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里政委注视着你
艾博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七年来似乎从未有过变化的黑湖湖底，心里却是在翻江倒海。
今天从拉环这里得到的信息只是意外之喜，但却能让艾博的计划飞跃一大步。
笔记本灭了，戒指无了，挂坠盒碎了，高度疑似的冠冕和金杯已经没有再找下去的必要，这两个魂器必然有一个用于最近的复活，而另一个被想办法转移到了虫尾巴身上。
那么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杀了虫尾巴、纳吉亚、伏地魔，再……监视哈利一辈子？
如果没办法祛除哈利额头上的魂器，那么确实有这个必要。但哈利又集齐了死亡三圣器，他有没有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完成属于他的那一份活？
虫尾巴分配给了自己，纳吉亚大概会属于卢修斯，伏地魔本人有邓布利多对付，哈利处理他自己。这算不算分工明确，而等到了现在，又是哪一方会先传来捷报？
艾博静静看着黑湖底被灯光吸引而来的游鱼，这些鱼到底知不知道如果真的抵达了灯火，它们就会失去赖以生存的水？
现在虫尾巴会不会就是点亮的一盏灯火，而自己其实也是一条鱼？自己筹谋联合那些想要反抗的人，让他们对抗食死徒给自己创造一个迅速解决虫尾巴的机会，等计划实施的时候有没有可能也在一幅‘玻璃’前寸步难行？
“计划还是太粗糙了，”艾博安静的想，“但这是一场战争，本就没有必胜的把握。”
艾博经常在逼问自己能不能做得更好，可惜每次答案都不尽相同。有时候复盘会发现一些细节，而有时候则是察觉到自己在冒进。自己本就是当事人，艾博清楚自己不可能做到理论上的最好，可每次看到自己的一些失误时也还是会感到一阵后怕——万一当时失败了呢？
最典型就是三强争霸赛时，就连一头博格特都知道自己害怕伏地魔，更别说后面和伏地魔面对面，然后像杀鸡一样被吊起来放血——这件事情几乎可以说是自己挥之不去的梦魇。
在那起事故中自己损失了巨量的血液和一部分灵魂，还彻底推翻了整个二年级自己对自己的评价。现在回头看看，在二年级自己莫名其妙对桃金娘有好感的时候，在和桃金娘独处的时候，艾博只想放声长啸，然后从霍格沃兹最高的塔楼跳下去。
这事情幸亏没办成，要是办成了还得了，《霍格沃兹少年竟恋上女鬼，不惜求师黑魔王誓要复活心上人》这玩意也太离谱了，离谱到艾博想都不敢想。
不过想到那时候，艾博看着漆黑的黑湖湖底，嘴角却是微微上扬，三强争霸赛自己最大的收获就是莫名其妙把芙蓉的好感度刷满了，也算对得起喝下去的那么多福灵剂。
艾博摸着自己有些毛茸茸的下巴，胡子还没长，妻子都有了，“结果到现在，除了那一晚上我连纳吉亚的一片鳞都没见过，对虫尾巴也没机会抽出魔杖，连和新婚妻子这都分开快两个月了，啧。”
这就是霍格沃兹的七年级，没滋没味，只有食死徒和各种破事特别多，朋友和信件都变得特别少。
但责任重大，那就得留在这里。
而在艾博离开后，排队，排队，排队，每一个房间门口都排列着一串学生。
妖精们机械的登记名字、开一个户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千篇一律的什么贷款协议代缴协议让学生签字，然后是下一个。整个过程无聊透顶，因为他们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拒绝任何人！
在他们干活的地方连争吵都不会发生，食死徒也没有去‘维持秩序’，在一片沉闷中，时间过的飞快。
一连三天妖精们都在他们的办公地点里干活，他们对工作毫无怨言，在生活方面也没有对霍格沃兹的要求，他们会在下午下班后用飞路网回家。因为霍格沃兹厨房没法提供生肉、植物根茎和一些真菌或者苔藓，妖精们得回家吃饭，他们的胃口和巫师不太一样。
幸好德克·克莱斯韦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也是不停上下班，拜妖精工作无聊所赐予，他在霍格沃兹里有不少时间能用来扩张自己的人脉，特别是给别人带点现在霍格沃兹没有的小玩意。
