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分综合征
黑洞洞的枪管对准了那个身影——千吾贺的黑西装内部是白衬衫,在这黑夜里些许更明显一些,以至于方便了对方对准他的心脏。
但是没用,既然千吾贺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便注定了这一枪无论如何都不会落到他身上。
砰一声后,小弟惊悚地看着那青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弯腰躲开了原本该射中肩头的子弹。那拥有着青色眼睛的恶魔飞速地朝自己冲过来,小弟慌不择路地倒退着,一下子撞到了车子的引擎盖,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完了时,却见那恶魔身后老大伟岸的身影带着刀扑了过来。
但根本就没用,千吾贺听见身后呼呼的风声与那男人杀猪般的惨叫,只轻轻向后抬起腿一踢,便将那庞大的家伙踢倒。
小弟绝望地闭眼,果不其然,三秒后那钢铁般坚硬的拳头就落到了他鼻梁上。
“咔嚓”一声,似乎是鼻梁骨断裂的声音。
“啊啊啊!”小弟捂着鼻子蹲下,手中的枪无法控制地下坠,却还未等到回归土地的怀抱,便被一只皮鞋轻松一勾而重新飞上了天。
那双白皙的手握住了一把枪。
“靠,你!”
屋内的人扛着枪出来时,迎面对上的,便是那道稳稳站在车前的身影。
狂风呼啸着,而他青色的眼隐藏在冰冷的黑色手枪之后……
那样无情,那样冷酷……
第225章 救人or不救(9)
来不及想其他,从屋内冲出的人立刻在肩膀上架起枪,可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内心的绝望——他知道,在自己的子弹出发之前,面前之人就有可能致自己于死地。
但他无法退缩,他身后还有一名同伙,如果自己不退,说不定还能留条小命,并且给同伙争取一些时间,让他能够将这个恶魔击倒。
但如果自己退了,之后回到组织面对的可是比死亡还可怕的怒火。
“啊————”他怒吼,粗糙的指腹扣动扳机。
然而下一秒,心脏处开出血花,温热的液体在寒冬飞溅出来,温暖了地面的枯草。砰一声,猎枪落地,狠狠地砸向了刚刚被浇灌的草儿。
那身躯就这样无力地倒下,即便他并不瘦弱——在枪面前,任何的强健都毫无意义,只要他还是人,只要他还是血肉之躯。
他仰面躺倒,嘴中的血沫不断溢出。他感受到同伴从身后将自己的躯体狠狠拖起挡在了面前——他在找一个机会,找机会等面前那小警察再度急切地开枪打空弹匣后,自己便能举枪袭击。
可是,他没有想到,那警察竟然冷静至斯——在打倒他的三个同伴后,他就如同机器人一样面无表情,青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头颅,手中的枪在不断调整着角度,却并不急于射出子弹。
最后剩下的绑匪心中瞬间慌乱无比,他咬了咬牙,铁锈的味道弥漫着鼻腔,身前同伴胸口的血液渗透了夹克,不断淌出。
你一定要死得有价值啊,就成为我的盾牌,祝愿我能逃过一劫吧。
绑匪内心很清楚,另外两个警察根本没有枪,要不然也不会迟迟不来帮忙。自己现在有一具能当做盾牌的尸体,有一把枪,还有一条后路。
绑匪向后慢慢退着,他一手拖着同伙的身体,一手举着枪——他的枪法肯定不如那个和恶魔一样的警察,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这是郊区的一片靠山空地,身后不到十米就是一片茫茫的田野,因无人收拾,那已经枯黄的麦秸和玉米杆还树立在田中,形成了近人高的遮挡。
只要我能进入田野!绑匪的眼睛爆发出光亮,只要我能进入田野就肯定能跑掉!
他用余光看了看另一边的两个警察,他们已经顺利地打开了汽车后备箱。不行,他得加快,不能让那群人过来帮这个警察的忙!
绑匪的目光迅速转变,从狡诈立刻转换为一种狠厉。他不管不顾地对准瘦高个开了枪,一连三枪,几乎打空了弹匣。见那警察弯腰躲避,他立刻丢下尸体向后跑去。
十米——五米——三米——一米!
砰!
