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之刃 第106章

作者:吃书妖

“你是想说梦幻不死身梦境有着某种缺陷,所以才无法形成永动机吗?”她想了想,“会不会是因为灵性的取出和保存本身就有着巨大的消耗呢?”

“狂信徒的梦幻不死身在发动之际确实有着巨大的消耗,所以他给手下的名额才会很有限,但是应该不止如此……”我回忆着过去的线索,忽然有了一些简单的推测。

梦幻不死身在发动之际,留在现实世界的尸体会化为梦幻泡影消失。

既然残留的尸体会这样,那么残留的灵性肯定也会这样。

狂信徒应该有办法将残留的灵性强行挽留住,使其不会化为梦幻泡影,否则他利用集体梦境收割海量灵性的计划就无从谈起。但是他或许仅仅只能做到使得灵性停留在这个环节而已,要再将其转化为真灵之力就是另一回事了。

想要将灵性转化为真灵之力,或许终究是需要“真实的灵性”。而不是用梦幻不死身梦境复制的,宛如镜花水月一样的灵性。

那样的“小花招”在真灵术士的升华之路上是不管用的。

不过即使如此,他在柳城做过的事情也不算是白费功夫。虽然不知道他的原始计划是什么,但如果没有从柳城收割来的海量灵性,他也无法在蜃楼市展开如此的大雾。

又有恶魔从附近袭击了过来,我收拢了推测的心思,再次将其处理掉。不过现在负责战斗的人不止是我,还有鸣义。

虽然他的实力不怎么样,但与恶魔单挑还是能够相对简单地取胜的。我在处理恶魔之余,也有意给出一些空档,好让他在自己的女儿面前表现表现。

他心领神会,全力以赴地挥动那把沉重的青铜锏,将企图进犯队伍的恶魔砸成稀巴烂。小景看到自己的父亲一路上大展神威,惊得合不拢嘴,“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老爸……”

鸣义假装意识不到身后女儿的视线,还装模作样地振掉了武器上残留的血液,然后在退回来的时候小声地对我说:“谢谢。”

“小事。”我说。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们移动到了目的地的近处,已经可以看到鸣义提到的避难所了。

这个避难所是一处荒废的大型购物中心,也算是个物资相当充裕的地方了。我将其与过去剑齿在白日镇选择的大超市做了个比较,也说不上来是哪边选址更好。只以建筑规模来说倒是这边更大。

另外我也注意到了,恶魔好像不会接近这附近。

“这里原本是恶魔术士的避难所,他们对于恶魔的习性和应对方式都很精通,知道怎么做可以让恶魔自行远离这里。或许是展开了什么结界,又或许是用了其他的什么术……总而言之,这里变得非常方便收容幸存者,就算是近千个幸存者待在这里,也暂时不用担心安全问题。”鸣义主动地解释。

乔甘草好奇地问:“那么,那些恶魔术士又到哪里去了?”

“全部死了。”鸣义尽管这么说,却没有露出快意的表情,反而脸色忧愁,“这里原本有超过二十个恶魔术士,我很警惕他们的动向,但是当我再次过来侦查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全部被人杀死了。我调查过现场的战斗痕迹,是有人单枪匹马地冲进去把他们杀光的。”

“就是那个神秘的主力级术士?”我问,“现在是你们占据了这里,他有没有可能会折返,将这里的人们统统杀光?”

“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他叹了口气,“但是我没有其他的选择,现在的蜃楼市只有这里才能够收容这么多的幸存者了。”

除去神秘的主力级术士,这个避难所还有其他的潜在风险,那就是鸣义好像也不知道恶魔术士是具体用了什么方法才让恶魔自行远离的。如果那个方法是会随着时间推移而过期的,那么避难所就会再次暴露在恶魔的獠牙之下。

但是当下也就只能这样了。也不知道这座城市的其他地方是否还有幸存者。我想,就算我在之后找到了打败狂信徒以外的脱离迷雾的方法,也只会让乔甘草他们先离开。因为我果然还是想要解决迷雾本身。如果想要真正地拯救迷雾里的所有人,就只有打败狂信徒,驱散蜃楼市的迷雾这一条道路可走。

诚然,这是条无比困难的道路,还有着很高的可能性让我结束在这里。但只要可能性不是为零,我就会战斗下去。

我的愿望,不正是将自己有限的生命,用在拯救他人的道路上吗?

