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记 第20章

　　“哈哈哈，彼此彼此。”

　　尤瑟一直很奇怪丁毅为什么要对着么一个骷髅保持着礼貌的态度，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可是会把他当球一样扔来扔去。

　　“丁毅，你为什么要买这个家伙的帐？”尤瑟不解的问。

　　“这个家伙？是指奥尔贝德先生吗？”丁毅指了指骷髅，尤瑟点头。“奥尔贝德先生可是一位了不起的不死者，从强度来看，应该是高等巫妖或者更高的吧？当然了，能够把奥尔贝德先生降服的诺因海姆小姐更厉害，使役如此厉害的不死者，您一定是非常强的妖术师吧？”

　　“妖术师？你又说这个？”

　　“哈哈哈，笨蛋。”奥尔贝德接腔，“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亏你能把魔术式玩得那么溜，把我的手下打的噼里啪啦的，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啊。听好了，小姑娘，所谓的妖术师是玉京的一群研究先民魔导技术的团体，他们虽然无法像你一样构筑和发动魔术式，但是却能够驱动役鬼，建立结界。说白了就是从傀儡和亡灵术式系统中特化出的一群人，而且这些人大多还是炼金术师，会制造各种役鬼，在玉京是相当有地位的。”

　　“这么厉害啊，”尤瑟说，“真想见见他们。”

　　“正巧，本家就是妖术师。”丁毅说，“不过我虽为长子，但并没有使用妖术的才能，所以被本家扫地出门了。就连姓氏也被收回了。”

　　“这还真过分……”尤瑟确实没有从丁毅身上感受到魔力，这是很异常的情况。人类不可能完全没有魔力，这是常识。

　　“没什么过分不过分的，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丁毅微笑着，仿佛在说的时候跟自己毫无关系，“我现在杨大人手下当差，虽然有点辛苦，但是过的很充实。”

　　人各有志，就是说这种情况吗？尤瑟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的双手，白皙的皮肤上并没有被刻下魔术回路，但是却能顺利的将魔力注入灵子炉，这也是某种“才能”吧？当然，尤瑟并不知道，她的每一根肌肉和神经都被烙印上了肉眼无法看到的高性能魔术回路，那是先民的魔导技术的结晶，是早已失落的技术。

　　（警告，不明舰艇正在接近。）

　　全能者在脑内发出了警告，尤瑟先前设定了交战规则，所以即使没有进入战斗状态，全能者也能扮演雷达操作员的角色。先前因为打了个盹造成联邦军巡洋舰逼近的失态，她可不想再次上演，因为好运不可能常伴左右。

　　“偏偏在这个时候。”她打开传声筒，“瞭望哨，观察东南方向，看看有什么动静。”

　　“怎么了？”丁毅不解的问，“为什么突然……”

　　“哈哈哈，小子，你不知道这位美丽的船长大人是什么吧？”奥尔贝德大笑三声，“我们的船长大人可是……哇呀呀，头骨要裂开了！我闭嘴，我自重！”

　　尤瑟把快要出现裂纹的骷髅放在船长席上，拿着望远镜来到舷窗前，远处巨大的冰风暴正在逼近，但是东南方向并未发现异常。

　　（警告，不明船只接近到20公里，速度提升至35节。）

　　这个航速，是巡洋舰吗？尤瑟发出一声咂舌，命令：“立刻掉头，航向045，最大战速！”

　　“航向045，”舵手飞快的转动舵轮，“最大战速！”

　　探险者号的船体向一侧倾斜，船上的人们纷纷找地方固定身体，急速转向带来的应力使龙骨发出吱呀呀的呻吟声。突然，空无一物的虚空之海上出现了闪光，几秒钟后，四个云柱在舰体右侧升起，那是效力炮击。

　　“完全看不到啊，”尤瑟放下望远镜，打开传声筒，“瞭望哨，你们能看到什么吗？”

　　“抱歉主人，什么都看不到。”

　　“可恶，到底是什么东西？”尤瑟集中意识，广域感知的范围被锁定，就像定向雷达一样集中对一个方向探测，从意识中的回波来看，那是一艘长度在180米左右的战舰，它细长的船体有着巡洋舰的典型特征。

