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279章

　　副官打了一个激灵，他没想到舰队司令会突然叫到自己的名字，作为诺夫克战役中少数幸存的军官之一，辛克莱尔被重新安排在了第17主力舰队，目前担任卡多尔的副官。身为一名资深战术预测官，他很清楚，如果现在转身迎击，将造成更大的混乱。一旦舰队陷入混乱，便会失去赖以发挥火力阵型，很容易被各个击破。

　　但是司令官的命令，是绝对的。

　　于是，联邦军最难熬的25分钟开始了。

　　就在第17主力舰队遭到罗西亚军猛烈炮击的时候，向北撤退的帝国第七舰队完成了重新编组，各分舰队排出整齐的阵型，在战列巡洋舰蓝岭号的率领下，帝国海军的大小舰艇整齐划一的开始转向，巨大的惯性力矩把船体拉扯的嘎吱作响，甲板开始倾斜，舱内的士兵们拼命稳护身体，就连坐在司令席上的海因莱因，也抓紧了座位两边的扶手。完成U型弯的帝国舰队保持着较高的航速，以严整的阵型进入突击航线。而在南方20海里的地方，占据T字横头的罗西亚舰队正在痛殴阵型混乱的联邦军第17主力舰队。因为指挥混乱，罗西亚军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帝国军重返战场。

　　由于舰队旗舰伏龙芝号被击沉，在移交指挥权的过程中，罗西亚舰队也发生了一定程度的混乱，但是远没有达到打乱阵型的程度。由于帝国军向北逃跑的假象使接替德米特里耶维奇海军上将指挥的第一战队司令契科夫·拉斯普京少将错误的估计了战况，他认为己方占据了T字横头，而联邦军因为转向迎击阵型混乱不堪，现在正是击溃联邦舰队的最佳时机。

　　在过去的25分钟里，罗西亚军的确在痛殴联邦军。

　　但是，随着帝国第七舰队重返战场，胜利的天平开始倒向联邦与帝国。本来，这对仇敌之间的战术配合基本没有，但是指挥官海因莱因却巧妙地利用了卡多尔一根筋的战术风格。卡多尔这个人，在冷静的时候遇到危险就会立即撤退，但是一旦开始与敌军交战，却又会不顾后果和敌人死磕到底。罗西亚舰队被从背后突袭的帝国第七舰队从中间截成两段。第七舰队立刻转向，开始歼灭罗西亚军后卫，而罗西亚军前卫被第17主力舰队牢牢咬住，无法救援势单力薄的后卫。

　　虽然罗西亚军的战列巡洋舰分队充分发挥了救火队的角色，试图对帝国第七舰队侧翼展开袭击，但是却遭到以蓝岭号为首的帝国军战列巡洋舰分队的果断迎击，双方在进行了大约三十分钟的炮战后，为了避免过度损耗昂贵的战列巡洋舰，心照不宣的脱离了接触。

　　整整一下午，交战双方在诺夫克空域杀的天昏地暗，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失去生命，被击沉的战舰坠入虚空之海，永远消失。而在战场上方3500米高度，30台魔动甲胄组成严密的方阵，在这个方阵中央，是一台大型古代级魔动甲胄。芙兰坐在灭霸的驾驶舱中，俯瞰着一片混乱的战场，三支舰队在虚空之海上互相厮杀，到处硝烟弥漫。

　　“还不是时候，”她握紧了操纵杆，“那家伙没有出现啊……”

　　海因莱因赋予重新组建的601机动部队的职责只有一个，那就是——消灭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

第二十七章：战斗的号角

　　6月13日的战斗以罗西亚公国舰队暂时撤出诺夫克空域暂时告一段落。联邦军第17主力舰队返回诺夫克进行维修和补给，而帝国第七舰队则撤退到了北方四岛之一的迦南，按照和平条约规定，将诺夫克交还给了联邦。

　　帝国六个多月的军事占领宣告结束，诺夫克街头张灯结彩，人们聚集在一起欢庆胜利，在很多诺夫克的居民们看来，帝国是个邪恶的专制国家，虽然在占领期间帝国军并没有进行什么破坏，但是很多不好的事情都被算在了他们的头上。人类总是需要一个憎恶的对象，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就制造一个出来。帝国军背地里背了不少黑锅，被新闻媒体“名副其实”的包装成了邪恶专制政权的爪牙。

