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280章

　　“总之，”他拍了下桌子，“我不接受这个人！啊，是不死者！”

　　“好啊，”李文军微微一笑，“那么，预定给你们的灭霸我就扣下来了，反正你们情报部也找不到合适的飞行员，不如留给我新组建的内务部。”

　　“等等，这是两码事儿吧？”罗森博格抗议，“听着，你要想让我们情报部牵头进行特种作战，强力魔动甲胄是必须的，丑角剧团留下的技术装备都在总统府的直接管辖之下，为了对付罗西亚军的古代级魔动甲胄，我们需要他们留下的灭霸！”

　　“灭霸是很珍贵的，我手里完整的机体只有一台，所以，必须交给合适的飞行员来驾驶。”李文军不为所动，“如果你不接受我向你推荐的飞行员，那么这事儿免谈。虽然不借助情报部的力量有点可惜，但是让张楠驾驶灭霸返回教导团也不是不可能。”

　　“你知道，教导团并不擅长特种作战！”

　　“那又如何？又不是所有人生来就会游泳。”

　　砸了下嘴，罗森博格发现自己别无选择。

　　“好吧，”他转向张楠，“欢迎加入情报部。”

　　张楠望着罗森博格，表情冰冷。

　　“我说李文军，她不会突然袭击我吧？”

　　“应该不会，”李文军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除非你打算对她做些什么很过分的事情，比如说……”

　　“我对死人没兴趣，你多虑了，混蛋！”

　　“哼哼~~那样最好。”

　　很不情愿的收下了张楠，罗森博格发现自己再次被成功的“说服”了，李文军这条老狐狸总是能占尽先机，这样的人当上了联邦大总统，究竟是福是祸？带着张楠走出总统府大门，一辆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魔动车已经在马路对面等候多时了。

　　“罗森博格中校，”泰蕾莎从驾驶室伸出头来，“咦，中校买女人回来了！天呐，我得找找附近有没有旅馆！”

　　“不要说的这么让人误解啊，”罗森博格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这位是张楠少校，李文军给我们找的灭霸驾驶员，少校，这位是泰蕾莎·泰勒，目前……负责打杂。”

　　“打杂这个说法很过分啊！”泰蕾莎撇了撇嘴，“虽然我所在的‘夜行者’特种部队全灭了，但是把我这样使来唤去的不就是您吗？情报部部长，罗森博格中校？”

　　对于泰蕾莎的牢骚，罗森博格装作没听到。

　　“长官，”坐上后座的张楠平静的开口了，“什么时候我可以看到我的魔动甲胄？如果可能的话，我想立即开始熟悉机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它现在已经在机库了。”罗森博格说，“李文军那个混蛋虽然人品不咋地，但是办事效率没的说。”

　　“我们去哪儿？”泰蕾莎启动了灵子炉，“回酒店？或者送你们爱情旅馆？”

　　“去46号码头，”罗森博格命令，“‘黑暗界’号应该在等我们。”

　　“遵命。”泰蕾莎启动了车子，向港口区驶去。

第二十九章：黑暗界

　　载机巡洋舰“黑暗界”号停泊在46号码头，这里位于军事区内，与普通浮空船停靠的码头之间有一段距离。周围被铁丝网和军警保护，显得十分安静。入口的军警检查了泰蕾莎和罗森博格的证件，敬礼放行。阻挡魔动车的横杆缓缓抬起，泰蕾莎驾车继续前进。从市区到码头，足足花了一小时二十五分钟，这并非是因为路途遥远，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首都的交通系统经常堵车。

　　作为联邦最富裕的地区，联邦首都可以说是聚集了大半个世界的财富，富人们拥有庞大的财产，所以购买魔动车的人特别多。于是，就出现了堵车。虽然乘坐有轨电车在市内移动十分方便，但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有钱人们纷纷选择自己开车或者雇佣司机开车，这给首都的交通系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虽然泰蕾莎没档次都抱怨“再也不在首度开车了”，但是每次都会好好把罗森博格送到目的地，以至于这句抱怨被当成了口头禅。