　　“这个船主炮的射程超远啊！联邦的新式战舰吗……”尤瑟望着远处的云海，“而且还装备了某种能妨碍肉眼观测的东西，实在是够棘手的。居然在这里碰到了如此麻烦的敌人，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哦，这可真是变得有趣了。”奥尔贝德说，“看不见的高速巡洋舰，简直是完美的袭击舰啊，如果是我的话，肯定需要这种船来破坏敌国的运输线。据我所知，最近几年联邦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研究先民的魔导技术，取得突破也并非不可能。从夜枭型魔动甲胄较上一代狮鹫的大幅性能提升就可见一斑。不过呢，再厉害的船在我的巴尔巴罗斯面前也是渣，谁让我长这么帅呢？呵呵呵呵~~”

　　“别把人类的船和鬼船相提并论，谢谢。”尤瑟没好气的说，“我们现在进入了敌舰的射程，有点不妙。”

　　话音未落，新的炮弹飞了过来，这次距离更近了，敌舰根据上一次炮击进行校准，一旦形成跨射，探险者号将危在旦夕。

　　“采取回避动作，尽可能躲开炮击。”尤瑟命令，“这里全权交给你们了，我去去就来。”

　　说完，她跑出了舰桥，奔向船尾的飞行甲板，蓝色涂装的夜枭指挥型已经整装待发，不过这一次尤瑟命令将12mm机枪换成20mm机关炮。

　　“我该做什么？”丁毅完全被落在了舰桥中，不知道该干什么。

　　“来来来，年轻人。”奥尔贝德说，“我在这里什么都看不到，把我拿起来，放在你胸前。对，没错，就是这样，向前走一点，再走一点，哦！很好，能看到外面了。哈哈哈！”

　　于是，丁毅变成了奥尔贝德的新“身体”，或者说支架。

　　一台夜枭指挥型掠过舰桥，飞向炮弹射来的方向，看着那台熟悉的机体，奥尔贝德眼中的鬼火变得锐利起来。

　　“原来如此，那天漂亮的打败特里斯坦的家伙就是她吗……”他自言自语地说，“不愧是王牌飞行员中的王牌，我们毕竟也算是有缘，就让我稍微的帮助你一下吧，美丽而危险的大小姐啊。”

　　“咦？”丁毅发出了惊讶的声音，但是奥尔贝德毫不理会。

　　“喂，那边黑黑的家伙！”他说，“在我说转向的时候就给我全力转向，你们的航线已经被照准了，下一次炮击就会直接命中。你的主人让你保住这艘船，如果你想完成你的主人的命令，就按照我的指示操舵。”

　　舵手和大副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好了，黑鬼们！让你们见识一下我奥尔贝德船长一百三十年航海经验吧！区区人类，想要打中我的船还是等下辈子吧！”

　　155mm炮弹从头顶呼啸而过，尤瑟紧张的追着炮弹的轨迹看去，却看到探险者号非常漂亮的完成了回避，以毫厘之差避开了炮弹，而且几乎没有因为转向而损失速度。尤瑟不禁纳闷起来，在她的印象中，舵手虽然是一位熟练地操舵员，但是却没有躲避炮弹的经验，究竟是谁发出的指令呢？

　　答案恐怕就是那个骷髅了吧？

　　“不知不觉居然欠了个人情，”尤瑟苦笑，“到时候想办法还给他吧。”

　　机枪弹从侧面射来，对方显然太着急了，尤瑟早就注意到隐藏在云层中的敌机，它们自以为没有被发现，其实早就被广域感知抓住了尾巴。尤瑟不禁再次感叹，广域感知这个固有术式在空战中简直犹如外挂一般的存在。

　　四台魔动甲胄冲出了藏身的云层，从后方迅速逼近。尤瑟转身瞄准了其中一台，扣下扳机。20mm机关炮喷出一道火舌，威力巨大的弹丸破空而去，正好击中最前面那架抢功心切的魔动甲胄，把它打的四分五裂。

　　从兵器的角度来讲，20mm机关炮并不适合空战，首先它射速很慢，一秒钟两发，就像人咳嗽的频率一样，所以被戏称为“咳嗽炮”。更糟糕的是，这东西的弹道远没有12mm机关枪平直，而是十分弯曲，新手很难用它击中移动目标，而高手干脆不屑于用它。但是，这个东西可以对轻装战舰造成相当的损伤，特别是对脆弱的观瞄系统和灵子炉，只要打上几炮立刻完蛋。当然，如果使用火箭炮的话效果更好，但是尤瑟手边并没有火箭炮。

