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201章

　　赫辛被他大力摇晃着，一脸苦闷。在帝国的贵族制度中，平民有机会成为名誉贵族，不过这个身份只有一代，而且不能世袭。除非特殊情况，否则名誉贵族很少能够成为真正的贵族，不过这并不影响其他贵族家系将其招纳进去，作为入赘的男性或者嫁入的女性。

　　“赫辛伯爵，”基里尔说，“老夫现在需要了解帝都的具体情况，请您尽可能完整的把事情的经过讲一下。”

　　“是的……”安德森·赫辛放弃似的低下了头，“事情要从去年说起，当时我记得是十月上旬，具体哪一天实在记不起来了。当时伊丽莎白还很安分的待在无忧宫，帝国行政院暂时管理着帝都，平稳的进行重建工作。我指挥近卫骑士团和近卫军残部主要负责维持治安，您知道，当时帝都被从天而降的威光切成了两半，有很多人流离失所，这些难民虽然得到了菲丽希雅为首的几位帝国政要的援助，当时后续的工作却要由我们来做。说实话，嗯……帝都非军事化的提议确实把帝国停在了内战边缘，这真是个聪明的方案。但是，一切都随着那个人的出现而乱了套。”

　　“‘那个人’？”基里尔稍微扬起了眉毛。

　　“没错，就是那家伙。”赫辛的眼中闪烁着愤恨，“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无忧宫的夜会上，当时我注意到一个身穿黑衣的小丑出现在伊丽莎白身边，还以为是她的新弄臣，毕竟原来那个侏儒在帝都崩溃事件中被菲丽希雅枪决了。但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了个严重的问题，伊丽莎白开始疏远我，天天跟那个小丑混在一起。当时我本以为他们之间存在新的肉体关系，她已经不再需要我了。甩掉了伊丽莎白我顿时如释重负，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中，兢兢业业的用手中有限的兵力维持帝都的治安。可是没想到，在十月快要结束的时候，伊丽莎白突然来找我，说她想政变称帝。”他露出的自嘲的笑容，“当时她喝醉了，我以为她又是酒后胡言乱语，但是没想到，几天后她将一份政变计划交给了我。看着那份事无巨细的计划书，我十分确信，这绝对不是伊丽莎白能够独自制定的复杂行动方案，而她决心已定。基里尔大人，您知道，我是个男人，确实曾经深深地爱着伊丽莎白，并不仅仅因为她是皇女。但是这一次，我确实犯下了错误，仅仅因为虚幻的爱而参加了政变行动，这是我一生的错误。”

　　“接着讲。”基里尔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事实上，政变进行得很顺利。”赫辛说，“我和我的部队按照作战计划迅速控制了所有要点，因为整个帝都90%的武装力量全在我的指挥之下，可以说除了宪兵司令部那边稍微遇到点抵抗，其他地方兵不血刃的完成了所有目标。大量帝国行政院的官员被逮捕，帝国军总司令部也随着宪兵队抵抗的瓦解而被武力压制，就在我觉得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噩梦才刚刚开始。”他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低下头去，“那艘灰色的战舰突然出现在了帝都上空，并对帝都进行了无差别的轰炸，除了皇宫及其周边地区，整个帝都基本上都被烧成了一片白地。我率领近卫骑士团和近卫军试图抵抗，但是伊丽莎白却不让我这么做。她身边的小丑告诉我，那场屠杀是计划之内的。几十万人在数小时的轰炸中丧命，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近卫军和近卫骑士团守卫着皇宫，冷眼旁观帝都被有计划的完全摧毁。太可怕了，就像噩梦一样，整个帝都都在燃烧，我试图发出求救信号召唤附近的第五舰队，但是斯坦尼斯并没有回应我的求援请求，一些前来侦查帝都的铁骑被击落，所有通讯全被封锁，帝都可以说完全与世界隔离了。然后，伊丽莎白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女皇，坐在了她梦寐以求的黄金王座上，但是，她却并不能像您一样驱动整个帝都，对此，她身边的那个小丑很失望。”

　　“也就是说，黄金王座目前还没有落入敌人手里？”

　　“是的，大人。”赫辛说，“虽然伊丽莎白具有‘血脉’，但是她并未被‘授权’，黄金王座并没有接纳她，她只是坐在上面，什么也做不到。”

　　“原来如此，”特里斯坦走了过来，“看来我们老大的技术你们这个时代根本理解不了，哈哈哈哈哈，白痴！”

　　被他不明所以的讽刺了一通，赫辛的头低的更低了。

　　“赫辛伯爵，”基里尔说，“你为什么要逃离帝都呢？”