　　黑暗界号庞大的舰体隐没在夜色之中，这艘载机巡洋舰采用了联邦舰队的深蓝色涂装，白色的舷号涂在舰首。它的主要武器全部集中在舰首，一共三座双联装203mm炮塔，呈“品”字型布置，高耸的舰桥 位于C炮塔之后，拥有一个还算坚固的装甲指挥塔。四座120mm高射炮布置在舰体两侧，而整个舰尾部位，则被一马平川的飞行甲板完全占据。

　　这种载机巡洋舰最先出现在帝国，它们被戏称为“搓衣板”巡洋舰，本来是为了搭载魔动甲胄进行远距离侦查，但是实战中发现，这种载机巡洋舰比轻型航母还要好用，相对较大的机库足以搭载两个中队的魔动甲胄，而它本身又有巡洋舰级别的舰炮，完全不惧驱逐舰这类小型舰艇，可以在没有任何掩护的情况下独立作战。在帝国海军大量装备载机巡洋舰十五年后，联邦的同类舰艇才姗姗来迟，其代表就是这艘黑暗界号。它直接搭载了重型巡洋舰的主炮，火力更强。

　　乍一看去，黑暗界号似乎是一艘联邦军的普通军舰，但是登上舷梯之后，张楠才发现，这艘船上全都是情报部的特工。虽然这些人主要职责是操纵这艘浮空船，但是他们身上的气质却跟普通军人有很大不同。

　　总的来说，就是给人一种微妙的严肃感。

　　跟随罗森博格走进黑暗界号后方的机库，一台被涂成黑色的魔动甲胄正在拆除外部包装，它的主摄影机和其他精密光学仪器都缠着胶布，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张楠一眼就认出了那台机体，正是当年13号驾驶的灭霸的同型机。她曾经近距离与这种魔动甲胄互相厮杀，她非常清楚它的强大。

　　“少校，”罗森博格转向张楠，“这就是你的魔动甲胄了。”

　　“为什么是黑色？”张楠问。

　　“李文军那家伙，大概是想要搞出个联邦版的‘黑色死神’吧？”罗森博格望向灭霸，“毕竟那台魔动甲胄在给联邦军造成可怕伤亡的同时，也成了强者的代名词。虽然它曾经是联邦军飞行员的噩梦，但是现在你却必须扮演这个角色。”

　　“黑色死神。”那位银发金眼的美少女在张楠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不但死于黑色死神之手，还与它的飞行员有这一段不解之缘。正是尤瑟·诺因海姆向被疯狂支配的她伸出了援手。轻轻抚摸手指上的虚伪生命之戒，张楠抬起头来，注视着灭霸，她将续写黑色死神的传说，为了联邦。

　　“嘿，凯！”罗森博格向一位机械师挥手，“我把飞行员带回来了！”

　　那位机械师抬起头来，他戴着厚厚的圆片眼镜，乱糟糟的棕色头发油乎乎的，沾满油污的机械师工作服，几乎变成了黑色。

　　“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他说，“需要登录驾驶员信息，请问哪位是飞行员？”

　　泰蕾莎笑嘻嘻的指着张楠，那位叫凯的机械师推了推杯底那么厚的眼镜，沾了油污的脸上稍微有点困惑。

　　“居然是个妹纸？”

　　被他这么一说，张楠稍微有点不高兴了。作为联邦军的精锐部队，中央教导团几乎全部由男性组成。虽然女性的魔力等级平均要比男性高，古代优秀的魔导师大多也都是女性，但是对军队来说女性却有两个严重的缺陷：生理期和怀孕。前者导致女性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没有办法参加战斗，而后者则意味着必须离开军队一段时间。张楠加入教导团全凭自己的实力，但是偶尔仍会被冷箱相待。

　　作为魔动甲胄驾驶员，她也是有尊严的。

　　不死者的身体能力远超常人，即使在使用虚伪生命戒指伪装成活人的情况下，张楠依然一下子跳起了将近四米的高度，稳稳地落在凯所站立的脚手架上，她看了他一眼，敏捷的钻进了驾驶舱。将手放在控制面板上，系统读取了张楠的魔纹信息，对她进行登陆。每个人的魔力都有独特的波长，这被称为魔纹，就像指纹一样，魔纹经常被作为魔动甲胄驾驶员认证信息使用。

