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簇西语
他看上去已然失常。
“安静!”
“都他妈把嘴给我闭上!”
“一群混账东西,恶劣的懦夫!你们心中毫无底线,只会向弱者挥起屠刀!”
“不配为人!”
周围的骑士怒斥着,随即听到骑士长淡然平静的喊话:“下一个。”
不久,那个阿兰斯特家族幸存的年轻男子被带到了内堡,来到萨菲罗斯面前。
“凯文·阿兰斯特。”
萨菲罗斯看了他一眼,随即望向身后的女人们:“这个人,你们应该都认识吧?都别怕,我们实事求是...那么,谁来说说他的罪行。”
“我没有罪!”
名叫凯文的贵族男子大声辩解:“我说了,我只是潜伏在恶魔当中!装作很听他们话的样子,准备伺机杀死他们的头领!我只是还没找到机会而已,并没有对这些女人做任何事!”
“是吗?”
萨菲罗斯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贵族男子瞪眼与他对视。
“真的什么都没做?”
“没有!”
“撒谎的话,罪加一等。”
“没有就是没有!”
萨菲罗斯再次向后方的女人们望去:“你们,没人能说说他的罪行吗?”
女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疯疯癫癫在笑,有人轻轻摇头,也有人虚弱地呻吟着,但无一人站起身来,指控贵族男子的罪恶行径。
萨菲罗斯沉默片刻,面无表情地回头。
“既然如此——”
“我来说!”
蓦然间,一声娇柔但坚毅、夹杂着愤怒的喊声,打断了骑士长接下来要说的话语。
众人抬头,循声望去。
我与三名骑士护送着身着礼裙的美丽妇人,从大厅后方的楼梯走了下来,绕过伤病的女人们,在诸多的视线中,走到萨菲罗斯的身前。
“希尔维嘉大人。”
骑士长对我行礼,旋即望向妇人,露出疑惑之色:“这位美丽的夫人是...”
他并没有参与地牢的拯救行动,一直在这边看管和审问俘虏,所以不知道妇人是谁。
“骑士长大人,我是阿兰斯特子爵夫人,奥塞莉·提亚·阿兰斯特。你面前审讯的这个人,我认识他,也知道他的罪行。”
阿兰斯特夫人说着,朝贵族男子走了过去。
贵族男子眼神一晃,下意识叫道:“妈...”
啪!
阿兰斯特夫人一巴掌抽了过去,又快又狠,居然让两旁的骑士都没能反应过来。
“我不是你妈。”
啪!
又是一巴掌。
骑士们反应过来了,手抬了抬,没拦着,反而将贵族男子的手臂箍地更紧。
“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啪!
第三巴掌扇过去。
贵族男子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你就是个畜生。”
“妈,你够了!”
男子愤然挣扎着,向阿兰斯特夫人大声咆哮,随即便挨了第四巴掌。
啪!
这一巴掌,将他嘴巴都快抽歪了。
“你对你妹妹做了什么?”
“那你让我怎么办!啊?!他们就让我做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有什么办法——”
“你可以去死...”
阿兰斯特夫人笑了起来。
“像你父亲那样,你叔父那样,英勇的赴死...”
那笑容顷刻转化为声嘶力竭的恸哭。
“你可以去死啊——”
啪啪啪啪!
她心中压抑的情绪终于决堤,再也不管不顾,劈头盖脸朝贵族男子一顿猛扇,嚎哭与呐喊仿佛将整个城堡贯穿:“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啊——”
名叫凯文的贵族男子低着脑袋拼命闪躲,喊出的话里也带上了哭腔:“我不敢死,妈!我不敢死啊...我害怕...”
“你不敢死,就去**你的亲妹妹吗!?”
骑士们终于有了动作,架着贵族男子将两人拉开,阿兰斯特夫人满面泪痕,又踢了自己的儿子两脚,朝他脸上啐了一口唾沫。
“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我不做,就要死!他们会杀了我的...”
“第一次是被逼迫,那第二次,第三次...乃至后面的无数次,都是被逼迫的吗!?”
“我、我妹妹那么漂亮...我心疼她,凭什么要给那些肮脏低贱的东洲臭虫侵犯,凭什么!反正她已经没法嫁人了,凭什么不能是我——”
有如宣泄情绪般的争吵之中,男子将心里话喊了出来。
阿兰斯特夫人通红的双眼瞪大了,眼中是难以明喻的冰冷与哀伤。
“畜生...”
“猪狗不如的东西!”
第九十九章 温茶湖水 松林月夜(上)
“骑士长先生,我要控告凯文·阿兰斯特所犯下的罪行。”
夫人转头望向骑士长,沙哑的嗓音夹杂着哽咽,挂着泪痕的俏脸冷漠而决绝:“当日那些外来的侵略者携灾民攻进城堡,凯文·阿兰斯特带领部分卫兵率先投降,并协助外来者在城堡内进行抢掠、搜粮、杀人、碎尸等残忍暴行,说出并命人封锁了堡内的隐秘逃生通道,最终导致无一人能够幸免于难...”
