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253章

　　“指挥中心，请回答！”

　　“该死，指挥舰桥**掉了！”

　　“各编队，按照各自队长的判断投入战斗！”

　　失去了指挥的铁骑编队重新集合，这些驾驶员不愧是帝国军身经百战的老兵，即使在损失大半的情况下，依然没人临阵脱逃。帝国军的钢铁纪律被他们继承下来，但是，他们所面对的只有绝望！

　　中低空，三台铁骑组成编队，与夜枭指挥型绕着圈子对射，穿甲弹和曳光弹组成的火线在视野两侧飞舞，尤瑟游刃有余的操纵着机体，穿梭于火线之中。

　　“这些家伙，十分勇敢，”她将目标套进瞄准环，“有被我猎杀的价值！”

　　冷却完毕的撕裂者再次开始发威，三根枪管旋转起来，喷出密集的魔能光束，铁骑小队的长机最先倒霉，被两道魔能光束烧毁了驾驶舱，后方的僚机也被波及，飞行翼融化成了铁渣，而第三台铁骑正在更换弹夹，也被命中，灵子炉爆炸，飞行员当场身亡。

　　一口气歼灭了一个小队，尤瑟向右转向脱离，就在这时灰白色的烟雾突然在空中炸开，三台占据了高度的铁骑向夜枭指挥型发射了烟幕弹。铁骑长机丢掉了机关枪，拔出背后挂架上的骑士剑，在魔能马达的驱动下，剑刃两侧的锯齿飞速旋转起来，发出嗡嗡的噪音。它动力全开，扑向被烟幕笼罩的敌机。

　　“得手了！纳尼！？”

　　骑士剑切开了烟幕，但是却什么都没砍到，密集的魔能光束从斜上方咫尺之外射来，在铁骑长机的装加上撕开一个又一个燃烧的大洞。

　　“雕虫小技。”尤瑟的嘴角向上弯曲，露出狰狞的笑容。

　　尤瑟把敌机打成了蜂窝，立刻原地转身，向高空的两台僚机开火，两台铁骑在长官的感召下拔剑近战，但是却一头撞进了火网，被魔能光束打成零件状态。

　　高空的战斗已经分出了胜负，前往高空的45台魔动甲胄被全灭。仍就待在母舰附近的低空机群的驾驶员们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场只能用屠杀来形容的战斗。

　　“太强了……这家伙，是王牌飞行员！”

　　“不可能！菲雅莉的驻军中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王牌飞行员！”

　　“而且她开的还是联邦军的魔动甲胄！”一位驾驶员说，“为什么不是铁骑？难道……难道联邦军已经打过来了吗？”

　　陷入动摇的低空机群紧密的护卫着母舰，15台铁骑组成了五个编队，但是没有哪个编队敢飞向高空挑战尤瑟和夜枭指挥型。占据了高空的尤瑟俯瞰着怯懦的对手，已经士气崩溃的敌人目前只敢躲在母舰的防空火力网中。

　　“那群的铁骑居然怂了？”尤瑟注视着陷入动摇的敌人，“唉，真没意思，趁早结束吧。”

　　“吾辈同意。”

　　夜枭指挥型握紧了双拳，黑色的死亡灵气缠绕着它的肩膀，龙神机的反物质炮暂时替换掉了它的肩部装甲。紧接着，炮门大开，漏出反物质炮的射击口，只见炮身前部的约束环向前伸出，形成了一个透镜结构，黑色的电光在周围闪烁。进入散射模式的反物质炮完成了发射准备，多鲁兹以自己的意志代替火控系统指挥着反物质炮，锁定了全部敌机。

　　“陨落吧！”他冷冷的宣布，“战争的舞台上，没有胆小鬼的位置！”

　　十五道反物质光束分别扑向被锁定的目标，低空的铁骑完全来不及反应，瞬间便被全部击落。十五个火球在无限荣光号周围炸开，犹如绚烂的烟火。硝烟与火焰散去，夜枭指挥型逼近了敌舰，游刃有余的将它身上的高射炮一一摧毁。失去护卫机的无限荣光号只能任其宰割，很快失去了反抗能力。。

　　“我的……铁骑啊！我的军队啊！”

　　布劳恩伯爵狼狈的坐倒在了沙发上，他身后的家老们一个个面色铁青，这些活了大半辈子的成年人非常清楚，他们的船上并没有足以对抗这台魔动甲胄的武力。能够在二十分钟内击毁六十台由经验丰富的老兵所驾驶的魔动甲胄，这种事情若不是发生在眼前，绝对没人会相信。