噗嗤——
子弹嵌入肉体,以极快的速度搅碎了肉,打断了那条条血管。伴随着剧烈疼痛袭来了,是一片空蒙的虚无。
不,不可能!他为什么那么快,为什么那么准!
千吾贺眼睁睁看着那亡命之徒倒下,在距离他所渴望的生的希望的一米前,嘴角竟然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罪恶之人,抱着巨大的失落和绝望下地狱去吧。
野村葵在千吾贺他们赶来时,已经在后备箱坐了起来,可因为紧张以及冻僵的手,她没办法打开门。
绝望地看着两名绑匪满脸凶恶地朝自己走来,野村葵脑子里只有一句完蛋了。
可就在那一刹那,亚麻发色的青年从侧边突然跑出,如神明一般降临了,几个动作间就将那两人打倒在地面。
绑她来的男人被一拳揍到车子的引擎盖上,整辆车都被推得一个晃动。野村葵没有防备地歪下了身子,等她再稳住视线时,却见那老大甩着砍刀要打中加贺谷先生。
野村葵的瞳孔急速扩张,纤长的手指狠狠扣住了车后座的头靠。
“小心啊!”这句话并未出口,因为就在张嘴的前一瞬间,帅气的警员先生头也不回地将那强壮的绑匪踢飞了。
车前灯照亮了警察先生的面孔,他的眼镜在混乱中不知道被甩去了何处,那张玉面清楚无疑地暴露在野村葵的视线中。
天皇啊,她保证,这辈子她都没有见过这样帅气的男人,那些明星竟然没有他一半的气质。他凌厉的眼和如剑般斜飞入鬓的眉,处处透露着精致,这简直就是上帝造人的毕业作品啊,完全的精雕细琢,无一处不美好。
野村葵一哂,没想到这个地步了自己竟然还能垂涎救命恩人的美色。迟钝的头脑被寒冷的风一吹,变得愈发思考缓慢。
野村葵见警察先生又去对付屋内的其他坏人,她坐在车内朝四面环视了一圈,还是只能从后边跑——可是过度的紧张让她根本没有力气去掰开后备箱的锁。
就在野村葵手足无措之际,外边传来了不一样的动静,而后光明从外边透了进来,举着手机照明的另两位帅气的先生连忙伸手想要扶她出来。
“女士,你没事吧,我们也是警察,你不用担心。”
野村葵点了点头,控制着不颤抖的双腿从后备箱里爬出来。她已经给大家添了太多麻烦了,现在必须坚强起来!
野村葵下了车,不受控制地将视线转向那个还在追捕犯人的警察先生。
寒风卷起他的西装衣角,黑色融入夜的沉寂。
他冷着眉眼,在对面枪声响起的瞬间,他弯下腰成功躲避了所有的子弹,但在那个瞬间,他并没有停顿,而是一往无前地冲向了那犯人的近处。
然后,是绝对没有犹豫的一枪——
嘎——
不知在哪躲藏了很久的黑鸦就像刚刚从失聪中恢复过来一样,现在才被这一枪惊飞,粗粝的叫声简直要刮破夜的深沉,让那天光从夜幕后透过来。
野村葵也被这一声惊回了理智,她一个趔趄,腿软得根本无法站立,多亏了旁边这位长发的警官扶了一把。
得救了!那圆润的泪珠在眼眶中不断扩大,最后顺着已经脂粉斑驳的脸颊落了下来。
太好了……
第226章 救人or不救(10)
“给,你先喝一口暖暖身体。”佐藤美和子同情地望了一眼这个因为突袭和被拖拽而衣衫不整的女人,她将热水放到女人身前,转身打算去找条毛毯给她。
警视厅的暖气开的虽然足,但或许这位女士现在需要一张能够贴着身体带给她安全感的毯子。
“谢谢。”野村葵已经恢复了镇定,她感激地看着这位美丽的女警,对方一头短发,飒爽的很,眼见着她转身打算走,野村葵不自禁地拉住了对方的衣角。
“嗯,怎么了?您还有什么需求吗?”
野村葵微微摇了摇头,她将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脱下,小心地拍了拍上边沾的灰迹,然后递给了佐藤美和子:“您能把这件外套还给加贺谷警官吗?”
“哦?”佐藤美和子有些意外,“您知道加贺谷?”
