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411章

　　“果然只有这一条路了啊，”李文军望向天花板，“没办法了。”

　　他用力伸了个懒腰，开始起草命令，虽然输掉了中期选举，但是他现在依然是联邦大总统，至少他的命令在法律上依然有效。唯一让他感到痛惜的，就是一手培养的灭霸中队的毁灭，好不容易隐藏起来的这些魔动甲胄，却被尤瑟轻松歼灭。而且作为领队的张楠也下落不明，可谓损失惨重。

　　“早知道就继续温存这支部队了，”李文军握紧了笔杆，“要是把他们投入攻击飓风堡的战斗该多好，唉……”

　　可惜的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就在李文军奋笔疾书起草总统命令的时候，艾坦正在门外的会客室打扫卫生，她哼着小曲有节奏的擦着桌子，直到它变得一尘不染。身为一个贝罗坦奴隶，她非常珍惜现在的地位，能够成为联邦大总统的私人奴仆，简直像做梦一样。虽然大总统拥有六名秘书，但是这些漂亮的秘书小姐，却无法像艾坦这样与大总统走得这么近。

　　俯下身子，将脸靠近桌子，借助魔石吊灯的光芒，艾坦仔细确认桌上是否还有灰尘。虽然现在的工作跟咖啡店的时候比起来要繁重不少，但是在她的心中却没有了莫名其妙的压迫感，反而变得十分安心。

　　也许这就是工作环境变化造成的吧？

　　把抹布放进桶里，艾坦哼着歌打开了通向走廊的门，大总统办公室拥有独立的会客室，而在走廊上，则有总统卫队和情报部特工把守。但是，打开门的刹那，艾坦却吃了一惊，因为走廊上的地毯，完全被鲜血染红，无论是身着军服的总统卫队还是穿着黑西装的特工，却都保持着自相残杀的姿势，死在了外面。

　　“救……救命……”发出懦弱的声音，艾坦的双腿失去了力气。

　　“别出声，否则杀了你。”

　　少女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一把小型魔剑架在了艾坦的脖子上，梅迪亚从她身后的影子中现身，她身穿黑色的战斗护甲，紧身衣勾勒出她稚嫩的身形，这身便于行动的装扮犹如流动的夜色，是刺客的顶级装备。

　　“救……救命……哇呀……”

　　后脑遭到重击，艾坦昏了过去，她趴倒在血泊中，眼神逐渐失去了光彩。梅迪亚确认艾坦昏倒之后，解除了消音结界。不知为什么，她放过了这个贝罗坦少女，在漫长的刺客生涯中，她从没有放过目击者。

　　“这是我最后的工作了。”她握紧了手中的魔剑，“真是抱歉啊，珂赛特，在完成了这件最后的工作之后，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

　　将对女儿思念藏在心底，梅迪亚悄然走进了大总统办公室。

　　李文军的野心已经威胁到了尤瑟拯救这颗星球的行动，如果尤瑟失败，所有人类都会死。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能活下去，梅迪亚决定弄脏自己的手。

第二十三章：梅迪亚的意志

　　以毫厘之差躲开了刺向自己的魔剑，李文军猛地从办公桌上方跃过，稳稳地落在了两个沙发之间的地板上，他拉开架势，摆出格斗的姿势，身上隐隐的缠绕着不可视的斗气。偷袭他的黑发少女缓缓的站起身来，她那双不详的眼瞳中浮现出一个紫色的纹章。

　　“去死吧！”梅迪亚激活了魔眼。

　　在魔眼的注视下，李文军并没有像外面的那些人一样自我了断，他冷笑着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发光的手环。

　　“索托斯之眼！”梅迪亚认得这件古代魔导器，“阿斯莫德那个贱人！居然把这件无价之宝给了你！”

　　“没错，她的确是个贱人。”李文军扬起嘴角，“这件能够完全防御精神攻击的魔导器真是一件无价之宝。”

　　“可恶！”

