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406章

　　“圣女殿下！”

　　“是圣女殿下！”

　　“我们的神使！”

　　“请赐予我祝福吧！”

　　狂热的信徒们迅速围了过来，把慌得不能行的尤瑟围在中间，面对这帮气势汹汹并且明显失去了理智的狂徒，尤瑟想要抵抗，但是失去了身体强化的她只有12岁少女的体力，根本无法挣脱信徒们的围困。她惊恐万状的抱着头盔坐在地上，承受着周围狂热的视线，信徒们为了触碰她的身体而伸出手来，面对无数伸向自己的手，尤瑟因为恐惧和无助而缩成一团，失去了魔导师的力量，现在的她只是一位柔弱的少女。

　　就在这时，人群一角发生了爆炸。数人被吹飞到了空中，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身穿动力盔甲的安德烈·巴德蒙德强行分开了陷入狂热的信徒们，凡是挡路的人都被他抓起来抛向空中，在他身后，是诺顿率领的一队圣殿骑士，他们的肩甲上写着一个拉丁数字“III”，他们显然来自圣殿骑士团第三战团。在圣殿骑士们的努力下，尤瑟总算摆脱了狂热的信徒们，被送上了一台紧急降落的帕拉丁型魔动甲胄。

　　被魔动甲胄送到圣殿骑士团临时指挥部的尤瑟如释重负的跳出了驾驶舱，她向护送自己过来的圣殿骑士敬了个礼以示感谢。圣殿骑士团的临时指挥部位于圣都第二层靠近演习场地的位置，这座堡垒被废弃多年，一直以来被当成仓库使用。无奈原来的总部在之前的战斗中毁于联邦舰队的炮击，因此只能暂时借用这里。

　　“圣女殿下，请您务必不要再单独行动！”

　　经过刚才的教训，尤瑟虚心的接受了安德烈的建议，她在圣都行动的时候，身后多了十名全副武装的圣殿骑士，这些圣殿骑士全都是圣骑士阶级，由一名一等圣骑士带队。重新恢复自由的尤瑟，第一件事儿就是去医院探望受伤的圣殿骑士们。圣殿骑士团第一战团在抵抗联邦的入侵中几乎全军覆没，战团长哈尼法·阿卜杜勒·萨拉丁重伤，整个战团损失了90%的人员和装备。

　　不过因为哈尼法还在昏迷中，所以尤瑟只好先探望其它病患，虽然她现在无法使用治疗魔术，但是只要握住伤员的手，就能让他们精神焕发。在战地医院的一角，尤瑟见到了莎夏，她的一只眼睛裹着纱布，身上沾着血迹。但是当她看到尤瑟的时候，立刻上来给她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尤瑟，尤瑟~~~”

　　“莎夏，很痒啊。”尤瑟被她抱在怀里，使劲挣扎。

　　充分享受吸猫的乐趣之后，莎夏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尤瑟，她盘着腿坐在病床上，露出明快的笑容。

　　“抱歉，尤瑟，”她一脸遗憾的指着自己受伤的眼睛，“我这个样子恐怕无法参加圣战军了，请你一定率领圣殿骑士团拿下这场圣战的胜利。”

　　“没问题，”尤瑟点了点头，“你要好好养伤。”

　　“啊，对了。”莎夏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个小孩子受了重伤，如果你能给她来个祝福的话，她一定能好起来的。”

　　“小孩子？”尤瑟吃了一惊。

　　“她在那边，”莎夏指着病房尽头，“18号床。”

　　“没问题，”尤瑟拍着胸脯保证，“我这就去探望她。”

　　在负责照顾病患的修女的引导下，尤瑟来到了18号病床，她轻轻地拉开了帘子，只见一位亚麻色头发的少女正躺在病床上，她的胸口**上引流管，脸上戴着氧气面罩，摆放在旁边的便携式生命检测仪上显示着血压和心跳。

　　“萨姆！”她不禁大吃一惊，“马克西姆，你怎么会在圣都！”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虚弱的少女睁开了眼睛，当她看清尤瑟的面容的时候，原本朦胧的双眼，瞬间仿佛要喷出火来。她拼命支起身子，隔着氧气面罩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尤瑟……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看起来你被李文军算计了啊……”尤瑟叹了口气，“让我猜猜，他已经得到神之手的发射密码了吗？”

