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升如挽歌
刀剑再次出鞘之前,这是她们唯一的机会。
但是还有一人没有行动。
“跑啊,伊莎贝拉!”
夏若蒂喊道。
伊莎贝拉站在原地,仰头望着大蛇左眼的其中一只眼珠,不仅没有逃,反而向大蛇伸出手,向高塔迈出一步。
“你在干什么?”
夏若蒂拽起伊莎贝拉,伊莎贝拉眼中出现些许迷茫,而后又恢复清明。
警兆同时在两人心中升起,夏若蒂和伊莎贝拉几乎是同时后撤一大步。
伊莎贝拉原本站立的位置水汽凝结成冰,仅仅过
夏若蒂和伊莎贝拉借着爆炸的冲击力成功退到卡洛琳身边,卡洛琳左腿折叠,隐藏在大腿内的炮弹出膛。
大蛇一只眼珠盯着那枚炮弹,看它在空气中腐朽销蚀,直至化作粉尘。
“这是什么新品种的神骸吗?”
伊莎贝拉大声问道。
她不像夏若蒂,没有认出大蛇身上神性光辉代表的含义,依然敏锐地感受到了大蛇与神骸的相似。
它们都是神灵死亡后的产物,用神灵遗骨铸造的存在。
“不知道!”
夏若蒂同样大声回应。
卡洛琳双臂变作利刃,她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小姐,我们……”
“撤!”
“但是……”
“另想办法,卡洛琳!”
此刻,夏若蒂比卡洛琳更冷静,也看得比卡洛琳更清楚。
大蛇绝不是她们可以战胜的对手,贸然行事只能白白送命。
况且夏若蒂也不是没有自己的考虑,既然过了这么多年,母亲还活着,就说明大蛇不会对母亲造成太大威胁。
夏若蒂已经等了六年,不急于一时。
“是。”
卡洛琳也想明白了,她遵从自家小姐的指示,随她们后撤。
大蛇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们。
随着鳞片收束的声音,伊莎贝拉一步落下后忍不住痛呼一声。
她感到一脚踩在刀子上,刀片从脚底钻进血管,一个劲儿搅动。
但是脚下依然是松软的土壤。
夏若蒂也感到脚下踩着什么锋利的东西,不过比起伊莎贝拉,夏若蒂的情况就好得多,血液里响起一个音节,异样感消失无踪。
卡洛琳同样感受到痛苦,甚至在伊莎贝拉之上,这种痛苦深及灵魂,不因人偶躯体而减弱。
伊莎贝拉手伸进口袋,取出一小块银灰色金属。
焚金秘法发动,铅的力量使超凡能力生效减缓,伊莎贝拉不再有刀子搅碎血管的痛苦,但是她依然感到脚底插着刀片,每走一步都疼的撕心裂肺。
伊莎贝拉强忍疼痛,对夏若蒂和卡洛琳喊到:
“靠过来,我要燃烧锡了!”
大蛇似乎对三人出色的抗性感到惊讶,它缠着高塔缓缓蠕动,难以名状的彩色光辉在鳞片上流淌。
夏若蒂见此,手心绽出白炼金术的光辉,一枚魔旋脱手而出。
大蛇盯着魔旋,看它消散在风中。
魔旋化作粉尘时,夏若蒂附着在魔旋上的龙息素发挥效用,猛烈的爆炸遮挡了大蛇视线。
等爆炸的火焰停歇,三个女孩已经消失。
大蛇的感知随意扫过三公里的区域,都没有发现三个女孩的踪迹。
大蛇不想再仔细探查一遍,它用最舒服、惯常的姿势缠回塔上,闭上眼睛,只留月光碎片照亮四周。
第二百四十一章 终焉炼金术
伦蒂尼在下雨。
伦蒂尼总是下雨。
人很多,黑色的人,黑色的影子,夏若蒂分辨不清谁是谁,他们不是为夏若蒂而来。
夏若蒂也不在乎他们,她眼里只有两具空空的棺椁。
他们说过会回来。
但是他们没有。
别哭,别哭。
有个声音这么对她说。
今天起,你是夏若蒂.艾博格勋爵,你是未来的亚曼伯爵,你不能哭。
不哭,比想象中更加容易,实际上夏若蒂没有想哭的感觉。
她以为自己会哭的,但是哭不出来,甚至,身边任何一个陌生人都比她表现得更伤心。
夏若蒂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她只知道有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的地方很多,比如棺材里应该有人,比如每个月她都应该收到信件,比如父母应该在她身边。
但是,事实是不会错的,事实就是事实,不会“不对劲”。
不对劲的是夏若蒂自己。
“不对劲”的夏若蒂,被“对劲”的世界抛弃了,所以她想离开这个世界,去一个能接受自己的地方。
她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但是她不知道究竟忘了什么。
夏若蒂不在乎,她只想找个能接受自己的地方。
像她一样不对劲的地方。
她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怎么去,她就去了。
没人发现女儿在父母的葬礼上消失,他们不是为她而来。
夏若蒂穿过一条很窄很黑的隧道,被她吃掉的东西,像脐带一样牵扯着她,指引她走过隧道、潜入水中。
夏若蒂在下沉,但是她感到自己在上升,不是向内,而是向外。
脚踝被攥住,倒提着,夏若蒂被提上来。
夏若蒂看见矶珐、她的父亲,头发散乱、眼圈青黑、眼底满是疯狂。
夏若蒂从未见父亲如此憔悴,也未曾见过父亲如此可怕。
夏若蒂亲眼看着父亲将她塞了回去,矶珐开始施展夏若蒂有生以来从未认知过的炼金术。
即使今日,夏若蒂也不知道如何复现那个炼金术。
夏若蒂感到失去的东西被唤回,一样不属于她的东西拼接到她身上。
夏若蒂本能的不想接受,但是那个东西在咬她,想杀了她,想将本属于夏若蒂的那一部分夺过来。
夏若蒂看得出自己很生气,于是她咬它,将那个东西用力咬碎,咽下去,消化,变成自己的东西。
于是她赢了,于是她活了,于是她拥有它的一切,除了一点残渣,夏若蒂给它留了一点儿。
胜者获得一切,也获得处置一切的权力。
那点儿残渣变作夏若蒂,红色半透明的夏若蒂,被穿着黑袍的骷髅带走。
这是交易的一部分。
世间没有绝对的公平,死亡偶尔也会要出选择。
“所以呢?”夏若蒂问道,“你让我看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
夏若蒂留下的那点儿残渣,只剩影子的红色“夏若蒂”说道:
“你该死,小偷,窃贼,强盗!”
“夏若蒂”挥挥手,场景又变了,从矶珐的炼金工坊到了矶珐和克里斯蒂的卧室。
壁炉生着火,橘黄色光芒渗透了其它颜色,场面像一幅油画。
夏若蒂认出三个人,父亲,母亲,和祖父,他们围着摇篮,夏若蒂知道摇篮里是自己。
“我说过,你们不该有孩子。”
这是祖父的声音,他的声音永远那么平稳,正是贵族间通用的音调,
“看看这个小东西,她活不过满月。”
接下来是克里斯蒂,夏若蒂的母亲,
“但是,既然有了,她就应该活下去。”
炼金术士说道:
“她会活下去的,她是我最完美的……”
接下来的词,夏若蒂没有听清,因为“夏若蒂”又换了个画面。
依然是卧室,克里斯蒂提着丈夫的领子,厉声、哀求说:
“你发过誓的,矶珐!救救她……”
矶珐声音虚弱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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