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281章

　　“6点钟方向发现机影，”观察员放下望远镜，“是灭霸！”

　　“很好，她回来了。”卡特舰长命令，“打开飞行甲板的全部照明，启动助降系统，甲板单位待命，消防车待命。”

　　黑暗界后部的飞行甲板上，机械师们忙碌起来，他们是专门为了维护灭霸而成立的单位，同时还要客串甲板引导员的工作。灭霸从后方接近，背后的灵子炉释放出淡绿色的光粒子，但是它却无视了引导引号，稳稳地降落在了升降机上。站在飞行甲板边缘游廊中的凯只好启动升降机，将它带入机库内部。

　　解除了附身状态，张楠戴好了戒指，变回活人模样。她伸手拉动舱门的控制手柄，伴随着压缩空气泄出的声音，灭霸胸部的驾驶舱打开了。抓住舱门边上自动弹出的升降索，张楠稳稳地降落地面，却看到机械师们都躲的远远地，与自己保持着距离。

　　他们都在害怕身为不死者的她。

　　但是，却有一个例外。

　　“出击辛苦了，这是水。”

　　面对笑吟吟的泰蕾莎递来的瓶装水，如果拒绝的话就太失礼了。虽然不死者不需要喝水，但是张楠依然接过瓶装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

　　“谢谢，泰蕾莎。”

　　“嘿嘿嘿，不客气。”

　　虽然张楠一直觉得这个女孩有点古怪，居然会主动接近身为不死者的自己，但是当她在谈话中得知她跟尤瑟也有一段缘分之后，便很自然地接受了她的存在。同样身为女性，两人的关系比较亲近，在旁人看来却非常不可思议。

　　凌晨3点，黑暗界号返回了港口，这天晚上罗西亚军的魔动甲胄没有再次出现。

第三十一章：无限书库

　　美丽的少女坐在舰长席上。银色的长发自然地散落在肩头，微微张开的金色眼瞳犹如宝石般美丽，白如凝脂的肌肤完美无瑕，那犹如人偶般的精致容貌给人留下超凡脱俗的印象，如果一个女人能够利用自己的美貌毁灭国家的话，几年之后她就能轻易做到吧？极为复杂的精神感应装置安装在舰长席的背靠内，靠近头部的位置，两个接收单元正释放出淡淡的蓝光，无数细小咒文在半透明的魔导回路内流动，构成及其复杂的数据流。

　　在少女的面前，一位身穿黑白**仆装的玉京女性正用充满期待的火热眼神注视着自己的尊主，这位女仆小姐的容貌非常出众，有着又黑又直的长发和黑曜石般的双眼，曼妙的身材和傲人的**凸显成熟的女性魅力，红色的眼影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妖媚的气息。

　　尊主真是太可爱了，简直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存在！秦枫弯下腰，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少女的脸颊。虽然身为妖术师的她明明知道不应该跨越主仆之间这道冷酷的界线，但是她已经再也无无法忍耐。这位少女，是她的主人，是她的恩人，同时也是她所仰慕的对象。强大，美丽，直率。耀眼的如同当空的烈日，无法直视。

　　现在，眼前的少女是她的所有物，是一具完美的人偶，那视线低垂一动不动的样子，是那么的令人怜爱。回想起在蓝山岛度过的三年岁月，秦枫的心中涌起了无数的感情。尤瑟因为魔力使用过度而陷入了长达三年的沉睡，那时照顾她的就是秦枫。每当为她擦拭日渐消瘦的身体，她就心如刀绞。但是现在，她的主人正沉浸在虚拟的数据时空，这具留在现实世界的肉身，任由摆布。

　　“尊主，妾身……已经无法忍耐了。”甜美的欲望如同毒药，麻痹了秦枫的理智，探险者号空无一人的舰桥，构成了两人独处的世界。撩起耳边的黑色发丝，秦枫慢慢的递上涂着妖艳唇彩的嘴唇。

　　就在两人的嘴唇即将重叠的刹那，舰桥的门被打开了。

　　“船长，”布兰抖落身上的雪花，“向您报告，推进系统……啊？咦！”

　　魔力的光辉闪烁起来，两个传送阵立刻在他身前和身后同时启动，手持长剑的黑骑士一前一后的夹住了他，手中的利刃一左一右的架在他的脖子上。

　　“咦？噫噫！”布兰发出丢脸的声音，举起双手，一脸苦笑的承受着秦枫寒冰般的视线，那深入骨髓的杀意穿透了他的心脏，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你看到了？”秦枫的身上爆发出漆黑的妖气，“刚才……你都看到了？”

　　“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布兰握着胸前的神徽，“羽翼之神在上，我发誓什么都没有看到，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果然看到了吧？杀了你！”

　　“噫噫！饶命！”

　　黑骑士的面罩下透出充满杀意的红光，咔的一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布兰汗如雨下，过去的回忆就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基里尔从楼梯走进舰桥，看到身上冒出黑色妖气的秦枫和就要被砍掉脑袋的布兰，稍微露出困惑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儿了？”

