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390章

　　“是的，”夜梅说，“我们都藏在这里。”

　　说话间，一位年轻的女性走出了一楼的楼梯间，她穿着十分邋遢的睡衣，脚上踏着棉拖鞋，浅葱色的头发因为静电而翘起，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大概是刚上完厕所。

　　“菲奥娜！？”尤瑟大吃一惊，“她怎么会在这儿？她不是应该住在疗养院吗？”

　　听到她的声音，睡眼惺忪的菲奥娜转过脸来，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这不是尤瑟吗？”她用男性的声音说，“怎么，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直到这时，尤瑟才注意到她胸前的红色六面体水晶。

　　“卡……卡特罗斯！”

　　“没错，就是我。”卡特罗斯活动着菲奥娜的手，“我要去睡觉了，明天早上再来找我，夜晚恕不见客。”

　　说完，她走上楼梯，去了二楼卧室。

　　尤瑟用手指指着她，目瞪口呆的望向夜梅。

　　“主人，”夜梅说，“卡特罗斯大人目前与我方是合作关系，艾丝美拉达趁机把他给封印了起来，不过被我们顺手救了出来。”

　　“艾丝美拉达那家伙，”楼梯上传来了卡特罗斯的声音，“我绝对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等着瞧吧！”

　　尤瑟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

　　“夜梅，”她说，“你刚才说了‘我们’，还有其他协力者吗？”

　　没等夜梅回答，一位玉京少女就从客厅中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十分讲究的棉质大衣，给人留下干练的印象，但是无神的双瞳却跟丢了魂一样。

　　“南宫梦？”尤瑟吃了一惊。

　　“这位是，达克塞斯大人的契约者。”夜梅介绍，“虽然她的魔力并不足以让达克塞斯大人在这个世界上‘受肉’实体化，但是依然能够保持一定程度上的精神链接。”

　　尤瑟再次望向南宫梦，发现她的眼睛中毫无神采，那是灵魂被吞噬殆尽的征兆，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跟达克塞斯订立契约的，但是这个契约明显将她吃干抹净了。现在的南宫梦不过是一个空壳，一个无魂的傀儡，就是扔进虚空之海也不会产生普罗米修斯效应。灵魂完全被吞噬，这是恶魔契约者中最常见的下场，彻底沦为深渊恶魔远程操控的人偶。

　　作为一个人类，南宫梦已经彻底没救了，虽然身体还保持着“活着”的状态，但是没有灵魂的躯壳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类。意识到这一点，尤瑟打消了想为她做点什么的想法，因为现在无论做什么，都已经太晚了。

　　“我想知道契约内容，”尤瑟望向夜梅，“达克塞斯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钱。”夜梅回答。

　　“钱？”

　　“是的，钱。”夜梅点了点头，“南宫梦为了拯救自己的家族，前来飓风堡向您求助，但是达克塞斯大人满足了她的一切要求，通过妖精重工向玉京的南宫家族提供了一笔贷款，而且这笔贷款一定程度上拯救了南宫家，可以说在履行契约上，达克塞斯大人没有任何违规的地方，十分诚信的完成了所有条款。”

　　用诚信来形容深渊恶魔，确定不是反讽？

　　“时间不早了，主人，”夜梅说，“请您先行休息。”

　　“好吧，”尤瑟叹了口气，“梅迪亚……咦？”

　　身后的刺客少女，不知何时消失了。

　　第二天，果然下雪了。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飘落在石板铺成的街道上，化为柔软的白色绒毯，抬头仰望，街道上的天空被向外伸出的阁楼分割的只剩下一条曲折的窄缝，在这条街上，房屋的二楼普遍向外伸出，通过侵占街道上空的公共空间而达到扩大建筑面积的目的。虽然对屋主来说有利无害，但是却大大地破坏街道的整体景观，显得非常凌乱。

　　不过这条旧街位于山丘后的虚空之海边缘，数个世纪来一直是个被遗忘的角落，这里贫穷、落后、缺少公共设施，就连街边的魔石灯，也是一个世纪前的产物，金属灯杆上早已长满了黑色的铁锈。

　　雪不停地下着，寒风带走了地面的温度，为旧街披上了一层银装，尤瑟站在玻璃窗前，寒冷的风从裂开的窗户缝潜入室内，带走了她指尖的温度。她不禁担心起在虚空之海中潜航的探险者号，船员们会不会感到寒冷？最快的话，艾美后天上午就会回到飓风堡，搜索神印的时间只有不到两天，但是……她却毫无头绪。

　　该从哪儿找起呢？

　　完全没有线索啊。

　　“神印啊……”发出无奈的叹息，尤瑟转过身去，背靠在窗台上，她忽然注意到，菲奥娜，准确的说是使用菲奥娜身体的卡特罗斯正看着自己。她依然穿着厚厚的睡袍和毛茸茸的棉拖鞋，将自己打扮得像一个怕冷的御宅族。胸前的红色水晶释放出暗淡的光芒，虽然没有化妆，但是浅葱色的长发还是稍微打理了一下，不像凌晨的时候那么凌乱。

