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的勇者终成银发龙娘 第30章

作者:尤希尔弗洛让梅尔

龙骨无声地交错贴合,纤细白皙的手指再度握成无坚不摧的龙拳,哈娜精准地命中了之前打碎的位置,这一次的天辉大盾再也没法支撑如此暴力的冲击,崩解成无数碎片。

拳风故技重施,再次鬼魅般的打在鹰身上,可鹰居然完全无所畏惧这样猛烈的力量,没有后退一步冲击的速度也没有降低,硬生生接下这一拳继续往前猛撞,包裹着手臂的铠甲宛如重锤扼住哈娜的脖子。

鹫的大盾也到了,亮银色的天辉大盾在他的手中就是一堵会移动的坚实墙壁,哈娜只退了一步就被堵死。鹰恐怖的暴力带着哈娜狠狠撞在这堵墙壁上,大盾纹丝不动,肉体撞击的声音居然意外的清脆,她被死死钉在盾牌上,宛如即将被吊上死刑架的罪犯。

哈娜也尝到了那种被大木桩子正面击中的滋味,仿佛灵魂都被那一下打散了,喉咙里全是血泡。极端的暴力并非她一个人拥有,那些手臂比她大腿还粗的圣骑士同样拥有远超过正常人的体能,哈娜的突袭可以打鹰一个猝不及防,有了第一次经验下一次交手鹰甚至可以做好防备硬接她一拳反过来给予她同样的重击。

鹫从大盾后面探出手,擒住哈娜的手腕,鹰则顺势拿住了哈娜的脚腕,两个人同时发力,用出教会勇者惯用的拆骨手段。对付人类对手时往往都需要留下活口,他们就是以这种方式令这些人的腕骨脱臼乃至折断,从而丧失反抗的力量还不影响问话。

可这一次百试百灵的技巧居然失效了,手心里的肌肤冰冷又纤细,但却山峦般坚韧难摧,圣骑士们感觉自己握住的不是什么小巫女而是一块冰冷的璞石,里面的骨头硬的像是晶钻。

哈娜狠狠摆头,往后撞在大盾上,一瞬间剧烈的晕眩让她大脑一片空白。鹫握住了哈娜的手腕他只有一只手持盾力量不够,这一击猛撞恰好促就了不大不小的仰角,哈娜趁势脚腕发力向上凌空飞踢,鹰居然握不住了被她正中面门,咚的一声头盔上留下半寸深的凹陷,鹰倒翻出去跌在泥水里。

丰富的战斗经验让鹫灵机一动,在失去配合的情况下他选择一跃而起,趁着哈娜头晕的功夫,整个人带着大盾如一座山峦狠狠压在哈娜身上。哈娜猝不及防被他带倒,只来得及转过身用单手撑住,仰面被摁死在地上。

两个人隔着盾牌扭打,把彼此的力量从盾牌这一侧传递到对面去冲击对方,膝盖,脚尖,手肘,哈娜的指甲还有鹫的铠甲,连绵不断的冲劲把盾牌敲的咚咚作响,号称无坚不摧的天辉大盾正在极端的暴力夹击中扭曲变形,满目疮痍,满是凹凸不平的痕迹。

最终还是哈娜先败了,力量渐渐衰弱。她处于劣势地位,鹫有体重和来自上方的压力优势,刚刚为了摆脱钳制她冒险选择了两败俱伤的头槌去撞盾牌,龙骨能保证她不受伤但没法保护她的神经,若有若无的晕眩感持续到了现在。

鹰重新返回战局,事已至此谁都不会再把哈娜当成是什么小巫女了,他和弟弟的联手居然没能在第一时间压制住她甚至还出了些小问题,这还是第一次。

他捡回来破碎的盾牌碎片,用没有锯齿的正面当做棍棒敲打没法闪躲的哈娜,无法依靠擒拿拆解的奇怪骨头在一声又一声闷哼重渐渐失去力量,鹫能感觉到来自下方的力量越来越小,哈娜那个奇怪的骨骼状态似乎正在消退。

事已至此哈娜无计可施了,她过去只是个勇者,这两个人则是已经合作了一辈子的特种圣骑士,双方的差距可见一斑,即使依靠龙骨的外挂她也没法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对抗这两个人,名为季夏的勇者一直都是以刀剑出名而非拳脚。