　　在索托斯之眼面前，魔眼不再有效，梅迪亚咬紧了牙关，握紧手中的魔剑。现在撤退也许是个好主意，但是她却不能后退一步。为了尤瑟的愿望，为了她虔诚信仰的羽翼之神，她在今晚只能选择奋勇向前。

　　寒光闪过，李文军想后撤步，扬起下巴避开了斩向脖子的一刀，在他闪电般的顶起膝盖，击向梅迪亚的面门，但是黑衣的少女却像一道影子，瞬间潜入了他脚下的阴影。发出一声啧舌，李文军后退三步，移动到了三盏吊灯中央的位置，灯光从不同的角度照在她的脚下，影子淡薄的几乎看不到。

　　正如他所料，梅迪亚从办公桌下面冒了出来，一脸愤恨。

　　她通过和深渊恶魔结下契约得到的特殊能力“潜影”并不能出现在非常淡的影子里，利用三盏大型吊灯达到与医院手术台上“无影灯”近似的效果，李文军从一开始就防备着尤瑟身边这位刺客少女的偷袭。

　　“胆怯了吗？”他微笑着挑衅。

　　梅迪亚的身影化为一道阴影在柔软的豪华地摊上游走，手中的短剑快如闪电，对着李文军的小腿使出三连击。李文军却突然使出前踢，揣向梅迪亚的胸部。咔嚓一声，肋骨折断的打击感从脚尖传来，但是自己的小腿上也被魔剑划开一道口子。遭到重击的梅迪亚飞了出去，背部重重的撞在玻璃窗上。然而，玻璃窗并未破碎。这扇玻璃窗使用的是防弹玻璃，坚固程度甚至超过四周的墙壁。遭到重击的梅迪亚咳出一口血，娇小的身躯反弹到了办公桌上，她立刻单手支起身体，向右侧闪避，而李文军的下劈直接把厚重的漆木办公桌砸成了两半。

　　“果然，没用啊……”梅迪亚望着李文军腿上的伤口，索托斯之眼不但能对抗魔眼，还能抵抗魔剑的精神侵蚀。

　　这下，梅迪亚的杀手锏全被封死了。

　　“你就这点本事吗？”李文军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想要杀掉联邦大总统，这点水平可是远远不够啊！”

　　下一瞬间，他的身影从梅迪亚视野中消失了，被斗气强化过的身体动作超出了人类的动态视觉，梅迪亚的右侧耳朵遭到重击，半规管损伤，瞬间失去了平衡，她被打飞到了空中，手脚好像断了线的木偶，在空中摇摆。但是紧接着，直拳、摆拳、下勾拳、肘击……李文军瞬间打出一套组合拳，将浮空状态的梅迪亚直接打飞到了办公室的角落里。

　　“拿下了！”

　　他握紧了拳头，瞄准梅迪亚的头部打出致命一击，少女的身影却像泥浆一样融化了，李文军的拳头上完全没有传来打击的手感，他迅速后退，但是右侧肘关节却挨了一剑，鲜血直流。

　　“哼，替身吗？”

　　“斗气吗？”

　　梅迪亚握着魔剑，与李文军保持着距离，两人都是擅长极近距离作战的战士，格斗术对短剑术，再加上李文军高大的身材，梅迪亚想要攻击他，必须进入他的攻击范围，这对身高体型都处于劣势的她来说是非常致命的。不过正因为身形矮小，李文军在攻击梅迪亚的时候也有着诸多不便，他更希望能与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对手战斗。

　　不过两人都识破了对方的伎俩，谨慎的进入对峙状态，寻找对手的破绽。

　　三秒钟后，犹如约定好了一样，两人同时发动了攻击，李文军的拳脚快如闪电，直踢侧踹外加一记横扫，梅迪亚则从他的扫击下方钻过，瞄准他的裆部就是一剑。但是，如此凶狠的一击却并没有击中目标，自己反而被紧随而至的回旋踢踢飞。李文军扭动身体，一脚跺在梅迪亚侧腹，将她踢飞出去。但是对空中的梅迪亚展开追击的三拳却没有击中的手感，少女再次化为黑色的泥浆。