　　“什么事儿都没有！”秦枫和布兰异口同声的说。

　　就在布兰险些脑袋搬家的时候，坐在舰长席上的尤瑟却沉浸在另外一个世界。

　　无限书库。

　　魔导王国的智库系统，这个虚拟空间的服务器位于遥远飓风堡，在天之御座的中枢系统树之内，通过卫星网络，才勉强与远赴南极的探险者号保持数据传输。由虚拟现实技术搭建的巨大数据空间内，无数书架排列在空中，构成壮观的数据库。在下方的阅览区，魔导王国的金色纹章装饰在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一台天动仪漂浮在空中，数十道黄铜铸造的复杂圆环上刻满了发光的咒文，每道圆环以不同的方向不同的速度转动着。

　　在天动仪下方，一张漆木书桌摆放在大理石地板上，尤瑟和一位与她容貌相似，有着同样银发的年轻女性相对而坐。那位女性并非活着的人类，甚至连幽灵都算不上。她是魔导王莱艾尔·布莱恩斯塔特的灵魂碎片，一个作为无限书库管理系统存在的投影体。

　　“好久不见，尤瑟。”她露出微笑，“今天，你在寻求怎样的答案呢？”

　　“关于魔族。”尤瑟把储存晶片放在桌上，它是她将从那座高塔回收的数据编辑后具象化的产物，实际上是一个数据包。

　　莱艾尔拿起晶片，它立刻化为光粒子消散了。

　　“这是……南方诸国的研究啊。”她微微露出吃惊的神情，“这些未开化的野蛮人试图利用生物技术将人类向魔族方向进化，同时保留理智。很有趣的想法，但是就结果而言，却是非常失败的，把人变成怪物苟且偷生，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一种疯狂。”

　　“莱艾尔，我想让您帮忙整理这些资料，”尤瑟说，“艾美正在研究如何避免魔族化的方案，她提出使用纳米机械，这些数据应该对她有用。”

　　“的确如此，”莱艾尔点了点头，“我会编辑之后通过卫星网络发送给艾美。”

　　“拜托您了，谢谢。”尤瑟恭敬地低下了头，“抱歉，莱艾尔，明明委托了您非常艰巨的任务，还跑来打扰您的工作，真是非常抱歉。”

　　“没关系，反正我现在很无聊，”莱艾尔打了个响指，“来开个茶会吧。”

　　宽大的漆木书桌上，飞舞的3D色块组成的红茶和点心，望着桌上美味的茶点，尤瑟咽了一口口水。

　　“放心好了，”莱艾尔微笑着，“在这个虚拟空间，怎么吃都不会胖。”

　　“哈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尤瑟拿起一块曲奇，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奶油浓郁的香味立刻在舌头上扩散开来，她的表情也跟着变得明亮起来。

　　“这个超好吃啊！”

　　“那当然了，”莱艾尔露出得意的表情，“这可是魔导王国宫廷特供的奶油曲奇，用的是纯天然的奶油和最好的面粉，可惜的是，这两样东西在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存在了。”

　　“的确……如此呢。”尤瑟放下曲奇，叹了口气，“这个星球上的绝大部分动植物都已经灭绝了，依靠浮岛上保存的物种和种子，恐怕很难恢复星球的自然环境。即使能够重新控制拉莱耶之门，夺回被虚空之海覆盖的大地，自然环境也许永远也无法再生。没有足够的生命，星球的循环系统依然会发生障碍，这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你说的没错，尤瑟。”莱艾尔说，“但是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执着于修复这颗星球的生命循环系统呢？”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尤瑟吃了一惊，“这不是……咦？”

　　她突然发现了某种违和感。

　　“拯救世界的方法有很多，重新控制拉莱耶之门，阻止虚空之海继续增加质量，这是目前的当务之急。”莱艾尔说，“对于人类来说，星球的生命循环系统并非必须，没有必要急着去修复它，绿色的大地固然充满了吸引力，但是我认为，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延续已经残破不堪的人类文明。”

　　“莱艾尔也不赞成消灭虚空之海吗？”

　　“至少现阶段，可以维持现状。”莱艾尔说，“虚空之海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魔素资源，它本身就是一座宝库，完全没有立即消灭它的理由。”

　　“可是，绿色的大地……”

　　“文明发展是要付出代价的，牺牲自然环境是无可奈何的妥协。”莱艾尔说，“魔导文明的根源就是魔素，我们不可能舍弃虚空之海无穷无尽的资源。总有一天，人类会离开这颗星球，舍弃孕育自己的摇篮，踏上远征星辰大海的旅途。我相信，在遥远的未来，人类一定能发展出更加伟大的星际文明。”

　　“莱艾尔的意思是……舍弃这颗星球？”