　　高举民主和自由的大旗，游行队伍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港口，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支满目疮痍的舰队。第17主力舰队在6月13日的战斗中丧失了三分之一的战舰，大量受损舰艇挤在港口内，排队等待进入船坞修理。幸好当时双方都没有投入魔动甲胄参加战斗，否则的话联邦军的损失还会上升。望着伤痕累累的联邦舰队，喧闹的人群陷入了沉默，罗西亚军大兵压境，而联邦舰队却在半年前的飓风堡战役中丧失了80%的机动兵力，现在的联邦海军已经无力保卫自己祖国的空域。

　　就在人们的眼中黯淡无光，默默地接受残酷的现实的时候，一支魔动甲胄部队出现在了阴沉的天空下。灰白色的涂装的猛禽组成严整的编队，飞跃伤痕累累的联邦舰队上空，整个联邦军只有一支魔动甲胄部队采用这样的涂装，专门保卫首都的中央教导团，奉命移防诺夫克，正式投入最激烈的前线。

　　有了中央教导团，诺夫克的联邦军魔动甲胄部队的实力得到了极大地增强。

　　当然了，帝国军撤退时悄悄安插的间谍，也将中央教导团部署在诺夫克的消息，神不知鬼不觉的报告给了远在迦南的海因莱因。

　　“教导团被部署在了诺夫克，这是个好消息吗？”

　　转向身后面无表情的女仆，汉丽艾塔用冰冷的目光“盯”的瞪了回来，海因莱因自讨没趣的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红茶。

　　“我说汉丽艾塔，这泡茶的水没烧开吧？”

　　“是的殿下，不过我认为，半开的生水足以对付您的味觉细胞。”

　　“这是哪门子的理论啊，”海因莱因苦笑，“汉丽艾塔？”

　　“那么下次就用生水吧。”

　　“好吧，我错了，下次请用烧开的水，谢谢。”

　　“遵命，殿下。”

　　轻轻鞠躬，汉丽艾塔转身走出办公室，虽然两人经常斗嘴，但是唯独在礼仪上，她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啊，对了，”海因莱因打了个响指，“能帮我把芙兰上尉叫来吗？”

　　锐利的目光立刻刺了过来，但是汉丽艾塔最后依然礼貌的轻轻鞠躬：“遵命，殿下。”

　　大约二十分钟后，穿着飞行服的芙兰在汉丽艾塔的引导下，走进了第七舰队司令官，塔隆大公海因莱因的办公室。芙兰在海因莱因的办公桌前方站定，而汉丽艾塔则面无表情的站在了自己的主人身后。

　　“长官，”她至上军礼，“下官奉召前来。”

　　“稍息，上尉，不用这么紧张。”

　　“是。”

　　从立正的姿势改为跨立，芙兰身上的紧张气息并没有减少多少。虽然她非常厌恶贵族，但是眼前这个人可不是什么贵族，而是统治贵族的皇族。而且还是自己的最高指挥官，同时也是第七舰队基地塔隆的统治者。与这样一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面对面的谈话，身为平民的芙兰没有不紧张的道理。

　　“上尉，”海因莱因露出淡淡的笑容，“你已经不再使用丈夫的姓氏了吗？”

　　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提问，多少燃起了芙兰心中的怒火，但是在海因莱因面前，她依然试图保持克制。望着她紧锁的眉头，海因莱因露出了恶意满满的笑容，藏在圆片墨镜后面的眼睛里闪烁着狡诈的光芒。

　　“殿下，”咚的一声，茶杯被汉丽艾塔放在他的面前，滚烫的红茶险些溅出来，“按照您的吩咐，这次用100度的开水泡的茶，希望能把您肚子里面的坏虫子都烫死。”

　　“你这是想烫死我啊，汉丽艾塔。”

　　“没有的事儿，属下对您忠心不二。”

　　表情有些抽搐的芙兰看着两人拌嘴，虽然她有些感谢汉丽艾塔对自己的声援，但是却也因此为她担心起来。不过参谋部和司令部的军官士官们早就对这种事儿习以为常，在他们看来，无论这位女仆小姐怎么触怒海因莱因，他都不会生气。

