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小姐与她的人偶女仆 第128章

作者:月升如挽歌

阿玛兰妲面色苍白,点点头,回答说:

“谨记您的教诲。”

“捞她上来。”

白朗宁夫人吩咐拜伦。

“明白。”

拜伦摆摆头,一根绳索钻进海里,捆住夏若蒂脚踝,将她拉上来。

夏若蒂落在甲板上,咳出几口海水,怀里紧紧抱着卡洛琳的理智发条。

“早安,夏若蒂勋爵。”

白朗宁夫人向着夏若蒂伸出手。

她身上有不属于永夜的温暖,夏若蒂迟疑一会儿,但白朗宁夫人身上的味道让她感到安心,于是夏若蒂握住了白朗宁夫人伸出的手。

夏若蒂感到自己被明媚、温暖的光笼罩了。

身上的海水蒸发,连一点儿盐份都没留下。

“我想,我应该为刚才的行为道歉。对不起。我会赔偿一切损失,也会想办法修好这艘船。”

冷静下来后,夏若蒂意识到自己刚才实在是太过分了,她差一点害死全船的人。

“作为蚀日号的主人,我接受你的歉意。不需要赔偿,蚀日号会自行修复。跟我来船长室。”

白朗宁夫人的声音不容置疑,只有乖乖听话一个选项。

可我为什么要听她的?

一个细小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提醒夏若蒂。

夏若蒂仔细想了想,认为这位船长说的没错。

她决定照着船长说的做,何况她刚做了对不起这位船长的事情。

夏若蒂跟在船长后面,拜伦也跟上来,压低声音说:

“你那炼金术不对头啊,没你这么玩的。”

拜伦声音压的很低,似乎是害怕被白朗宁夫人听见。

夏若蒂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刚才构建的炼金法阵,但那是她一时着急构建的东西,事后想起来,夏若蒂也不知道她做了个什么法阵。

她决定先换个话题:

“抱歉,先生。但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拜伦,拜伦.路德维希。如果你能好好听我说话,那我还可以告诉你,我是一位巫术学者。”

拜伦显然是被夏若蒂刚才那一手给吓着了。

路德维希这个姓氏,作为名字倒是不怎么罕见,可作为姓氏……夏若蒂想到了一种可能。

“我为刚才的行为道歉,拜伦先生。但您说您姓‘路德维希’?这个姓氏可不多见。”

“我祖父是阿尔科迪玛子爵,他研究巫术,被发现了。后来的事情你应该知道。”

拜伦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家世。

拜伦是贵族之后,这确实符合夏若蒂的猜想,只有贵族才会有奇奇怪怪的姓氏。

至于“阿尔科迪玛子爵”这个称号,夏若蒂也听说过,这位因研究巫术而被剥夺爵位的贵族,在温泽的贵族圈子里还算有些名气。

“原来如此。”

了解基本信息,夏若蒂不再多说些什么。

拜伦自称巫术学者,夏若蒂知道那是巫师的另一个称呼。

她对巫师依然存有敌意,即使现在敌意消退了不少,潜意识里她也不想与一位巫师多说。

“教母一般不介绍自己。你应该叫她白朗宁夫人。”

介绍完白朗宁夫人,拜伦也识趣地不再多说,他知道巫师干过什么,虽说身为学院派的拜伦看不起那些野巫师,认为他们玷污了巫师的名头,但他自己手上也不干净。

夏若蒂对巫师敌意不是偏见,即使是拜伦自己,也认为对巫师心存警惕是件好事。

白朗宁夫人走到船长室门前,拜伦立即加快脚步上前,在白朗宁夫人之前推开船长室的门。

夏若蒂不明白为什么拜伦这样害怕白朗宁夫人,这位老妇人虽然有些特别之处,但也只是位老人。

至少,夏若蒂没在她身上感受到魔力,说明白朗宁夫人不是巫师,更不是骑士。

等夏若蒂走进船长室,白朗宁夫人已经在椅子上坐下了,拜伦站在她身边。

白朗宁夫人指着另一张椅子,对夏若蒂说:

“坐。”

夏若蒂依言坐下,刚想要开口问问题,白朗宁夫人却先开口了:

“你收到了我的信。”

第一百九十五章 朝这俩树中间撞

夏若蒂抱着卡洛琳的理智发条,小嘴微张,过了半天,忽然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父母在哪里?他们还活着吗?”

