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365章

　　混凝土碎片四散乱飞，擦伤了他的脸颊，但是那道伤口却在燃烧的鬼火中修复如初，特里斯坦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悬崖。

　　在典当行把金币换成了钱，特里斯坦把口袋塞地满满的，他完全不在乎奸诈的典当行老板克扣了一半的金额，只要有钱，就足够了。裤子的口袋和上衣的口袋全都塞满了钞票，特里斯坦走进了路边的酒馆，他给自己点了一杯最贵的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时间很快到了深夜，特里斯坦身边的酒瓶也越来越多，作为一个不死者，酒是少数能够刺激他的味觉细胞的东西。酒精的作用在这具临时获得生命的虚假肉体中扩散，让他感到有些飘飘然，为了将烦恼遗忘在身后，特里斯坦使劲给自己灌酒。

　　好不容易花光了左边口袋中的钱，酒馆的营业时间也到了，特里斯坦给了酒保一笔小费，然后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酒馆。外面夜深人静，空气中飘散着深深地寒意。他一个人沿着被魔石灯照亮的道路摇摇晃晃的走着，脑袋后面图突然就挨了一闷棍。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后脑遭到铁棍重击，不死也会昏迷，可惜的是，特里斯坦是个不死者，而且还是距离上级不死者一步之遥的高等巫妖。他的肉体，实际上是利用“虚伪生命之戒”幻化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血肉之躯。于是，这沉重一击仅仅让特里斯坦摇晃了一下，他接着酒劲转过身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群年轻人包围了。

　　这些年轻人手里拿着各种棍棒，用黑布蒙着面，狠毒的目光在他们的眼中闪烁。看到这阵势，特里斯坦稍微清醒了一点，他依稀认出了其中两个年轻人，他们曾经在酒馆中，一脸羡慕的看着他不断掏钱买酒喝。

　　“你们想干啥子？”

　　噗嗤！

　　特里斯坦刚刚开口，一把刀就捅在了他的胃部，散发着酒味的浑浊液体立刻像自来水一样喷了出来，就好像在一个装满水的皮袋上开了个洞。

　　“搞毛呀！老子的酒！”特里斯坦捂着肚子，“酒都跑出来啦！你们这群小蛋子！打算怎么赔老子！”

　　也许被他的气势镇住了，年轻人们后退一步，但是他们立刻就挥舞各种棍棒和短刀扑了上了。头部，后背，腰部，大腿……特里斯坦的身上留下了道道伤痕，但是如果那些年轻人稍微清醒一点的话，会发现伤口根本就没有出血。

　　“他怎么还不死！”终于有人发现了问题。

　　“不知道！”另一个人大喊，“再多捅他几刀！”

　　心脏部位中了一刀，特里斯坦彻底不高兴了，虽然尤瑟在出发之前再三叮嘱，不让他随便使用高等巫妖的力量，但是被激怒的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他的心请很糟，而这些图财害命的年轻人又让他的心情变得更糟了。

　　“再不滚！老子要大开杀戒了！”特里斯坦的眼中燃烧着鬼火，他一把住着那个捅他心脏的年轻人，将他拎了起来。

　　周围的其他年轻人为了拯救同伴而加紧了攻势，就在特里斯坦打算将抓在手中的倒霉蛋转化成不死者的时候，一声枪响让所有人都冷静下来。

　　只见弥漫着夜色的街道上，一位近卫骑士团的女骑士高举左轮手枪，左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之上，她缓步走进了魔石灯的光芒中，锐利的目光扫视那些年轻的劫匪们。

　　“滚！”仅仅一个字，那些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年轻人，立刻夹着尾巴落荒而逃，近卫骑士可不是他们敢招惹的存在，每一位近卫骑士都是皇帝的宠臣，伤害近卫骑士等于触怒帝国皇帝，而皇帝在帝国是绝对的，皇帝的意志就是帝国的意志。如果皇帝想让他们死，这些无法无天的年轻人绝对看不到第二天早上的朝阳。

　　“你没事儿吧？”女骑士走了过来，特里斯坦抬起头来看着她，两人几乎同时认出了对方。

　　“特里斯坦？”

　　“嗯？芙兰？”

第二十一章：帝都之行3

　　舒适的公寓内弥漫着温暖的空气，暖气系统赶走了寒冷，强硬的将冬之女神的脚步停在了玻璃窗外。

　　“要喝杯茶吗？”

　　“谢谢。”

　　望了一眼靠在沙发上的特里斯坦，芙兰转身来到厨房，给他准备茶饮。明明衣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但是这个男人身上却一点血没有，这让芙兰不禁怀疑，这位海盗风的男子，是不是练过玉京的内家功夫。