　　失去了一台机体，剩下的魔动甲胄为了躲避灵子炉爆炸的冲击波而解散了队形。尤瑟趁机小角度回旋咬住了一台敌机。那是一台黄色涂装的魔动甲胄，型号为“猛禽”，是比夜枭更先进的魔动甲胄，只不过它的制造成本太高，迟迟没有量产。从配备了如此高级的魔动甲胄来看，对方应该是某种试验舰，为了搜集实战数据才进入战区。

　　巨大的冰风暴在地平线上肆虐，无形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高耸的风暴云团之下，四台魔动甲胄展开厮杀。尤瑟射出两枚炮弹，第一枚被闪过，第二枚击中了敌机的左腿，鲜血混合着液压油在空中四散，驾驶员勉强操纵着快要失控的机体。魔动甲胄的驾驶员需要把腿伸进机体的大腿中，从本质上来说，它依然是件盔甲。结果，腿部被击中，驾驶员膝盖以下大概也跟着报销了吧。

　　失去斗志的猛禽向北逃走，尤瑟看了一眼北方的冰风暴，决定不去追击。

　　身后射来了子弹，尤瑟立即发射了烟幕弹，这是从帝国军量产型魔动甲胄上拆下来的装备，似乎能在空中制造大量烟雾。不过这么做的本意是掩护机动性糟糕的量产机逃脱高性能魔动甲胄的追杀，以便顺利登陆。但是到了尤瑟手里，却变成了足以扭转战局的秘密武器。两台黄色的猛禽一左一右绕过烟幕，它们组成了联邦军标准的双机编队，在队友被歼灭一半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冷静，飞行员过硬的素质可见一斑。

　　然而从上方射来的20mm炮弹打爆了跟在长机身后的僚机，尤瑟在发射烟雾的同时将战甲向上拉起，在筋斗的顶点回旋转身，向从下方通过的敌机射出炮弹，将其中一台击落。然后俯冲加速迅速咬住了最后的敌机。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耳机中传来了敌方驾驶员的惊呼，尤瑟叹了口气，她的无线电频率现在还挂在联邦军的作战频道上。又把以前的友军杀了，但是想想探险者号上数百名伤员和平民，尤瑟就下定了继续杀戮的决心。反正卡尔尤斯·诺因海姆上校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应该不算叛徒吧？

　　黄色的猛禽左躲右闪，试图摆脱身后的夜枭指挥型，但是尤瑟紧紧地咬住敌机，不断射出炮弹干扰它的回避动作，逐渐追了上去。

　　“这样就结束了。”尤瑟拉动操纵杆，夜枭指挥型伸出机械臂拔出背部挂架上的链锯剑，一剑将敌机拦腰斩断。

　　消灭了最后的敌机，尤瑟转向搜寻敌舰。

　　黑色的烟团在身边炸开，那是对空弹幕。密集的对空炮火暴露了敌舰的位置，尤瑟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它。从高空看下去，那是一艘高速巡洋舰，前面三个炮塔后面两个炮塔，共计10门155mm主炮。舰体中部设置了机库和飞行甲板，不过机库大半却被一个装置占用了，怪不得只带了四台舰载机。

　　那个神秘的装置好像一座塔，旋转的塔身产生了奇特的光粒子，在巡洋舰周围形成了一道特殊的力场，这道立场扭曲了光线，从侧面看的话根本看不到它。但是，力场内部同样也看不到外面，从力场上方伸出的火控塔正用光学测距仪瞄准远处的探险者号。

　　布置在飞行甲板两侧的76mm高射炮拼命射击，尤瑟灵巧的躲避飞来的炮弹，对着测距仪就是一顿扫射。20mm炮弹打烂了测距仪，操作测距仪的水兵们粉身碎骨。尤瑟在飞掠的同时又把后桅杆上的防空指挥所打成了蜂窝。当她再次转回来的，敌舰的炮击已经失去了准头，变得凌乱不堪。

