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血者
“虽说是为了陛下效劳,但我想知道这只是为政治目的?”
“当然不是,这是部商业片,该有的元素一个不能放过,刺激人心的爆炸,精彩的反转,调节剧情的笑点,当红的影后和最棒的戏骨,最优秀的大制作,我们一个都不缺!”
庄宁大手一挥,投影的画面中出现了巨大人物,虽然内容还没想好,但这个狗东西竟然找人把海报给做好了!
“这是……岁吗?”老导演眼睛尖锐,感慨地说,“这的确是个很好的题材,虽然有点过于广泛,但很适合您提出的要求。”
岁毕竟在大炎家喻户晓,很适合向普罗大众介绍。
“我们的主题就是关于岁的神话!”庄宁欣然说,“当然,我们要和哥伦比亚电影做出分别,英雄主义和集体主义都要突出。”
他扭头看向了年,微微一笑:“你一直都在拍大片,想让人铭记住你,你看,这就是最好的机会,我已经动用了自己所有手段,给你拉来最好的资源。”
“我向来说到做到,给的报酬你一定会满意,你觉得如何?”
年的脸上浮现动摇之色,好像身处于梦幻。她想起许久以前自己的确嚷嚷着要和庄宁讨论拍一部大片,就以岁为题材,她指定了一些人选,说如果把这些叫来,一定能拍出大炎历史上最伟大的电影,有关于那段人战胜兽的历史。
那只是异想天开的谈话,但这个人记住了,非但如此,竟然还把幻想变作现实!
年沉默,倒是没有哭,那太丢人了,她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年大导演?”
“我,我没事。”她强迫自己凝出笑容,这可是重要的场合,如果这次她真的做到了,那么哪怕身死,她也会被大炎的人铭记。
那就是死而无憾了吧?
庄宁把手搭在她的后背,又微笑:“今天来这里,是想让大家商讨一下电影如何拍,年,就由你先说吧,你是导演。”
在一边的平祟侯欲言又止。这宴会是他举办的,怎么现在他却好像成了局外人。
不是说好要想办法解决祸患吗,怎么就真的到了拍摄的问题?!
不过,很快他也提起精神,因为这部片子还要宣传玉门的军队,哪怕不懂电影,他仍意识到这是个不可错失的好机会。
等所有东西都敲定,已是午夜,庄宁大手一挥,行政主厨和经理就来为所有人都添置夜宵,这是玉门最好的晚宴,庄宁的安排天衣无缝。
总算把所有人伺候好了,各自解散,庄宁也有些累了。
倒是年在走之前叫住了他。
她想说什么,却不太敢去看庄宁的眼睛:“这都是你准备的啊?”
纯纯的废话,不是这个人,难道能是你吗?年暗骂自己。
她现在很紧张,舔着嘴唇等待对方回复。
庄宁笑了笑:“是,不过比较匆忙。”
“为什么?”
“时代变了,要想用舆论压倒对方,电影就很好用。”这回答也无可置疑。
“那……为什么是我?”
庄宁歪着头,诚恳地反问:“你觉得我认识第二个导演?”
“但这是个很重要的任务吧?但你选了我,你不是说我只会拍烂片吗?!”
“这是实话,你的电影已经不是浪费时间了。”庄宁叹息。
可不待年有反应,他又启唇:“但那又怎样,我就是想找关系户啊,不服让人来打我。”
“我怎么就成了关系户!”
庄宁一脸的微妙:“关系户也挺好的。”
他的手按在女孩的肩膀:“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但我还是信你,年大导演,这次可是皇家指令,如果拍不好,你我都是要掉脑袋的!”
年愣了下,终于哭了,原来之前是自己小人之心,原来他还那么重视之前的契约。
年破涕而笑:“别小瞧我,我也是可以拍出好片的!”
“我相信你。”庄宁朝她伸出拇指。
到这里,两人告别后离开。
庄宁走在阴影中,耳机中回荡普瑞赛斯略带同情的嘀咕:“我就说你很会骗女孩。”
庄宁低垂下眼睑:“我以为你会觉得我很卑鄙。”
“怎么会卑鄙,你是在实现一个女孩的梦想啊,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啊?”
庄宁微微回眸,看着那个还沉浸在喜悦的背影:“你知道我的目的。”
“你把她当做工具,明知道那个叫山海众的组织还在暗中觊觎这些岁片。”
“是啊,很卑鄙无耻吧?”
“但我依然会站在你这边。”普瑞赛斯静静呢喃,“无论发生了什么。”
庄宁点头,他彻底走入黑暗,双月被流云遮掩光华,黑夜深沉,从这一晚开始,命运的指针开始转动。
“年。”
“年!”
年陡然惊醒:“怎么了,大哥?”
“别发呆,你太兴奋了。”
“怎么能不兴奋,我,我——”年捂住胸口,的确有万语千言又不知从何说起。
但重岳却摇了摇图,指着她被布裹着的剑:“别的不提,你忘记把剑给博士了。”
“啊!”年脸色苍白了些,她过于激动,把这事给忘了。
“明天要我帮你给吗?”重岳问。
“不。”年咬唇,“我觉得这把剑……招魂还不够完美。”
她的面容缓缓地浮现出这世上最美好,最甜蜜的微笑:“我要在铸造一段时间,给他一把最棒的剑!”