我们到达了购物中心避难所,入口处和楼上都有人在望风。见到我们接近,里面马上就有几个人跑出来迎接。其中一人是与小景有着几分相似的风韵犹存的女人,她一看到小景便先湿润了眼眶,飞奔着拥抱了过来。

“妈!”小景万分激动地抱住了那个女人。

女人摸着女儿的头发,又看向了鸣义,感动地说:“你终于把我们的女儿找回来了……”

“虽然我也很想这么邀功,但救了小景的人是他。”鸣义微微一笑,同时做出示意的手势对向了我,“他和我一样,也是安全局的执法者,而且是个比我厉害得多的术士。”

女人连忙向我感动地道谢,我也连忙回应,小景害羞地配合着自己的母亲。

鸣义感慨万千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满是笑容。

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

第146章 家人

小景和她的母亲之所以会被卷入蜃楼市的迷雾,究其源头,还是因为后者不知为何要带着小景前往蜃楼市。

我一直都很好奇小景母亲这么做的动机,因此对于避难所内部的详细情况,就先搁置到后面再做介绍,这里就先说说她的心路历程吧。小景在进入避难所之后也忍不住对自己的母亲提问,而这个母亲则露出了自食其果之人特有的苦涩笑容,然后向我们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要追溯到中间人事件,当时乔安的学长因一己私欲而将私密兴趣小组的学生们统统卷入了乱数废墟,最后从中生还的学生就只有乔安和小景,其他学生悉数殒命于恶魔之口。尽管我没怎么关注过这起事件的后续影响,不过在世俗社会看来,这怎么说也一起多名学生神秘失踪生死不明的重大案件,别说是校方必须重视,当地政府也得充分地重视起来。

但结果,这起性质恶劣的案件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重视。或许一开始是有过重视的吧,甚至还有过相关的新闻报道登载在城市报纸的角落里,后来谁都不再关注了。这就是隐秘事件的性质。不要说是死了“区区几个学生”,就算是白日镇的毁灭,以及眼下蜃楼市被毁灭这件事,外界也最多只会不上不下地喧闹一阵子,最后不了了之。

然而其他人可以不重视,小景的母亲却不可以不重视,谁叫她就是当事人的家长呢。当时小景因为吃了异空间的食物而必须定期前往安全局接受体检,而小景母亲也在安全局义务性的解释之下获悉了事件的原委。

她对于自己女儿匪夷所思的残酷经历而感到了深深的恐惧,并且联想到了自己多年未见的前夫,也就是鸣义。

十几年前,她与鸣义结婚成为了夫妻。当年的鸣义还不是执法术士,而是个出身于世俗执法者家庭的青年,有着帅气的面容和强壮的体魄,以及善良而又热诚的心灵。她爱上了鸣义,决心要与对方长相厮守。

而鸣义虽说是在情场得意,却在职场失意。他的性子太直了,凡是见到不平之事,他都硬是要上去管一管。说得好听点,这叫宁折不弯,往难听的方向说就是冥顽不灵。对于同事是这样,对于上级也是这样,眼里揉不得沙子。

而这种性格即使他过了三十岁也没有丝毫改变的迹象,反而是变本加厉。按理说男人在有了妻子和孩子之后,也应该懂得世故和圆滑了,但他的神经大概是要比起其他人更加迟钝,就是不见“改邪归正”的迹象,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他初心不改。尽管他靠着父母在圈子里积累下来的关系挡下了很多因此而来的祸事,不过这种办法终究是不得长久的。

数年前,他终于被一些人从单位里赶了出去。

“小时候,我很憧憬自己的父母,觉得他们是英雄,自己也要在长大以后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但是我想象中的英雄好像和现实里的英雄不太一样。”此时的鸣义自嘲地说,“我觉得一定是有哪里出问题了,但是不愿意承认问题是出在自己的身上,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缺乏为人处世的能力和体恤他人难处的心。”

“听小景说,你后来与妻子之间的关系非常的……不睦。而且你不止是酗酒,还在外面赌博?”乔甘草问。

“那段时间的我真的是个混账啊。”鸣义充满了自责,又有些疑惑,“不过,赌博?就算是在那时候,我也没有赌博过啊。”

“是我这么跟小景解释的。”小景母亲叹息,接着说了下去。而鸣义则姑且按下疑惑,时不时地在旁边插上几句话以作为补充。

在经历过一段浑浊的时间之后,鸣义在意外之下被卷入了危险的隐秘事件,又被列缺所拯救,然后列缺将他推荐到了安全局里。他见识到了前所未有的世界,并且重新燃起了事业心,整个人都振作了起来。

但是在小景母亲看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她只觉得鸣义干的是某种不知所谓且极其危险的工作。一般人会这么看待隐秘世界也是没办法的,即使鸣义无数遍地向她解释自己的工作内容和性质,也像是往漏斗里灌细沙一样毫无用处,反而愈发加重了小景母亲眼里隐秘世界无可名状的恐怖印象。

