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230章

　　“达克塞斯，妾身绝不会向你祈求。”她坚定望着眼前的敌人，“妾身绝对不会把尊主交给你这样的人……”

　　（原来如此，你已经有所察觉了啊。）

　　“住口！你这奸邪之徒。”

　　火焰吞没了视野，红色的魔能光束几乎穿透了黄金要塞，外层的咒文崩溃速度越来越快，已经超出了修复的速度。整个结界开始慢慢崩溃，岌岌可危。而巨灵神眼中的光芒逐渐增强，准备好了下一次射击。

　　（你打算选择死亡吗？）

　　“住口！”

　　（大小姐可是会伤心哦。）

　　“住口！”

　　（乞求吧，我会赐予你更加强大的力量。）

　　“住口，恶魔！”

　　秦枫捂着血肉模糊的右臂站起身来，怒视着巍然矗立在火焰中的巨灵神，火焰在热风中飞舞，犹如点点流萤。她深知那台巨大的魔像是她无法战胜的敌人、机械役鬼已经全灭，而自己用生命支撑的结界，马上就会被它彻底摧毁。不甘心，不甘心啊！秦枫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为自己的弱小感到惭愧，同时也再次认清了那个残酷的事实。自己不过是个人类，终其一生也无法追上尊主的脚步。

　　尤瑟的背影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秦枫向那闪闪发光的银发伸出手去，但是最后也没能够到她的发梢。

　　我一直是如此弱小啊。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一生侍奉在您的左右……

　　红色的光芒撕裂的夜空，魔力与魔力激烈的冲突，巨灵神射出的魔能光束彻底摧垮了黄金要塞……

第二十二章：泰坦

　　身穿燕尾服的恶魔坐在御座上，翘起二郎腿，将手指交叉在胸前，扬起眉毛注视着漂浮在眼前的全息面板，火控塔捕捉到的影像被实时放映在上面，玉京城有三分之一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达克塞斯轻轻移动手指，放大了街道上的影像，在一片火海之中，仅存的二层小楼像一座孤岛，但是保护这座孤岛的防御结界已经土崩瓦解，化为无数六边形碎片逐渐消散，巨大的金色巨人注视着它渺小的对手，红色的火焰在它金色的外部装甲上跳动。

　　啊啊，这就结束了。

　　那个弱小的人类，就在这里退场好了。

　　因为，她并没有追随王的资格与力量。

　　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达克塞斯稍微扬起下巴，没想到，秦枫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拒绝了他的契约。人类果然是善变的，就连作为深渊之主的他，也没有办法完全掌握人心。与莫妮卡·莫尔德拉克不同，秦枫的灵魂更加耀眼。

　　好像要，那个灵魂。

　　舔了舔嘴唇，达克塞斯这才注意到自己下意识中变成了女性形态，身穿绣花旗袍的她翘着腿，被黑丝包裹的双腿曲线玲珑，女性的私密部位若隐若现，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重的雌性荷尔蒙，说不出的性感。观赏勇者的末路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娱乐，深渊恶魔的本性就是掠夺与暴虐，虽然达克塞斯这样的高位恶魔可以很大程度上抑制住自己的欲望，但那是刻在它们存在根源上的东西，却永远都无法改变。

　　就在这时，一个对话框突然弹开，系统提示：准备空投泰坦巨人“乌拉诺斯”。

　　“哦？居然是远程控制，”达克塞斯扬起了嘴角，“啊啊，大小姐，您总是出乎我的预料啊！将悲剧变为喜剧，只有您才有这样的权力。”

　　红色的警报灯闪烁起来，蓬莱下方的巨型闸门开启，一个巨大的人形机械被移动到了发射轨道上，弹射装置随之启动，固定架与轨道高速摩擦，擦出一片耀眼的火花。浑身覆盖着黑色装甲的泰坦巨人被投下，向着燃烧的玉京城坠落下去。

　　巨灵神迈着开脚步，在燃烧的废墟之上行走，每走一步大地都为之颤抖，好像发生了小型地震。它的机魂非常确定，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它了。这片区域已经化为火海，唯一幸存的那座二层小楼也失去了防御结界的保护，歼灭敌人，消灭所有活着的生物。扭曲的机魂在巨灵神的验算核心内尖叫着，犹如发狂的恶鬼，将自己的疯狂化为绝对的暴力。

　　秦枫抬起头来，注视着走向自己的金色巨像，那是仿照玉京神话传说中的神明所创造的超大型人形机械，但是现在，它却变成了灾厄和毁灭的化身。右臂几乎没有感觉了，身体完全动不了，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感让她动弹不得。“一切都结束了，我果然还是太弱小了。”她露出自嘲的笑容，眼睁睁的看着巨灵神的脚向自己踩了下来。