她忽然觉得很累…………很疲惫,过去那么多次战斗都未曾让她有过这样的感觉,重的像是要沉睡过去,浑身都被抽干了一样虚弱无比。有那么一瞬间她疑心自己是不要死了,大概只有将死的人才会有这样仿佛来自灵魂的无力感,似乎身体都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龙骨状态解除后这副身体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姑娘而已,沉重的打击已经把她的腿脚打的血肉模糊,根本就没法再站起来。

她无力地抬起眼神,看到席可就在离她只有几臂远的地方,打斗中谁都没时间顾及周围,渐渐打到了这里。

席可还在呼吸,孱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白色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那枚挂在她脖子上的护身吊坠从领口掉了出来落在她身边,恰好搭在一颗凸出来的石子上,高天里坠落的雨流冲刷着它一动一颤。

明亮的光彩再度从哈娜的眼底里迸发,为什么一直都没想起来这件事呢?她现在叫做哈娜,是个白巫女,不是那个拿着刀剑砍杀的勇者季夏了。白巫女最大的力量不是她们的身份,是从护身符里激发出来的灵魂啊。

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从自己胸口的衣领上拽下来那个缀有护身符的蝴蝶结捏在手心,她不知道怎么使用它,只是把最后一点希望压在这个东西身上。

我只不过是偶然拥有了一头白发而已,并不是什么真正的白巫女,也不认为自己拥有一颗纯洁无瑕的灵魂。

宁妃莉娅说普通人使用护身符的代价最后是变成堕落的秽鬼,我并不害怕成为那样,因为曾是勇者的我本就该面对那样的结局。

但现在我和她站在一起,她说我就该是个白巫女,虽然不相信,还是想要试着按照她说的去尝试一下。

如果付出成为秽鬼的代价就能分享到白巫女的力量……我心甘情愿。

虚假的白巫女紧握着护身符祈祷,却散发出了耀眼的光。

纯洁无瑕的灵魂领域张开,如一道白色的霞光扫过天际笼罩上空,只是这一次比风之白巫女的还要明亮,整个世界几乎白昼降临,一切都沐浴在宛如来自天堂的圣光之中。

护身符用来保护白巫女的领域也被同时启动,那是伊蕾娜亲手制作,所设下用来排斥一切对小巫女心怀不轨之物的结界,鹰和鹫被迎面冲来的魔力击中,凌空飞了好几米远坠落,看不见的风魔力萦绕着哈娜,似乎为她插上了轻盈的羽翼,拖着她站了起来。

苍白的领域仅仅维持了一个瞬间,那与其说是完全展开的领域,更像是一道稍微显得漫长了一点的冲击波。但是没有人会认错它,即使是山谷中的勇者和圣骑士也能隔着红雾看到那道扫过天际的灵魂领域,就连被污秽侵蚀的风之白巫女也愣了一瞬间,抬头仰望伸出手,似乎想要触及那道能带来救赎的光辉。大家不敢想象要是那道领域可以维持住会有多么强大的力量,连天际都能为之变色的纯净领域,那应该……会是一个白到透明的小巫女吧?

“这都什么鬼东西?”鹫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爬了起来,忽然愣住了,那个一直没有出现的第四只秽鬼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战场中,它似乎因为和什么东西搏斗而倾倒向下面的山壁。

深红色的六臂剑魔狠狠撞击在山壁上,一时间整个山谷似乎都在为之震动,一把沾满了污秽的长刀从它的手指间脱手而出在高天里旋转,划过深红色的弧光,沉重地坠落,砸在哈娜的面前。

53.艾莲希娅会战 十二

刀居然真的来了,就像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听到了哈娜的心声,在她最需要武器的时候这把刀就从天而降。

问题是那简直是和千百年大树差不多粗壮的一把刀,沿着刀身生长出来的污秽肉瘤更是令它体积臃肿如参天的高塔,如果不是刀刃没有被污秽覆盖,叫它肉瘤棒子都不过分。唯有剑魔那种魔神般的东西或者神话里力大无穷的巨人才甩的动这玩意,一米六的小姑娘站在它面前还没刀柄的一半粗,光是那个尾端的大小都能给哈娜当床使。