“克莱斯韦先生，”艾博端着一杯咖啡坐在德克面前，“阿莫司·迪戈里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阿莫司先生已经很久没上班了，”德克·克莱斯韦没听懂艾博的话外之意，“他的办公室倒是还在，但他本人总是在家里。我听说塞德里克恢复了不少，他母亲一直在照顾着他，现在终于能睁开眼睛，说一两个单词了。”
“那么，先生，你有去探望过塞德里克么？”
“小点声，”德克·克莱斯韦一脸紧张的压低了声音，“塞德里克是被食死徒弄成这个样子的，我不能去见他。”
“难道在你们司里，你就没有一些人际关系吗？”
“当然没有，万一被理解成我在计划阴谋反对食死徒，那就完了！”
屁！不愿意向食死徒抛出橄榄枝又不愿意拉一下和同事的关系，你这才叫完了！
“那你就不怕我吗？”艾博同样压低声音，显得神神秘秘的，“三强争霸赛的时候，是我打倒了卡卡洛夫，然后他才被魔法部带走审讯并自杀的。”
“什么？”德克·克莱斯韦大惊失色，“你是斯莱特林啊！我记得你还是德拉科的室友才对！”
“我们聊一些其他问题吧，”艾博无奈的岔开话题，这家伙的社交是不是有些太狭窄了，“如果你想请巴蒂部长吃饭，你会怎么办？”
“哦，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职员，”德克·克莱斯韦坐的有些拘谨，在知道卡卡洛夫没打过艾博，而这个艾博就是三强争霸赛冠军后他就有些坐不住了，“我没资格宴请巴蒂部长，而且我也出不起这个钱。”
“那么，鲁弗斯·斯克林杰先生呢？”艾博伸出一根手指来，“仅仅是法律执行司的司长，你在霍格沃兹完成任务后，有去向他汇报的必要么？”
“我不知道，职权所限中，我不需要向任何其他司报告我的行动，”德克·克莱斯韦有些迷茫的看着艾博，“我只是妖精联络处的员工而已啊。”
“如果你想经营人脉的话，我想你应该向他汇报，不是么？”艾博面带笑意，手指不停的在咖啡杯上敲打，“你可以说妖精们伸手过界了，但却没有一个合理的借口，于是需要他的帮助。这应该很合理，甚至可以直接邀请他现在来霍格沃兹看看。”
“史塔克先生，你说的的确很合理，但……这真的有必要么？”德克·克莱斯韦还是不能理解，“万一他不喜欢我报告的内容怎么办？”
不喜欢无所谓，只要人来。
艾博敲打咖啡杯的速度越来越快，只要斯克林杰能来一次霍格沃兹！艾博心里对德克·克莱斯韦说了声抱歉，自己不得不利用他一次。
拉环许诺给自己的瀑布水早就到位了，他天天下班回家，取水的动作相当快。既然已经有了货那就得想办法用掉，艾博早就问过了，皮皮鬼很乐意丢把一桶水丢到别人头顶上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求人不如求己
“对于这一点，先生，你觉得是你了解妖精，还是斯克林杰更了解妖精？”
“当然是我，”德克·克莱斯韦顿时就有了自信，“这是我的工作。”
“我很好奇一件事，巫师和妖精之间如果达成了协议，那么会有什么分歧么？”艾博问道，“就比如现在和他们和学生签订的那些。”
“哦，这件事我确实了解，但我要先说明，我们是在讨论另一种生物，而不是巫师。”克莱斯韦放下咖啡杯，两眼放着光，“物种的不同导致了理念和文化的不同，许多个世纪以来，巫师和妖精的交往充满矛盾——这些你都可以从魔法史中去了解。双方都曾有过错，我绝不会说巫师清白无辜。然而，一些妖精认为——古灵阁的妖精也许更容易认为：涉及金子和财宝时，巫师就不可信任，并且巫师不尊重妖精的所有权。”
“等下，所有权？”
“是的，所有权问题。”克莱斯韦摇了摇头，“一般巫师很难理解，除非和妖精在一起生活过。对于妖精来说，任何一件东西的正当主人都是它的制造者，而不是购买者。凡是妖精制造的东西，在妖精看来，都理当归他们所有。”
“是妖精集体？”
“当然不是，仅限于制造者，要不然巫师们早就不用加隆了。”
“但如果是买来的呢？”
“妖精们会认为那是付钱者租用的。他们最难接受的，就是妖精制作的东西由巫师传给巫师。我有很多妖精朋友，他们都认为原来的购买者死后，那东西就应该归还给妖精。他们认为我们这样习惯于占有妖精制造的东西，由巫师传给巫师而不再付钱，比偷窃好不到哪里去。”
等等……艾博立刻谨慎了起来，自己和拉环之间的约定可完全不符合这一流程，“先生，妖精有可能把一件妖精制品送给巫师么？”