　　“尤瑟，”她问，“你怎么突然对神印感兴趣了？”

　　“咦？”尤瑟吃了一惊，“卡特罗斯，你连神印都研究过吗？”

　　“哼，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天才啊。”咔嚓一声，一个时空裂隙开启，卡特罗斯伸手将一本笔记从里面拿了出来，“不过，我对神印的研究主要继承了我的师父——魔导王弗雷德·霍伊尔的研究成果，而他的研究成果就在这本笔记里。”

　　“能……”尤瑟小心翼翼的问，“能借给我看吗？”

　　“可以啊，”卡特罗斯把笔记递了过来，“不过先声明，这本笔记是我的师父在生命中的最后几天写出来的，他当时已经神志不清了，或者说陷入幻觉了，整天在房间内自言自语，甚至还会冒出几句早已失落的古代语言，这本笔记就是在那种情况下完成的。说实话，它的内容到现在我也没搞明白，因为很多部分根本就不是用现代语写的，甚至还有很多魔法师时代，甚至神代的神秘符号，这些东西早就无法解析了。”

　　“也就是说……”尤瑟苦笑着拿起笔记，“你其实也没搞明白，对吧？”

　　被戳到痛处，卡特罗斯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在桌子对面坐下，尤瑟打开笔记，狂乱的手写文字冷不丁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一些不认识的符号夹杂在字里行间，甚至还有不少已经失落的古代文字，这的确……很难解读。尤瑟十分清楚基里尔的诅咒，每隔一千年才有一次轮回转世的机会，并且在人生的倒计时开始的时候就会逐渐取回自己每一次转世积累的记忆和力量。所以他才能轻而易举的碾压了众人束手无策的泰坦巨人“乌拉诺斯”，他的强大在限定情况下是毋庸置疑的。这本笔记，大概是他想留给后人的线索吧？

　　下次见面，恐怕至少要等一千年……

　　千年的时光实在是过于漫长，就连拥有理论上不会老化的肉体的尤瑟，也没有信心自己能活一千年。那是早已远超出人类精神架构承受极限的漫长时光，如果活这么久的话，再睿智和理性的人，估计也会陷入疯狂。

　　再次望向这本笔记，它是目前尤瑟手中唯一的线索。

　　然而，既然连号称天才的大魔导师卡特罗斯都没有办法解析上面的内容，对于魔导技术一知半解的自己，恐怕连门槛都摸不到吧？一页一页翻着笔记，尤瑟心里最后只剩下叹息，这已经不是太难懂了，而是根本看不懂。现代文和古代文纵横交错，中间还夹杂着古代魔法师使用的神秘符号……这根本就是密码啊！

　　等等，密码？

　　尤瑟突然想起了一个东西，那就是联邦军用来进行远程通讯的密码机，要想破解电文，需要使用密码本，如果这是用密码写成的话，肯定有破解的线索。而魔导师们使用的密码系统，显然是基于某种魔术式。用手指轻轻触碰笔记上的神秘符号，尤瑟试着注入魔力，令她感到惊讶的是，魔力居然被毫无阻碍的注入了笔记。随着她将更多的魔力注入笔记，一个复杂的术式矩阵冷不丁出现在笔记上方，纸质的笔记随之在魔能的光辉中化为灰烬。

　　“该死！看你做了什么好事！”卡特罗斯大吃一惊，“那是师父的遗物……啊，这不是术式矩阵吗？尤瑟，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我……”尤瑟也蒙了，“我只是注入了魔力！那个……需要……赔偿吗？”

　　“原来如此，”卡特罗斯思考着，“这还真是个盲点呢，为什么身为天才的我，一直没有向这个方向思考呢？”

　　正常来说，没人会向这个方向思考吧？

　　强忍住心中的吐槽，尤瑟望向漂浮在桌子上放的术式矩阵，她激活了持有的魔导器，缠绕着不祥的紫色魔力的《亡魂法典·真典》浮现在她的手中，这本伪装成B级魔导师《世界录》的真典曾经是那位被历史湮灭了真实姓名的魔导皇帝的所有物，基里尔亲手解除了它的封印。术式矩阵立刻对这本书产生的了反应，它移动到了展开的书页上方，然后启动了。

　　一个黑色的球体冷不丁的展开，尤瑟和卡特罗斯一起被卷入了强制传送，等球体最终消失的时候，桌子连同地板的一部分都不见了。感应到魔力爆发的夜梅冲进了房间，只看到地板上的大洞和周围闪烁的魔力残渣。