白朗宁夫人点头,手掌往下压,示意夏若蒂坐下说话。

“抱歉。”

夏若蒂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又坐下,红霞爬上脸颊,重新问了一遍。

“您知道我父母的任何消息吗?”

双手不自觉地抓紧,夏若蒂看向白朗宁夫人的目光近乎祈求。

她一直在寻找父母的消息,一封毫无根据的信,就能让她来到索沛伦。

但索沛伦什么也没有,父母曾经来过,又离开,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夏若蒂快要绝望了,她甚至做好了放弃行动、离开索沛伦的准备。

只要有希望、有方向,哪怕希望只有一点、方向模糊不清,夏若蒂都有勇气寻找下去。

但是,来到索沛伦后,她看不见希望与方向。

如今,寄信的人就在眼前,夏若蒂心中再次升起希望。

夏若蒂希望白朗宁夫人能告诉她父母的消息,哪怕只有一点点。

夏若蒂希望白朗宁夫人能带她去寻找父母,即使最后找到的只是两堆遗骨。

“我会带你去他们那里,在此之前,得先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白朗宁夫人眼球纯黑,像是沉淀着无尽黑暗的深渊,看不出一丝情感。

夏若蒂无法判断白朗宁夫人是不是在说谎,但除了“相信”之外,夏若蒂没有其它选项。

就算有,她也不愿意选择。

“去哪里?”

夏若蒂将理智发条和手一并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问道。

“地疤。”

白朗宁夫人张嘴,说出了一个奇怪的名词。

夏若蒂认为它不像是个地名,但她又很确定,白朗宁夫人之前说的是“地方”。

“您是说,要我去一个叫做‘地疤’的地方?”

由于“地疤”怎么听都不像是地名,夏若蒂只能再确认一次。

白朗宁夫人点头,双唇闭合,不做更多解释。

但夏若蒂心中疑惑并未解除,还想要再问,拜伦抢先开口说:

“教母习惯用荒冷时代的地名,别问太多,等去了你自然会知道。”

听拜伦这么说,夏若蒂只好压下一肚子关于地名的疑问,转向其它问题:

“您希望我去地疤做些什么?”

“找回你的‘脐带’。”

在夏若蒂看来,白朗宁夫人又开始打哑迷了。

若说“地疤”还是一个古老时代的地理名词,“找回脐带”就是存粹故弄玄虚。

“我猜这个‘脐带’不是医生经常说的那个‘脐带’?”

白朗宁夫人又是点头,不说话。

“您能不能解释的更详细一点?”

无视拜伦疯狂的眼神暗示,夏若蒂忍不住问道。

“不需要。”

白朗宁夫人也只用极简短的一句话作答。

不能说白朗宁夫人是在回答夏若蒂,应该叫“拒绝作答”。

夏若蒂很想摔门而去,她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但现在是她有求于白朗宁夫人,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谈:

“好吧。什么时候出发?”

“你答应的时候。”

几句不清不楚的话,一条来历不明的船,满船陌生人,甚至还有至少两个巫师。

如果卡洛琳还能说话,在调查清楚之前,肯定不会答应白朗宁夫人。

但夏若蒂不会考虑那么多,她心里都被父母的线索充满。

亚曼伯爵要求卡洛琳与夏若蒂同行,本就是希望卡洛琳能这种时刻,替夏若蒂思考。

可是卡洛琳现在只剩一枚理智发条,在夏若蒂静静沉睡,她没办法给夏若蒂任何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