　　呜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彻天际，黑色的死亡灵气几乎覆盖了夜空，这足以让普通人跟瞬间转化为不死者的高浓度瘴气，瞬间凝聚成一条黑色的巨龙。巨龙摆动尾巴，轻而易举的打飞了巨灵神，它收拢发光的龙翼，用红色的眼睛注视着动弹不得的秦枫。

　　“先声明，吾辈依然讨厌人类，讨厌的恨不得把你们全杀掉。”多鲁兹的声音在黑龙口中响起，“不过，吾辈并不讨厌你。”

　　“多鲁兹……殿下？”秦枫茫然失措的望着黑龙。

　　“嗯？看来魔导王已经有了安排，”黑龙望向天空，“人类之子哟，恭喜你，看来的你的主人为你准备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话音未落，黑色的泰坦巨人从天而降，外挂式减速火箭在距离地面五十米的高度启动，喷射出橘红色的火焰。但是机体落地的冲击依然砸出了一个直径超过五十米的大坑。烟尘散去，单膝跪倒的黑色巨人缓慢的站起身来，菱角分明的装甲上浮现出发光的魔力回路。

　　“哦，居然是泰坦。”多鲁兹眯起了眼睛，“魔导师们为了屠龙而制造的巨大人形兵器，没想到在这个时代还能够看到啊。”

　　“屠龙？”

　　“没错，人类之子哟。”多鲁兹嗓音洪亮，“这就是人类对付吾辈的终极兵器，不过，它现在似乎是你的了。”

　　“我的……”

　　秦枫注视着屹立于废墟之中的黑色巨人，眼泪不知不觉涌出了眼眶。泰坦巨人转过头来，注视着身后渺小的人类和释放着黑色瘴气的龙族，它最终在秦枫面前单膝跪倒，以示效忠。与此同时，一股暖流沿着手背上的契约印流入了秦枫的身体，与她的灵魂结合在一起，使她获得了第三级系统管理权限。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建筑物崩溃的声音，被多鲁兹击倒的巨灵神又站了起来，它的胸部装甲凹下去了一大块，装饰精美的黄金浮雕纷纷脱落，露出一个可怕的伤痕。仿佛被激怒了一般，巨灵神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疯狂的机魂在它的验算核心中惊声尖叫。

　　“乌拉诺斯！”秦枫握紧了铁扇，命令，“歼灭敌人！”

　　泰坦巨人的电子眼中亮起了红光，它抬起手臂，并拢手指，向巨灵神射出威力强大的魔能光束。魔能光束直接撞在了巨灵神的防御结界上，魔力互相干涉，四散飞溅的魔能光束击中了附近的地面，将差不多半个街区的面积炸成一片火海。巨灵神庞大的身躯冲出了烟火，它伸手摘下背后的铁鞭挥向泰坦巨人的头部。

　　一声巨响，泰坦巨人抬起左臂，挡住了挥向自己的铁鞭，然而，铁鞭的每一节却突然向不同的方向转动起来，锋利的边缘切削着坚固的魔钢装甲，擦出一片火花。被巨灵神的力量所压制，泰坦巨人后退了一步，大地在它脚下颤动，碎片乱飞。

　　“稳住！”秦枫命令，“不得后退！”

　　收到命令，泰坦巨人的眼中红光大盛，它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旋转的铁鞭，同时握起右拳，对着巨灵神的脸毫不客气的打了下去。夜色中传来一声巨响，火花和金属碎片四散飞溅，失去平衡的巨灵神踉跄后退，但是泰坦巨人却不给它重整架势的机会，它抬起右脚，一脚踹在巨灵神的腹部，将它跺倒在地。

　　“吼吼，这还真是精彩。”多鲁兹似乎乐在其中，“再加把劲，揍它！”

　　然而，与兴高采烈的黑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拼命从这场巨神之战中逃离的平民，就在片刻之前，他们所居住的城市还是一派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但是现在却成为了燃烧着火焰的地狱。男女老少争相逃命，拼命向城外逃去，在拥挤的道路上，走失的孩子站在路边哭泣，但是匆匆而过的人们却无心向她伸出援手。

　　每个人都在逃跑，拼命地逃。

　　嗡——！

　　巨灵神尝试站起身来，然而泰坦巨人的铁拳却再次落在了它的脸上，这一次，那张愤怒的面具彻底破碎，露出下面凌乱的机械结构，失去平衡的巨灵神摧毁了好几座宅院，最后靠在一座高楼上动弹不得，倾斜的楼梯上，不少没有来得及逃走的人纷纷跌落。泰坦巨人看了那些人一眼，无机质的目光毫无怜悯与慈悲。