后来有一次,鸣义正在追捕的术士罪犯出于报复而对她们母女出手,尽管这个企图被鸣义及时阻止,却让小景母亲下定决心,带着女儿离开了鸣义。

同时,为了向女儿解释自己离婚的理由,她还惟妙惟肖地编造了鸣义其实是个赌鬼的谎言。为什么不说真话呢?因为她实在是担心女儿因幼稚而不知畏惧,会对那些光怪陆离的事情感兴趣,从而主动接近自己那危险的父亲。与其如此,不如编造个会让女儿主动远离父亲的故事。

而在中间人事件之后,她意识到即使离开了鸣义,女儿和自己也未必能够完全远离那些无可名状的恐怖。虽然站在术士的角度来看小景只是运气太差,正好撞上了而已,但小景母亲却是方寸大乱,甚至还在胡思乱想之下怀疑自己母女会不会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想要求助于前夫。

“原来老爸没有在外面赌过钱啊……”小景错愕地说。

“嗯?”乔甘草听到这里,敏感地捕捉到了时间上的疑点,“中间人事件是十月份的事情吧,现在都十二月下旬了,你为什么拖延了两个月才来蜃楼市找鸣义?”

“因为我忘记了。”小景母亲复杂地说。

是的,她就是忘记了。

她明明都做好了出发的决定,却在次日就将其忘记了。就好像一个人不会关心自己上周三吃过什么午饭一样,她“顺理成章”地忘记了自己因为女儿的经历而想要求助前夫的事情。柳城安全局估计仅仅是因为有着重视规矩的风气,所以才告诉了她小景在乱数废墟里的遭遇,大概也没有觉得她有本事牢记于心。归根结底,哪怕是当事人的母亲,也只是个与隐秘世界无缘的一般人而已。

一直到十一月底,她才总算是想了起来。

十一月底发生了柳城集体昏睡事件,受害人数超过五千人。虽然也上了柳城的报纸,但是依旧不可思议地没有受到社会上的重视。她在晚上看到新闻的时候也情不自禁地产生了“明明是那么严重的事件,为什么就和女儿那时候一样不被社会重视呢”的念头,然后猛地想起来了被自己扫入意识角落的那个决定。

她顿时被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抓住了心脏,然后狠狠地下定决心,等到第二天一早,一定要带着女儿去找自己的前夫。

而第二天一早,她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又过去快一个月,她在早上用手机浏览网页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输入法在输入“昏睡”这个词语的时候,不知为何有个“昏睡事件”出现在了候选项里。她顿时起了个激灵,才总算是把上个月的决定想了起来。然后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把女儿喊起床,马上出发前往蜃楼市。

为了防止自己又忘记,她还给自己的手机连续设定了超过十个闹钟,又在闹钟的备注里写明了自己必须牢记的信息。

她的初心是好的,就是时机不太好。因为她带着女儿出发的这一天,就是蜃楼市被迷雾毁灭的一天。

一般人的运气坏到这种地步也算是少见,通常也就只有我和乔甘草这样的术士才会如此倒霉地挑在这种的时机前往蜃楼市。不过,或许这就是她以自己的意志接近隐秘世界的必然后果吧。母女两人就这么被卷入了弥天大雾之中。

之后,恶魔袭击了母女,两人失散。小景母亲在浓雾笼罩的树林里拼命地寻找女儿,却怎么也找不着,人还稀里糊涂地跑到了树林外面,然后目击到了毁灭的蜃楼市。

城市里的恶魔远比树林里更多,很快,就有恶魔袭击了她。

按照正常的发展,她原本是要就这么死在那里的。但是不知为何,她忽然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倒在了避难所的入口。当时鸣义正好在返回避难所,看到与自己分别多年的妻子突然出现在那里,他震惊得怀疑自己在做梦。

“那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鸣义感叹地说,“之后,我从妻子的口中得知了小景还流落在外,便屡次前往树林找寻,却一直都没有结果。我以为小景很可能是回不来了,没想到李多你救了她,救了我的女儿……虽然说了很多遍,但我还是想再说,谢谢你。”

“三个月前?不是今天的事情吗?”小景似乎是下意识地问。

“树林那里的迷雾非常浓,所以时间也是非常错乱的。仅仅是离开的先后顺序不一样,就会造成很大的偏差。”乔甘草对小景简单地解释一句,然后对鸣义说,“你之所以能够避免这种现象,是因为你是从城里进入树林的,只要以城里的时间为基准防止时间感觉错乱,就不会在回城的时候无法回到正确的时间了吧。”

“是的。”鸣义点头。

我看向了小景母亲,“你说你当时莫名其妙地昏迷了过去,在昏迷之前有发生过什么怪异的现象吗?”

