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升如挽歌
“别哭,胜利者不应当哭泣。”
女孩眼眸蔚蓝如阳光明媚的天空,似乎有光在她栗色长发上流动,栗色长发满天飞卷,发尾末梢,栗色转变为桃红,像她母亲一样。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只是个皱巴巴的小东西。
我记得她第一次把氯化钠丢进水里;我记得她第一次将银盘升华为黄金;我记得她第一次走路,摔在地上哇哇大哭;我记得她第一次拆卸我的怀表,在我面前得意的展示零件,却再也装不回去;我记得她偷看夏洛特的手稿,被发现后推说是我指使的。
她以为我不记得,其实我都记得。
黑袍裹身的骷髅从女孩身后显现,女孩出生时,我曾经见过祂一次。
我曾从死神手中夺过她的生命,她却要将我交给死神。
没有关系,这正是我所期望的结局。
“站在这里的,本来不是你。没人相信你能杀死骄阳,其实你可以。”
大结局 牧羊女
美第奇大公走在洞窟之底,走过倾倒的巨型青铜器,脚下是死去嵌合生物的尸体。
这种畸形生命本就不应存在,只是矶珐为了延续妻子的生命,从而将死神从这片土地上驱逐。
没了死亡,才会有这些怪物。
而今死神归来,不仅带走了炼金术士夫妻,也带走了因他们而生的嵌合生物。
美第奇大公握着圣油膏,他知道应该去哪里,他知道需要面对什么。
他来到高塔前,准备走进高塔,骄阳从塔后升起,阳光照透高塔,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
全盛主神的力量瞬间压倒了这位圣棺骑士,他拄着剑才勉强没有跪地。
美第奇大公死死咬紧牙,与试图抹去他思想的光芒争斗,然而他节节落败,只能打开圣油膏,凭借圣油膏的气息,勉强抵御这光明。
-------------------------------------
蚀日号上,拜伦从一条比他还大的海鱼体内取出肠子,仔细探究内脏预示了什么未来。
未来似乎不太妙。
拜伦想要更细致的解读,他听到船员们惊呼,甲板上好像乱成一团,吵得他没法安心解读内脏。
巫师便走出船舱,走上甲板,抓起一个船员的领子,喝问道:
“吵什么?”
“巫师……”船员吓得说不出话,他只能伸出手指,指向东方。
拜伦望去,看见远处的东方,隐隐浮现一抹鱼肚白。
“教母!”
白朗宁夫人身影变成了半透明的金色,颜色还在逐渐变浅,再过一会儿,她就要消失了。
“教母!”
拜伦冲上去抓住白朗宁夫人,想留下他的教母。
触碰到白朗宁夫人的瞬间,一团金色烈焰点燃拜伦抓住白朗宁夫人的手。
烧灼灵魂的痛苦令拜伦不自觉松手,面容扭曲,他扭动着肢体,张大嘴,试图让咒语挣脱痛苦而出。
“亚里斯……”
烈焰暴涨,瞬间吞没了拜伦,巫师疼得在地上打滚,口中发出一阵阵嘶哑的惨叫。
就算这样,他还在试着念出那个咒语。
白朗宁夫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教子,没有一丝怜悯之意。
“亚里斯……多克勒斯!”
拜伦终于喊出了那个咒语,一个名字。
这名字属于人类巫师共同的祖师,自天空坠下的龙。
烈焰随即熄灭,拜伦爬起来,血肉焦黑的脸上显出狰狞和憎恨,
“她失败了!说到底只是个废物!靠着父辈那点儿……”
“稍安勿躁。”
白朗宁夫人说,她望向天边,骄阳即将升起的海平线。
-------------------------------------
凯风之门,睡梦中的苏雅兰皱起眉头,睫毛颤抖,好像做了个噩梦,让人心疼。
然后她醒了,睁开浅灰色眼眸。
鹿也醒了,自草地上起身,苍天古树般的大角一阵摇晃,晃下藤蔓的叶子。
身穿翠绿衣裙的胖女人款款走来,她虽然胖,却不显得臃肿,每一点肉都胖在恰到好处的地方,让她圆润。
可以说,这女人胖得可爱。
“睡够了,小瞌睡虫?”女人走到凯风之门面前,乐呵呵地说,“来,帮我推开这扇门。”
苏雅兰揉揉惺忪睡眼,娇声说:
“再等一会儿吧,女士。”
“不用了,你的小朋友失败了。我早就说过,将世界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就算失败也不该有怨言,因为人总会出错。”
“再等等嘛,女士。”苏雅兰撒娇道,“再给她一点儿时间,也许升起的就不是骄阳了。”