　　那个飞行员，难道是怪物吗？

　　一声巨响，夜枭指挥型的机械臂砸碎了无忧宫二楼的窗户，玻璃碎片四散飞溅，屋内的人四处躲避。伴随着压缩空气泄出的声音，夜枭指挥型胸部的驾驶舱打开了，身穿帝国军飞行服的尤瑟轻巧的跳了出来，上尉军衔和第一舰队的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来接您了，”她向英格希尔德伸出手来，“公主殿下。”

　　午后的阳光洒在尤瑟的长发上，折射出白金般的光泽，透出超凡脱俗的美丽，犹如天上降临的天使，残酷而虚幻。英格希尔德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她向尤瑟伸出手去，但是脖子上的项圈却突然启动了，她的身体因为剧痛而抽搐起来。尤瑟抬起头来，注视着一脸坏笑的布劳恩。

　　“这是本大爷的东西，奴隶哦。”他展示着手上的咒印，“想让她活命的话，就给我戴上这个项圈，本大爷会好好疼爱你们的，哈哈哈！”

　　望着扔到自己脚下的项圈，尤瑟望向布劳恩，一脸疑惑。

　　“看什么看！”布劳恩有些心虚，“本大爷可是有人质，你想看着你的公主殿下死吗？先声明，这个世界上没人能解除奴隶项圈，她的生杀大权全在我手上？你明白了吗？”

　　这家伙脑袋有坑吗？尤瑟聚集魔力，生成咒文：“魔术破坏。”

　　她原创的魔术式启动了，通过拆解关键字的方式，轻而易举的粉碎了奴隶项圈中的魔术式，只听一声脆响，英格希尔德脖子上的项圈粉碎了，奴隶契约消失无踪。

　　“怎么……可能？”布劳恩望着手背上逐渐消失的咒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本大爷的奴隶被你夺走了啊！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是英格希尔德朋友，”尤瑟把她扶了起来，“仅此而已。”

　　“本大爷才不管你是谁的朋友！”布劳恩大吼，“如果你今天不成为本大爷的东西，整个布劳恩家族都会是你的敌人！不要与你不理解的力量为敌，臣服在本大爷脚下，才是你唯一的出路！趁着本大爷心情好，只要你跪下来舔我的脚，本大爷就原谅你！”

　　几位家老试图阻止失去理智的布劳恩大放厥词，但是却没有成功。

　　就在这时，夜枭指挥型的头盔目镜中亮起了红光。

　　“魔导王哟，”多鲁兹说，“吾辈有点看不下去了，这个小丑的智商简直是在侮辱整个人类啊，哦，不，也许吾辈搞错了，他是猴子吗？”

　　“请不要侮辱猴子，多鲁兹殿下。”尤瑟把英格希尔德掩在身后，一脸无奈的摇着头，“我真是够白痴的，居然把这种东西当做自己的敌人，还宣布发动战争……唉。”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呢？”

　　“杀了他有点便宜了，”尤瑟思考了一下，“链接卫星网络。”

　　“遵命。”

　　黑色的死亡瘴气翻滚起来，在夜枭指挥型背后构筑了卫星通讯模块，天线竖了起来，临时安装的外部投影仪随之启动，飞舞的3D色块组成了水蓝色的婀娜的身影。电子妖精露娜131优雅的踮起裙角，优雅的向自己的王行礼。

　　“您在呼唤我吗，陛下？”

　　“轨道防御平台重启情况如何？”尤瑟问，“报告最新进展。”

　　“目前进度95%，”露娜131回答，“在轨运行率93%。”

　　“很好，那么就来实弹测试吧。”尤瑟指着无忧宫前方的旗杆上，布劳恩家族的家徽正在旗帜上迎风飘扬。“摧毁所有挂着这个家徽的船只，但不要击沉它们。”

　　“遵命，陛下。”露娜131露出了娇艳的笑容，“也包括这艘吗？”

　　“当然，”尤瑟冷笑着命令，“等我离开之后再动手。”

　　“谨遵圣旨，陛下。”说着，露娜131隐去了身影。

　　布劳恩伯爵和他的家臣们抬起头来，注视着从天而降的魔能光束，通过卫星监视网提供的火控数据，露娜131将轨道防御平台装备的魔导炮指向地面，耀眼的魔能光束穿透了大气层，准确地摧毁了悬挂着布劳恩家族旗帜的浮空船，数百艘浮空船，在五分钟内被全部失去了航行能力，船员们惊恐的注视着被烧毁的船身，他们明白，自己的船作为一艘商船的使命已经结束了，它现在只能在船坞中拆成废铁。