“不,没有。”她摇头。

“什么都好,再细微的也可以。”我说。

“一定要说的话……好像余光扫到了个黑白相间的影子。”她不自信地说,“但也有可能只是我记错了吧……”

“我也问过了很多遍,就是想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鸣义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小景母亲浮现出了乐观的表情,并且轻轻地抓住鸣义的手,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脸上,“而且这是真正的团聚。直到如今,我才总算是醒悟,原来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我一直都没有真正地了解你,一直都没有真正地和你在一起过。对不起……”

“我才应该说对不起,我被开除的那段时间,一直对你很不好。”鸣义也反握住了妻子的手。

这对夫妻似乎终于跨越了过去的间隙,彼此和解了。小景也对自己的父亲刮目相看,她作为女儿注视着这温馨的一幕,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

我和乔甘草慢慢地等待一家三口的温存,过了一会儿,鸣义才问起了我的事情,“李多,你之前在广播塔那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是在与狂信徒战斗吗?”

“是的。”我解释了自己等人进入蜃楼市之后的经历,以及眼下的局面。

他听完之后遗憾地说:“抱歉,我或许无法为你提供多少帮助。无论是跨越天堑结界的办法也好,打败可能还在迷雾里的咬血的办法也罢……我最多只能帮助你找到咬血,但是……”

“我明白。我也没有自杀的兴趣。”我说。

乔甘草调侃道:“真的吗?”

“至少现在没有。”我改口,又说了下去,“总之,我们之后可能会需要借助到你的力量和情报,希望你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协助。作为交换,如果你的避难所有什么麻烦,我也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你解决。这样可以吗?”

“可以。”鸣义点头。

即使知道我是“魔人李多”,他对我的态度也一直都很友好。我想到,虽然之前说他过去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但现在看来也没有到那种地步。应该是过去曲折的经历让他有所改变了吧。

又或者是列缺在亲笔信里说了什么?我好奇地向鸣义询问了亲笔信的内容,他闻言笑了笑,直接把亲笔信递给了我。我拿过来展开一看,信的内容居然尽是些令我坐立不安的表扬之词。乔甘草也好奇地把脑袋凑过来,看过之后居然笑出了声音,还忍不住拍打我的背。

“先给你们安排个房间吧。”鸣义笑着站了起来,给我们带路。

第147章 问心

既然说完了小景母亲的事情,现在就来说说避难所的内部情况吧。话虽如此,我能够观察出来的信息也不怎么多。如果是对所谓的“末日生存”有研究的人,或许可以观察出来更多的门道,而我则只能总结总结肤浅的东西。

就我所看,避难所内部的人们也不是完全依赖于鸣义在外面收集来的物资,他们也有在室内大面积地种植蔬菜。用不知道从哪里搬运来的土壤铺设在了购物中心的一些空地上,而种植的蔬菜都是照料难度较低又不怎么需要阳光的类型。毕竟还有迷雾在,蜃楼市的阳光条件是比较差的。听说他们还有在一些房间里培养菌菇,收成似乎也很不错。

他们在一楼设置了很多的掩体和陷阱,也准备了数条紧急逃生通道以及关键时刻需要用到的交通工具。这是为了预防恶魔有朝一日集体攻入避难所而做的措施。他们有时候还会演习,以避免关键时刻手忙脚乱,糟蹋了过去那些千辛万苦的准备。

看得出来避难所内部有着良好的组织度,但是鸣义自己其实没有那么强的领导能力。他尽管想得到这些,却缺乏有效率地组织他人的才干,因此仅仅是以自己的声望起到牵头的作用,具体事项是交给幸存者群体里极少数擅长管理的精英负责的。

幸存者群体也不总是团结,虽然人们在面对外敌的时候应当充分地团结起来,但是恶劣的生存条件也会滋生出来诸多愚蠢与罪恶。很多末日题材的虚构故事都有详细预言过人们在极端环境下会如何彼此敌视与背叛,而现实世界有时候会令人惊喜地超出作家们的想象力,有时候也会令人失望地呼应悲观的预言——人们并不总是会在灾难面前同舟共济。

我不久前也有过那样的顾虑,担心幸存者们会趁着我外出的时候袭击乔甘草和小景。而鸣义也与我有着相差无几的思路,因此他在避难所里留下了一些信得过的人负责监视全局,以防止有谁趁着他外出的时候犯罪。虽然只要是有些理智的人都不会那么做,但过去丰富的执法经验告诉他,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些脑子不清楚又自私自利的人。

此外,我还注意到,在避难所里似乎有着一股奇妙的风气,多数幸存者不止是会对鸣义投来信任和感激的目光,甚至还有人崇拜他。这里所说的崇拜并不是通俗意义上的崇拜,而是在暗地里弥漫着类似于宗教信仰的风气。我通过觉察力敏锐地捕捉到了那样的感情波动,并且还在一些房间里“看”到有人在模仿祭台的桌子上放置了与鸣义有几分神似的人形木雕,神神叨叨地念诵着原创的祷告词。似乎在避难所的内部形成了以鸣义为中心的简陋迷信,把他当成了神仙,或者神明的使者来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