“妈——”
年轻男子绝望的哭喊着。
但阿兰斯特夫人不予理会:“凯文·阿兰斯特是助长暴行的领头者,他对异端的话言听计从,在他们的命令下,亲手杀害了服侍阿兰斯特家族十余年的三名女佣,并生食她们的肉,之后主动要求喝下恶魔之血,以此作为加入异端的投名状,拥有了恶魔之火的力量。”
“为讨侵略者欢心,凯文·阿兰斯特组织外来的灾民们,将堡内的老人与孩童杀尽,其中包括他的爷爷,阿兰斯特子爵的父亲。他们将老人的尸体丢向后山,暴尸荒野,而那些死去的孩童,则在异端的命令下,成为了所有新入异端之人过后几天的餐食。”
“母亲...你这是、你这是要我死啊!”
男子的哀嚎声在大厅中回荡着,而夫人却充耳不闻,甚至都不去看他一眼,话语声依旧斩钉截铁。
“堡内所有年轻的女性、乃至未成年的**,则在异端的授意之下,被凯文·阿兰斯特与其反叛护卫关押至地窖监牢,严加把守。凯文·阿兰斯特向异端告知我与女儿的身份,导致我们被关押到特殊牢房,被侵犯、虐待数日,在这个过程中,凯文·阿兰斯特也时有参与,与异端一同,屡次、且主动侵犯自己的亲妹妹,直到诸位骑士大人将我们解救。”
“以上,便是凯文·阿兰斯特犯下的所有罪行。”
阿兰斯特夫人陈述完毕。
她深吸一口气,目噙泪光,此刻才终于转头,望向自己面如死灰的儿子。
“另外,我在此以阿兰斯特家族主母的身份,宣布将凯文·阿兰斯特自阿兰斯特家族除名,并剥夺其与后人继承沉默之堡的资格。待凯文死后,墓碑与铭文不得归入阿兰斯特家族,其身不得葬于阿兰斯特家族墓地。”
名叫凯文的贵族男子早已双腿发软,在两名骑士的搀扶下才能勉强站立。他望着自己母亲冰冷决然的面容,脸上涕泗纵横,嘴唇颤抖着,发出“啊,啊...”的声音,大抵想再辩解什么,然而却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过而不能知,是不智,知而不能改,是不勇。阿兰斯特家族虽不善干戈之事,但必须要有敢于担当的勇气。你犯下如此罪行,就得承担这一切所带来的后果...凯文,这是我最后能教你的了。”
............
当夜幕完全降临的时候,行刑便开始了。
经过萨菲罗斯的审讯,由那些受尽折磨的女人们作证,城堡内幸存的男人们无一例外,在异教徒的授意之下,他们杀害过自己的亲人,杀害过无辜的老人孩童,煮食已死之人的肉,并监禁、羞辱城堡里的年轻女性,对她们实施弓虽女干、用酷刑折磨...
这些苟活下来的人,违反了教会制定的“反人类罪”,本应以绞刑处死,可由于人数实在过多,城堡里的绞刑架不够用,于是便退求其次,以斩首处死——这其实可以算作是一种饶恕。
夜晚,云雾将月光遮在背后,内堡的刑场人头滚滚而落,满场都是压抑的哭声。
犯下罪行的灾民们在高台上跪成一排,身后的骑士们举起利剑,骑士长一声令下,利剑照着脖颈倏然挥去,干净利落地砍下他们的脑袋,血水喷溅在雨雾里,在台下和雨水汇聚成红流,淌至十多米外的草地。
没了脑袋的尸体软软倒下去,随即被人用拉车拖走,骑士长又命人将下一批犯人带上高台,临刑之人便被骑士用长枪推着上去,哆哆嗦嗦地走着,有人腿软走不动,便被架上高台,在行刑骑士身前跪下,他大概是怕极了,全身有如痉挛,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居然扯起嗓子,嚎啕大哭。
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大抵让骑士长心烦意乱,他伸出手,向台上台下的一众犯人指去,冷笑着道:“你们连吃人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好怕的!?”
说完高举起手:“准备——”
“行刑!”
又是一片人头落地,血溅三尺。
刑场之外,那些被侮辱过的女人们趴在内堡的窗前,有的立在塔楼堡垒之下,静静地看着,有人笑着,有人疯疯癫癫地拍手,也有人握拳于胸,闭眼向神明默默祈祷,泪水从脸颊无声滑落。
夜幕之下,犯人的尸首被一车又一车从刑场拉走,运到后山发现的死人坑前,躯体头颅一同丢进去,与那些被他们杀死的人们同葬一处。
我看到那个叫凯文的贵族男子也被带上了刑台,在萨菲罗斯的命令下斩了首,心里难说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呼吸不畅,好像胸口憋着什么东西,无能为力,无处发泄,对于眼前那些人的死,既不会感到难过,也不觉得应该拍手称快——正如他们为自己找的借口,这里所有的人,包括那些没了底线的灾民、罪人,他们全部都是受害者。
小丑。
小丑。
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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