　　“好吧，我们换个话题。”海因莱因舒展身体，转向芙兰，“新的座机还满意吗？那台灭霸可是尤瑟妹妹的战利品，请务必小心使用。”

　　“是的，长官。”提起尤瑟，芙兰心里暖暖的，“定当不负所托。”

　　“最近战况很糟糕，你应该听说了吧？”海因莱因说，“虽然我们和联邦军一起击退了进攻诺夫克的罗西亚军，但是霍夫比却在罗西亚主力舰队的攻击下陷落，也就是说，罗西亚已经在联邦境内夺取了一座浮岛，获得了后勤补给基地，今后的战斗会更加激烈，也会更加残酷，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是。”芙兰简短的回答。

　　“不过，你知道罗西亚为什么突然发动这场战争吗？”

　　面对这个问题，芙兰犹豫了，她是个军人，只要服从命令就可以了，所以并不是很清楚战争发生的原因。很多情况下，帝国军的士兵直到阵亡或者战争结束，都不会去关心战争的起因，他们要做的，只有打败敌人。

　　“看这个。”海因莱因启动了安装在桌面上的投影仪，这个小东西是他从塔隆的地下设施里面拆出来的。三个全息面板在芙兰和海因莱因之间展开，伴随着他手指的移动，数张卫星照片被投射在上面。

　　五座冰封的浮岛呈现在芙兰面前，看着图片左上角的日期，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罗西亚公国？”

　　“没错，”海因莱因说，“因为虚空之海的缘故，星球的气候陷入了异常，夏天更热，而冬天更冷。寒冷的气候已经摧毁了罗西亚，6月13日的一场超级冰风暴彻底毁灭了罗西亚首都弗拉基米尔。不过……”他放大了一支舰队的图像，“罗西亚女沙皇安娜·卡特琳娜率领运输船队和剩下的舰队撤离了弗拉基米尔，赶在冰风暴到来之前。”

　　“长官，”芙兰咽了口口水，“也就是说，罗西亚已经亡国了。”

　　“可以这么说吧，”海因莱因露出恶意满满的笑容，“在之前和联邦的谈判中，有人稍微‘失言’的向我透露了一件事儿，罗西亚公国曾经试图向联邦购买北方四岛，但是我们却抢先一步占领了这里，如果那位女沙皇陛下目标不变的话，攻下诺夫克之后，罗西亚军北上的可能性极高。而作为一位亡国的女王，她仍试图保护剩下的臣民。根据运输船的数量进行测算，罗西亚幸存的国民大约还有25万左右，他们现在应该滞留在霍夫比，但是那座浮岛人口众多，显然无法承载这么多人。”

　　“也就是说，联邦和罗西亚很可能一起成为我们的敌人。”

　　“没错，上尉，你真的非常优秀。”海因莱因收起了笑容，“作为曾经和黑色死神并肩战斗过的飞行员，你应该很清楚它在之前战斗中起到的作用。王牌飞行员加上古代级魔动甲胄，简直是一把割断敌人喉咙的利剑。上尉，我在这场战争中为你安排的角色，就是这样一把利剑。尤瑟妹妹那样的天才飞行员举世无双，虽然她不做飞行员的时候更厉害……哈哈扯远了。所以，我不要求你获得黑色死神一样的战果。但是，我将把你和602机动部队投入战场的关键节点，你们将成为决定战争胜负的天平。”他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嘴角上扬，“上尉，不要让我失望，如果你只是一把钝刀，我们大家都会死。”

　　“是，长官。”芙兰急忙立正。

　　“不过还有个好消息，”海因莱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帝国内战中，很多支持霍森菲尔德殿下的贵族或者战死，或者被剥夺了爵位。现在贵族院的名单出现了很大的空缺。芙兰上尉，如果你能表现的让我足够满意的话，我会让你成为贵族，而且不是那种只能维持一代的名誉贵族，而是真正的能够世袭的贵族。”