　　那么接下来，击沉它吧！

　　一边回避对空弹幕，尤瑟轻巧的降低了高度，躲进了巡洋舰的火力死角。联邦军的战舰下部也装有几个用来保护灵子炉的机关炮塔，但是它们很快就被20mm机炮打成了马蜂窝。尤瑟解决了炮塔，大摇大摆的飞过去瞄准了灵子炉，对着它一阵乱轰。由于舰载灵子炉需要大型散热系统辅助散热，所以它不可能安装在船体内部，虽然周围装上了用于抵挡炮弹的装甲板，但是下方却是完全镂空的。20mm炮弹毫不客气的击毁了灵子炉的散热系统，打坏了外壳，里面的魔素开始爆发，绿色的光芒瞬间向周围扩散开去。

　　失去浮力的巡洋舰开始下沉，船员们惊恐的爬上气球救生艇，随着气囊充满氦气，救生艇慢慢的飘向空中。尤瑟没有攻击那些逃难的船员，她将机关炮挂在了夜枭背后的挂架上，展开飞行翼向东脱离，任由敌舰慢慢沉入虚空之海。

　　在舰尾甲板降落，尤瑟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舰桥，恰好看到丁毅抱着奥尔贝德的骷髅，站在舷窗前。

　　“小子，向左边转15度，”他神气活现，“我快看不到了。”

　　“是的，奥尔贝德先生。”丁毅向左转身。

　　“哈哈哈，又能看到了。”奥尔贝德大笑，“那群笨蛋居然在弃船！敌舰还在射程内，炮塔依然完好无损。开火啊混蛋们！难道就不能拿出骨气战斗到最后吗？那群小子的下面都被割掉了吗？就是太监也会咬人啊。”

　　“不要用你那奇怪的标准评判别人。”尤瑟没好气的坐在了舰长席上，“一个坏消息，我们想在不能转向，只能硬着头皮向西了。”

　　“这可真是糟糕。”奥尔贝德沉声说，“这场战斗耽误了太久，也许我们会来不及。不过没关系，等你们都冻死了，本大爷会接管这艘船。”

　　“想得美，”尤瑟抱起了双臂，“不要小看探险者号，论航速的话，它可不输给鬼船巴尔巴罗斯号。”

　　说完，尤瑟把手放在了舰长席上的红色水晶上，水晶逐渐亮了起来，探险者号的推进器发出更强的噪音，开始加速运转。

　　“你这家伙……”奥尔贝德吃惊地说，“不会在直接向这艘船的灵子炉注入魔力吧？”

　　“怎么了？”尤瑟扬起了眉毛，“我可以让探险者号加速航行一天一夜，而且完事了还能继续驾驶魔动甲胄跟联邦军交战。”

　　“哎呦妈呀！”奥尔贝德大惊失色，“你那夸张的魔力总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丁毅露出一脸“你们在说什么”的疑惑表情，舵手和大副则相视而笑，他们很清楚自己的船长所言非虚。

　　二十小时后，冰风暴压了过来，距离浮岛苍阴不过三十公里，气温迅速下降，很快突破了冰点，而且还在继续下降。真正的凛冬来临了！停靠在苍阴港码头的探险者号正在卸下伤员和难民，与其他浮空船一样，它被缆绳和伸缩式机械臂牢牢固定在码头边上。尤瑟站在舰桥上，目送伤员和平民下船。一阵寒风吹起她的长发，她不自觉地缩起了脖子。

　　“再见，船长姐姐。”

　　两个五六岁的幼儿在舷梯前向尤瑟挥手，他们登上了这艘船，逃离了被冻死的命运。尤瑟微笑着挥手致意，孩子们的父母责向她深深的鞠躬。做了好事的感觉真好，尤瑟手弗长发向北望去，冰风暴即将到来，海啸般的云墙已经占据了半壁天空，无论看过多少次这样的景象，心中的震撼从未减退。

　　这就是自然的力量，人类无法控制，更无法抗衡，绝对的力量。

　　“诺因海姆船长，”丁毅向她走来，将一个沉重的袋子放在了她的手中，“这是杨大人让我交给您的，他吩咐一旦到了苍阴，就把租船的费用付清一半。”

　　尤瑟掂了一下重量，袋子里的金币发出碰撞的声音，数量还真不少。

　　“运费我确实收下了，”她说，“但是，因为冰风暴的原因，探险者号无法立即起航，返回青阳的日期可能要延后。”