　　当年在602机动部队母舰“北风”号上，芙兰第一次见到特里斯坦，但是她只是觉得这个人“看起来有点可怕”，身为尤瑟的僚机，海盗风格的独眼男子和银发金眼的美少女站在一起，实在是反差强烈的组合。

　　不过在之后的战斗中，特里斯坦以自己的实力向所有人证明，只有他能够担任尤瑟的僚机，即使驾驶的不过是一台改装过的铁骑，他依然能跟得上驾驶古代级魔动甲胄龙神机的尤瑟，充分担当僚机的角色。不过在战斗之余，特里斯坦还在牌桌上大杀特杀，几乎把康纳他们几个口袋里的钱都赢走了。

　　成为贵族之后，芙兰的到了“古兰特”这个姓氏，不过当时她还不太了解古兰特这个姓氏的来源，后来经过研究和学习，她才发现，古兰特这个姓氏，可是从帝国创立之初就流传下来的光荣家系，后来因为某种原因，而被除名。不过即使从贵族中被除名，古兰特这个姓氏依然保存在纹章院的档案中，等待有一天被赐予新的贵族。

　　在帝国，平民很少有姓氏，而芙兰这种离过婚的女人，一般都不会继续使用丈夫的姓氏。她的丈夫是个贵族，曾经是家中的三男，继承家业毫无希望，打算在军队中出人头地。芙兰和丈夫结婚本来没什么奇怪的，反正下一代就不是贵族了，家中三男找个平民老婆，这种事儿在帝国很常见。两人婚后育有一子，婚姻生活非常美满。

　　可惜的是，造化弄人。

　　丈夫的哥哥们和父亲在“帝都崩坏事件”中死亡，本来继承家业无望的丈夫，突然就成了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但是，他继承爵位之后，却碍于压力，抛弃了芙兰，带着两人孩子来到帝都生活，被抛弃在第七舰队的芙兰，最后只等来了一份离婚通知。

　　成为贵族，加入近卫骑士团，这对她来说就像做梦一样。

　　因此，芙兰非常感谢自己的主君海因莱因，也非常感谢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尤瑟，今天晚上，她因为勤务晚归，却阴错阳差的遇到了特里斯坦。

　　将热茶放在桌上，芙兰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这间公寓是她租来的，因为近卫骑士团有住房补贴，所以房租还是付得起的。这间租来的公寓很小，只够一个人生活，但是现在屋里却有了两个人，满身酒气的特里斯坦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他把双臂伸平放在沙发靠背，一脸沉思的望着天花板。

　　“特里斯坦先生？”

　　“嗯？抱歉，俺在想事儿。”特里斯坦低下头来，露齿而笑，“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您，芙兰，恭喜您成为贵族。”

　　“谢谢，”芙兰微微颔首，她小心翼翼的问，“尤瑟也在帝都吗？”

　　“是啊，不过大小姐被皇帝陛下叫去了，”特里斯坦端起热茶喝了一口，“俺只是顺道跟来的，不过……好像今天喝的有点多了。”

　　“请您保重身体。”

　　“没关系，死人有两个好处，一个就是不会死，另一个就是不会生病。”

　　“死人？”

　　“哈哈哈，说错啦，请您忘记。”

　　芙兰一脸孤疑的望着特里斯坦，却发现他的似乎已经摆脱了酒精的影响，人类醒酒恐怕需要四到五个小时，他的醒酒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现在的近卫骑士团团长是阿尔伯特对吧？”

　　“是的，”芙兰点了点头，“我在他的直属连队，也就是第一连。”

　　“哦哦，第一连，精英啊。”特里斯坦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前途无量啊，芙兰，对了，当时册封贵族的时候俺还在南方呆着，没法去给你捧场，女皇陛下究竟把赐给你了什么样的姓氏？”

　　“古兰特，”芙兰说，“一个挺古老的家系的名字。”

　　“古兰特！”特里斯坦吃了一惊，随即大笑起来，“啊哈哈哈哈，阿勒姆·冯·古兰特（这人是巴尔巴罗斯号上飞行员之一），你家后继有人啦！这是个好消息啊！”

　　“阿勒姆？”芙兰记得这个名字，旧古兰特家族的最后一人。那些纹章院的记录已经腐朽，很少有人会去查阅，为什么这个海盗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而且他好像还跟阿勒姆·冯·古兰特很熟悉的样子……

