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升如挽歌
“对不起，塔尼尼小姐。请原谅我的冒犯。”
塔尼尼摇摇头，说：
“没事。”
“卡洛琳，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塔尼尼可以轻易放过这件事，夏若蒂却不行，她不能理解卡洛琳为什么突然对塔尼尼刀刃相向。
“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小姐。您没有必要知道这些事情。”
卡洛琳守口不言，夏若蒂对此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
她不愿意强行命令卡洛琳，而塔尼尼也表示不会在意这件事情。
事情就只能这样，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她们正站在城门口，说是城门，但是这座城市没有城墙，所谓的城门，不过是水泥路的尽头罢了。
再往后，就是泥土路面，几株杂草生长。
德琳的住所就在城门附近，卡洛琳带着两个女孩敲响德琳家的门，夏若蒂紧紧抱着卡洛琳的胳膊，享受失而复得的幸福感。
幸好一切都会复原，夏若蒂可没办法想象，没有卡洛琳的生活。
德琳推开门，对于三人的到来，并不感到惊讶，只是见到抱着卡洛琳胳膊的夏若蒂时，才有惊奇之色。
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夏若蒂一样。
德琳问：
“你为什么不睡觉？”
夏若蒂一头雾水，反问道：
“抱歉，德琳小姐。我为什么要睡觉？”
“因为你第一次来，就是睡着了被卡洛琳抱进来的啊。”
德琳理所当然地说，在她的认知里，上一周是什么状态，这一周也应该是什么状态。
一切都会复原，自然也包括夏若蒂的睡眠。
德琳挠挠头，懒得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让开门，说：
“算了，进来吧。”
她们进了门，德琳对卡洛琳说：
“跟我去拿被子，还有床单，就是上周拿过的那些。”
卡洛琳看向夏若蒂，夏若蒂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德琳和卡洛琳离开两个女孩上楼，等听不见女孩的声音了，德琳才压低声音问卡洛琳：
“她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
德琳一愣，大概没想到卡洛琳会如此回答她，又问：
“你没有告诉她？”
“没有。小姐有足够的智慧，她迟早能自己想明白。”
德琳撇撇嘴，说：
“看着可不像。”
卡洛琳忽然转过头，盯着德琳的眼睛说：
“德琳小姐，我的小姐会证明自己。当那时，我希望您仍然记得我们的约定。”
德琳耸耸肩，说：
“如果她确实能证明自己，不用我承认，她自然会得到认可。但我需要提醒你，智慧不是唯一。”
“我的小姐拥有艾博格家族应有的一切美德。”
卡洛琳抱起两床被子，一床给夏若蒂，一床属于塔尼尼。
“希望吧。”
德琳嘀咕着，眼里流露出复杂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楼下，塔尼尼与夏若蒂各占据一张椅子，两个女孩坐在一起，夏若蒂一手撑着脑袋，时不时望向窗外。
塔尼尼只是在发呆，看着一片阴影处，比起卡洛琳，她更像一具精致人偶。
夏若蒂想着那个白天的经历，本能驱使她跳过躺在地上的卡洛琳，这一幕对她造成的创伤太大，甚至于她都不敢回忆。
风中飘散如蛛丝的奇怪丝线，还有空荡荡的死城，血流遍地的街道，构成夏若蒂的噩梦。
还有新城的雾。
夏若蒂想起来，德琳小姐曾经警告过她，不能去旧城区。
但是她过去了，她走过了桥，畅通无阻，没有像边界一样，被无形之墙阻拦。
为什么德琳小姐说哪里不能进去呢？她进去了，结果如何？
所有人过河，都会遇见这种情况吗？还是只有星期天，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星期天……想到星期天，夏若蒂又头疼了。
她睡着的时候，明明是周三啊，那轮月亮可是蓝色的。
但是，她醒来的时候，又确实是星期天没错，双月是不会骗人的。
卡洛琳和德琳下楼的声音，将夏若蒂从思想构成的迷宫中拉出来，夏若蒂被迫想起德琳小姐的惨状，不由得问：
“德琳小姐，上一周你死了吗？”
德琳点点头，神色淡然，好像夏若蒂问的是昨晚有没有吃饭，说：
“当然。”
“就算您是受害者，也不愿意告诉我真相？”
“不错。”
夏若蒂不理解这种行为，德琳不想活着吗？
还是说，就算知道真相，也无能为力？
第二十三章 你当我是傻子吧！
德琳语气里有几分不耐烦，夏若蒂听出来她不想再回答这种问题，就起身，准备出门。
“你们去哪？”
德琳叫住她，问。
“去找上一周，树林里的那个死者。”
夏若蒂站在门口，身后的天空铺满星光。
德琳还在楼梯上，没有下来，她在阴影里问：
“有什么必要吗？他已经复活了。如果他的记忆没有重置，自然不需要你去找；如果他的记忆会重置，就算你能救下他，下一周又该如何？”
“继续救啊。”
夏若蒂理所当然地回答。
德琳被夏若蒂理所当然的态度惊住了，问：
“一直救下去？”
“对啊。”
夏若蒂点点头。
德琳问：
“有什么必要？一切都会在这一周里循环。你所做的一切，就为了让他多活几天？”
夏若蒂睁大眼睛，说：
“才不是，我是在制止罪恶！”
德琳平静地说：
“你制止不了，一切都会重演，你不可能一直制止。再说，这件事情都发生不知多少次，我们早习惯了。”
夏若蒂有点儿气恼，说：
“我能！重演一次我就制止一次，重演一千次我就制止一千次！不管发生多少次、不管有没有习惯，一桩罪行就是一桩罪行！”
说完，夏若蒂气鼓鼓地走出门，离开之前，她又转过来，泄愤似的对德琳说：
“至少，我试过了。”
塔尼尼紧紧跟着夏若蒂的步伐，消失在门框上方。
卡洛琳向着楼梯上的德琳，为夏若蒂的失礼致歉。
德琳叫住她，面色隐藏在阴影中，看不真切，说：
“告诉你的小姐，让她去海边找个瘸子。”
卡洛琳闻言，知道这是德琳给她们的一点儿提示，说：
“谢谢您的好意。”
夏若蒂的声音从街道尽头传来，卡洛琳快步跟上，走之前不忘带上门。
德琳缓缓踱步到门边，拾起倚在墙角的迅捷剑，出鞘，剑刃在灯火下蒙着亮光。
她忽然出剑，削掉一块桌角。
依然不解气，绕着桌子转圈，手中剑光不断。
迅捷剑并非利于斩击的武器，德琳每一剑好像都经过精密计算，以近乎完美的轨迹砍入木头，从桌子来看，威力并不逊色于斧头等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