第二十六章：地下遗迹

　　强制传送引发的不适令人头晕目眩，湿滑的地面又让尤瑟脚底一滑，她一头撞在了一个钟乳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喵呜~~~”

　　抱着头蹲在地上，尤瑟花了差不多一分钟才从疼痛中恢复过来，周围一片黑暗，潮湿的空气沉积在洞穴底部，仿佛几万年都不曾流动过。眼睛完全无法适应黑暗，魔术式“夜视”也无法启动。尤瑟摸索着展开了魔导书，刚才的术式矩阵浮现在打开的书页上，提供了微弱的照明。

　　面前的木板显然是桌子的残骸，椅子在跌倒的时候被自己砸坏，现在已经变成了散落的木片，在更远一点的地方，尤瑟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卡特罗斯，只见修长的双腿从睡衣的下摆下露出，粉红色的小裤裤隐约可见，浅葱色的头发，在魔能的光辉中闪闪发光。虽然尤瑟对偷看魔导师大叔的小裤裤完全没有兴趣，但是卡特罗斯现在的身体却是一位妙龄美女，至少在表面上秀色可餐……然而这并不能改变大叔穿着粉红色小裤裤的事实。

　　哇，总觉得好变态！

　　“居然用师父的原创术式系统当手电筒，这可真是巨大的浪费啊。”卡特罗斯站起身来，向术式矩阵走来，“不过，因为那场动乱，师父的研究成果几乎没有留下来，如果能够解析这个精妙的术式系统，我们一定能抵达更高的境界吧？”

　　在他的指尖的触动下，术式矩阵闪烁不定，光芒随之变得暗淡起来，尤瑟明白，卡特罗斯正在试图解析这个复杂的立术式。一般来说，魔导师们使用的平面术式阵，存在着明显的极限，如果要加载更多的运行模块，术式阵就会越画越大，各个模块之间的连接也会变得越来越脆弱，虽然可以让复数魔导师同时运行不同的模块联合发动大型魔术式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依然存在物理和空间上的极限。而术式矩阵成功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各个模块不是平面排列，而是一层一层叠加起来，连接更加紧密，而且不会互相干扰。最厉害的是，它还能在内部储存魔力，即使没有魔导师持续的注入魔力，也可以在一定时间内维持术式的运转。

　　可惜的是，这个近乎完美的术式系统却没能流传下去，这是个巨大的遗憾。

　　“哼，原来如此，”卡特罗斯收回手指，“这个术式矩阵虽然复杂，但是却包含两个明确的启动条件，第一个，必须在特定的位置，也就是飓风堡附近，第二个，限定启动者的身份，必须是与星神有关系的人，”他望向尤瑟，“而你，刚好凑齐了两个条件。”

　　“能问个问题吗？”尤瑟颤巍巍的举起手，“这是什么地方。”

　　“谁知道呢？”卡特罗斯燃烧魔力生成咒文，“展开，水银灯。”

　　一个小型术式阵在他的手掌中展开，发光的银色光球从术式阵中央浮现出来，一共四个光球飞向空中，像一个个小太阳，稍微驱散了周围黑暗。借助这个古老的照明魔术发出的光芒，尤瑟望向四周，只见大大小小的钟乳石和石笋布满了广阔的空间，有些甚至已经和洞顶连成一体。但是，在这些钟乳石之下，却依然可见人工雕琢的痕迹，装饰华美的大理石台阶依稀可见，墙壁上甚至还残留着精美的壁画。虽然遭到了钟乳石的侵蚀，但是遗迹本身的结构却并未遭到破坏。

　　“这是，古代遗迹吗？”

　　“还有其他可能性吗？”卡特罗斯望向尤瑟，“在虚空之海覆盖大地之前的遥远岁月，探索这些星神留下的古代遗迹，是魔导师们的主要工作。在广袤的大地上，分布着许多鲜为人知的秘境，许多遗迹就隐藏着那里。这个遗迹，我猜想大概跟神印有关吧？否则的话我的师父也不会大费周章的留下线索，把我们传送进来。”

　　“神印啊……”尤瑟合上了魔导书，“卡特罗斯，我们顺便将这座遗迹探索一下吧，你觉得如何？”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建议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星神的遗迹，基本上都配置了守护者，非常危险。”卡特罗斯说，“菲奥娜的身体无法使用强力攻击魔术式，而你的力量又被星之子封印了，咱们两个等于说手无寸铁，如果贸然探险的话，恐怕只会变成尸体吧？”

　　“这么严重啊……”

　　“不过，”卡特罗斯扬起嘴角，“既然能够进入这个遗迹，说明至少我的师父应该率领一支队伍探索过，以他的实力，普通的守护者绝对不是对手，说不定这里已经被清空了，反正我们暂时没有离开这里的手段，不如跟随前人的脚步，稍微在附近转转。”

　　“等等，你现在连空间转移也无法启动吗？”

