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离瞳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关于科学,关于神秘,关于掀起整个世界变革的浪潮。
——其实江酒觉得这种说法有些太奇怪了,甚至就不像是他会做出的决定说出来的话,但……他从未有感觉自己像现在这样这么好过,他觉得自己热血沸腾。
他要做一件自己从来没做过的事。
江酒甚至没顾得上洗漱,他拿起手机迅速发了几条信息,然后找了只旅行箱装上黑球,坐电梯到停车场,把旅行箱塞进后备箱,然后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
这时候他又想起他是宿醉之后刚醒,体内的酒精浓度恐怕会很高,如果运气不好被交警逮住抽查,说不定会被认定是酒驾。
如果换做平时江酒绝对不会冒着被认定是酒驾的危险开车,但现在……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觉得这种事不重要,至少相比于他接下来要去做的事会显得不是很重要。
对吧?
与扭转人类的命运这宏大的命题相比,开车被交警查酒驾这种事就显得太过渺小且无聊。
男人的征途应是星辰大海,虽然也有“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说法,但紧急状况紧急处理方式,江酒决定不再在意其他乱七八糟的事——他开着车离开了停车场,径直往研究所驶去。
可就在车子离开小区时,不知为何,江酒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谁能阻止得了少年武士赴死呢?他们听不到啊!”
江酒已不是少年许久,可如今他忽然觉得自己重新变成了少年,要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
江酒曾觉得如今的科研界差不多也烂透了。
很早之前,在他刚踏足科研界的时候,他曾觉得科研界应该是纯洁的,理性的,美好的——正如那些充满了美感的数字和定律一样,江酒无比憧憬那些为科研事业添砖加瓦的科学家们。
可或许总是这样的,所有看起来美好的东西都只是看起来美好,一旦真接触了就会让人感到失望。
距离产生美。
江酒进入科研界后没多久就见识到了其中的黑暗——包括学阀的存在,以及一系列垄断了资源压迫下层科研工作者的不学无术之辈——江酒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些明明什么都不懂的尸位素餐的玩意儿能身处高位。
他只觉得恶心。
可偏偏他对此无能为力,因为他势单力薄,无法动摇那些利益集团的根本,最多最多,他竭尽全力后说不定可能会给那些人带来点不疼不痒的干扰。
仅此而已。
但如今——如今他终于明白了某位伟人曾说过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首先要认清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
朋友可以是敌人,而敌人也可以是朋友。
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然后还需要点运气,就像火烧赤壁的那阵东风。
时来天地皆同力。
在江酒把黑球带到研究所的第三天,声势浩大的联名请愿活动开始了。
从江酒所在的研究所开始燃烧,接着迅速扩大,就像野火燎原,一丁点小火星落在了数月没有下雨的干燥草原上,于是便无法遏制地扩散——最多两周的时间,这场联名请愿活动就席卷了整个国家,甚至又迅速通过网络转向国外,于是最后整个上城区都燃烧起炽热的难以熄灭的火焰。
到这种程度,即便是各个国家的有关部门和联合国组织也没办法把消息强行压下去了。
没办法,他们最后只好请求静谧机关、收容物办公室以及末日研究所来解决这场危机。
可无论是静谧机关,收容物办公室又或者末日研究所都罕见地表态,告诉所有国家领导人和联合国组织他们对此无能为力。
于是所有国家的高层和联合国组织都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局势向无可挽回的地步缓缓跌落。
——最初是科研界,从理论物理扩散到各个相关学科,然后是生物,热力学,甚至是历史和民俗学,这场大火以无法阻挡之势烧遍了整个科研界,接着向吃瓜看戏的普通民众们袭去。
黑球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一份证据——一份能够证明魔女及其拥有的超自然力量确实存在的证据。
这样一来民众们也终于坐不住了。
他们震惊或茫然地看完了整个科研界举办的新闻发布会,为那场新闻发布会上主持人所披露出的真相而感到愤怒。
民众们认为他们遭到了欺骗。
他们开始抗议,开始在全球范围内陆续掀起各式各样的游行运动,他们推选出了话事人,希望话事人能够代替他们向各自的国家,乃至于整个上城区争得他们应得的权力。
“我们要真相!我们要知道政斧到底隐瞒了我们什么!”
而这场轰轰烈烈的,波及全上城区绝大部分国家和地区的请愿活动通常被后世人称为……
——[呐喊运动]。
[未完待续]
——
17-谋杀未来
江酒穿着囚服,神情憔悴地缩在牢房的角落里。
他还戴着副特制的反神秘手铐。
自上城区各国政府被迫开放神秘侧相关知识后,神秘犯罪便层出不穷,为了对付日渐猖獗的犯罪分子,江酒率领科研团队找到了能够无效化神秘因子的反神秘因子。
而如今限制了江酒人身自由的反神秘手铐……就是他亲手研制出的众多反神秘武装中的一件。
所以这算什么?