　　萨姆望着尤瑟，移开了目光。

　　“这还真是最糟糕的事态呢，”尤瑟不禁叹了口气，“那个野心家肯定会利用神之手威胁其他国家，以建立属于自己的世界霸权。萨姆，你为什么要跟他合作，你不是个笨蛋吧？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萨姆望向天花板，“我……太蠢了……”

　　尤瑟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魔导王陛下，”陪同她的医疗修女突然开口了，“您在找这个吗？”

　　她的手向水银一样流动起来，一个发光的储存晶体自手心浮现。

　　“千面？”尤瑟大吃一惊。

　　“正是属下，”千面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并压低了声音，“马克西姆·萨拉姆已经背叛了您，如果您不想弄脏双手的话，由我来……”

　　“不，”尤瑟做出了制止的手势，“不需要。”

　　她转向萨姆，轻轻了吻了她的额头。

　　“有时间的话，去坎贝尔看看珂赛特吧，”尤瑟在她耳边说道，“你的女儿正在那里求学，一位真正的魔女正在训练她，所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萨姆望向尤瑟，“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谁知道呢？”尤瑟耸了耸肩，“再见，马克西姆，不，萨姆。”

　　说完，她掀开帘子，走出了病房。

第十三章：远古的遗产

　　“恐怖”号被拘留在港口的同时，船上的联邦军军人被关押在圣殿骑士团临时指挥部附近的仓库中，虽然外务庭打算给他们找一个像样的监狱，无奈圣都除了异端审问局的地下监狱，并没有类似的设施。而外务庭总长吉安娜，极力避免跟异端审问局扯上关系，所以，一座临时腾出来的旧仓库，就成了关押这群战俘的临时战俘营。

　　按照外务庭的指示，僧兵团在仓库周围设立了一个隔离带，一队全副武装的僧兵驻扎在这里，这个隔离带有两个作用。一来防止俘虏们逃跑，二来防止狂热的信徒们冲击临时战俘营，毕竟向卡西莫夫那样的极端分子，翼神教会内部从来不缺。

　　金属结构的仓库内十分宽敞，二百多名俘虏就这么被关在里面，在仓库二层的栈桥上，则是负责监视他们的僧兵。辛克莱尔坐在仓库一角，仰天长叹。他所在的舰队已经被击败了两次，先是李玉梅中将指挥的第101特混舰队在诺福克空域的战斗中被第七舰队歼灭，然后卡多尔海军上将指挥的第17主力舰队又在圣都被击败。经历了两次惨败，而且都是在自己担任舰队司令副官的情况下，以后的仕途恐怕无望了。

　　在联邦，无论是军方还是政客，都喜欢给自己找个替罪羊。

　　这次败北的主要背锅者恐怕是卡多尔，但是他也会作为“附送品”被一起送上军事法庭吧？这个锅无论如何都甩不掉，辛克莱尔只能叹息了。虽然他是一名出身飓风堡的情报军官，但是却也有着指挥大舰队的梦想，成为舰队司令是他的人生目标，但是这个目标恐怕已经无法实现了。

　　就在辛克莱尔独自叹息的时候，圣都而港口却响起了礼炮声。

　　化为废墟的港口中，两艘大型舰艇正在进行出航准备，圣堂母舰优雅流畅的身躯停靠在码头前，充满科技感的战斗母舰审判者号停靠在稍远一点的位置，数百名僧兵和信徒正在搬运物资，这支圣战军即将前往塔隆，参加进攻北极圈的军事行动。

　　尤瑟站在审判者号的舰桥上，忧心忡忡的注视着舰桥内破旧不堪的设备，这艘船虽然看起来十分强大，但是它的内部却已经完全腐朽了。雷达系统早已离线，导航系统只能勉强运作，就连主推进器也坏了一个。在检查了舰船状态之后，尤瑟惊讶的发现，这艘战斗母舰只有一个炮塔能用，二号炮塔的驱动系统早就卡死了，完全是个摆设。除此之外，这艘船的机库干脆被改成了居住区。

　　结果，尤瑟利用审判者号的机库运输菲尼克斯的计划泡汤，她只能无奈的把菲尼克斯留在圣都，移交给圣殿骑士团的留守部队。不过，只要这台威力巨大的魔动甲胄还留在圣都，联邦就不敢再有所动作了吧？菲尼克斯的电子妖精有一套战斗程序，只要塞进去一个驾驶员当电池，短时间战斗还是没问题的。