　　“这件事儿俺会负责撰转告他，”特里斯坦摆了摆手，“放心好了，阿勒姆不会跑来跟你要回这个姓氏，反过来说，他还会因此感到高兴。作为近卫骑士团的元老，古兰特家族几乎每一代都至少会有一名成员成为近卫骑士，希望您能继承古兰特家族的共荣传统，多多为皇帝陛下效力。”

　　“诚如您所言，”芙兰收起了心中的疑虑，“感谢您，特里斯坦先生。”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芙兰急忙打开了门，却看到一位金发的美丽女仆正站在门口，她穿着帝国非常常见的黑白色的女仆装，头上戴着白色的发圈。芙兰一眼就认出了她，她正是菲利希亚女皇陛下的贴身侍女之一。

　　“赛琳娜小姐？”她收起了惊讶的表情，“深夜前来，有什么事儿吗？”

　　“抱歉，打扰了。”赛琳娜礼貌的说，“我奉女皇陛下旨意，前来迎接切斯特·冯·特里斯坦公爵阁下。”

　　“哈？”芙兰不禁愣住了。

　　这个房间里只有两个人，而叫特里斯坦的人，还是个海盗。

　　午夜时分，黑色魔动车驶入了皇宫的大门，守卫大门的近卫军士兵无言的放行了这辆特殊的魔动车，在大门两侧，两台近卫骑士团的真身特装型持剑而立，驾驶员透过主摄影机，注视着来访者。

　　在更衣室内，特里斯坦打开了尘封的柜子，一百多年的时间过去了，自己的私人储物柜居然还存在！这让他感到又惊又喜，为了防止储物柜中的物品变质损坏，它的四壁都刻有保持物品状态的咒文和术式，基本结构和功能，与无限书库书架上的魔术式如出一辙。虽然已经一百多年没人打开过柜子，但是里面的私人物品和制服，依然保持着特里斯坦离开那一天的状态。

　　将那件旧式近卫骑士团制服拿出来，特里斯坦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它，这件衣服已经一百多年没有看到过了，如今近卫骑士团的制服样式已经在卡洛斯三世的时代进行了大幅改进，去掉了复杂的装饰，更加接近军服的样式。但是这件旧制服的华美，是只有经历过奥纳雷多帝创造的黄金时代的人，才能理解的。

　　把胡子刮干净，将头发梳理整齐，特里斯坦换上了那身旧式制服，将黄金装饰的佩剑挂在腰带上，转身走出了更衣室。

　　打扮一新的特里斯坦着实把门口等待的赛琳娜给吓了一跳，她虽然担任女仆的时间还很短，真实身份还是狼卫的一员。但是她依然看过挂在翡翠宫巨大的墙壁上的，历代六公爵的画像，特里斯坦、马克西米利安、莫汉、凯斯特、达拉莫、韦茨豪森。这六个古老而强大贵族家系构成了帝国的基石。在帝国三百多年的历史中，每一次重大历史事件，都会出现六公爵的名字。

　　帝国除了“边境公爵”这一特殊头衔之外，不再设立其他公爵家系，而边境公爵与其说是个爵位，倒不如说是个职位，它比“大公”要低一级，并且仅仅授予皇族。曾经驻守飓风堡的菲利希亚就曾经获得过这个头衔。

　　不过数百年的时间，风云变幻。即使强大的六公爵家，也几多沉浮。

　　特里斯坦公爵家族在奥纳雷多时代断绝，没有继承者。达拉莫和马克西米利安家族持续衰弱，虽然仍旧保留公爵之位，但是已经距离权力中心过于遥远。马克西米利安家族秉承一贯的航海传统，大部分成员都分散在帝国舰队中，担任舰长或者大副，而达拉莫家族成员则主要担任舰队指挥，家主达拉莫公爵甚至被“流放”到了当时堪称垃圾堆的第一舰队，可见其家族势力已经大不如前。而统御苍冰骑士团的莫汉家族，则镇守着帝国的边陲，自从上一任家主基里尔·冯·莫汉失踪之后，骑士团就陷入了分裂状态。狼王凯斯特雄踞北方，对帝国事务漠不关心。唯一混得风生水起的居然是有着萝莉控的光荣传统的韦茨豪森家族，他们掌握着大量魔导技术，以及富可敌国的庞大财富。

　　走在修缮一新的走廊上，特里斯坦的心中感慨万千，他从未想过自己还会穿上这身制服，以六公爵之一的特里斯坦家族之名，走在皇宫的庭院内。

　　皇帝的宝座位于“王座之间”，这个有着严密装甲防御体系的大型地堡是皇宫的核心，也是“世界树”系统终端的所在地。被近卫骑士把守的大门缓慢开启，稍微有些昏暗的大厅内，黄金装饰闪耀着华丽的光芒。身穿金色动力盔甲的菲利希亚坐在王座上，另外名男子已经等候多时。