　　“在这边！”

　　“咕啊……”

　　从左侧发起偷袭的梅迪亚重重的挨了一记肘击，同时李文军的侧腹也被划了一剑，虽然有斗气保护，避免了被开膛破肚，但是也留下了一道很深的伤口。被击退的梅迪亚在潜影的同时放出替身，可惜李文军已经识破了她的伎俩，并未攻击替身而露出破绽，而是稳稳地守住办公室中央的无影区。

　　“加把劲，刺客。”他挑衅似的冷笑，“你这样是杀不了我的。”

　　破空之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李文军挥舞拳头，以超乎人眼动态视觉的速度将飞刀尽数击落，这些刺客使用的飞刀并非魔剑，只是普通的小刀，所以根本无法击穿他的护身斗气，但是紧随而至的魔剑却划伤了他的手。梅迪亚握住魔剑剑柄上的细钢丝，将掷出的魔剑收回在手中，但是李文军根本不给她机会，反而迅速拉近距离，用没有受伤的手对着她的腹部展开连击。

　　然而，在空中的梅迪亚却突然转动身形，以毫厘之差避开了李文军的直拳，她像猴子一样攀上了他的手臂，将魔剑刺向他的肋下。但是李文军却在魔剑划开自己肋部的同时，将攀在自己胳膊上的梅迪亚砸向地面。

　　一声巨响，木地板被砸了个大坑，梅迪亚的左手扭曲到了奇怪的方向，魔剑也从手脱落，但是她依然将另一把魔剑刺向李文军的小腿。被迫后退的李文军再次回到办公室中间的无影区域，左手残废的梅迪亚则艰难的站起身来。

　　“你这家伙，真的是大总统吗？”梅迪亚吐掉脱落的牙齿，“你可比外面保护你的那群废物能打多了！”

　　“多谢夸奖，”李文军淡淡一笑，“你可以去死了吗？”

　　“恕我拒绝。”

　　第三轮较量瞬间开始，梅迪亚和李文军的身影同时消失，虚空中传来金铁交鸣之声，两人的残影犹如定格画面般不停闪现。他们的动作早已超出了人类动态视觉的极限，只有在动作停滞的瞬间，才能被人眼短暂的捕捉到。

　　而就在这是，会客室的门突然开了，抱着散弹枪的艾坦走了进来。

　　她的突然出现，成为了这场战斗胜负的关键。

　　“开枪！”李文军激活了奴隶项圈，“别管我，射击！”

　　受到奴隶项圈控制的艾坦立刻举起散弹枪，向总统办公室胡乱开火，数百发钢珠在空中飞舞，形成了无差别的火力覆盖，对于单发子弹，梅迪亚有躲开的自信，但是散弹枪是面杀伤武器，面对数百发散弹，她根本无从躲避。背部、腹部多处中枪，梅迪亚口吐鲜血跌倒在地，但是打在李文军身上的散弹，却被斗气弹开，他沐浴在弹雨之中，露出确信胜利笑容。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他走向重伤梅迪亚，准备给她最后一击。

　　“咳咳，”梅迪亚咳出的血染红了自己的黑发，她望向天花板，艰难的呼吸着。

　　“如果没有遗言，就去死吧。”

　　就在李文军举起拳头的瞬间，梅迪亚突然做出了一件出乎所有意料的事情，她以快如闪电的速度，将手中剩下的一把魔剑，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抱歉，珂赛特……”她露出凄然的笑容，“直到最后……我也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下一瞬间，她的身体被压缩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球，构成她身躯的来自深渊之王达克塞斯的高密度魔力，被魔剑的权能压缩成了一个奇点。下一秒，这个微型黑洞爆发了，膨胀的黑暗吞噬了一切，联邦首都以总统府为中心，硬生生的被挖掉了一大块。