　　“这艘船的状态真是太糟了。”尤瑟望向身后的诺顿，“你们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维护过除了灵子炉之外的设备？”

　　“非常抱歉，陛下。”诺顿一脸歉意，“光是能让这艘战斗母舰飘在虚空之海上，我们这些遗民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好在反卫星伪装屏障还能使用，”尤瑟把数据板拍在诺顿的胸口，“不过这好像没有什么意义。”

　　“的确如此……哈哈。”

　　发出几声干笑，诺顿继续陪同尤瑟参观这艘战斗母舰，两人穿过堆满杂物的通道，进入了位于舰尾的居住区，这里早就被改造的面目全非，甚至打通了和机库之间的装甲隔墙，把两者连接在一起，成了一个微型村镇。

　　几名打闹的男孩嘻嘻哈哈的从尤瑟面前跑过，其中一个冷不丁的撩起了她的毛呢衬裙，尤瑟红着脸发出抗议，那个小男孩嘻嘻哈哈的跑到了通道尽头，转身向她做鬼脸。不过尤瑟本着大人的矜持，决定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而目睹这一幕的诺顿，却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两人在居住区狭窄的街道上前进，胡乱搭建的金属板房将机库分割成类似蜂巢的构造，几名妇女熟练地走在悬空的栈桥上，如履平地。尤瑟望向天花板，视线却被一座房屋的地板挡住。这里的居民似乎很少见到外来者，尤瑟银发金眼的稀有容貌钩起了他们好奇心，不少人躲在家里偷偷窥视，被当成稀有动物的尤瑟却有点不高兴。

　　“总觉得被当成珍兽了。”

　　“万分抱歉，陛下。”诺顿苦笑，“这里的人很少见到外人，特别是您这样银发金眼的美少女，更是闻所未闻。”

　　“我们去哪儿？”尤瑟问。

　　“去见长老，”诺顿说，“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您能说服他和其他居民下船，毕竟这艘战斗母舰即将奔赴战场，我不希望这么多非战斗人员留在船上。”

　　“您说的没错，”尤瑟望向周围窥视她的居民，“战斗是军人的天职，我们绝对不能将平民卷入战争。”

　　“感谢您的理解。”

　　两人穿过杂乱无章的街道，来到了位于舰尾的区域，之间一座单独的建筑矗立在机库甲板尽头，尤瑟猜想它原本应该是一个弹药库，但是周围的舱室被拆掉了，所以变成了一个独立建筑。两名身穿动力装甲的守卫站在入口的铁梯旁，而他们守卫的铁梯早已长满了黑色的铁锈。

　　守卫们向诺顿敬礼，机械关节发出轻微的传动噪音，尤瑟不禁多看了他们两眼，只见守卫们的动力装甲已经非常破旧，关节和防弹外板到处是磨损和掉漆的痕迹，不过这两件装甲显然受到了细心地维护，仍然可以正常运作。一想起这些动力装甲实际上是一千年前的东西，尤瑟不禁佩服其维护它们的技术人员。

　　领着尤瑟走上生锈的铁梯，诺顿推开了尽头的大门，青烟缭绕在屋顶的排气扇周围，空气中充满了熏香的味道。一位老人席地而坐，他形容枯朽，但是眼睛中却闪烁着精光，虽然肉体已经腐朽，但是他的精力依然旺盛。细心地尤瑟注意到，这位老人的脊椎都被替换成了亮晶晶的合金零件，一根数据线连接着他的延髓。

　　“长老，”诺顿恭敬的说，“按照您的命令，我把现任魔导王尤瑟·诺因海姆陛下请来了。”

　　“您好。”尤瑟礼貌的鞠躬。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啊，”长老说，“没想到新的魔导王陛下居然拥有和前代非常相似的容貌，真是非常令人惊讶。”

　　“老爷爷，”尤瑟问，“您见过莱艾尔吗？”

　　“见过，当然见过，”长老沉浸在了过去的回忆中，“那位大人可是魔导王国最出色的统治者，只可惜生不逢时。”

　　听到他的回答，尤瑟不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孩子，别害怕。”长老露出了温和的神情，“老朽不是来自过去的幽灵，或者不死者什么的，要看看我老朽本体吗？”

　　“本体？”

　　“哼哼，”长老发出干涩的笑声，“诺顿·巴尔扎克，差不多也该告诉你真相了吧？”