-------------------------------------
夏若蒂不记得自己多少次复活了,不,不应该说“复活”,她的意识没有中断,就没有死过,她只是不断恢复。
鹰隼又一次将她化作阳光中的一缕烟尘,烟尘很快又凝聚为夏若蒂的形状。
夏若蒂要“死”十几次,才能给鹰隼留下一道伤口,要“复活”上千次,才有可能杀死鹰隼一次。
意识已经模糊,夏若蒂都快忘了自己在做什么,仅剩的意识聚集起来,她的所有行动只是依靠本能。
幸好,红月的祝福没有消退,那是自红月之座铸造完成时,就交由夏若蒂先祖的力量。
因为这道祝福,本能比理智更加管用。
【但,你尚存几分余力?】
鹰隼挥挥权杖,冬之女神的祝福也被彻底夺走了。
红月的祝福所剩无几;惧狼的力量只能给鹰留下轻微的伤痕;而生与死的蛇神,仅有死上数千次,夏若蒂才有机会动用祂的力量。
鹰隼高举权杖,耀眼纯净的阳光炸开,这光足以淹没一切、驱散一切不洁、焦灼任何亵渎。
所有的祝福都被剥夺了,如阳光下的冰雪消融。
没了红月,夏若蒂只能分配所剩无几的理性,维持意志,勉强站立。
皮肤一点点剥离,化作烟尘消泯于光中,而新的肌肤随即生出,两种痛苦折磨着夏若蒂,夏若蒂还需要用理性维持这种痛苦,不然再生就会停止。
她会死,就算死神不来带走她的灵魂,鹰隼也会抹去她的意识。
【终局如此。】鹰隼举起权杖,一击将夏若蒂击倒,祂踱步而来,鹰翼张开,璀璨如骄阳,【没有祝福,你是什么?】
“牧羊女,亚曼未来与过去的领主,苹果树荫蔽之地的主人,温泽有史以来第二天才的炼金术士,贤者之石,炼金术的始与末,”夏若蒂还以血肉模糊的笑,“最伟大炼金术和最著名小说家的女儿,以及……不合格的妹妹。”
鹰隼权杖抵住夏若蒂额头,尖角刺出一道伤口,血从那儿流下。
【最后一声呼吸即是终末的号角,你是最初的羔羊。你应骄傲,一个世界为你陪葬;你应骄傲,你死于骄阳的震怒与权柄。】
夏若蒂忽然笑了,笑得很开心,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原来,神灵也会犯错啊。”夏若蒂抹掉眼角笑出来的泪珠,说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鹰隼不在乎夏若蒂的嗤笑,祂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祂决定挥挥手,抹去夏若蒂的意识。
一道阳光自权杖照射到夏若蒂身上,将她照得透亮,照透她的思想。
夏若蒂已经处于鹰隼控制之下,只要祂想,立刻就能抹去夏若蒂的存在。
祂确实想。
可夏若蒂还在这里,笑得很开心。
“我再说一遍,曾经的太阳,你听好了!”
夏若蒂站起来,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大声宣布道:
“我是炼金术士,炼金术是改变世界本质的法术,也是改变理念的法术!
就算是神,是太阳,我也能变给你看!”
神灵即是世界的一种概念,一种本质,掌握终焉与始源炼金术的夏若蒂,自然知道如何改变。
“我是开端,也是终点!我不仅仅是贤者之石,还是炼成贤者之石的炼金术士!这是父亲的祝福!”
鹰隼没有说话,祂已经说不出话了,有一个东西在取代祂,取代祂在世界上的位置。
“暖阳”取代了“骄阳”,白朗宁夫人取代了鹰隼。
罩着白袍的白朗宁夫人提着灯,祂将灯交给夏若蒂,便消失了。
夏若蒂倒下了,仰面望着理念世界的天空,连喘息的力气也没有。
过了很久,她才高高举起一只手,用刚恢复的一点儿力量,学着书中的骑士,喊到:
“胜利——献给女王!”
夏若蒂大口大口地喘气,将灯举到眼前,看见灯中燃烧着一轮辉煌灿烂的天体。
这就是白朗宁夫人象征的太阳——暖阳。
看看四周,眼睛什么也没看见,灵魂却感到理念世界正在修复。
夏若蒂与鹰隼的战斗给这儿造成了不小破坏,不过迟早会恢复的。
“但是,我怎么出去呢?”
夏若蒂问提灯,提灯不说话,灯里的太阳也不说话。
卡洛琳的神瑛已经烧完了,夏若蒂不能仅凭自己就离开世界的中心,这件事的难度堪比从地心走到地表。
上一篇:放肆,哪个女人
下一篇:海贼:海军中的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