　　主屏幕关闭，驾驶舱内的灯光亮了起来，张楠激活了座位上方的神经连接系统，然后握紧了操纵杆。大量魔力被注入灭霸的灵子炉，张楠持续提高魔力输出，却发现自己的魔力比之前在教导团的时候有了很大增长。一般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她早就过了魔力增长期的黄金年龄。

　　但是，对魔动甲胄飞行员来说，魔力这东西，多多益善。

　　灭霸的主摄影机亮起了红光，处于“人机一体”状态下，张楠下意识的将灭霸的机体当成了自己的身体。两侧的固定架亮起了绿灯，然后左右移开，解除了机体的束缚，张楠向前走去，黑色的死亡灵气缠上了灭霸的装甲，将上面没有来得及拆除的包装物烧成灰烬。

　　机库内顿时一片混乱，机械师们因为恐惧而动弹不得，有人干脆失禁了。就连在贝罗坦待过一个月的罗森博格和泰蕾莎也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好在两人已经对死亡灵气产生了一定适应性，才没有像机械师们那样失态。在无意之间，张楠将自己附身在了灭霸上，就如同特里斯坦把自己附身在铁骑上那样，这台灭霸成为了她的一部分，受到她的死亡灵气的影响。

　　“非常棒，这种感觉。”张楠注视着一片混乱的机库，稍微露出笑容，为了降低死亡灵气的影响，她走向机库边缘，从升降机的出口，一跃而下。

　　灭霸自由坠落，背后的灵子炉释放出淡绿色的光粒子，在距离虚空之海位面层数米的位置，它突然拉起，灵子炉动力全开，机体猛然加速。穿过白色的音爆云，灭霸加速到了超音速，为了测试机体的机动性，张楠进行了一次急转弯，巨大的重力加速度压迫着她的身体，最后却听到了自己脖子折断的声音。

　　人类的身体果然非常脆弱，因为脊髓被裂开的骨头切断，所以神经连接系统自动终止，强行退出了人机一体状态。张楠扶正了歪向一边的脑袋，然后取下了手指上的戒指，下一秒，蓝色的鬼火燃尽了她的血肉，化身为巫妖模样的她坐在驾驶舱中，枯瘦的手指握着操纵杆。

　　张楠终于明白李文军选自己做驾驶员的原因了，普通人的话，刚才就已经死了吧？灭霸的机动能力远超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而联邦的技术人员还没搞清楚配套的抗荷服的工作原理，驾驶员裸身驾驶，很容易出事故。但是，身为不死者的张楠却没有这样的限制，她当了半年的刽子手，在地下室中亲手处决了上千人，吸收大量的灵魂和生命已经让她成功的提升了位阶，进入了中级不死者的行列。

　　化身巫妖的张楠展开了自己的死亡灵气，再次附身在了灭霸身上。黑色的死亡灵气缠绕在冰冷的装甲上，主摄影机中闪烁着骇人的红光。完全被不死者支配的灭霸强硬的撕裂了自己的面罩，露出长满獠牙的血盆大嘴，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

　　实在太棒了！张楠向灵子炉注入更多的魔力，驾驶这台魔化版的灭霸飞向高空，身后的飞行轨迹上留下浓密的死亡灵气，一口气突破了笼罩在首都上空的乌云，明媚的月光照亮了白色的云海，冲出云海的灭霸再次加速，仿佛要飞上遥远的月宫。

　　一小时后，解除附身状态的张楠驾驶灭霸返回了“黑暗界”号，包括凯在内的所有机械师，都用畏惧的目光注视着灭霸。把魔动甲胄停在停机位置，固定架自动展开将它束缚。看到活人模样的张楠从驾驶舱里跳出来，机库内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我回来了，”她向罗森博格敬礼，“这台魔动甲胄不需要继续调整了，该做完的我已经全部做完了。”

　　“辛苦……了。”罗森博格脸色铁青，“少校，能跟我做个约定吗？”

　　“这是命令吗？长官。”

　　“不，这是我的个人请求。”

　　“视内容而定，不过我想应该没有问题。”

　　“张楠少校，”罗森博格认真的说，“我希望你，不要再在船上变成不死者了，你差点把整个地勤小队给全灭了。”