“当然，巫师也有朋友，但妖精绝对不会喜欢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再被转送的。”
艾博似乎有点理解了，拉环和自己达成的约定背地里还隐藏着这样一个条款。格兰芬多的宝剑可以交给他，然后他再送给自己，但等到自己死后，他们就会上门来向自己的继承人讨要——如果有可能的话。
那么第二个问题，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有可能掌握格兰芬多之剑的？总不至于连古灵阁的妖精都觉得自己有可能会……哦……
对啊，下一任校长无论如何都只有那么几个候选人，要么卢修斯坐稳了，要么卢修斯下去了让麦格副校长转正，或者邓布利多回来。
或许还有概率超级小的西弗勒斯教授坐上去的可能，但无论如何，这群人都和自己关系斐然。一把格兰芬多本人的宝剑对霍格沃兹来说并不算太重要，确实可以作为交易的一环。
这么一想自己完成约定的可能性就一点都不低了。
“原来如此，妖精们还有这样的习俗，”艾博连连点头，“我以前确实不知道这一点，谢谢。那么，我想您作为这方面的专家，斯克林杰先生会重视您的意见的。”
“不，我不能欺骗别人，”克莱斯韦立刻开始摇头，“我甚至不知道应该和他说些什么。”
“很简单，我早就准备好了。”艾博郑重的从怀中取出几页纸来——这正是德拉科交给艾博的那一份文件，在私底下艾博重新誊录了一份，并删除了一些过于详尽的数字，尽可能做的像是自己偶然统计得出。
但结论一个字都没变过，只是不再牵扯到德拉科。
“这是什么？”克莱斯韦好奇的接了过去，只是笼统的看了眼起始和结尾，他的眼珠子就瞪大了，“什么！霍格沃兹学生的花费——”
“小点声，先生，小点声，”艾博连忙制止了他，“您应该明白，有些事并不好公开宣扬。”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克莱斯韦死死盯着艾博，“你会触犯众怒的！霍格沃兹里所有食死徒你一次性全得罪了，你挡住他们赚钱了！”
“是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希望得到斯克林杰的帮助，”艾博斜着脑袋看向克莱斯韦的脸，“这是一种可耻的行为，你不这么觉得吗？”
“我觉得，但我觉得这更会要了我的命。如果我帮你叫来了斯克林杰，那我就参与到这件事中……他们也会想杀了我的！而且斯克林杰不是你以前了解的那个斯克林杰了，他和老巴蒂一样，他们变了！”
“不管他们变没变，他们都代表着魔法部，对么？换一种想法，你这可是保护了十二校董的利益还有魔法部的拨款啊，他们会保护你的。”艾博能很清晰的看到德克·克莱斯韦满脸的犹豫，他似乎并不是很相信自己。可如果能解放出斯克林杰，那么这将会是整体形势上的重大转变，这个计划很有价值。
但看他这个犹豫的样子，事后由马尔福提供的保护势必要提前拿出来放在事前告诉他了，“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德拉科·马尔福，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我想马尔福家肯定不乐意自己家族支付的加隆因为这样的原因而——”
“马尔福家！不不不，谢谢，但我没有这个需要，我可不想和马尔福家扯上关系！”克莱斯韦大惊失色，“而且马尔福家支付的加隆是以前的，现在他们在向学生收费！我可不想知道这份该死的报告里有多少加隆流入了马尔福家的金库，我还想活下去。”
我可以作证，马尔福家是净亏，一个纳特都进不去他们金库的大门。
但他的反应艾博还是有些惊愕，克莱斯韦怎么就被吓成这样，“不想和马尔福家扯上关系？你在说什么呢，霍格沃兹这次所谓助学贷款和允许古灵阁进入不就是马尔福家运作起来的么。甚至我觉得，你根本不应该在鼻涕虫俱乐部里找朋友，你可以直接正大光明的敲开卢修斯校长的门！”
“不不不，他们太危险了。”
德克·克莱斯韦是一个十足的局外人，对于霍格沃兹的诸多事宜，他了解不深。而且还不怎么……通人性？
这家伙并不能有效的把持住那些一闪而过的机会，这个人就是那种经典的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人，若非确实有些能力，万万不会混到妖精联络处去。
这个能力指的是业务能力，也仅仅指业务能力。