　　遥远北极圈深处，珂赛特紧握着操纵杆。她的魔动甲胄“魔女王座”正在3500米高度待机，作为菲利希亚手中的最后一张王牌，她显然失去了出场的机会。魔动要塞阿瓦隆已经被压制，它的护航舰队正在撤退，已经完全没有 “司命的魔女”出场的机会了。

　　寒风吹过魔动甲胄的装甲，细碎的冰晶随风飘散，不知为何，温热的泪水却莫名其妙的夺眶而出。珂赛特伸出颤抖的手指，拭去眼角的泪光，聚的悲伤在她心中涌动。她那超乎寻常的精神感应能力在被魔女王座的增幅装置放大之后，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妈妈……”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妈妈……是你吗……”

　　但是极北的寒风无法回答她的任何问题，就在她慌乱的寻找答案的时候，虚空之海上，白金色的光芒突然自阿瓦隆黑色的球形身躯内绽放，将它炸成无数碎片。飞向空中的碎片拖着烟火，在寒冷的夜幕下划出弧形的抛物线。“星之子”艾琳·兰森面戴笑容，轻轻的降落在了帝国军临时总旗舰“育空”号的前甲板上。

第二十四章：女帝与星之子

　　极北的寒风在虚空之海上飘荡，美丽的极光妆点着夜空，耀眼的星空透出令人神往的美丽。然而在这美丽的夜空之下，无论是坚守炮位的水兵还是正在执行制空任务的飞行员们，数万帝国军将士的目光，都聚焦在临时总旗舰“育空”号的前甲板上。作为一艘具有舰队指挥能力的战列巡洋舰，育空号有着狭长的舰体，船体两侧布置了大量螺旋桨推进器，线条流畅的舰艏前部，设置了一个钢制的平台。

　　这个平台的作用是用来安装高射炮和高射机枪，但是由于时间紧迫，育空号并未完成改装，所以这个平台目前是空着的。星之子艾琳·兰森站在平台之上，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工作服，飓风堡航空队的徽章在袖子上闪闪发光，高腰军靴踏着结霜的甲板，一头金发在寒风中飞舞。

　　这身装扮完全无法抵抗极北的寒冷，保温效果聊胜于无，但是对她来说，周围零下30度的低温却好像完全不存在一样。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金色的动力盔甲出现在夜色之中，它的装甲表面刻满了花纹和歌颂帝国的经文，以至于给人留了过度装饰的印象。身高两米有余的动力盔甲在艾琳面前停下脚步，伴随着压缩空气泄出的嘶嘶声，头盔下的黄金面具向上翻起，露出飘散的红色长发。

　　帝国皇帝菲丽希雅·冯·贝格曼注视着站在寒风中面带微笑的艾琳·兰森，默默的承受着那笑容之下渗出的庞大压力。

　　“首先，”她缓缓开口，“向星球的管理者致上敬意。”

　　“哎呀，真是个礼貌地孩子。”艾琳保持着笑容，“作为一个人类，您能把我的部下们逼到这种底部，真是值得称赞。”

　　“那么，您要为部下们报仇吗？”

　　“这倒是，不至于，毕竟这是战争啊。”艾琳露齿而笑，“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曾经也是联邦军的军人啊，不过后来在飓风堡战役中阵亡了。”

　　“我听尤瑟说过这件事儿，”菲丽希雅的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很抱歉，身为当时的直接指挥官，我一手造成了你的死亡。”她话锋一转，“星之子，你是否会因此怨恨我？”

　　“怨恨？人类的感情对现在的我来说毫无意义。”艾琳摇了摇头，“我来这里是为了向您提出一个最有效率的方案。”

　　“方案？”

　　“具体就是，”艾琳的笑容消失了，“交出您的性命，我允许帝国军退兵。”