　　抬起手臂，巨灵神亮出了隐藏在双臂之中的无数枪炮，各种口径的炮弹狂风暴雨般飞向泰坦巨人，撞在它淡蓝色的防御结界上炸开一片火球，然而泰坦巨人却毫不在意的迈开步子，地面在它脚下颤抖，巨大的钢铁身躯猛然加速，一脚跺在了巨灵神的胸口。高楼因为这一击而彻底倒塌，倾泻而下的废墟掩埋了没有来得及逃走的人们。

　　巨灵神抬起手臂零继续开火，大大小小的枪炮乒乒乓乓打个不停。但是冲到跟前的泰坦巨人却抓住了它的手腕，只听金属扭曲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响起，伴随着一声巨响，它的右臂被硬生生的扯了下来。疯狂的机魂发出刺耳的惨叫，在所有的无线电频道中回荡，然而泰坦巨人并没有停下毁灭的脚步，它抬起巨大的机械脚，对着巨灵神胸部的凹痕踩了下去。

　　本来，在遭到了多鲁兹一记神龙摆尾之后，巨灵神胸部的装甲防御模块已经严重受损，再加上泰坦巨人这临门一脚，最终重创了它的动力系统。古老的动力核心停止了运转，巨灵神眼中的光芒熄灭了，就连在验算核心中尖叫的疯狂机魂，也逐渐没有了声音。

　　“摧毁敌人，战斗结束。”

　　泰坦巨人站直了身体，背后是熊熊燃烧的城市，火焰舔抵着它漆黑的装甲，化为流萤在它身边飞舞。

　　玉京城内乱作一团，但是并非每个人都在逃命。站在废墟上的木灵抬起头来，注视着这场巨人互博的最终胜利者，黑色的钢铁巨人矗立在飞舞的烈焰中，压倒性的存在感深深地吸引了她的眼球，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第一次有了表情。

　　是恐惧，是惊讶，以及扭曲的笑容。

　　“不可能，这不可能，巨灵神居然被击败了？这绝对不可能……呜啊……”

　　沾满鲜血的黑色剑刃突然刺穿了她的胸口，握着剑的梅迪亚将身体贴在她的后背上，手腕用力，缓慢的转动剑刃。

　　“呜哇哇哇哇哇哇——咳咳！”

　　木灵发出不成声的呻吟，咳出大量鲜血，她颤抖着转过头去，用仅存的一只眼睛注视着背后的十二岁少女，梅迪亚用银色的眼睛瞪了回去，瞳孔中只有冰冷的杀意。

　　“你……你……”

　　“话可真多。”梅迪亚抽出了另一把短剑，“快点死吧。”

　　刷的一声，寒光闪闪的剑锋切断了木灵的脖子，她的头颅滚下废墟，消失在了无尽的夜色之中。

　　玉京暗部的十劫将，就此全军覆没。

第二十三章：风云I

　　大火一直烧了三天。

　　玉京城大约三分之一的区域化为一片废墟，伤亡人数无法统计，造成的损失比六年前的那场血腥政治肃清高出数倍。无家可归的难民们被安置在城外，由于缺乏食物和药品，他们留在城内只会变成暴民。

　　五千米高空，进入启动状态的天之御座逐渐完成了自我修复，蜘蛛型格雷姆在垂直的外壁上灵活的移动，勤勉的执行着修复计划。粉刷一新的外墙上，魔导王国的巨大纹章重新喷涂完毕，在消失了一千年之后，它终于重新现世。

　　天之御座下方的观景台，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一直延伸到地板上，通过高透光度强化玻璃，玉京城的惨状一览无遗。一位皮肤黝黑的贝罗坦人和一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年轻男子正站在观景窗前，俯瞰着满目疮痍的玉京诚。不少街区依然冒着浓烟，黑色的烟雾遮蔽了天空，逐渐向平流层飘散。

　　“真惨啊。”

　　“是啊。”

　　两人心平气和的讨论着眼前的景象，仿佛地上的惨剧发生在另一个世界一样。多鲁兹是龙族的不死者，而不死者从本能上憎恨着生者，再加上他极度讨厌人类，所以地上的玉京百姓的死活跟他毫无关系。而达克塞斯并非人类，而是深渊世界的恶魔，对恶魔们来说，人类的各种负面情绪产生的精神能量，以及他们的灵魂，都是美味的粮食。

　　“好了先生们，不要幸灾乐祸了。”

