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升如挽歌
卡洛琳急于搞清楚这个问题，但她手头上没有一点线索，又何谈寻找问题的答案？现在只能任小姐由着性子来，因为顾忌调查团，子爵应该不会对小姐下手。没有子爵的命令，索沛伦的骑士团也不会来找她们麻烦。
“卡洛琳？”
“小姐，有什么需要？”
卡洛琳发现夏若蒂盯着一个路边摊，摊子上盘旋着一股热气，散发出油炸食品的香味。就是这股香味吸引了夏若蒂。
“哎呀，两位姑娘，要来点油炸黄油吗？”
老板看见有生意来了，热情向她们两个招呼。
“油炸黄油？”
这个富含油脂的名词让夏若蒂畏缩了一点。而且为什么要用油来炸黄油？黄油不是油吗？看起来索沛伦确实有些特产，也许再往前走几步还能找到油炸黄油的亲戚——水煮白开水。
虽说这个食物有各种让人想吐槽的点，但是它真的很像香。
油脂加热后的香气唤醒人类对食物本能的渴望，而油炸黄油……从字面意义上来说，它的香味也是普通油炸食品的两倍，理论上不应该有人类能抗拒这种香气。
卡洛琳则估摸着这玩意儿会特别腻，而且这种路边摊的卫生条件也让她不放心。但少量食用不会有问题……应该吧？
看见旁边夏若蒂一副想试试却又不敢试的表情，卡洛琳认为可以买一个给小姐尝尝。
贵族不需要考虑热量问题，何况夏若蒂昨天消耗巨大；论身体素质，贵族也远超常人，如果路边摊就能让夏若蒂吃坏肚子，那这所谓的“油炸黄油”里可能蕴藏致命毒药。
卡洛琳看见之前有路人买过几个，琢磨这玩意应该不会有问题， 决定帮小姐买上一个。
“那就来一个吧。我应该付您多少钱？”
“哎呀你太客气了，什么您不您的。两个涅尔。”
老板从滚烫的油锅里夹出一块半个拳头大小的深褐色圆型物体，表面凹凸不平，“嗞嗞”冒热气。卡洛琳很确定黄油被炸过之后不是这副模样，大概是什么东西包裹黄油，才能炸出这种东西。
老板用一根签子插上，递给夏若蒂，一手接过卡洛琳递来的钱。他老早就看出来了，嘴馋的是小的这个，这块油炸黄油是给她买的。
“谢谢。”
夏若蒂一直在买与不买之间纠结，这东西闻起来确实香，可夏若蒂知道，香不等于好吃。
不过，她本来就只是想尝尝。夏若蒂小姐的嘴巴可刁，一般的厨师都做不出她喜欢吃的味道，更何况是个路边摊。而且卡洛琳都付钱了。
于是夏若蒂伸手接签子，点路灯的人正好点亮了她身边的灯。
淡金色长发被灯光照亮，更显眼的是发梢的一抹桃红。
老板手一抖，要递给夏若蒂的木签从他手中落下，黄油也随之滑落。夏若蒂在黄油落地前抓住木签，插中黄油，稳当地拿在手里。
她面带困惑的看向老板。老板脸色煞白，浑身僵硬，紧盯着她发梢的桃红色。
老板嘴蠕动几下，几滴冷汗划过黝黑脸庞，抓着钱的手剧烈颤抖，好像那钱上带着刺。他最终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啊……小姐，您……我……”
他想说话，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夏若蒂大概明白了，索沛伦平民对贵族的恐惧并不因邪教的消亡而消失。
“您不必担心，我们是……”
“小姐，我们走吧。别让这位可怜人难堪。”
夏若蒂开口准备解释，卡洛琳在身后推着她，劝她尽快离开。
卡洛琳知道不管夏若蒂怎么解释，老板也不会听，索沛伦平民对贵族的恐惧不是语音可以解决的。她们在摊前待的越久，老板受到的压力机越大。如果不是她先把钱给了老板，这位老板说什么也不会接受那两个涅尔。
如卡洛琳所料，没走出几步，她们就听见老板在后面喊，想要把那两个涅尔还给她们。她们只能加快脚步离开。
卡洛琳在夏若蒂身后，将她的长发藏进外衣里，以免再生出事端。她只想到子爵不会对小姐动手，没想到索沛伦平民对贵族的恐惧有这么深。
夏若蒂很不开心，那位老板将她与她最瞧不起的人分为一类，与卡洛琳逛街的好心情都没了。
她咬了一口油炸黄油，焦脆外皮破开，流出里面呈液态的黄油。夏若蒂浑身炸起鸡皮疙瘩。
这玩意好腻啊！
第一百零七章 论夏若蒂与莫里斯先生的共性
卡洛琳明显觉察到了小姐的不开心，她轻轻拢起夏若蒂的长发，收进风衣里，安慰说：
“小姐，请不要为此难过，那不是您的过错。”
“我知道。”
夏若蒂停住脚步，往后靠在卡洛琳胸前，寻找一点慰籍。
她知道不是她的问题，但遇到了这种事，谁的心情也不会好吧。虽说让平民保持对贵族的敬畏也有好处，可她想要的不是这种敬畏，而且那位老板的表现也太夸张了。
最让她难受的还是手上这半块油炸黄油，要吃吗？
她这一天可够倒霉了，上午被莫名的干渴折磨得想死，中午遇上个索沛伦特产男爵玛塔斯，出来逛街还因为贵族身份被误会，她还有必要强迫自己吃这种东西让心情变得更糟吗？
周围人流增多，她们吸引了不少目光。可爱的女孩子贴贴谁不喜欢呢？这么多人看着，夏若蒂也不好就这样扔大街上，附近也没有垃圾箱之类的。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夏若蒂苦着脸，闭上眼睛一口将剩下的半块油炸黄油全吞了下去。
鸡皮疙瘩又炸了。夏若蒂昂起脑袋，梗着脖子好不容易才把它咽下去。