　　“是的，我没有足够的魔力。”

　　“悲剧啊……”尤瑟叹了口气，望向消失在黑暗中的台阶，“只能前进了吗？”

　　“很遗憾，我们别无选择。”卡特罗斯耸了耸肩，菲奥娜的身体做出这个动作显得有点奇怪，“而且我很确定，原地等待救援绝对不是个好主意。”

　　沿着被石笋覆盖的台阶一路向下，尤瑟和卡特罗斯在水银灯的光芒中艰难跋涉，地面又湿又滑，洞顶不时有水滴滴落，渗入遗迹的地下水在楼梯一侧汇聚成涓涓细流，在黑暗中流淌着。走了大约一个小时，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巨大的大厅中央，一个庞然大物支离破碎的倒在地上，被钟乳石覆盖的金色装甲上布满了伤痕，但是却完全没有腐朽老化的痕迹。

　　“这是什么？”尤瑟提高了警惕，“守护者吗？”

　　“是的，”卡特罗斯点了点头，“从被侵蚀的情况来看它已经保持这个样子上万年了吧？几乎和洞穴完全融为一体。我年轻的时候曾经研究过一些探索遗迹的古代文献，但是那些文献记载中的守护者都没有这个大。一般来说，守护者越大越强，这个大家伙的强度远超记录中的最强大的守护者，能将它打倒的人，拥有非凡的实力。”

　　望向被摧毁的守护者，尤瑟忽然发现石笋中间，有什么东西在发光，她好奇的走了过去，却看到一把剑插在地面上，周围还散落着不少盔甲的碎片。但是无论是这把剑还是那些盔甲的残片，都没有腐朽的迹象。它们中的一部分甚至已经被钟乳石吞没，但是依然看不到一丝锈迹。

　　尤瑟伸出手，拔起了那把剑，它的长度几乎和她的身高一样，装饰华丽的剑身看不到一丝缺口，剑柄上的宝石闪闪发光。

　　“神代的武器吗？”卡特罗斯走了过来，“这可是好东西，不过它显然不是这个遗迹中的东西，而是属于那些前来探索这个遗迹的探险者的。可惜的是，这支队伍在这里受到了重创，虽然打到了守护者，但是自己也受到了严重损害吧？”

　　“可是，”尤瑟望向四周，“看不到骸骨啊。”

　　“笨蛋，一万年的时间，骸骨早就烂的渣都没了，”卡特罗斯说，“不过这些神代的装备都使用了未知的技术，即使化为碎片，也能保持基本状态。无论是这把剑还是这套残破的盔甲，恐怕都使用这一技术。”

　　“哦哦，这可真惊人。”尤瑟说，“如果在魔动甲胄上使用了这项技术，那么日常维护岂不是会变得很简单？”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卡特罗斯忍不住吐槽，“怎么会扯到魔动甲胄上去呢？”

　　“因为我是魔动甲胄爱好（中毒）者嘛！”尤瑟自豪的挺起胸膛，虽然她的胸部尺寸因此显得更加令人遗憾。

　　“这家伙没救了……”卡特罗斯不禁苦笑。

　　“卡特罗斯，”尤瑟把那把剑递了过来，“帮我收着，我自己扛不动。”

　　“好吧。”卡特罗斯点了点头，打开了用于收纳物品的时空裂隙。

　　将那把古代剑收进时空裂隙，两人继续前进。守护者巨大的残骸几乎占据了大厅的中央，而周围的墙壁上满是钟乳石，上面精美的壁画和雕刻都被埋在石灰岩之下。后方的大门果然呈现半开启状态，上面已经长出了石笋。

　　这扇门被打开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了吧？

　　也许有一万年吧？

　　人类的文明史经历了数个时代，一万年前被称为众神时代，那个时代的文明虽然没有现在辉煌，但是人类手中却掌握着许多已经失落的技术。在那个时代，杰出的工匠能够锻造出永不腐朽的剑和铠甲，魔法师们利用原始的符号驱动更加纯粹的魔力，这些技术在后来的漫长的黎明时代逐渐丢失，以至于到了龙族战争时期，人类已经大大衰弱。

　　偶尔能在古代遗迹中出土几件神代遗物，但是即使在被认为人类文明的辉煌顶点的魔导王国，也无法对这些古代遗物进行解析，甚至连进行逆向工程都做不到。就连自负的魔导师们，面对古代遗产的时候，也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

　　穿过打开了一半的大门，两人继续前进，弥漫在周围的黑暗显得更加深沉，这里的空气中充满了腐朽的气息。巨大的地下空间已经超出了水银灯的照明范围，一个庞然大物耸立在黑暗中，被钟乳石覆盖了大半的墙壁和石柱上，复杂的几何图案释放出淡绿色的光芒，那是原始的魔力回路，神代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