　　“因为害怕……”安德森·赫辛低下了头，“每天都被那些戴着小丑面具的人监视，我的精神都快崩溃了，只有伊丽莎白乐在其中，做着她的春秋大梦。我已经受够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所有人都会死！所以，我决定逃走，逃得越远越好。但是没想到，刚刚离开帝都就受到追击，然后在关键时刻又被您救下，真是太感谢了。”

　　“胆小鬼，”基里尔叹了口气，“赫辛伯爵，你曾经的也勇气都到哪儿去了？”

　　“非常对不起……”

　　“唉……”发出沉重的叹息，基里尔点上一根烟，使劲吸了一口，蓝色的烟雾在船舱内弥漫开来，散发着烟草燃烧的气息。

　　“我们需要帮手，”他转向特里斯坦，“请向‘那位大人’提出交涉。”

　　特里斯坦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

第十二章：混乱的先兆

　　蓝色的花、破碎的相框、红色的海、黑色的石头、一望无际的荒漠……

　　杂乱无章的画面在柯赛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并不能很好的解析这些记忆和意识的碎片，甚至无法分清楚究竟哪些是真是记忆，那些是幻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收拢自己的意识，切断了精神感应。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柯赛特注视着眼前的冰柱，一个头戴面具的女性被封印在里面，据说这个冰柱并非真正的冰，而是深渊恶魔的构筑的特殊牢笼，尤瑟又在上面加上了减缓时间流动速度的魔术式，将这个小丑囚禁在时间和物理的双重牢笼中。

　　探险者号正在高速航行，圆形的舷窗外传来推进器发出的嗡嗡声，船身在风中有些摇晃，但是并不严重。

　　用手轻轻触摸流动着白色寒气的冰面，柯赛特扬起眼睛注视着小丑，若有所思。她看了看表，时间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今天的“作业”已经顺利完成。尤瑟在临走之际给她布置的每日功课之一就是与冰柱中的小丑建立精神连接。而且是在不摘掉戒指的情况下，进行更深层次的操控制。对柯赛特来说，这是非常安全的练习精神感应能力操作的方式，总有一天，当她足够熟练而且足够强大的时候，将不再需要这枚戒指。

　　平稳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柯赛特转过脸去，只见一位浅葱色头发的年轻女性正靠在椅子上打瞌睡，一本儿童画册放在她的膝盖上，刚好翻到紫罗兰花的那一页。菲奥娜·α，这个女人曾经是尤瑟的敌人，但是现在却也成了探险者号的成员。柯赛特碰了碰她的脸，唤醒睡眠中的菲奥娜，菲奥娜从沉睡中醒来，伸了个懒腰，然后亲昵的挽住了柯赛特的手臂。在翼神宫，柯赛特亲眼目睹那场不可思议的战斗，戴着白假面的性感女仆只用了两拳就把身披银色动力盔甲的菲奥娜打翻在地，她从未想过人类可以那样被打飞出去，或者脚朝天被打进地面。但是，那位女仆姐姐不但做到了，而且还做得理所当然。

　　“柯赛特妹妹！”

　　舱门砰的一声打开了，戴着白色假面的蘭走了进来，她穿着暴露度极高的女仆装，紫色的长发下露出两根黑曜石般的角。

　　“午餐时间到了，基里尔先生吩咐我来叫您。”

　　看到蘭，菲奥娜立刻一脸畏惧的躲在了柯赛特身后，身体微微颤抖。虽然因为脑部损伤几乎失去了全部记忆，智力水平也退化到了幼儿，但是她依然记得眼前这位漂亮性感的女仆姐姐给她留下的恐惧。

　　“哟，菲奥娜也在啊，”蘭一脸笑容的凑了过来，“怎么啦，今天不粘夜梅，改粘着柯赛特啦？”

　　菲奥娜虽然一脸抗拒，但是还是乖乖的让她摸头。

　　“走了，吃饭吧。”蘭站直了身体，“今天厨房准备了特制炖菜，加入了很多肉和香料，味道绝对有保证，去晚了就没有啦！”

　　柯赛特点了点头，拉着菲奥娜的手，跟蘭一起向位于舰桥下面的餐厅走去。

　　同一时刻，在港口废墟中，尤瑟正在准备自己的晚餐。

　　在倒塌了一半的仓库角落里，篝火噼啪燃烧着，从附近搜集来的木头大部分都比较潮湿，燃烧的时候冒出很多烟。一个铁锅挂在篝火上，橘红色的火焰舔抵着锅底，平静的水面冒着热气，但是却不见沸腾。

　　“我受够啦！”尤瑟把烧火棍丢向角落，“我们去街上买着吃吧！”

　　旁边的张楠和穿着女装的张旭一起望向她，两人默契的点了点头，而刚刚捡柴火回来的秦枫，却露出了有些失望的表情。

　　一行四人离开了藏身的码头区，来到了街道上。首都的街道上飘着细雪，行人比前几天稍微增加了一些，但是依然显得十分冷清。

　　门上的铜铃发出悦耳的声音，艾坦条件反射式的抬起头来。

　　“欢迎光临……咦？”