但她没有别的选择,那是现在唯一能用的武器。

她缓缓地站直了,苍白色的鳞片如雨后初生的春笋,争先恐后刺穿她的皮肤,把那件纤薄的白巫女裙摆撕成了碎片。作为代替,这些鳞片紧紧贴合着身体,在一瞬间就覆盖所有重要的部位,长成了一层覆盖在身体表面的鳞甲,光洁的表面泛着金属那样异常的光泽,折射出雨水的倒影。

如果席可还醒着大概会捂住狂喷的鼻血倒下,因为那些鳞片太奇怪了,好像它们天生就是懂得少女美学的大师。尽管是以保护身体为目的生长出来的,但它们并未长满全身,而是像一套布料稍微多了一点的白色泳衣。什么地方该露什么地方不该露,这鳞甲比人类的服装设计师还清楚,一寸都不会多长也一寸都不会少长,青春少女的曼妙曲线每一根都纤毫毕现,便如舞者轻薄的贴身羽衣。

会穿这种衣服的女孩和设计这种衣服的女孩大概都是老色胚,可哈娜根本分不清涩与不涩的界限在哪里,这只能怪罪于她借用名字的某位巨龙小姐……原来那家伙也是个长相清纯内心不安分的女孩,自己的鳞甲样子堪比情趣内衣。

一寸长的利爪取代了圆圆的指甲,鞋子也被撕碎了,厚实的鳞片在足底生长出来隔开地面,大腿粗的尾巴约有两米长,只能拖在地上,无意间的甩动就把石块碾成了碎片。纤细的四肢现在应该叫强劲的爪子和后足,尽管仍旧是人类女孩的体态,但那层鳞甲已经完全改变了身体的构造和功能。

“蜥蜴……还是……古龙?”鹰震惊地看着那个白色的影子,他无从判断这到底是个什么物种,这世界上非人的种族实在太多了,动物们总是在各种地方有相似的特征,大多数不常见的非人种族如果不点头承认,人类很难单凭自己的经验猜测出他们的本体。

哈娜捡起那把长刀,重若千斤乃至万斤的大东西,她居然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抬起了刀柄的一角。白色的领域陡然张开,从她接触到的那个部分开始,瞬间扫过整个刀身,大到足以隔断战场的武器就那么在鹫的视线里,于一阵飞散出来的白色星尘中消失了。

是净化么?鹫想,那道被释放出来的白色领域大到能扫过天际,也许哈娜作为白巫女的能力大过了风之白巫女,她的净化强到可以在一瞬间消灭那么大的污秽。

“老弟,这怎么说?”鹰靠了过来,事情的变化有点超出掌握,他不确定那个东西到底是个女孩还是什么怪物,分明刚刚已经把她的腿都打折了,但她现在依然能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走动,还抓起了那么沉重的东西,看不出来任何痛苦的神色。

“先打一顿试试。”沉默了几秒钟,鹫还是选择继续下去。

哪怕面对是一体秽鬼之王,他们这些圣骑士也敢于冲过去交锋一次,而对面那个单单只是看起来很奇怪的女孩而已,要和秽鬼之王那种动辄如山压迫力相比还是差的太多。穿一身白色鳞片当性感泳衣上战场的难道不该是个搞笑角色么?那些没有被覆盖的白嫩皮肤被打上一拳就该嘤嘤嘤的哭很久了!

两位圣骑士重新装备了裁决重剑,他们并没有启动裁决重剑的高速旋转,仅仅是当做一把普通的锯齿重剑架在身前。哈娜身上那层鳞甲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想来也会拥有和金属相差无几的性质,只要用刀砍上一次就知道那到底是蜥蜴的皮层,还是古龙的鳞片。

两个人同时虎跳出去,还是一样的动作一样的速度,左右夹击,锋刃隔开雨幕,那种沉重的武器在他们手中依然可以像普通的刀刃一样迅速,空气穿越锯齿的缝隙响起锐利的尖啸,他们挥舞武器的速度甚至超越了声音。

哈娜手掌按在胸口上,微微用力,鳞甲居然向两边散开,她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胸膛里。

白色的光影横斩切割,重压在裁决重剑上,火花溅亮了夜空。

鹰和鹫都愣住了,他们惊讶的不是哈娜能挡住两个人的力量,而是她居然从自己的胸口里凭空掏了一把长刀出来!