　　“布劳恩家族的船队已经成为历史了，”尤瑟望向瘫坐在地的布劳恩伯爵，“年轻人，请不要与你完全不了解的力量为敌。”

　　说完，她抱起英格希尔德登上了夜枭指挥型，被她公主抱着的英格希尔德脸上泛起了红晕。尤瑟把她放在大腿上，双手握紧操纵杆，启动魔动甲胄飞向菲雅莉学院。一道耀眼的魔能光束在她起飞后立刻击中了“无限荣光”号，将它切成两半。

第二十四章：潜伏者们

　　岸边的高地上，两名雪国的雇佣兵隐蔽在草丛中，这里视野良好，可以观察整个海岸线。湿润的风吹落了草叶上的水滴，浸透了迷彩服。在他们身后就是一片浓密的树林，因为发现港口附近的森林中有魔动甲胄战斗的痕迹，为了保险起见，乌鸦号的指挥官瓦鲁达派出了数个两人侦查小组。雪国的侦查兵训练有素，他们一人持枪警戒，另一人用望远镜注视着南部的天空，雨后晴朗的天空之下，激烈的战斗正在一艘巨舰上空展开。魔动甲胄爆炸产生的耀眼光球在蓝天下闪烁，燃烧的碎片拖着浓烟坠入虚空之海。

　　“交战双方确认，”观察员打开无线电，“一方是布劳恩船队的护卫机，全部装备铁骑型，另一方只有一架，是联邦军的夜枭指挥型。”

　　“只有一架？”枪手吃了一惊，“倪妮，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像眼神那么差的人吗，布兰？”观察员反唇相讥。“很遗憾，在过去的十八分钟里，布劳恩船队的护卫机已经被它全灭了。”

　　说着，倪妮拿出准备了长焦镜头的摄影机，用拇指波动转轮装好胶片，然后按下快门。她重复着拨动胶片的动作，不停地按下快门，当所有胶片全部耗尽之后，她才把摄影机撞进了防水袋，然后和布兰一起悄然撤退。

　　就在两人离开隐蔽处的时候，从天而降的魔能光束将“无限荣光”号切成了两半，两位侦查兵扭过头来，惊恐的望着迅速沉入虚空之海的船艏，燃烧的断面犹如被火烧了一样，高温液化的金属如同雨点般飘落。

　　轰鸣声从头传来，那架采用蓝色涂装的魔动甲胄从他们头顶掠过，背后的灵子炉喷射出耀眼的淡绿色光粒子，它优雅的在空中加速，飞向菲雅利学院方向。

　　“真是活见鬼了，”布兰拉下了伪装服的兜帽，露出缺乏色素的白色皮肤，“那不就是联邦军的夜枭吗？而且还是比较老的型号！”

　　“没错，那就是夜枭，从背后的两根天线来看，还是一台指挥官用的机体，”倪妮说，“布劳恩船队的铁骑由经验丰富的帝国军老兵驾驶，然而却在短时间内被这台夜枭指挥型全部歼灭，看起来它携带了某种……魔能兵器，这对我们来说绝对不是个好消息。”

　　“总之，先报告连长吧。”布兰拉开领子，用手扇着风，从他敞开领口之中露出一枚神徽，那是翼神教会的信徒们随身携带的信物。

　　“同意。”说着，倪妮也拉下了兜帽，露出一头色素很淡的灰色长发，她是一位女性，年龄在20岁前半，拥有雪国人特有的白色皮肤和浅灰色眼瞳。

　　两人迅速消失在了森林中，返回停在港口的乌鸦号。

　　阵雨过后，克里斯·沃顿少校大大的打了个哈欠，他挪动了一下身体，却不小心踢翻了放在桌子上用于接房顶漏水的铁盆，铁盆在地板上弹跳，发出清脆的响声，里面的水洒了一地。

　　“哦，该死！”他急忙站起身来，从墙角拿来许久不用的拖布，急急忙忙打扫被水弄湿的地板。地板上厚厚灰尘被拖布一擦，立刻露出了干净的棕色。克里斯把地上的水擦干净，却发现办公桌前的地面变成了灰尘中的一座孤岛。