　　听了他的话，芙兰的眼睛里燃起了希望。

　　“再告诉你件事儿，”海因莱因轻描淡写的说，“号称‘船王’的布劳恩家族已经被我妹妹菲利希雅女皇陛下彻底摧毁，夺走你丈夫和孩子的那个女人的靠山已经不在了，等你成了贵族之后，无论是想要夺回孩子还是与丈夫重修旧好，我，海因莱因·冯·霍夫曼·塔隆大公，都会支持你。”

　　送走了芙兰，汉丽艾塔轻轻的关上了门，海因莱因最后的承诺对于芙兰来说简直是一针强心剂，现在她已经完全成了海因莱因精神上支配的奴隶。

　　“殿下，”她收起了冷掉的红茶，“您不觉得您刚才的发言太卑鄙了吗？”

　　“我只是让自己变得比较热心肠，而且很有爱心。”

　　“属下可不这么觉得，”汉丽艾塔说，“您一直都是这颗星球上最坏的人，肚子里的坏水无穷无尽，甚至能淹没虚空之海。”

　　“哼哼哼，原来我这么厉害。”海因莱因靠在座位上，放松身体，“啊，有个问题忘问了，不过是个小事儿，下次吧。”

　　“能请教下您忘记问什么了？殿下。”

　　“刚才忘了问问她，”海因莱因望向天花板，“尤瑟妹妹命令她‘去死’的时候，她是怎样的心情呢？”

　　在诺夫克战役的最后阶段，尤瑟果断命令手下的两个铁骑小队投入到对突袭蓝岭号的灭霸编队的截击行动中，她非常清楚双方的实力差距，她的命令等于叫部下“去死”。作为两个小队中唯一的幸存者，芙兰被击落后成功迫降在附近的一艘军舰上，但是也因为重伤被送进了医院，身上也留下了无法消除的伤痕。

　　“殿下，您为什么要问这种事儿呢？”

　　“下次遇到尤瑟妹妹的时候，可以拿来调侃她，哈哈哈哈~~~”

　　汉丽艾塔收拾好茶具，面无表情的用高跟鞋的鞋跟在海因莱因的右脚小拇指上狠狠地踩了一下，办公室内顿时响起一声惨叫。

第二十八章：张楠

　　闪耀的魔能光束撕裂了漆黑的云层，将位于低空的一台灰白色的M6烧成铁渣，四散的机体残骸坠落市区，引发了一场小小的火灾。第二台M6立刻进行不规则的S形机动，试图向北撤退，然而它却在第二个弯的顶点被击中，左半身完全融化，严重受损的魔动甲胄坠毁在总统府附近的街区内，灵子炉剧烈爆炸，碎片纷飞。

　　消防车的警笛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红色的警灯在街道上闪耀，训练有素的消防员们穿着防护服，开始灭火。然而，再首都上方的云层之中，一台特殊的魔动甲胄俯瞰着灯火辉煌的市区，即使在深夜，繁华的街景依然炫目，文明的灯火照亮了夜空，将云层染成一片深暗的红色。

　　利用神经连接系统，张楠透过灭霸的主摄影机观察着联邦首都，两次射击各取得一个战果，这对她来说是无法想象的胜利。灭霸装备的聚能光束炮是远超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的魔能兵器，仅仅一发就能消灭魔动甲胄，高功率射击时，甚至能够击穿大型战舰的主装甲带。驾驭如此强大的战争机器，张楠的心中却毫无波动，在活着的时候被强行转化为不死者，她几乎失去了全部的感情，就连情绪波动也变得暧昧不清。

　　不死者需要吸取活人的生命和灵魂，为了维持她的存在，身为前情报部部长的大总统李文军安排她到内务部担当刽子手，专门处决那些前总统罗兰的亲信，以及各种各样的政治犯。对于联邦政府来说，维持国内的秩序和稳定是头等大事。罗兰倒台之后引起的政治动荡让许多人如鱼得水。而卡多尔的军政府虽然维持了表面上的稳定，但是身为一个军人，他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政治斗争。

　　于是，李文军上台之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利用自己一手栽培的情报部肃清异己。

　　原政治局成员全部被逮捕，在不经任何审判的情况下被秘密带到政治局大楼原址的地下室，这里被设计成了秘密监狱，同时最下层充当刑场。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张楠的主要工作就是杀人。在刑场一端的入口，犯人被穿着黑色制服的特工带进来，张楠负责最后的检查和确认工作，她会仔细核对犯人的身份，然后把他带到墙边，干净利落的用装填达姆弹的左轮手枪对着犯人的后脑来一枪。