　　被叫到名字的诺顿，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伴随着机械传动的噪音，长老身后的墙壁被打开了，一个玻璃容器出现在黑暗中，它在液压系统的推动下向上升起，逐渐被天井投下的光芒照亮。

　　“这是……”尤瑟和诺顿一起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只见一个大脑漂浮在淡绿色的培养液中，上面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电极，那根从长老的背后延伸出去的数据线，就连接在大脑的下部。

　　“老朽的名字叫齐文渊，”长老缓缓开口，“魔导王国第23独立战斗群‘钢铁之拳’的指挥官，王立魔导骑士团一等魔导骑士，剑王林昌浩的首席弟子。一千年来，我一直守护者魔导王国的遗产，就是为了等待您的到来。”

　　“魔导王国的遗产？”尤瑟惊讶的睁大了金色的眼睛。

　　旁边的诺顿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如果老朽猜的不错的话，”长老望着尤瑟，“陛下，您应该不是人类吧？”

　　“何以见得……”尤瑟陷入了动摇。

　　“因为在老朽的眼中，您的身姿是如此的耀眼，就像星界的诸神一样。”长老眯起了苍老的眼睛，“老朽苟延残喘了一千年，早就变成类似灵体的状态了，能够见到您这样的贵人，真是三生有幸。”

　　“您太高看我了。”尤瑟不禁低下头来。

　　“如果您真的打算救济这个世界的话，”长老展开手掌，生成一组发光的咒文，“那么就请收下老朽一直守护的宝物吧。”

　　咒文消散的禅那，长老面前的地面生了起来，包裹着静滞力场的金色宝匣层层打开，露出一把透明的钥匙。它造型古朴，但是却因为透明的材质而充满了科技感。尤瑟和诺顿的目光都被这把钥匙吸引住了，就连肉眼凡胎的诺顿也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极为精密的魔导装置。以至于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保存在玻璃容器中的大脑开始分解融化。

　　“这样一来，我终于能去见你了，”长老眼中的光芒逐渐消散，“克拉拉……”

　　默念着爱人的名字，齐文渊结束了自己长达一千年的使命。（注：这位一等魔导骑士是外传中的一个重要人物，先露个脸。）

　　伸手拿起面前的钥匙，尤瑟突然感到自己的灵魂颤抖了一下，指尖的魔导回路自动和钥匙建立了连接，尤瑟瞬间明白了这件魔导装置的用途，以及它所蕴含的力量。

　　“唔……”长老发出含糊的声音，“我想上厕所……”

　　他的话语中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压迫感，彻底变成了老年人的语气，一位年轻女孩立刻从旁边的房间走了进来，她拔下了长老背后的数据线，搀扶着他慢慢悠悠的向厕所走去。直到这时，尤瑟才注意到，齐文渊的大脑，已经完全溶解在了培养液中。

　　“您所守护的东西我收下了，”她对着玻璃容器轻轻鞠躬，“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救济这个世界。”她转向身旁的诺顿·巴尔扎克，“传令，审判者号上所有的非战斗人员立即下船，以圣女的名义命令外务庭安排他们在圣都居住。”

　　“遵旨。”诺顿深深的低下了头。

　　“还有……”尤瑟把一个储存晶体递给了诺顿，“这是天之御座的发射密码，如果我在战斗中无暇顾及的话，就麻烦您替我扣动扳机了。”

　　诺顿双手接过了储存晶体，肩膀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第十四章：北极圈战役1

　　无边的极夜笼罩着天空，藏青色的天穹上，美丽的极光黯淡了群星的光芒，在这闪耀着美丽光晕的天穹之下，帝国舰队的阵列在虚空之海上排开。灵子炉的光辉在天空中闪烁，未见对护航的魔动甲胄组成整齐的编队。极夜虽然被称为“夜”但是并非完全的一片黑暗，即使如此，能见度也大大下降。而且不分昼夜的环境扰乱了人类的生物钟，自从突入北极圈之后，士兵们的健康状况和心理状态都在持续下降。

　　按照最初的作战计划，应该等到极夜结束之后再发起攻击，但是在研究了天之御座上空日益完整的术式矩阵之后，以大贤者艾丝美拉达为首的研究者们得出了一个结论，星之子的全球性攻击将在12月底之前准备完毕，必须在此之前展开军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