野村葵抿了抿嘴,似乎担心自己的话有些不妥:“不,只是我在门口听到你们有人喊他加贺谷。”
佐藤美和子笑了,她意识到了女人的小心翼翼,恐怕是担心给加贺谷带去麻烦吧。
“好,我会带给他的。”
不过呢,不是现在,因为加贺谷这家伙,现在应该很紧张地在接受“三方拷问”吧。
小小的室内被分割为两边——左边坐着松本清长、弓长飞男和目暮十三,而右边则乖巧地站立千吾贺、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松本清长坐在正中,他的面前,放置着那把小小的黑色的手枪——这不是一把来自警视厅的配枪,那么问题来了,加贺谷海是从哪里持有这把枪支的。
日本是一个禁枪国家这一点毫无疑问,在下班后,所有的警员都不能将配枪带回家,更不能私藏枪支,可是现在加贺谷海……
“你对此怎么解释?”
松本清长毕竟是干了三十多年的老警察,他严厉的目光让松田和萩原也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替千吾贺着实捏了把汗。
他们两个虽然不知道千吾贺这次伪装成警视厅的警员有什么目的,可他们很清楚,阿贺是组织的成员——所以他们很纠结,是否要将这个信息告诉上级。
不告诉,等于给国家安全埋了颗炸弹;告诉,就等于将害死阿贺。
两人十分纠结,以至于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反倒显得毫不知情似的,所以对面三位长官都没有对两人产生什么怀疑。
“不是我的,是第一个嫌疑人的。”
松本清长深呼吸一口,放下了心。他望着眼前的枪有些发呆,而右眼被贯穿的那个刀疤越发显得恐怖。
左轮樱花手枪,虽然编号显示并非现在警视厅所拥有的一批,但毫无疑问它曾也是一把某人的配枪,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警察或公安。
如果真的和加贺谷海所说的一样,那么那些嫌疑人是从哪里获得的枪?
松本清长与另外两位长官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睛里读出了凝重。
但接下来还有一个问题。
“你知道你杀人了吗?”
“知道。”
加贺谷很冷静,甚至可以称的上淡漠,他这副真实不做伪装的态度让三个人都有些不适——他们没有办法想象,一个新入职的警补,在杀人后能够一点触动都没有——即便他是为了正义开的枪。
当然,松本清长的脑洞还没有大到怀疑加贺谷身份有什么问题,这个青年当时从地上爬起来后迅速告诉他车牌号的举动在他这里积累了极大的好感,以至于松本清长潜意识里不愿意把他往坏处想。
更何况这次四名嫌疑人算起来都是加贺谷逮捕的,其中两人因为试图想要射杀加贺谷而被反杀,另外两个却没有,他们两个已经被后来赶到的大部队带回了队里,打算处理好伤口后便进行审讯。
“你……”松本清长张了张嘴,但竟然发现自己的喉咙故意嘶哑着无法说出一句话。
弓长飞男也不言语,虽然他觉得最好的方法是活捉四个人,但毫无疑问当时的情况也许并不支持加贺谷海做到那种地步。
目暮十三见两个长官都没法指责加贺谷,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个恶人还得他自己来当才是。
小胡子一翘,目暮十三身体向前微倾。
“你能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吗?我们必须认定你是正当防卫才行。”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听了这句话,心头不知该放松还是紧张。目暮十三能问出这个问题,可能有两个含义——一是加贺谷太过镇静的表现让他们怀疑加贺谷的动机;二却也有可能,这群长官希望加贺谷真的只是基于正当防卫。
松田阵平给萩原研二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可以先退出房间。于是两个人在向三名长官请示后,便在千吾贺开口前退出了会议室。
“怎么办?”
从自动取货机买来两罐咖啡,松田一屁股坐在了长椅的另一边。
萩原却十分从容,他将咖啡罐的开口拔开,大口喝下去了半罐。警视厅的热风从头顶向下吹,驱散了身上的寒意,但因为雪花浸湿的地方并没有那么容易干,黏在身上依旧很难受。
“你不是已经有打算了吗?”
萩原挑了挑眉,他和松田都很清楚,直到今天,他们仍因为一些不明的原因信任着阿贺——不论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和松田都相信,阿贺不会危害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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