　　在女皇身侧，特里斯坦发现了尤瑟的身影，银发金眼的美少女正望着他，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第二十二章：帝都之行4

　　“特里斯坦公，莫汉公，以及……”女皇的目光移向身旁的少女，“达拉莫公。”

　　但是，尤瑟几乎立刻出言纠正：“达拉莫公·代理”

　　站在红色地毯上的特里斯坦不禁露出笑容，敢直接跟帝国皇帝顶嘴的，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少之又少，而稀少的原因则是，顶嘴的人基本都被皇帝砍了脑袋。

　　动力盔甲的黄金面具释放出白色的压缩气体，它稍微向后移动，然后向上收起到了头盔内部，而动力盔甲的头盔被塑造成了一个巨大的雄鹰皇冠，这个头冠十分沉重，如果不借助头盔与颈部的支撑机构，恐怕会把人的脖子压变形。露出真容的菲利希亚站起身来，连接在动力盔甲背部的管线一根接着一根脱落，她抬起右手微微示意，仿佛回应皇帝的意志一般，红色地毯右侧的大厅被照明灯照亮，从地板下升起的桌子发出轻微的机械噪音，驱动机构还冒出了几股蒸汽，黯然飘散。

　　“好了，六公爵中的三位已经到场，”菲利希亚走向桌子，“请到这边来。”

　　身穿动力盔甲的她身高超过两米，看起来魁梧异常，就连身高190公分的特里斯坦都有些自愧不如，更别说比他稍微矮一些的巴特了，他虽然舍弃了“基里尔·冯·莫汉”这个名字，但是在帝国法律上，他仍然是莫汉公爵。而对于身高勉强达到130公分的尤瑟来说，菲利希亚现在的海拔高度就非常非常的不友好了。不过这身盔甲并不只是为了凸显皇帝的威严，它是与“世界树”系统进行连接的必不可少的辅助装置，如果人以肉身直接连接世界树系统的话，很容易烧掉大脑变成废人。

　　七张椅子自动从地板下升起，菲利希亚坐在了属于自己的位子上，尤瑟、巴特和特里斯坦分别就坐。特里斯坦像尤瑟投来询问的目光，尤瑟稍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她爬上椅子，努力伸长胳膊，这才勉强把一个小小的金字塔形魔导装置摆在了桌子正中央，伴随着全息投影仪进行扫描定位的低功率激光束，三个幽影出现在了原本空着的座位上。

　　凯斯特公爵一脸疲惫的望了过来，他现在正在狼牙堡，深夜被叫起来参加会议，对于他这个年龄的人来说有点勉强。大贤者艾丝美拉达抱着双臂坐在公爵右侧，不知为什么，她并没有使用金发**的形象，而是使用了自己原本的样子，那对雄伟的欧派几乎要撑破领口，向全世界宣示着自己的绝对霸权。而最后一个幽影，却令人有些意外，塔隆大公、第七舰队司令海因莱因，正保持着微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系统连接无异常，”尤瑟说，“可以开始了，女皇陛下。”

　　“首先，感谢各位抽出时间参加这个远程视频会议。”菲利希亚清了清嗓子，“这次的会议内容有两个，第一，消除虚空之海，第二，关于肆虐北方异常气候的应对工作。”她顿了一下，“我们先进行第二个议题，有请凯斯特公爵进行说明。”

　　“陛下，以及各位，晚上好。”凯斯特公爵微微颔首，“目前狼牙堡已经做好了向南疏散人口的准备工作，第七舰队借给我们120艘运输船，再加上狩猎船队、凯斯特家族自己的运输船队，以及商业联盟募集来的客轮。共有279艘运输船投入这场疏散行动。按照计划，狼牙堡的22万居民将临时疏散到位于阿兰佐空域的坎贝尔，与罗西亚难民汇合，我手下的北方军团将与之同行，我会任命一位代理人，负责协调当地事务。船队已经于昨天中午12时启航，成功的赶在冰风暴再次袭击前，把大部分人撤离狼牙堡。”

　　“公爵阁下，”海因莱因意外的开口了，“据我所知，狼牙堡的居民大约有35万左右，那么剩下的居民要留在那里吗？”

　　“没想到你这忘恩负义的蠢货，对老夫的狼窝倒是挺了解的。”凯斯特公爵哼了一声，“实不相瞒，六天前一个超级冰风暴袭击了狼牙堡，造成十万人死亡，这次灾难前所未有，狼牙堡遭受了重创。”