一股暴力强行施加在刀锋上猛然向前爆发,两个人同时被震退,往后踉踉跄跄踏了几步才稳住,鹫看见自己的裁决重剑上被切掉了两个锯齿,鹰那边则是三个。

以刀刃砍断刀刃,这在多数情况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无论挥剑的速度有多快那始终都是一道开刃金属,施加的力量大到足以斩断另一个人的武器,那么她自己的武器也一定会受到相同的打击,质量稍微不过关的武器当场就会碎掉。

裁决重剑用的制作材料和天辉大盾一样都是魔石金属,那是当下人类能人工缔造的最坚韧金属,甚至可以用来切割钻石,哈娜凭空从胸口里掏出来的东西怎么会拥有不亚于裁决重剑的韧度?

他抬眼打量哈娜手里的刀,非常适合她的身材,单手提着才刚刚触及她的脚腕,简直是一把量身定制的武器。表面笼罩着雪花般闪烁的星星点点,刀身上却有着黑红色的纹路,那些纹路甚至还不是死物,如同藏在刀身里的水面,波纹荡漾循环往复,简直……像是在呼吸一样。

一把会呼吸的刀?这个想法冒出来的瞬间连鹫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眼花了,那怎么可能!

“她那把刀……是不是在喝雨水?”鹰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真的看到了,哈娜身上苍白的鳞片折射出了身边雨水的光影,他非常清楚的看见雨水落在那把刀上并没有沿着刀身坠落,反而是那黑红色的水面纹路泛起了涟漪。

鹫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是他的错觉,那把刀真的是个活着的东西!

他年轻的时候听说过来自夏国的古老传说,在和他同期长大的勇者里有个人是夏国遗民的后裔,很会讲故事,兄弟们都爱听他讲来自大陆对面那个古老国度的传奇,什么魑魅魍魉,什么山海龙凤,非常有意思。

在诸多的故事中,有一个故事让年轻时的鹫印象深刻。

据说在夏国,刀剑的锻造被称为一门学问,素有千锤百炼的说法,并非夸张,而是真的有花费那么多次数和时间,反反复复敲打一把刀剑的事实。那些打造刀剑非常厉害的人有个专门的职业叫做铸剑师,能称得上这种名号的铸剑师都只为王侯将相服务,只有这些财富如江河大海的人才负担的起每一位铸剑师的梦想——打造一把流芳百世的神兵。

这把武器象征着铸剑师毕生的精力和技艺,但铸剑师本人却没法看到它成形的那一刻,因为它对铸剑师来说象征着自己的坟墓。铸剑师会在生前把所有的步骤完成,依然将刀剑放在炉火中淬炼,然后在自己感到生命所剩无几的时候叫来自己的弟子,嘱咐他在自己死后把自己的骨灰洒在炉火中,再让刀剑出炉。这样一来这把武器就有了灵魂,铸剑师的意志和夙愿都将伴随着自己的得意之作永世传承下去。

这故事实在太过玄幻,大家都把它当东方的神话来看待,鹫也是这样想的。

但今天真的有一把活着的刀刃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刀身上起伏的水面里似乎真就藏着一位铸剑大师的遗志。

可这怎么可能呢?如果哈娜一直都藏着这样一把武器,她为什么不在之前就拿出来?有这把刀就不会面对大盾束手无策了。

山崖下面传来动荡的声音,那只六臂的秽鬼之王重新找回平衡,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指,低着头四处打量,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那庞然大物身来自东方的奇特装束让鹫一下子明白过来,哈娜握着的那把刀就是秽鬼之王弄丢的那把大刀!她的领域不是净化了它,而是把它吸进了自己的身体里还拔除了肉瘤,这就是那把刀真正的样子,它来自夏国,是这个秽鬼生前的遗物!

哈娜轻轻抚摸着刀柄上的刻痕,那是两个东方文字,她看不懂,但能从手感上察觉到这把刀的不同之处。它的设计与西方人的刀剑完全不同,是鸟是诗,是江河湖海也是山川百态,打造它的人根本不是为了用来杀戮,而是抱着某种虔诚神圣的信仰锻造了这把武器,也把自己的一生全都镶进去了,握着才会这样的沉重又令人安心。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山谷里的秽鬼,六臂的傻大个还在原地兜圈子寻找自己的武器,它现在变的太小成了女孩子的佩刀,以它的体量根本就看不见。