　　“艹！真该死……”他骂了一句，把拖布扔回墙角，干脆决定无视。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克里斯在这几个小时里一直在打瞌睡，根本没有注意到发生在浮岛以南十五海里处的激烈战斗，到了晚上18点，他收拾了一下东西，锁好了办公室的门，然后换上自己笔挺的黑银色军装，骑着自行车向菲雅利学院方向驶去。

　　东门的门卫们向他投来了有些鄙视的目光，在他们眼里，这位少校先生又要去蹭饭了。不过克里斯还算有自知之明，从来不向学生出手，他几乎把参加夜会的所有时间花在了大吃大喝那些免费供应的食物上。所以，门卫并未阻拦这位守备司令官先生，而是高抬贵手将他放行。

　　通过门卫把守的大门，克里斯骑着自行车走在军事学院的便道上，这里是第二象限，是一座拥有完善设施的训练中心。14岁以上的贵族子弟，可以申报军事课程，他们将会被转学到这里，进行为期三年的军事训练。军事学院主要针对的是那些家中的三男或者四男，竟是些没有办法继承爵位和家业的小少爷，帝国法律规定，没有爵位的贵族只能沿袭一代，也就是说，如果不想办法建功立业的话，自己的子女就没有办法继续当贵族了。所以，参军几乎是这些小少爷们的唯一出路，只要在战场上刘立下战功，就能获得爵位。即使只是最低的骑士爵，也可以保证贵族家系的延续，甚至有可能创造出一支全新的贵族家系，与本家分庭抗礼。

　　训练场上，一小队穿着训练服的男生正在跑步，肌肉发达的教官板着脸监督着他们，他注意到骑着自行车接近的克里斯，立刻向他致上军礼。帝国军拥有森严的阶级制度，所有军人严守礼仪，再加上克里斯还是一位骑士爵，是个名副其实的贵族。所以不管这位少校先生风评如何，军衔只有军士长的教官必须向他敬礼。

　　不过那群小少爷已经被折磨得快不行了，他们各个气喘吁吁，一副快要死掉的表情。他们肥胖的身体圆圆滚滚，显然都是在学院养尊处优惯了，猛地加入军事学院，完全跟不上训练进度。所以，这些可怜的孩子被留下来，进行严格的体能训练，以达到符合军人的标准。不过，克里斯并没有心情同情他们。军队是个大熔炉，能把懦夫锻造成英雄，不出三个月，这些小少爷就能变成合格的新兵。

　　晚上21时，夜会准时在典礼堂举行。

　　大厅一角飘散着食物的香味，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厨师们将一盘一盘精美的食物端上长桌，这些桌子本来摆放在典礼堂内，但是现在却铺上了整洁的白色桌布，摆放在一起充当餐桌。由不锈钢盘子承载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味道，烤肉、蔬菜、水果、精美的蛋糕甜点，应有尽有，令人食指大动。

　　食物虽然准备好了，但夜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作为最后一个准备步骤，身穿燕尾服的乐师们开始入座。他们纷纷把乐器拿出来，忙着最后的试音。一些提前到来的贵族子弟聚集在一起，低声寒暄，打扮漂亮的小姐们花枝招展，虽然学院里就读的学生普遍不超过18周岁，但是他们却已经像他们的父母前辈们一样懂得如何交际。

　　一般来说，如果能在学校里建立牢不可破的关系网，对于贵族来说，将是一生受用的宝贵财富。特别是对于就读菲雅利学院的众多家中的三男、四男来说，在学校结实强有力的贵族家系的继承人，是一件非常值得尝试的事情。

　　优雅的舞曲宣告夜会的正式开始，男男女女们聚在一起，在大厅内翩翩起舞。

　　不过对于克里斯来说，还是吃最实在。

　　看到这位穿着笔挺军服的少校先生走向餐桌，站在餐桌后面的厨子们顿时露出一副“啊，这货又来蹭饭了”的表情。克里斯的盘子里很快堆满了各种肉类和点心，他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一边欣赏少年少女们在音乐声中翩翩起舞，一边大口大口吃着美味的食物。吃光一盘，克里斯返回餐桌，又取来第二盘，他重复着来来回回的固定路线，直到肚子里再也塞不下为止。十分顺利的地进行了最后一次美食补给，克里斯端着盘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稍微休息。

　　今天的夜会似乎没有平时那么热闹，克里斯很快发现这并非自己的错觉，身为一个上过战场的成熟大人，他的洞察力要比普通人优秀一些。布劳恩家的花花公子今天并没有出现，他的一群党羽也没有看到人影，只有几个他以前的舞伴，在跟别的男孩跳舞。一般来说，这位小少爷总是夜会的中心人物，因为就职于第五舰队的父亲阵亡，这个小子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伯爵，所以内心也越发的膨胀起来。他的身边不乏溜须拍马之人，所以就自然而然的组成了一个飞扬跋扈的小团体。

