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的勇者终成银发龙娘 第1章

作者:尤希尔弗洛让梅尔

屠龙的勇者终成银发龙娘 作者:尤希尔弗洛让梅尔

简介:

(隔壁两百万两本完结重回刺猬猫,放心观看)勇者为什么要屠龙?因为他们都是变态,想当龙娘。屠龙的勇者终成银发的龙娘,高举反旗挥洒人生×不知不觉自我攻略成为人妻√风格略正经,老被人吐槽一股江南味儿,那么我也自认写下的这篇故事也有一点江氏言情的龙族风格……(大概)全文概括版死亡之雨无休无止遍布污秽的世界里唯有白发少女是唯一的曙光。

0.屠龙的勇者终成银发龙娘

世界极北之地,雪山法梵德。

有人说这里是世界的尽头,萧瑟寒风永无息止,素裹银装千里连绵,山上更是暴雪不断,纠缠的风雪像是一道白色的帷幕,甚至只是超出三米的距离,就没法看清楚一同登上的伙伴,最富盛名的登山爱好者也很少敢来挑战法梵德的极巅。

从来没有人能知道山的那边是什么样子,人们对那边的好奇促使法梵德诞生了无数久远的传说和童话。

譬如……大家都说那里住着一条巨龙。

白色的天幕下,风雪中伫立着威严古老的黑影。

它太大了,宛如山巅上的一座巴别塔,遮去漫天苍白,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也能一眼确认它的所在。

“人类真是一种很有意思的生物,分明是那么的弱小,却总想着要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去挑战远比他们强大上许多倍的东西。”

久远的声音打开肆虐的风雪,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那是一条真正的巨龙,满是蓇葖的脸上带着皇帝般的威严,全身青黑色的鳞片从前往后依次张开合拢,发出金属相格的声音。

就在这庞然大物的脚边,十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渐渐被风雪所掩盖,这些前来讨伐巨龙的勇者再也回不到挚爱的故乡了。

只有一个人还活着,讨伐队的队长季夏。

他的情况也很不好,大量失血在这样的低温环境下几乎是必死的绝境,视线已经模糊到只有黑白两色,唯有依靠插在坚冰中的剑刃他才能保证自己不在巨龙的面前跪倒。

“这叫做勇气。”季夏淡淡地笑笑,生命将尽,心境反而更加豁达,他并不畏惧这条巨龙。

“勇气?”巨龙轻蔑冷笑,鼻子喷出两股白雾,“只不过是浪费自己的性命而已。讨伐队全灭了,你也快不行了,付出这样巨大的代价你们甚至没能伤到我一剑,你人生的意义在哪里?就只是为了跑到我面前像个小丑一样,对我说一句这叫勇气?”

作为胜利者,巨龙不介意狠狠嘲讽一下季夏的惨痛失败。

“勇者……不是在杀死恶龙的路上,就是被恶龙杀死!”季夏咬牙切齿。

“哦……我知道你们那什么教会所谓的勇者培训,整天吃饭睡觉打小怪,像你们这样的人都叫做勇者。可是你搞错了两件事情。第一,我是个大怪,不是你们这种水平能对付的对象。第二,我也不是恶龙,没事儿的时候我会离开法梵德去人类的村庄里,给老头子垦垦地,帮迷路的小姑娘找妈妈,再给滑雪场清理清理杂物赚点外快,我连钱都是靠自己挣来的从来不去抢。山脚下的人都很喜欢我,会送给我免费的牛奶喝,这让我最近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睡觉之前一定喝一杯冰镇牛奶,绝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

巨龙困惑的说:“用你们的说法,我是个好人,好人凭什么要被你们的刀剑指着?”

季夏愣住了,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教会忠实的勇者季夏,总是听从教会的指示行动,教会让他打哪他就打哪,每次打完总能赢的一片欢呼雀跃。他喜欢这样被人追捧的感觉,也就越发的为此努力,救灾抢险除暴安良国家战争,才二十岁的他全都干过。教会说法梵德上住着的是恶龙,那他就去打恶龙,从来没问过那恶龙究竟干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教会……说你是条恶龙,必须夺走你的心脏,才能彻底杀死你!”季夏晃了晃脑袋,把一闪而过的奇怪想法抛诸脑后。

恶龙当然擅长说谎,否则它就不是恶龙了,不该听它的话。

“我的心脏?”巨龙沉默了片刻,恍然大悟,尖利地嘶吼起来。地动山摇,雪落如潮。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巨龙哈哈大笑,“所以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教会真正的目的,只是受他们摆布盲从的一个可怜鬼罢了。”

“我才不可怜!”