　　“不，”莱艾尔摇了摇头，“维持现状就好，关键是尽快发展现有的魔导技术，找回失落的技术碎片，重建完整的理论体系。艾丝美拉达、马克西姆、卡特罗斯，魔导院最优秀的魔导工学士，炼金术师，魔导师都在这个时代苏醒了，善加利用他们的知识和智慧，利用虚空之海无尽的资源，一定能重现魔导王国时代的辉煌。”她顿了一下，“我想，这才是身为魔导王的继任者的你，应该去做的事情。”

　　“是啊，这才是我的职责。”尤瑟仰起头来，用手轻轻触**口，但是在心脏的位置，但是指尖并没有传来心跳的感觉。

　　但是，心中深深的失落感又是怎么回事儿？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尤瑟站起身来，礼貌的鞠躬，然后露出可爱的笑容，“谢谢您的茶和点心，莱艾尔。”

　　“再见，尤瑟。”莱艾尔微笑着轻轻挥手，“有空常来。”

　　“好。”

　　尤瑟的身影分解成无数3D色块消失了，望着空空如也的座位，莱艾尔稍微露出了寂寞的表情，她打开一个全息界面，赋予了访问者的临时权限。

　　莱艾尔静静的等待，等待第二位访问者的到来。

第三十二章：南极圈

　　飞舞的3D色块在尤瑟曾经坐的位置上组成了一位身材曼妙的金发女性，雄伟的**宣告着她在欧派世界的绝对霸权！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欧派星人的话，那么她一定就是她们的领袖。

　　“哟，陛下，”她说，“好久不见，老身向您请安。”

　　“大贤者艾丝美拉达，好久不见。”莱艾尔露出淡淡的笑容，“在约定的时间，你顺利的重新苏醒了呢。”

　　“托您的福，陛下。”艾丝美拉达挺起傲人的欧派，“如果没有这座‘无限书库’的知识，老身也不可能转生为自己心目中完美的姿态。”

　　“呵呵，你这个萝莉控果然腐烂到骨髓了呢。”

　　“老身会把您的话当成赞美收下，陛下。”

　　“艾丝美拉达，”莱艾尔露出严肃的表情，“新的魔导王，您认为她能够胜任自己的工作吗？”

　　“尤瑟没有任何问题，萝莉赛高。”

　　“这跟萝莉没关系吧？”

　　“恕老身直言，陛下。”艾美理直气壮的说，“萝莉就是正义，萝莉就是真理，萝莉就是世界的全部！而尤瑟正是萝莉中的极品萝莉！”

　　“好吧，你真的没救了……”

　　“抱歉，言归正传。”艾美收起了笑容，“报告您一个坏消息，老身当年费了老大劲封印起来的星之子，挣脱了次元牢笼。”

　　“不会吧？”莱艾尔吃了一惊，“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儿？”

　　“大约三十年前。”

　　“不，这不可能，”莱艾尔皱起了柳眉，“星之子已经认定人类是这个星球的主要威胁，并且展开行动毫不犹豫的屠杀人类，而现在这个时代的科技已大大衰退，我不认这个时代的人类能够集结对抗星之子的战力。”

　　“的确如此，”艾美说，“老身查了最近五十年的记录，并没有星之子出现的迹象。”

　　“难道它自我消灭了？”

　　“陛下，老身不得不提醒您，”艾美说，“只要这颗星球还在，星之子就不可能消灭，所以老身当年才无奈的选择用次元牢笼将它封印。”

　　“那么，星之子现在在做什么？”

　　“天知道，”艾美耸了耸肩，“不过一旦它开始行动，目前能够依靠的，就只剩下尤瑟·诺因海姆这个唯一的战力了。”

　　“很糟……”

　　“是的，很糟糕。”艾美叹了口气，“当年为了封印星之子，魔导王国最后的精锐部队损失殆尽，浮岛上的人口也被歼灭了90%，人类差一点就毁灭了。这场浩劫使我们失去了大量技术人员，魔导文明因此大大倒退，人类几乎退化到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如果再来一次的话，老身不认为现在的人类能够挺过星之子的毁灭性攻击。”

　　“必须早做对策。”

　　“是的。”

　　稍微达成了共识，两人一起望向对方。

　　“对了，”莱艾尔展开手掌，生成了一个储存晶片，“这是尤瑟拜托我转交给你的东西，她认为这份技术资料对你十分有帮助。”

　　“嘿嘿，让老身看看。”艾美接过晶片，“哦哦，这不是蛮族的研究成果吗？把人类魔族化？那群家伙的想法还真是简单粗暴，啊哈哈哈哈！陛下，这份技术资料对老身的确很有帮助，请替老身谢谢尤瑟！”

　　“我会的。”

　　“那么陛下，”艾美轻轻鞠躬，“老身还有工作，就此告退。”

　　“再见，大贤者。”

　　望着化为3D色块消失的艾丝美拉达，莱艾尔深深地叹了口气。作为魔导王莱艾尔o布莱恩斯塔特的灵魂碎片之一，她依然恪尽职守的履行着王的职责，把自己束缚在那座虚伪的王座上，默默地承受着时光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