　　“今天是四位，”尤瑟伸出四根手指，“能帮忙找个位置吗？”

　　“请随我来。”

　　将客人带到了靠近窗边的位置上，艾坦手脚麻利的拿来了菜单，她偷眼观瞧那位银发金眼的美少女，在这个完全由女性（？）组成的团体中，她似乎处于领导地位。不过，艾坦看了一眼新增加的那位女性，只见她穿着一件枚红色的大衣，长长的刘海盖住了眼睛，给人一种神秘的印象。

　　看着长长的菜单，艾坦确信今天客人们打算大吃一顿，最近因为战争的缘故，店里的客人很少，能够多接几个大单，有助于提升近期营业额。老店长詹姆斯·怀特一脸笑容的煮着咖啡，艾坦将菜单夹在硬夹本上，开始准备食物。咖啡店“怀特之家”的生意随着詹姆斯的康复开始起色，不少老客户再次光临，前来品尝浓郁的手工咖啡。

　　三代店长吉尔·怀特依然在楼上睡觉，不过最近他经常夜里很晚才回来，艾坦弄不清楚他究竟做什么去了。但是她已经算好了他起床的时间，提前准备好了三明治和早餐。跟之前工作的旅馆相比，这间咖啡店的工作令人愉快，艾坦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永远持续下去，希望羽翼之神能够实现自己这个小小的心愿。

　　细雪飘落在阴暗的小巷中，在地面上洒下一片银白，一个男人趴在地上，绿色的制服和蓝色的军裤显得十分醒目，他的背上插着一把短剑，殷红的鲜血正在白色的雪地中慢慢扩大，一位少女走过来拔起了他背上的剑，顺便将上面的血迹在他的制服上蹭干净。她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注视着最后的幸存者，那个矮胖的男人握着左轮手枪，在垃圾桶旁边缩成一团。在他的眼中，眼前这位黑发银眼的少女犹如洪水猛兽，他的部下们横七竖八的倒在少女身后的雪地中，已经化为冰冷的尸体。

　　“请……请放过我！”

　　“那些被你杀害的人也这么说过吧？”少女用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声音说，“一大串亡灵跟在你身后，哀嚎啊，哀嚎啊，哀嚎啊！真是的，你这家伙完全听不到它们的声音吗？我都快被吵死啦！”

　　矮个子男人战战兢兢的转过脸去，却看到一个个凄惨的身影正抓着自己的肩膀，少女手中的短剑闪烁着深紫色的光辉，在它的照耀下，无数亡灵终于现身了。

　　“啊！救命！”男人彻底崩溃了，“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奉命行事！”

　　“吵死了！”

　　刷的一声，少女割开了他的脖子，鲜血飞溅，矮个子男人捂着脖子上巨大的横切伤口倒在雪地里不住的抽搐，鲜血迅速染红了地面。

　　看也不看身后的尸体一眼，少女隐去了身形，消失在了自己的影子里。

　　警察发现尸体已经是六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因为被杀的是政治局的官员，所以警方非常重视，第一时间通知了。政治局的调查员们迅速封锁了现场，并在附近拉起了隔离带，闪烁着警灯的魔动车停在路口，警察们守卫着外围。

　　黑色的魔动车停在了外围，一位政治局的高官下了车。

　　“报告情况，”他走向现场负责人，“到底怎么回事儿？”

　　“长官，”负责人敬礼，“马戈和勃洛欣被杀了，一起被消灭的还有第07行动部队，我们一共损失了十二人。”

　　“十二人……可恶！这下损失大了！”

　　“长官？”

　　“立即收拾现场，把所有的尸体全部回收。”官员说，“对了，马戈和勃洛欣是否使用‘恩宠’？”

　　“没有，”负责人摇了摇头，“勃洛欣被人从后面捅穿了心脏，而马戈则被割断了喉咙，他们都没有来得及激活‘恩宠’就**掉了。”

　　“看来对方有所准备？”

　　“是的，可能性很高。”

　　“那些不安分的家伙已经开始行动了，歼灭政治局的行动部队，这本身就是一种宣战行为！而我们已经承受不起更多的损失了！”

　　“长官，该怎么办？”

　　“看起来，必须要让13号回来帮忙了。”官员吩咐，“立即命令卡鲁德上校到我的办公室报到，事不宜迟。”

　　“遵命。”