　　每次杀人，张楠都会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某种力量在增强，她也因此变得更加冷酷无情，喉咙的干渴被满足，腹中的饥饿被填满，随着杀人的次数不断增加，张楠不但不再对刽子手的工作心存抵触，反而每天都盼着有犯人被带进来。因为被尤瑟的魔眼改写过灵魂，所以张楠并不像普通不死者那样强烈的憎恨着活人，而她的心底，依然渴望那片蓝天。

　　三天前，张楠被大总统李文军叫到了办公室。

　　“恭喜你，少校，”他把一副军衔放在了桌上，“你升职了，而且被编入情报部得特种作战部队，负责驾驶魔动甲胄。”

　　“魔动甲胄……”张楠感觉心中冻结的部分开始融化，她抬起头来，望向大总统办公桌后方的窗户，蔚蓝的天空飘荡着白色的云朵，那正是她的向往之处。

　　“遵命，大总统阁下。”她立正敬礼，“不负您所望。”

　　李文军微笑着拍了拍手，那位黑皮肤的贝罗坦女仆立刻打开了侧门，将一位戴着眼镜身材消瘦的男性军官带了进来。这位男性与其说是军官，更像是一个技术员。他在李文军面前立正站好，至上军礼。

　　“介绍一下，这位是情报部的罗森博格。”李文军微笑着说，但是罗森博格却没好气的瞪了过来。

　　“这位是你的新部下，”他指了指张楠，“张楠少校，她刚刚升官了。”

　　“李文军，这就是你所说的飞行员吗？”罗森博格打量着张楠，“为什么是个女人？我不是要你从教导团挖个人过来吗？”

　　“张楠少校在转到我这里来之前，可是教导团的现役飞行员。”

　　“你说什么？开什么玩笑！”

　　罗森博格打量着张楠，稍微用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在他眼里，这位黑发黑眼的玉京血统的女性，虽然年轻，但是却十分阴沉，黑色的眼圈好像熬夜过度。总之非常不可靠的样子。

　　“我想问下，你被调离教导团的原因是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张楠望向李文军。

　　“原因其实有点奇葩，”李文军将手指交叉在胸前，“张楠少校在保卫联邦首都的战斗中勇敢的与 ‘黑色死神’正面交战，但是很不幸，敌人实在是过于强大，张楠和另一位飞行员柯米尔被大楼废墟掩埋，KIA了。”

　　“KIA？阵亡？”罗森博格警觉地望向张楠，把手放在了腰间的枪套上，从这位身穿情报部黑色制服的年轻女性身上，他感觉到了非常熟悉的气息。那是在他身陷贝罗坦的时候，弥漫在整个浮岛上的死亡灵气。

　　“没错，张楠少校已经死了，而且变成了不死者。”李文军轻描淡写的说，“这就是她必须离开教导团的理由。为了防止她自然消灭，我给她安排了新的工作，非常适合她的工作。现在，她的情况已经非常稳定了，是时候发挥作用了。”

　　“开什么玩笑，”罗森博格吼道，“在贝罗坦我见的不死者已经够多了，你这混蛋现在居然塞了一个过来给我当部下！李文军，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你把我坑得这么惨，还不够吗？”

　　“坑你？我坑你了吗？”李文军故作惊讶，“哦，罗森博格，我们可是多年的朋友啊？而且我还当过你的顶头上司，什么时候坑你了？”

　　“你……”罗森博格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在第二次飓风堡战役期间，李文军委托他交给菲利希亚的情报中，或多或少的捎带了一点点联邦军的部署情况，结果那位聪明的战争女皇就靠这点蛛丝马迹，结合帝国军侦察部队的情报，摸清了联邦军的部署，在夜间空袭中一举歼灭了联邦舰队。

　　联邦舰队的覆灭直接导致卡多尔的军政府倒台，李文军趁机上位，成为了联邦的大总统，手握大权，高高在上。

　　罗森博格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立刻揍这个叛国贼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