的除冰系统正常运作，不时有大块冰从船体上脱落。即使如此，甲板也需要定时清理，以免沉重冰块越积越多，最后把船压沉。尤瑟坐在船长席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发出轻微的呼吸声，可爱的睡相如同出水芙蓉，令人怜爱。但是，自从进入极北空域以来，她就一直坐在这里，持续向灵子炉注入魔力。甚至还练成在睡觉时也能持续稳定的输出魔力的特技。

　　极北空域探险失败的原因无外乎三个：燃料耗尽，食物耗尽，机械故障。而大部分探险队被迫折返都是因为燃料耗尽。要想在极北空域安全航行，船体上的除冰系统是必须的，但是为了供应除冰系统所需要的热能，灵子炉必须处于较高的运行状态，势必增加燃料消耗。作为灵子炉燃料的魔素一旦达到临界质量就会引发普罗米修斯效应，所以浮空船所能携带的高浓度魔素是有限的，因此燃料问题比后两个问题更加突出。

　　但是对探险者号来说，尤瑟用庞大的魔力直接向灵子炉供能，这样就不必消耗燃料舱中的高浓度魔素，而探险者号的灵子炉消耗魔力的速度和尤瑟恢复魔力的速度基本持平，理论上，只要尤瑟的魔力没有耗尽，探险者号的航程就是无限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节省燃料，尤瑟只能日夜坐在舰长席上当电池。

　　恍惚之间，尤瑟睁开了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熟悉的舰桥，航海长和大副站在舷窗前观察前方，舵手握着舵轮，而充当临时船长的特里斯坦则抱着手臂站在船长席左侧，即使尤瑟睡着了，她依然是这艘船的船长。

　　“大小姐，您醒了。”特里斯坦注意到尤瑟醒来，“要来杯咖啡暖暖身子吗？还是先上个厕所然后吃早餐？”

　　“多管闲事。”尤瑟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航海长，我们的位置。”

　　“北纬N84°06′41.52″ 东经E87°05′11.94”航海长报告，“目前探险者号正在向东北方向继续航行。”

　　“已经深入北极圈了呢。”尤瑟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那么接下来，维持现在航向航速，我稍微再睡一会儿……”

　　“大小姐，”特里斯坦调侃道，“你是在冬眠的熊吗？”

　　“小心我咬你哦。”尤瑟做出威吓的表情，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然后她扭动了一下身体，重新裹紧了毯子。

　　进入极北空域已经一个月了，永恒的极夜笼罩着天空，严寒和黑暗极大的消磨着船员们的意志，负责日常工作的昆仑奴们还好，至少他们有活儿干。对于其他乘客们来说，这段日子简直犹如煎熬。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广阔的虚空之海，娱乐项目少得可怜。待在这艘孤独的浮空船上，向世界尽头航向，看似美妙，但实际上却无聊至极。

　　阿尔伯特写着日记，将每一天的情况都记录下来，但是翻翻前面的日记，千篇一律，甚至有点不断抄袭的感觉。他叹了口气，合上日记本，只见爱丽丝正无聊的趴在床上，摇动着双腿。燃料不需要担心，食物储备还算充足，灵子炉和推进器都处于良好状态，探险者号本身是艘好船，而它的船员又训练有素。明明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但是阿尔伯特心头的阴霾却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