　　听到这个死亡数字，尤瑟的胸口紧了一下。

　　“我顺便报告一下北方四岛和塔隆的情况，”海因莱因说，“情况很糟糕，虽然北方四岛被南方的暖风所庇佑目前还没有受到冰风暴的袭击，但是塔隆基地却受到了损失，包括一艘舰队航母，两艘战列舰在内的13艘战舰在港内被摧毁，死亡人数大约五千人，因为是军事基地，塔隆构建了大量地下设施，在冰风暴接近之际，我命令开放这些设施给士兵和平民避难。虽然成功避免了最坏的情况，但即使如此，还是损失了三艘主力舰。”

　　一阵沉默，尤瑟扫了一眼桌上的巴特和特里斯坦，两人面色凝重。

　　她忽然觉得自己和现场的气氛格格不入，在这种谈论国家大事的严肃场合，自己这个达拉莫公爵的代理，有什么意义？

　　“抱歉，请允许我发言。”尤瑟小心翼翼的举手，“凯斯特公爵阁下，您的IP位置现在还在狼牙堡，难道您没有跟船队一起撤退到南方吗？”

　　“哼，这是当然了。”凯斯特公爵露出无畏的笑容，“身为北方狼主，从自己的领地夹着尾巴逃跑这件事儿，无论如何都不能做。放心好了，小姑娘，我这把老骨头硬着呢，我和少量随从躲在狼牙堡坚固的地下掩体中，掩体中有充足的食物和取暖用的燃料，维持两到三年不成问题，一两个冰风暴奈何不了我们。”

　　“请您万事小心，公爵阁下。”

　　“完全不需要担心，放心好了。”

　　帝国主要受到冰风暴影响的浮岛只有两座，分别是塔隆和狼牙堡，不过幸运的是，塔隆是一座军事基地，主要作为第七舰队的基地和迦南的联邦军对峙。而狼牙堡的居民又比较少，再加上坎贝尔的存在，所以人员疏散完全没有问题。异常的气候正带来沉重的灾难，像罗西亚一样完全被冰风暴摧毁的国家，今后还会出现的吧？不知为何，加里宁的面容忽然在尤瑟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个打扮得像个棕色皮球的男人现在正在领导雪国对抗严寒，虽然有坚固的地下城市，而且食物储备也得到补充，但是这个冬天究竟能不能过去，谁也说不准。

　　即使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雪国内部却还在明争暗斗，尤瑟突然对人类好失望。

　　“陛下，”艾丝美拉达稍微抬起右手，“请允许老身发言。”

　　虽然她用了陛下这个称呼，但是眼睛看着的却不是菲利希亚，而是坐在巴特旁边的尤瑟，这让整个会议的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首先，轻允许老身大致展示一下未来三年的气候模型。”说着，艾美导入了一组数据，飞舞的3D色块在桌子中央组成了一个半透明行星模型，它一直膨胀到接近三米，才稳定下来。只见巨大的冰风暴正在北极区域肆虐，规模庞大的暴风雪，构成了令人心惊胆寒的蓝色区域。“首先容老身说明一下，这些冰风暴并非自然生成，这种气象灾害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拉莱耶之门的影响，它们在高浓度魔素的驱动下形成，然后开始向南方逼近。老身认为，这些冰风暴应该跟拉莱耶之门所连接的那个充满魔素的神秘空间有关系。不过尤瑟应该在数年前重新加固了莱艾尔·布莱恩斯塔特陛下留下的封印系统，理论上应该能减缓魔素的涌入，奇怪的是，冰风暴的强度和规模却因此增强了，老身无法解释这一现象。”

　　“那么，”菲利希亚问，“结论呢？”

　　“结论，哦呵呵呵，你还真是心急呢，帝国的女皇陛下。”艾美的言语之中不带一丝敬意，“老身在研究了气候模型之后，不得不告诉各位一个非常遗憾的事实，冰风暴的影响范围正在逐年扩大，今年罗西亚、雪国、塔隆、狼牙堡、费尔南德斯、拉米卢克、霍夫比、卡兰等18座浮岛将受到严重影响。虽然帝国领域内只有塔隆和狼牙堡，但是就世界范围来说，联邦那边应该更严重一些，而罗西亚已经亡国了，大家都看得到。不过，这仅仅是个开始，”她将日期往前推，冰风暴活动的蓝色区域迅速扩大，“这是明年的范围，北方四岛无法幸免，诺夫克、洛卡丽兰、蓝山岛一线，也会受到严重影响。按照这个速度，请看三年后的模拟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