　　顺着他的目光，张楠望向凯和他的同事们，这群机械师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真正的不死者，顶多也就是见过那些被装在笼子里挂在港口出口的海盗，不过那些海盗变成的不死者都是最下级的，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动消亡。面对已经成为巫妖的张楠，这群机械师顿时被死亡灵气搞的屁滚尿流。

　　对此，张楠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第三十章：首都空战

　　由于教导团移防诺夫克，接替他们的第43魔动甲胄联队很快遇到了大麻烦。这支部队参加过很多著名战役，并且每一次都幸存下来。虽然在半年前的抵抗第七舰队侵攻的战斗中，第43联队和其它几个魔动甲胄联队遭遇到了“黑色死神”，精锐几乎全军覆没，但是经过半年的努力，好歹完成了重建。现在，第43联队中差不多一半飞行员是刚选拔不久的新兵，这群新手的战技水平和驾驶技术实在无法恭维。

　　罗西亚公国已经占领了霍夫比，虽然舰队无法直接从霍夫比对首都发动攻击，而必须途经诺夫克进行魔素补给，但是，载有魔动甲胄的轻型航母却能开到首都圈200海里防卫线附近，起飞魔动甲胄对首都进行袭扰。结果，第43联队的指挥官们发现，他们的手下根本无力执行夜间防空任务。

　　联邦军的主力魔动甲胄夜枭型基本没有电子设备，不具备全天候作战能力，但是有经验的飞行员依然可以一定程度上在浮岛上空进行作战，配合防空部队的高射炮和探照灯，能够很大程度上保卫浮岛的夜空。但是，新兵们虽然进行过夜间飞行训练，但是让他们执行夜间战斗任务确实太勉强了。

　　现在，两台第43联队的夜枭正在首都边缘巡逻，背后的灵子炉释放出淡绿色的光粒子，在夜色中非常醒目。时间已经过了午夜，飞行员非常疲惫，在驾驶舱内大大的打着哈欠，他们沿着环岛航线飞行，警戒着罗西亚军的偷袭。突然，一串火线从斜上方击中了位于后面的夜枭，将它打的碎片乱飞，灵子炉停机并燃起大火，严重受损的夜枭拖着浓烟撞在了岸边的高楼上，引发了大爆炸。

　　“敌袭！”

　　长机飞行员打开了机关枪的保险，转身迎战，他熟练地回避掉了第二轮射击，却看到在月亮下方的夜空中，四个发光的目标正在背后留下淡绿色的光粒子。

　　“呼叫航空指挥中心，这里是长剑23，8T12方位发现罗西亚军，敌机四台！”

　　“收到，长剑23，立即撤退。”

　　“撤退？”

　　“援军已经到达战场。”

　　话音未落，一道闪耀的魔能光束劈开了月朗星稀的夜空，位于高空的敌机编队遭到直击，炸开一团火球。剩下的三台魔动甲胄立刻解散队形，俯冲加速逃跑。然而下一秒，魔能光束再次闪耀，又有一台敌机被击落。

　　夜枭长机的驾驶员切换目镜的焦距，放大了高空的影像，只见一台黑色的大型魔动甲胄正在月光下高速飞行，背后的灵子炉喷射出耀眼的光粒子。看到那漆黑的完全不反射月光的装甲，驾驶员不禁咽了口吐沫。

　　“黑色……死神啊……”

　　作为从死神镰刀下溜走的幸运儿，他见证了那场一边倒的屠杀，联邦军魔动甲胄部队在黑色死神的枪口下损失惨重，值得庆幸的是，这次死神站在了联邦一边。

　　灭霸的驾驶舱中，化为巫妖形态的张楠手握操纵杆，空洞的眼窝中燃烧着鬼火，现在她的精神和灵气都与灭霸融为一体，透过灭霸的主摄影机，注视着狼狈逃脱的敌机。在灭霸先进的火控系统面前，夜袭并不能给罗西亚军带来什么优势，黑夜反而成为了装备雷达的灭霸的盟友。