　　今天这个小团体居然没有出现，这让克里斯感到不解。

　　不过会想起上周的夜会，克里斯实在有点想笑，那位叫尤瑟的帝国军上尉，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扇动被布劳恩抛弃的少女们集体出击，把那位臭屁小伯爵揍了一顿，还趁机带走了他的新舞伴，逃之夭夭。克里斯望向周围，目光扫过夜会的会场，却发现那位特立独行的帝国军上尉并未出现。在他眼里，尤瑟是个充满奇幻气息的美少女，年纪轻轻就能够驾驶魔动甲胄，实在是令人羡慕。克里斯曾经梦想成为魔动甲胄驾驶员，可惜的是，他的魔力不够，无法胜任飞行员的工作。

　　吃掉了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肉，克里斯喝了一杯红酒，跟军事学院的学生寒暄了几句，骑着自行车返回港口的宿舍。

　　月光洒在蜿蜒的水泥路上，道路两边的草丛中散发着泥土的芳香，萤火虫在黑色的森林之间飞舞，流萤闪闪。克里斯骑着自行车慢悠悠的穿过森林，挂在车把上的魔石灯通过一个金属反光罩，把灯光聚集在前方。酒足饭饱，克里斯稍微有点昏昏欲睡，他一边蹬车一般哼着小曲，慢慢悠悠的向港口前进。

　　突然，森林中传来了一阵机械噪音，这让他警觉起来。

　　大半夜的，是谁在进行土木作业？

　　出于守备司令官的责任感，克里斯停下自行车，他检查了腰间的左轮手枪，然后走向森林深处。克里斯拨开已经变得茂密的草丛，慢慢的在夜色中摸索前进。不知不觉之间，初夏的虫鸣却消失了，森林中安静的可怕。在黑暗中走了大约十分钟，克里斯来到了一片空地，只见两台魔动甲胄正在安装一台大型设备，它好像一台巨大的掘进机，由三根液压支撑杆稳固在地面上，几名雪国雇佣兵站在周围，严密的监视着四周。

　　这是怎么回事儿？

　　克里斯拔出了手枪，慢慢后退。寒光闪过，一个影子无声无息的从背后割断了他的脖子。克里斯捂着喷血的喉咙倒在了地上，眼中的光芒逐渐消散。

第二十五章：永劫的傀儡

　　教会的礼拜堂右侧，是用来举行葬礼的灵堂。虽然帝国中翼神教会信徒的数量，随着卡洛斯三世的血腥肃清而直线下降，但是作为唯一一座保留下来的教会，灵堂偶尔还是会被使用的。身穿黑色西服的老人躺在黑色的棺材中，他的一只手臂被木质的假肢所替代，脖子上的伤口令人胆寒，剑鬼杰拉德静静地闭着眼睛，他的生命早已结束。

　　兹崴为死者整理仪容，他将一枚透明的魔晶石放在死者胸口，这枚魔晶石会吸收尸体内聚集的魔素，以防止尸体化为不死者。在这个充满魔素的世界中，不死者的发生概率将近100%，如果将尸体放着不管，过一段时间之后，肯定会变成不死者。翼神教会在大多数地方都身兼殡仪馆的职能，牧师为死者举办葬礼，为死者祷告。

　　尤瑟说，英格希尔德希望给杰拉德举办一个体面的葬礼。

　　既然是圣女的命令，兹崴没有不遵从的道理，虽然他因为失去了左臂而被迫从刺客庭退役，但是他已然是一位虔诚的近乎狂热的信徒。圣女是羽翼之神在尘世间的代言人，是翼神教会的精神领袖。对兹崴来说，她的话就相当于戒律，更何况，他已经隐隐的觉察到了，尤瑟并非仅仅是圣女那么简单。

　　取来缝合线，兹崴仔细缝合了杰拉德脖子上的伤口，虽然被搅碎的断臂看起来非常恐怖，但实际上脖子上的这道伤口才是致命伤。兹崴大概听尤瑟叙述了战斗经过，并且他带回杰拉德的尸体的时候，也观察了战场。很显然，对方是驾驶魔动甲胄进行战斗的，兹崴不认为那位布劳恩伯爵有割断杰拉德脖子的细心和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