　　两人一起转过身去，只见穿着厚厚防寒服的尤瑟正从电梯中走出来，她的气色看起来不错，但是最大的变化还是头发的颜色，如果说之前还残留着一点点棕色的话，现在的发色几乎无色透明。近乎透明的发丝给人留下奇幻的印象，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过，虽然那身厚厚的防寒服难掩少女惊为天人的美貌，但是却令它显得逊色不少。对此，两人一起皱起了眉头。

　　“魔导王，”多鲁兹问，“感觉如何？”

　　“怎么说呢，”尤瑟思考了一下，“身体性能得到了显著提升，感觉我的灵魂跟这具身体的契合度更高了，不过从本质上也更加偏离人类了。”

　　“您本来就是比人类更加高贵的存在，大小姐。”达克塞斯面带笑容的，“只不过，在多鲁兹殿下的努力下，您正在一步步走上正轨。”

　　“哦，真是稀奇。”尤瑟望向多鲁兹，“达克塞斯居然在夸别人。”

　　“吾辈表示很愉悦。”

　　“算了，你们两个可不要发展成那种关系了。”尤瑟摆了摆手，然后转向达克塞斯，“对了，达克塞斯，那天晚上，你不会真的打算对秦枫见死不救吧？”

　　“怎么可能啊，”达克塞斯微微扬起嘴角，“那场测试实在非常安全的情况下进行的，拜茵就在附近待命，随时可以进行援护。”

　　“的确，当时拜茵就在屋顶上站着，”尤瑟叹了口气，“那么结果呢？在你的测试中，秦枫得了多少分？”

　　“80分哦。”

　　“我还以为是满分呢。”

　　“按照我的评判标准，这已经是有史以来的最高分了。”达克塞斯换上了笑容，“居然在那种极限状态下，依然拒绝了恶魔的诱惑，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可是非常稀少的。大部分人类的心中或多或少都存在着弱点，只要抓住弱点，稍微再推一把，他们就会心甘情愿的献上自己的灵魂，但是秦枫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哦。从今天开始，我将把她看做是对等存在的同伴，而不是作为粮食的普通人类。”

　　“是吗……哈哈。”尤瑟一脸苦笑，把这个深不可测的大恶魔召唤出来，也许是她一生最大的错误，不过目前来看，达克塞斯虽然时不时会挖个坑坑她一下，但总体来说，他并没有违抗她的意志。

　　“魔导王，”多鲁兹说，“天之御座再过不久就要完成修复作业了，到时候您有什么安排吗？还是扔下烂摊子，直接就这样离开？”

　　尤瑟来到窗前，俯瞰着玉京城的惨状，她将手放在强化玻璃上，冰冷的触感从手心传来，这让她稍微皱起了眉头。她没想到暗部为了排除自己而是用了如此激烈的手段，为此唤醒了一台古代制造的巨型魔像。结果，魔像和泰坦巨人在玉京城内发生激烈冲突，造成大量人员伤亡，财产损失不可计量。

　　“天之御座完成修复工作之后，立刻进入第二阶段，”尤瑟转过身来，目光坚定，“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去见见玉京的皇帝吧，实在不行，就动用《43号法案》。”

　　“43号法案，”多鲁兹皱起了眉头，“您不会是认真的吧？”

　　“我是认真的，虽然这有点可笑。”尤瑟叹了口气，“作为宗主国，魔导王国在必要情况下可以干涉其他国家的事务，毕竟无论哪个时代，拳头最硬的才有发言权，不过魔导师们有点自命清高，所以才弄出了《43号法案》，在签订同盟条约的时候会加进去，不过你就是不签，也能套用这条法案。”

　　“的确如此，”多鲁兹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人类的历史就是拳头硬的人写出来的，而在这个时代，拳头最硬的除了您没有其他人。”

　　其实还有掌握着阿瓦隆的卡特罗斯，不过尤瑟暂时不想提这件事儿。而实际上，对玉京城造成巨大破坏的只不过是一台泰坦巨人，而天之御座下层的军械库中，还有十六台这样的巨型魔导机械随时可以投入战斗。的确，这个时代，没有人能够对抗这座魔导要塞。魔导王的御座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个超大型军火库，随时准备将王的怒火，倾泻在敌人头上。

　　“既然如此。”达克塞斯打了个响指，两名身穿女仆装戴着白假面的恶魔走出了在他身后打开的恶魔传送门，她们恭敬地向尤瑟屈膝行礼。

　　“等等，”尤瑟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达克塞斯，你又想坑我？”

　　“这次在下可完全没有这个打算，”达克塞斯换上了罕见的认真表情，“大小姐，既然您要代表魔导王国执行43号法案，那么您就是一位王，而王就应该向对方展现出王相应的姿态，否则的话可是会被小看哦。”

　　“虽然我对政治一窍不通，”尤瑟苦笑着，“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