长刀旋转着横执,哈娜挥刀荡开绵绵雨水,刀身表面泛着千百个涟漪,宛如雨中湖光。

多年来的战斗直觉告诉鹫对面那女孩身上散发出极度危险的气息,这场雨似乎在那种诡异的杀气下冷若寒霜。如果说之前她仅仅是凭暴力的身体素质在作战,那现在拿着刀的她就是个无情的杀人机器,双方的争执已经上升到生死对抗,不会再有任何情面可言,要么哈娜葬身,要么他们两兄弟埋骨。

哈娜踏前一步,强劲的后足发力,将自己凌空弹射出去,她的进攻居然是一条笔直的路线,身体不着地面也就没有调整方向的可能,哪怕新手都能看出来她会攻击什么位置。

但是鹫不敢怠慢轻敌,这就好比一本小说里的高手对决,一开始就咋咋呼呼嚯嚯哈嘿的一定是个三脚猫功夫是憨批,真正的高手就是旁边那个扫着地,根本不往这边看一眼的秃头,强到极致就化繁为简,一招简单的突刺也可能是百战百胜的无敌技艺。

鹰凑了过来,他也看出来哈娜的状态变了,兄弟合力,决定以力量抗衡。

长刀和裁决重剑相格,火花灿烂,鹫悄无声息地启动了裁决重剑,锯齿高速旋转起来连成一片呼呼作响的残影,突然滑动起来的刀刃会让哈娜失去施加的暴力连着整个人都被带偏。

哈娜根本就没打算和他们僵持下去,初见时的暴力只不过为了借自己的力量,一刀即中随即后撤,仅仅半拳的距离,随即向鹰斩出了第二刀。巨大的暴力伴随着弹刀的钢铁之音,每一刀都把这两个圣骑士打的后退一步,她再次弹开,第三刀以和第一刀完全相同的姿势和轨迹斩再度斩切鹫,弹开,第四刀模仿第二刀去砍鹰,绝对的速度和暴力完全压制住了两个圣骑士。

鹫惊呆了,他根本就想不到哈娜的刀为什么能以那种姿势斩切还完全不会中断,启动后的裁决重剑上那么多锯齿绝对能卡住只有一个片面的刀刃才对。

大雨磅礴,上千上万的水柱从高天里坠落,打在旋转的锯齿上被切割成飞溅的水珠,擦着哈娜修长的睫毛溅在她脸上。

她能看见那些锯齿的轨迹,刚刚那一刀暴力的破坏在他们的裁决重剑上砍出了并排的缺口,那是她故意留下的手段。作为曾经的勇者她非常清楚圣骑士的重剑启动后是个什么样子,普通的刀刃没法和那种高速切割的锯齿对撞,只能砍平面。削掉两个锯齿后重剑就有了缺口,鹫完全没有意识到哈娜的高速攻击每一轮都完美的打在那个缺口上,启动裁决重剑就是他们犯下最大的错误,自以为的优势被放大成了劣势!

54.艾莲希娅会战 末

古老的东方长刀画出交织如网的残影,连斩的速度被提升到了极限,前一刀的火星还没有熄灭,新一刀的火星又冒了出来,钢铁相格的声音在一连串的火星中叮叮当当独自歌唱,浓密的风压切碎了雨幕,刀身上的水纹荡漾如潮。

这是纯粹把力量和速度都发挥到极致的攻势,没有任何多余的技巧可言,快,准,狠,谁先耗尽力量谁就在对决中彻底败北。

哈娜以一对二,使用的力量也是加倍的,连斩上升到三位数,她仍旧没有露出任何颓势,那具纤细的身体里似乎藏着无穷无尽的暴虐蛮力,每一刀用上的力气不但没有衰减一分,反而比上一刀更多了一丝力量。

斩击越来越快,战斗的畅爽彻底点燃了叫做血性的东西,以前和季夏共事的人都称呼季夏是个彻头彻尾的杀胚,因为他只要握住了刀就会化身无情的绞肉机,和他对过刀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秽鬼全都死了。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琦世。

鹫渐渐听到了裁决重剑里隐隐传来清脆的响声,缔造这把武器的魔石金属极其坚硬但韧性委实欠佳,成型以后可以经受很重的打击,一旦超过能够承受的极限它就会像石头一样开裂,所以人们称这种金属叫做魔石。