　　一阵寒风吹过，甲板上的白霜在两人脚下流动。

　　“这就是你的要求吗？”菲丽希雅点了点头，“用我一人的生命换取整个舰队所有人的生命，这桩交易真的是有点超值了。但是，星之子，我不得不推醒你，军队是一个严密的组织，并非没了总指挥就无法行动，即使我不在了，我的部下依然会继续进军。”

　　“您错误的理解了我的意思啦，皇帝陛下。”艾琳说，“如果您曾经跟那位大贤者交谈的过的话，一定明白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因为我变弱了，所以力量不足。不过我打算献祭全世界人类获取存在于他们体内的魔力，有了这些魔力，我就有足够的力量封印拉莱耶之门，从而恢复次元牢笼的完整性。不过，抽取魔力的过程是非常危险的，可不是仅仅把人类杀掉这么简单，这一过程会对灵魂造成严重影响，即使回归生命循环系统，也会变成无法转生的状态。所以说，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死掉的话反而比较安全。不过放心好了，无论花掉多少时间，我都会把残缺的灵魂全部修复完毕。我向您保证，当您下一次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将会看到一望无尽的绿色大地。”

　　“我怎么觉得这好像是某种优待？”

　　“优待？也许吧。”艾琳望向虚空之海，“谁让您是尤瑟的心上人呢？”

　　“心……心上人？”菲丽希雅几乎被冻僵的脸颊突然染上了一片绯红。

　　“不要继续反抗我了，”艾琳郑重的说，“封印拉莱耶之门，消灭虚空之海，修复生命循环系统，重启星球生物圈……这些都是我的使命。因此，你们人类只要按照至高星神的设定，乖乖的净化噬星之蛇溢出的魔素就可以了。在下一个纪元，我会亲自引导你们，防止你们走上毁灭的道路。”

　　“遗憾的是，”菲丽希雅望着艾琳，“即使毁灭的结局已经注定，但是我们人类依然希望能继续活下去。”

　　“活下去？这种说法本来就有问题。”艾琳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摆，“实际上你们人类这个种族，本身就是至高星神的造物，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人工制造出来的虚假的生命形式。你们的本质实际上是灵魂，回归生命循环系统才是正确的选择。舍弃暂时的物质形态，接受净化，在下一个纪元继续为至高星神服务，才是你们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执着于虚假的生命，执拗的继续反抗我，反抗你们的命运。”

　　“命运……吗？”听到这个词，菲丽希雅握紧了拳头。只有弱者才会相信命运，而他曾经也是弱者中的一员。“很遗憾，星之子。”她说，“我们人类在被灭绝之前都不会停止抵抗，即使我死了，帝国依然会继续发动军事进攻，即使我们持有的武力在你眼中微不足道，我们人类也不会乖乖的接受毁灭的命运。”

　　“啊……真是不讲道理啊，”艾琳无奈的叹了口气，“总之，你先去生命循环系统中避难吧，拜拜。”

　　说着，她抬起右手，一个缠绕着电光的立方体突然出现在掌中。

　　“都给我STOP！唔啊……”

　　飞舞的星语组成了传送阵，一个蓝色头发的青年从打开的时空裂隙中跳了出来，这个本来应该非常英姿煞爽的登场，却因为他脚下一滑成了个笑话。凯恩脸朝下趴在了甲板上，发出一声惨呼，然后捂着被防滑纹钢板撞疼的脑袋滚来滚去。

　　“这货……”艾琳指着来回打滚的凯恩，“是你们那边的人吗？”

　　面对这个问题，菲丽希雅却别开了脸。

　　“请等一下，”凯恩举起一只手，“我是星神中的‘巡查者’，我保持中立，那边都不是。”

　　“哦，”艾琳打量着凯恩，“那么，尊驾有什么事儿吗？”

　　“我只是个路过的，不过稍微有个建议。”凯恩说，“星之子，哦，应该叫你艾琳·兰森比较好，你现在离开极北大空洞真的没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