她这一周都不想碰油多的食物了。
“很难吃？”
卡洛琳一直憋着笑。对她来说憋笑很容易，只要不动用炼金术，她脸上就不会有任何表情。
“嗯。”
夏若蒂委屈巴巴地回答。
卡洛琳想找找有没有卖饮料的铺子，可以给小姐买杯饮料解解油腻。不过这一片好像不是专门卖食品的街道，除了刚才那家油炸黄油的铺子，她没找到其它食品店。
也许有别的东西可以让小姐开心？
“小姐，您想要欣赏戏剧吗？”
夏若蒂顺着卡洛琳手指看过去，不远处确实有家剧院。墙上的海报涂满红色，像是直接用血泼上去的。
海报上画的是一位红衣笛手，他在一条石子路中吹笛起舞，铺成路面的每一块石子都是一副面孔。笛手一边是尖顶教堂，一边是宫殿。血红的高塔与教堂扭曲成狼嘴，狼嘴中是踩着石子路的红衣笛手。笛手头顶，巨大的红色月亮占据半张海报。
“从小听到大的传说，而今就在眼前！”
“试图成为红月的邪恶巫师！谁能从他手中拯救索沛伦？”
“最恐怖的故事，最真实的演绎！”
海报上的画面让夏若蒂想起她的梦，具体内容她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海报让她想起梦里也有一个红衣笛手，他与海报上的巫师是一个人吗？
夏若蒂从卡洛琳身上起来，仔细端详着海报，回忆梦的内容。她记得梦中还有很重要的东西，可，究竟是什么？她还在梦里见到了谁？
她只记起了巨狼吞噬笛手，梦的下半段却忘了。
“看看吧。”
也许看完整场戏，能帮她想起一点什么。夏若蒂也想看看索沛伦的戏剧与其它地方有什么不同。
“两张票。”
售票口就在剧院门口，里面那位干瘦的售票员递给她们两张门票。夏若蒂计算价格，发现索沛伦的剧院没有未成年人半价的规定，而伦蒂尼的剧院则会标明。不过她也不在乎这点小钱。
如果可能，卡洛琳是想要个包厢的，夏若蒂不习惯坐在一群人中间，旁边坐着的人也没有保障。但是售票员表示这间剧院没有包厢，如果她们非要不可，那就只能去城中心教堂旁边的大剧院。
不巧的是，子爵行宫也在那边。保险起见，卡洛琳不想刺激这位子爵的神经；也许夏若蒂不在乎，可卡洛琳认为还是谨慎点好。
剧场里算不上大，仅有一层，也就能容纳两百人的样子。木制座椅上很简单的铺上软垫，垫子的四角被钉子钉住，好像是怕有观众会偷走。光线倒是挺足，比街道外亮多了，夏若蒂眼睛有点不适应。坐席被铺着一条红毯的过道分开，高度从入口往下降，最低处即是舞台。
来看戏的人不多，不是因为她们来的早，距离开场只剩十几分钟了，这家剧院生意显然不怎么兴旺。
她们的座位在靠近剧场舞台的第三排，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夏若蒂将脑袋靠在卡洛琳肩膀上。
“小姐？”
卡洛琳担心小姐是不是累着了，她还没有听说过从神骸转变回人类的先例，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小姐身上留下后遗症。
也许她可以出去买点点心给夏若蒂？这家剧院应该允许携带食物，她已经看见好几个边吃东西边往里走的观众了，有个手里拿的是油炸黄油。油炸黄油虽然不好吃，但富含热量啊。
“别在这里叫我小姐。”
夏若蒂提醒她，她可不想再搞出像油炸黄油老板一样的情况。万一剧院本就为数不多的观众都跑光就不好了，到时候演员们还要为了她而继续演出，因为他们不想得罪一位贵族。
也许那位老板只是个个例，他对贵族的恐惧另有由来。不过考虑到索沛伦贵族的名声，还是小心一点好，谁知道她们旁边会坐着什么人呢？夏若蒂只是想看戏，回忆自己的梦，她可不想给观众或者演员提供压力。
“我不累，只是心情不好。”
夏若蒂轻声说。卡洛琳的金属身躯能让她感到温暖和安心，她可以听见卡洛琳的零件稳定运行，感受到魔力从理智发条内流出来，像血液一样输送到卡洛琳全身。
“卡洛琳？”
夏若蒂呼唤身边人的名字。
“我在，小……夏若蒂。”
卡洛琳不习惯直呼夏若蒂的名字。
夏若蒂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卡洛琳偶尔的失误让她感到亲近，她知道自己依靠的金属之躯下，有一个人类的灵魂。
“摸摸我的头发。”
夏若蒂撒娇似的说。
“对不起，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
公共场合对小姐做出这种举动，在卡洛琳看来有些僭越了。
“因为能让我心情好起来。”
卡洛琳没办法，她小心地将手指插进夏若蒂从滑落的发丝，问：
“是这样吗？”
“嗯嗯！”
夏若蒂忽然抱住卡洛琳一只胳膊，小脑袋依然靠着卡洛琳肩膀。
“……夏若蒂？”
夏若蒂突然的举动让卡洛琳不知所措，手指僵住。夏若蒂没有给她发出指示，卡洛琳平复心情，手指继续抚摸夏若蒂的发丝。
夏若蒂眯起眼睛，享受着卡洛琳手指触动发丝，挑拨她的后颈。痒痒的，但因为是卡洛琳所以很舒服！
上一篇：放肆，哪个女人
下一篇：海贼：海军中的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