　　“我明白，已经用船上的电台通知杨大人了。”丁毅说，“不过，耽误之急，我必须要向舰队司令部报告那艘能够隐身的联邦军袭击舰的情况，诺因海姆船长，如果您方便的话，能否跟我一起到舰队司令部一趟？”

　　“好吧，毕竟直接的目击者只有我一个。”尤瑟点了点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就把这个人情做到底吧。”她转向身后的昆仑奴：“大副，船交给你了，我到岸上一趟，你们有什么想要的吗？”

　　“是的主人，”大副说，“但我等只是奴隶，不敢奢求。”

　　“对了，丁毅。”尤瑟问，“苍阴有卖苹果的吗？”

　　“很遗憾，苹果只有青阳出产，”丁毅耸了耸肩，“不过苍阴可以买到柿子，风干发酵之后做成柿饼很好吃。”

　　“好吧，就买那个柿子吧。”尤瑟说，“我们出发吧。”

　　魔动车真是很方便的交通工具，它有四个轮子，前面两个跟方向盘连在一起，用来转向。只要往小型魔导机关里面注入魔力，车子就能行驶，因为所需要的魔力量很少，所以绝大部分人都可以驾驶。

　　玉京青砖绿瓦的建筑和飓风堡截然不同，高大的牌坊耸立在闹事，雕梁画柱令人应接不暇。由于冰风暴正在逼近，街上的人纷纷躲避，集市的商人们忙着收摊，冰风暴虽然可怕，但是玉京人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引发什么恐慌。对于居住在这里的人来说，冰风暴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每个冬天都会出现。买了一桶柿子，尤瑟在丁毅的帮助下把木桶装上车，其实只要使用肉体强化，她一个人就能把桶举起来。不过这样做的话就太异常了，吸引到周围奇怪的目光怎么办？

　　海军情报部位于行政区的一角，这里距离苍阴都护府不过一条街的距离，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远处的港口。情报部的军官们刚开始并不相信尤瑟的话，因为在他们眼里，她不过是个乳臭味干的小丫头。但是，当尤瑟把夜枭指挥型的飞行记录仪里面的影像数据给那些不可一世的军官们看的时候，他们都傻眼了。从情报部出来，冰风暴已经覆盖了整个天空，气温骤降，寒风夹杂着冰晶打在脸上，犹如刀割。

　　“看来得赶快回去了。”尤瑟叹了口气，转向副驾驶座上的丁毅，“丁毅想去哪儿？我送你一下吧。”

　　“我想回本家看看，”丁毅说，“看看我的母亲。”

　　可是没有任何魔力的他无法驱动魔动车。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丁毅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他完全没有魔力，连魔动车都无法启动，没有尤瑟的话只能步行，可是作为一个男人，他也是有尊严的，让一个小女孩给自己开车多少有点不合适。尤瑟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把把他推到了驾驶座上，自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继续向引擎注入魔力。

　　“我对这一带不熟，”她说，“你来开车吧。”

　　“明明很顺利的就找到了集市和情报部大楼……”

　　丁毅小声嘟囔着，尤瑟只是笑了笑，广域感知是她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魔动车驶上了街道，沿着石板铺成的道路向北行驶，这里刚好与港口的方向呈90°夹角，透过种植在道路两侧的雪松，能够看到成排的浮空船停泊在苍阴港内。道路很快变得曲折起来，但是路况并没有变化，也许是很少有车辆通行的缘故，道路的状况反而比之前要好。曲折的道路一路向上，通往台地上的一座大宅。

　　转过一个陡弯，红砖青瓦的建筑出现在松林尽头，那是一座巨大的宅院，厚重的红色大门上镶嵌着铜钉，显得格外气派。两个挂在屋檐下的红色灯笼释放出徐徐的光，灯笼上写着一个秦字，而大门的牌匾上则书写着秦府二字。尤瑟猜想，丁毅原来的姓氏应该是秦吧？被逐出家门没收了姓氏，他现在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呢？

　　尤瑟往门口的晶石注入魔力，大约过了一分钟，一位身穿轻薄宫衣的少女打开了大门，她有着一张十分清秀的面孔，眉心之间点了一枚朱砂痣，长发梳成发髻，挽在头部两侧，那是十分可爱的发型。但是，她从袖子下面露出的手腕和手指关节却是球形的，那并不是人类的手，而是人偶的手。

　　“麻烦通报一声，”丁毅说，“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