现在它摇摇欲坠,裂纹越来越多,裁决重剑的驱动机械已经在对撼中损坏,被迫提前结束。高速旋转的锯齿停下了,暴露出它最虚弱的缺口位置,那里已经被砍开了手指粗的凹痕。哈娜再度挥刀而上,猛一刀摊开鹰,瞄准鹫重剑上已经千疮百孔的创口,雪白的刀光自上而下,她一跃而起,把身体的重量也一起压在了这一击上。

这无疑是个危险的动作,凌空跃起的人无法调整自己的身形,进攻的同时也是把一切弱点都暴露出来给对手。

鹫根本就没法反抗,时间的流逝似乎变慢了,跃起的娇俏影子仿佛天坠的死神,那终结的一刀中藏着无数酷冷的寒意,擦着刀身经过的雨水在顷刻间凝结成冰,鹫呼吸进鼻腔里的空气里都是森冷的冰碴。

他仿佛看到了什么奇怪的幻觉,皑皑极地风雪中矗立着孤单的影子,银发的女孩抱着膝盖蜷缩在白茫茫的天地中,无声的悲伤弥漫开来,把整个雪山都淹没了。

鹫下意识地就要喊出那个名字!原来哈娜来自那条圣教皇找了很多年的古龙!

但他已经没法说话了,裁决重剑在最后一次抵抗中崩解,长刀划过万千碎片刺穿了他头盔下方的缝隙,那里是圣骑士盔甲的薄弱之处,在那后面的正是鹫的喉咙。

鲜血猛地从缝隙里喷溅出来,哈娜跟着一脚猛踹在鹫胸口上,他跌跌撞撞的后退,完全没法保持平衡,脚底踩在满是泥泞的积水潭中一滑,沿着山崖滚了下去。

黑影忽然出现在哈娜背后,带着尖利的风声,裁决重剑即使停止了锯齿也仍旧是恐怖的武器,巨大的黑影笼罩住了哈娜毫无防备的身后。鹰亲眼目睹老弟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去,他既不声张也不咆哮,只是把愤怒压在心里,无声的接近了哈娜发起突袭。

哈娜转身对敌,身体尚未动弹的时候刀已经贴着自己侧腰刺向了背后,重剑自上而下狠砍在她肩膀上,沉重的暴力从右肩一直撕到侧腰,鲜血淋漓,那种和情趣内衣没什么差别的鳞甲只有重点防护的作用,身体的多数地方都还是白皙娇嫩的肌肤。

她的刀剑也在同一时刻贯穿鹰的腹甲,浑身力量都在这一发反击中用尽,暴虐的蛮力沿着剑刃无声地传导,把这柄长刀变成了能贯穿一切的战矛。

双方同时抬腿猛踹对方,哈娜踹中鹰的胸口,鹰踹中哈娜的屁股。大力的劈砍带着强大的惯性,鹰一时间没法收回裁决重剑反击,哈娜的刀却有着体积轻盈的优势,收刀的同时她松开刀柄又反手握住借力上挑,两个人同时踹在对方身上分开,长刀斜滑出去割开了更多的肉体和铠甲。

哈娜只往前窜了一步,死死扣住旁边树上长出来的枝条。鹰在最短的瞬间做出了格挡的架势,虽然被狠踹了一脚,借力后仰翻滚出去卸掉了不少力道,沉重的被甲之躯在泥泞中滑了好几米。

两个人一时间都受了重创,哈娜握着长刀插入地面,无力地跪倒,大口大口地喘息。

鳞甲渐渐消退重新缩回身体里,只保留了最关键的部位,强悍的龙骨状态也解除了,恢复成原本的身体,一开始受到的创伤就又冒了出来,浑身上下挤不出一点力气,没有一个地方不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尽管拥有龙的骨骼和心脏,肉体还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要应付和特种圣骑士这种级别的对抗委实太过勉强,他们的战斗力本就是远在普通人之上的怪物,如果不依靠龙骨她将很难同时对抗两个人。作为一个白巫女或者一个龙娘也许哈娜合格了,但要作为一条龙去战斗,她和新生的雏儿没什么区别。

琦世终于抵达了山崖,这里的情形和她想象中被秽鬼包围的情况好像不太一样,鹰和哈娜两个人的武器上都沾着对方的血,伤痕也都是刀剑伤,现场打斗的痕迹非常明显,不是和秽鬼对抗而是两个人打了一场内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