第三章 祂是否也想拥有伴侣(9k)
烛火在黑暗中跳动。
被布置成祭坛的高台,司魅披头散发,头戴狰狞的巨兽面具,面具上花纹如血,雕刻着一张怒意滔天的脸。
在山海众,司魅也是个特殊的职务,山海众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术师,他们的力量传承于巨兽,而司魅就是负责与巨兽的神灵接触之人。
他在台上跳起狂放而原始的舞,挥动法器配合鼓点与编钟的节奏,他的法器上拴有细小的银铃,每一次舞动都带出清脆的声响,祭坛之下所有人的目光虔诚而真挚。
“啊,我已闻吾主之言,其岁乃昌,炎祚灭亡!我主,当从朦胧之中苏醒,自混沌归来,祂体魄如连绵之天岳,一目为日,一目分而为双月,星乃我主之霓裳,天灾为我主之怒火!”
“高呼我主的遵命,汝等尽皆俯首!”
司魅在黑暗中打开了眼睛,那是一对邪魅的血红眸子,散发阵阵的森冷,祭坛上的火焰旋即黯淡,唯他一人之身涌出万丈辉芒,他的脚渐渐离地,如墨的长袍下,有亿万的光辉挥洒,这一刻司魅当真如神灵的使者!
既然是神灵的使者,便不该和凡人处于同一地位,群人虔诚地叩拜,用头去接触还有煤渣的肮脏地面,狂热地呼喊:“四海八荒,尽归其主!”
“四海八荒,尽归其主!!”
“是的。”司魅傲然颔首,声音有化不开的嘲弄,“这世间,凡人控制不住欲望,那些道人居士说欲望就是人的三尸,唯有斩去三尸,才可飞升成仙,可那些崇道之人却吃的满嘴肥油!那些和尚沙弥,口口声声说贪嗔痴,也未见其斩去祸根。”
“归根究底,道祖何在,世尊何在?这都不过是凡人的妄念,可笑,可笑!”
“神,在往昔是真的存在,神,既是巨兽之灵,祂们无所欲,无所求,祂们仁爱世人,我山海众从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是为了大道为公!”
附和激烈的爆发而出,几乎撼动山脉,见效果已至,司魅故作高深,缓缓地下降:
“诸位,退去吧,我主即将苏醒,届时与篡位者必要一战,必然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山河破碎,但死不可怕,一切死亡都乃最后的救赎!”
“为了我主!”
“为了我主!!!”
司魅笑眼眯眯,随着鼓点与乐器的淡去,渐渐地退入帘幕之后。
然而,刚一到暗厅,他的表情立刻从高傲转化为了虔诚,下跪叩首,竟然是比山海众的散兵游勇更加卑微,哪里能见刚才万人之上的模样?
“大人。”
坐于大殿尽头交椅的人轻轻笑了:“你的演说很好,不愧是负责与巨兽沟通的使者,蛊惑人心的确有一套。”
“哪里还能与神明沟通了,大人,你也知道,自从那封神之战结束,巨兽便渺渺无归,我们也只是得到了一点遗产。”司魅低声下气。
“话虽如此,但凡人不知,凡人体弱,无力承受世间种种苦难,需要一种信仰,而宗教便是最好的麻醉剂,区别只在于你们半真半假。”男人叹息一声,手腕发力,顺手丢去一沓子……报纸?
“这是?”司魅愣了下,讶异这个能力通神的人竟然还会看报纸。
“看看吧。”男人轻声说。
司魅接过,只读了一眼便大为震惊:“这是亵渎,那些人都该挨千刀!”
报纸上所写的赫然是电影的宣发,反派俨然是山海众,可岁兽时期哪里来的山海众?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山海众是在岁消失后集结的,扣帽子也该讲点基本法吧?戏说不是胡说啊!
面对这赤裸裸的抹黑,司魅生气了,然后……就没然后。
怎么,人家拍电影,还能去阻止不成?
“亵渎不亵渎,我不介意,岁也不在意,关键是明知道我针对上了他,不跑到天涯海角,主动来炎,还大张旗鼓地要拍电影,你不觉得,这是对我们的一种挑衅?”
男人静静地说,那身玄衣的纹路涌动,勾勒出巨大的阴霾,似乎是巨兽从中发出哂笑。
他很好奇,明知自己盯上了庄宁,那所谓的博士怎么还敢明目张胆。
“此人……罪该万死!”司魅连声附和。
“死这一字,却不是能轻易出口之言。”男人的身影消失了,司魅陡然发觉他就站于自己前方,探出手,轻抚起了司魅的黑发,“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便是此意吧?”
“我们去玉门。”那件袖有云纹的玄衣如同深邃的夜空,“开始唤醒岁兽的仪式。”
……
“我们到底要讲一个怎样的故事?”大厅,明亮的灯光与锃亮的地板相衬,编剧拿起了笔,引导出这看似没有意义,却很提纲挈领的话题。
“昨天不都说好了?”
“那也只定下了基调,我要问的是更细节的问题。”
这一间大厅还是昨天几个人,老导演和影后身子后仰,默不作声,却是年率先发难:
“岁兽助人类一统江山,然后真龙不满于臣服岁兽,暗中兴兵,岁兽也察觉到了,只是不屑于区区人类,岁兽的死忠叫做山海众,是一群倒行逆施的暴徒,下到抢小孩玩具,上到搜刮民脂民膏无恶不作。”
她越说越是兴奋,对抹黑岁竟然没有一点的心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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