或许是他在霍格沃兹过的太安稳了，就比西弗勒斯教授小一岁的他还是对这个世界抱有一些比较天真的想法，比如说他觉得应该远离被食死徒伤害的人，同时还要远离食死徒。
前者会带来灾祸，后者就是灾祸，所以应该同时距离他们远点，但一般来说这只会同时得罪双方。
“如果你不愿意，倒也没什么。”艾博不断敲击咖啡杯的手逐渐停下，也是，让自己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去劝说一个三十七岁的中年人干活，他信不过也不是没理由的，“但如果你真的想扩张一下自己的人脉，或者在魔法部里做好自保，那么我建议你还是……算了。”
“什么？”克莱斯韦被艾博整的脑袋发蒙，“什么算了？”
“我很失望，先生，我只是一个斯莱特林，但你的勇气远不如我，”艾博对克莱斯韦有些失望，“难道你不是格兰芬多的学生么？”
德克·克莱斯韦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反驳，但又说不出话来，最终还是只能无奈的憋出一个字，“是。”
艾博摇了摇头，“或许你会比较适合去和小矮星彼得打交道，我想你肯定认识他。莱姆斯·卢平、小矮星彼得、小天狼星·布莱克和詹姆·波特四个人，在当时肯定人尽皆知。现在小矮星彼得在教麻瓜研究课，他们在霍格沃兹的死对头西弗勒斯·斯内普现在在教授黑魔法。比起食死徒斯内普，小矮星彼得至少是你的同学，你们之间……为什么不见一面呢？”
谢天谢地，克莱斯韦还知道虫尾巴还活着这件事 ，但他很明显更记得虫尾巴炸翻了一条街，“我不想和他们打交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巫师，我甚至不会和别人打架，更没有战斗经验，我没这个能力参与其中，他们都很厉害，但我不行。”
嘶——艾博深吸一口气，看着克莱斯韦惊慌又不失畏惧的眼神，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好吧，”艾博劈手夺回了那几页纸，“我自己想办法。”
在这一瞬间，两人的地位似乎发生了反转。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唯唯诺诺不敢抬头看一个十几岁年轻人的脸，他只是看着逐渐失去热气的咖啡，心里或许还在庆幸自己又逃过了一劫，没有被卷进什么麻烦里。
“千万别闹出什么乱子来，”克莱斯韦嘟囔着站起身，顺便摸了摸口袋，魔杖依然装在套子里，这很好。
千万别像那个叫艾博史塔克的一样，他竟然敢说自己打到了卡卡洛夫，梅林啊，我可不想死。来霍格沃兹自己就是想找到一些能帮助自己逃脱食死徒迫害的人，可怎么能反过来得罪他们呢？不过也不算太坏，至少在刚来到霍格沃兹的时候，自己和卢修斯先生握手了。
那么，他们应该不会想弄死自己或者收缴自己的魔杖，又或者把自己在阿兹卡班关到死吧？
克莱斯韦站起身来，开始思考接下来还能和谁谈一谈，再谈一谈，但千万不要再和学生们说话了，他们真的很危险。
至于艾博，对此只能表示很遗憾。本打算利用一次克莱。韦邀请并尝试解决斯克林杰的夺魂咒，但真没想到第一个计划还没迈开腿就摔跟头了！
人家根本不给自己机会。
本来艾博是真的想好了请马尔福家为克莱斯韦提供保护的。毕竟这些证据啊什么的全都是真的，得到保护的霍格沃兹资金里有是不少马尔福家的利益，所以他们保护克莱斯韦理所应当，更别提还有清醒的斯克林杰对他的感激之情什么的。
这计划对克莱斯韦来说是零风险高收益，仅仅是送一份文件克莱斯韦就赢两次，他一个人就是双赢。在有这份功劳打底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再向上爬一层，从妖精联络处爬到异类办公室去，这论功行赏的过程艾博都想好了，奈何人家不接。
那就换个办法，斯克林杰不来，我走。
“德拉科，靠你了。”艾博对德拉科确实一点都不设防，“我需要一天时间的不在场证明，虽然不太可能有人怀疑我，小心点总不会有错。”
怀疑？德拉科顿时警觉了起来，“你想做什么？”
“如果我说我想芙蓉了，所以打算跑出去玩一天，你会相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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