　　最后望了一眼风雪飘摇的肖像，那位官员登上了自己的魔动车，消失在风雪中。

　　寒风拂过高耸的广告牌，因为灯火管制，所以这面巨大的灯箱广告并没有通电，在落满白雪的狭窄检修通道上，一位身穿黑色紧身战斗服的少女正注视着下方的肖像。梅迪亚深深地呼出一口白气，把玩着手中的两把短剑，那是她的主人赐予她的魔剑，并非是赏赐，而后是为了让她变的“更加有用”。这具身体早已不是人类的血肉，对自己的主人来说，她不过是一件道具，一次性的，随时可以丢弃的道具，但是她依然决心要活下去。

　　“接下来看你怎么办，”她露出了戏谑的笑容，“尤瑟·诺因海姆。”

　　一阵风雪模糊了她的身子，当风停止的时候，广告牌下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第十三章：蠢蠢欲动

　　走在政治局大楼的走廊上，悬挂在天花板上的魔石灯将卡鲁德上校的脸照的忽明忽暗，他坚定地向前走着，为了自己的部下们，他已经做好了独自承担所有指控的觉悟。

　　“杰森·卡鲁德前来报到。”

　　“请进。”

　　推开办公室的门，卡鲁德走进室内，他隐藏起忐忑不安的心情，换上了一副刚毅的面容。但是在办公室里等他的并不是马戈和勃洛欣，而是一位级别更高的政治局官员。

　　“我的名字叫奥涅金，”官员说，“初次见面，卡鲁德上校。”

　　“您好，奥涅金先生。”卡鲁德礼貌的打了招呼，奥涅金示意他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来到柜子旁边，取出一瓶酒和两个杯子。

　　“要来点吗？”

　　“不，谢谢。”卡鲁德僵硬的回答，“我不喝酒。”

　　“那可真遗憾。”

　　奥涅金将其中一个杯子放回柜子里，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端着琥珀色的液体来到卡鲁德面前，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上校，”他说，“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打算参与政变？”

　　“政变？”卡鲁德吃了一惊，“下官绝对没有参与。”

　　“这很好，”奥涅金喝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让他撇了撇嘴，“最近联邦军内部异动频繁，许多高级军官正在策划什么，毕竟大总统罗兰的飓风堡攻击计划实在是太过异想天开，结果让帝国第七舰队进逼至首都，造成了严重的政治影响。”他顿了一下，“首都方面以第17主力舰队司令官卡多尔为首，集合了第23特混舰队的部分余党，情报部的李文军恐怕也参与了。而准备进攻飓风堡的联邦军同样存在异动，因为驻守飓风堡的帝国第一舰队仅用了不到三个小时就歼灭了实力是自己数倍的帝国第二舰队，在内战中赢得了辉煌的胜利，几位舰队司令明显陷入了动摇，害怕自己的舰队也遭到歼灭。”

　　这些情况都是卡鲁德闻所未闻的，他不清楚这位奥涅金部长说出这些情报的用意，但是危机感却不断增强，他意识到，这个人正在试探自己。

　　“卡鲁德上校，”奥涅金忽然望向他，“你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站在哪边呢？”

　　“教导团将竭尽全力保卫首都，”卡鲁德回答，“这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使命。”

　　“很好，但是……”奥涅金话锋一转，“我听说，教导团内部对大总统罗兰命令你们参与飓风堡攻击行动的命令颇有微词，这道命令的确造成了首都上空三天的真空期，直到你们从南方匆匆赶回，才重新夺回了制空权。”

　　“的确如此，”卡鲁德不敢隐瞒，“但是我已经充分的批评教育了那些发牢骚的家伙，他们现在一个个都对联邦忠心耿耿。”

　　“那您自己呢？”奥涅金似笑非笑，“是否进行了自我批评？”

　　卡鲁德僵硬的点了点头。

　　“客套话到此为止吧，”奥涅金打了个响指，“我们进入下一阶段吧。”

　　办公室的门开了，四名身强力壮的政治局特工走了进来，他们穿着绿色的制服和蓝色的长裤，脸上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卡鲁德大吃一惊，但还没等他起身反抗，就被按在了茶几上，动弹不得。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他喊道，“我要求向军事法庭上诉！”

　　“别担心，卡鲁德上校。”奥涅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面具，“根据我们的调查，您是清白的，您的忠诚之心无可动摇。但是……”他拿着面具微微的笑着，“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我们需要你的教导团。”

　　望着那张正体不明的面具，卡鲁德心中警钟长鸣，他拼命挣扎，不断的扭动头部，直到被人摁住脖子动弹不得。

　　“你可以叫我，9号，”奥涅金把面具放在了卡鲁德的脸上，“13号，回来吧。”

　　刹那间，面具和卡鲁德的脸发生了强制融合，它像一张柔软的面饼一样贴合在了他的脸上，卡鲁德不断的挣扎，发出不成声的悲鸣，但是很快，他就不动了。白色的面具上浮现出小丑的彩妆，一个小小的“13”数字编号出现在额头中央。原本已经不再挣扎的卡鲁德突然站起身来，活动着颈部和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