作茧自缚?
江酒眼神涣散地倚靠在牢房墙壁上,像条因脱水而将要窒息的鱼。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想。
可他想不明白,他只是忽然觉得命运跟他开了个恶劣的玩笑——但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啊,因为时代变迁命运扭转中落下的任何一颗尘土对普通人来说都是座无比沉重的大山。
于是江酒只好颓然低下头,无所适从且疲惫地闭上眼。
他感觉他快要被那座山压垮了。
可这时候他忽然听到牢房门被打开了,紧接着,杂乱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江酒下意识抬起头,被强烈的阳光刺激得被迫眯眼,勉强看向走进牢房里的人。
是熟悉的狱警和新来的,年轻的囚犯。
狱警的表情又臭又硬,像块石头,而囚犯满脸都是浑不在乎的神情。
江酒注意到囚犯也戴着副反神秘手铐,而且看外形……似乎还是特制型号的。
倒也正常,他想,毕竟这里可是反抗军最高级别的牢房,从建成到现在也就只关押过……只关押过他一个人。
所以会是谁呢?谁有资格跟他这个全人类最大的罪人关在一起?
江酒茫然地看向年轻囚犯。
而年轻囚犯也看向他,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上迅速涌起戏谑的,亢奋的,甚至近似瘾君子的疯癫笑容。
“呦!”
年轻囚犯忽然像条泥鳅一样挣脱狱警的钳制来到江酒的牢房前,把脸贴在厚实的特制玻璃上,咧开嘴说:
“这不江教授吗?果然就跟他们说的一样,您被这些虫子关在这儿啊……”
这时狱警已经反应了过来,他脸色铁青地看着年轻囚犯,甚至攥紧拳用了全力往年轻囚犯后脑锤了一记。
“老实点!”
狱警冷冷呵斥。
年轻囚犯被这一拳捶得整个上半身都弯折向特制玻璃,而他贴在玻璃上的脸更是扭曲得不成样子,撞得头破血流。
但即便如此他还在咧着嘴笑。
“江教授,”他发出模糊不清的,破碎的呻吟声,“您可是我的偶像啊,您知道吗?我们全部神秘主义者都得……都得感谢您……”
可年轻囚犯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完。
因为狱警又一拳把他打晕了——或许也有可能是死了吧,因为那副鲜血淋漓的模样实在太过凄惨。
江酒忍不住颤抖起来,他抬起头,把视线从倒下的年轻囚犯身上挪到站在特制玻璃墙外的狱警脸上。
江酒想说什么,嘴唇嗫嚅半天,可最后还是没出声。
可狱警说话了。
“江教授?”
他的语气像他的表情一样生硬,像掺了尖锐的冰碴子,充满了阴冷的嘲讽意味。
“江畜生!”
狱警这么骂完,又用滚烫的火一样的仇恨目光盯着江酒看了会儿,然后才拖着年轻囚犯的双腿往监狱更深处慢慢走去。
江酒什么都没说,他只是表情灰暗地低下头来,像个真正的罪人那样认罪忏悔。
在三十年之前,在他率领整个科研界发起那场联名请愿之后,民众掀起的[呐喊运动]迫使上城区各国开放了神秘侧相关知识。
最开始江酒还认为这是好事——随着神秘侧相关知识的解禁,在一段时间内上城区的科技迎来了突飞猛进近乎爆炸般的进步,几乎每天都有无数技术革新和科研成果诞生,就像给一辆车安上火箭的引擎,它便开始风驰电掣,刷新各种世界纪录。
前沿科技的进步同样会惠泽普通人的生活,据有关机构统计,在神秘侧相关知识解禁后的十年内,普通人生活的幸福指数达到了从未有过的巅峰。
毕竟昔日的绝症都能被治愈了,娱乐手段也迎来了变革,曾经被视为荒谬幻想的完全潜入式网游都出现了,甚至已经有人在呼吁民众血肉苦弱我们应当努力实现机械飞升……
那是段从未有过的,极端幸福的时光。
科技与神秘相结合,人类文明在短短的时间时间里迎来了过去几千年几万年都没有做到的变革,学者们甚至一度认为人类迎来了所谓的大同社会——而在后世,幸存者们更习惯将这十年称为前乌托邦时代。
后来,最初的十年过去了,被定义为后乌托邦时代的十年缓缓走来。
在这十年间,科研界不知为何全体抛弃了原本科学侧的课题,转而开始研究神秘侧的相关知识。
他们发现了所有神秘侧的来源神秘因子,又发现人类可以直接利用神秘因子提升身体素质,甚至获得各种超自然能力。
就像女巫,或者说魔女。
人类不必再借助各种工具,经过繁琐的流程间接利用能量,而是可以像神话传说中所描述的那样呼风唤雨,利用神秘因子成为所谓的神明。
这时科研界终于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有学者认为极端的个人武力有可能会破坏现有的社会结构,对整个上城区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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