　　被红色方框标识的敌机套上了“锁定”的三角符号，火控系统自动解算了射击诸元，并把武器系统调整到最佳状态。推荐武器为肩部的聚能光束炮，在夜间能见度不良的情况下，使用命中率很高的魔能兵器无疑是非常正确的判断，灭霸的魔导验算机自动选择了合适的武器，只等驾驶员扣下扳机。

　　“太无趣了，这样的话……”

　　否定了魔导验算机的建议，张楠手动切换武器系统，在目录中选择了20mm机关炮。魔导验算机并未提出反对意见，操控它的简易电子妖精并不具备人机对话机能，它能够做的，仅仅是听从驾驶员的命令，并最大限度的做好辅助工作。遭到锁定的敌机前方出现了一个飘忽不定的瞄准点，这个醒目的红点就是经过计算的提前量。张楠向灵子炉注入更多的魔力，灭霸骤然加速，将圆形的音爆云甩在身后。M6的最大飞行速度只有300节左右，远低于音速，甚至不如夜枭。本以为逃脱追击的驾驶员突然被背后射来的20mm炮弹打成了蜂窝，他吃力地试图稳住进入螺旋的魔动甲胄，脸上满是绝望。

　　“可恶，我怎么能死在这里！”罗西亚飞行员握紧操纵杆，“我还不能死……”

　　然而，嗡嗡作响的重型链锯剑却从侧面刺穿了他的魔动甲胄，飞转的锯刃将他的身体搅碎在了驾驶舱里，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飞行员向贴在驾驶舱左侧的家人的照片伸出手去，但是照片上的年轻女子和幼小的婴儿却被喷溅出的献血染成一片红色。

　　“莎莉……”

　　默念着妻子的名字，M6背后的灵子炉熄灭了，失控的魔动甲胄坠入虚空之海，溅起一座高高的云柱。灭霸依靠灵子炉产生的反重力漂浮在空中，散发出骇人红光的主摄影机注视着消失在虚空之海中的猎物。

　　“这种感觉，就是这个……”张楠发出愉悦的声音，“太棒了。”

　　不死者通过吸收生者的灵魂和生命获得力量，虽然下级不死者只能通过啃食血肉来补充能量，这种方式显然无法有效的进食。身为巫妖的张楠，已经可以从灵魂层面直接吸取活人的生命，她对这种感觉非常着迷。

　　不仅仅是绝望，还有很多其他的思念，这与在政治局地下室中枪毙犯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些犯人往往都已经接受了死亡的命运，他们的生命和绝望虽然美味，但是吃多了也会感到厌烦，而在战场上，张楠品尝到了更加美味的“佳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火控雷达显示，最后一台M6正在逃离探测范围，张楠立刻驾驶灭霸追了上去，很快与目标接近到目视距离。

　　M6的飞行员正在拼命逃跑，他很清楚今晚遇到了强敌。

　　而且这个强敌显然不是他能够对付的。

　　“可恶，如果把狩猎女神给我的话，就不会变成这样了！”飞行员愤愤的说，“那两个小姑娘乳臭未乾，凭什么驾驶古代级魔动甲胄？”

　　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飞行员希望通过怨恨别人暂时转移注意力，以此减少填满了内心的恐惧。然而，一个巨大的影子却挡住了月光，他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却与散发出骇人红光的主摄影机对上了视线。

　　“怪……怪物啊！”

　　下一个瞬间，强烈的光芒撕碎了驾驶员因为恐惧而抽搐的脸，聚能光束炮射出的魔能光束将他的M6烧成铁渣。享用了夜宵的张楠心满意足的开始返航，因为雷达的扫描范围内，再也找不到一台敌机。

　　联邦首都以南20海里处，黑暗界号正在低速航行，为了保密，准备起飞灭霸的时候，这艘载机巡洋舰就会离开港口，然后在预定空域等候灭霸返回，收容了灭霸之后，才在黎明前悄悄返回港口中的泊位。

　　罗森博格坐在指挥官的座位上，焦急的等候着，黑暗界号舰长卡特中校看着他，稍微露出了担心的表情。卡特中校是一位联邦军的优秀舰长，但是却陷入了军队内部贪污燃料费的丑闻，虽然这事儿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是却被上司当成替罪羊出卖并送上军事法庭。当年李文军以“荣誉退役”为条件，劝诱他加入了情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