“戳到你的痛处了么?”

季夏发现视野里的一大片漆黑不见了,森严古老的声音被娇俏的少女嗓音替代,一只冰冷的小手按在他了的额头上。

季夏一怔。

他知道巨龙也能变换成人,不然以它那庞大的身躯根本不可能去人类的城镇里,但没想到会是听起来没多大的少女。

“你知道他们要我的心脏干什么吗?”女孩笑呵呵地说。

“为了杀死你。”季夏不服输的摆头,甩掉她的手。

女孩也不生气,淡淡地说:“只是因为给你下命令的人是一个变态而已。我们龙可是孤雌繁殖,所有龙都是女性,这对你们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秘密,对教会来说可未必。那个混蛋要你把我的心脏带回去,是为了使用它。你猜如果一个人类吃掉龙的心脏会发生什么事?”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真是个死别扭啊,我猜你肯定没有女朋友。”女孩龇牙一乐。

“……!”

明明是个不怎么合时宜的对话,季夏却没办法反驳她。

很奇怪,不久之前大家还是敌人拼了个你死我活,同期的伙伴们尸体正在风雪中渐渐消失,现在两个人却面对面的说着不知所谓的话。

女孩摸了摸季夏的头发,这是她第二次打量这个前来讨伐自己的少年。现在的她和屈身的少年差不多高,从这样的视角来看他甚至说的上有些小帅气。明明那么年轻,他的手指却有那么多老茧,脸庞上的那几道伤痕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留下来的,不管用什么药水都没办法修复了,这反而令他更添了一份英武气质。

她觉得他很可怜,生于人类教会的管控之下,对教会唯命是从,根本不考虑那些命令的正确性。

这种怜悯就像在某个下雨天的路口,看到一只徘徊在街头不知去往何处避雨的小狗,没来由的就想把它抱回家养上几天。也许过几日就会送它走,也可能无心之举促就了一辈子。

“喂,你叫什么名字?”越摸越上瘾,她索性施展一番龙抓手,把季夏的头发搓成了鸡窝。

很意外的,季夏没有反抗,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不像最初对话时那样全是冷嘲热讽,现在的她就像对自己养的某只宠物那样不满,所以就要好好欺负一下。

“季夏。”

“明明是个热血少年,却有着像是女孩一样的名字啊。”她咯咯咯地笑,“你可以叫我哈娜姐姐,我已经一千九百岁了。”

“……哈娜。”

不知道为什么季夏就是不想叫姐姐,也许叫了姐姐就意味着某种关系被确认,他不想那样。

“姐姐呢?”哈娜劈头就是一记手刀。

“……姐姐。”没办法季夏只好认怂。

“哈娜呢?”又是一发爆粟。

“哈娜姐姐。”

“很好很好。”这下她才满意了,再度笑摸季夏狗头。

“说真的季夏,别回教会了,也别死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了,你的人生不应该是为那么一个垃圾地方默默奉献至死。”说这话的时候哈娜忽然不笑了,她的笑声很好听,季夏很喜欢听她笑,可现在哈娜语气那么低沉,像是藏着很多年没有再遇到过的悲伤。

“去过自己的生活吧季夏,我想这么多年来你并未有过属于自己的人生。或者,去试试看我说的教会在骗你是不是谎话也不错?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你的教会说不上是什么善人,也谈不上恶人。究竟要不要为它卖命,你可以自己去确认一下。”

哈娜轻轻抱住季夏,贴住他的额头。

某种热流从她冰冷的身体里传递了过来,季夏本已经没什么温度的身体再度恢复力量,并且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丰硕,像是雨后新生的春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伤口宛如时光倒流,新生的细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这具濒临破碎的身体,并将它以巨龙的方式重新缔造。

视线渐渐恢复正常,最先跃入季夏眼帘的是那一抹闪烁的银色,哈娜的头发便如这座雪山一样苍白,只是整个法梵德的颜色都无法与她的美貌相媲美。

如果那是恶龙的话,世界上就没有所谓的天使了。

“告诉你吧季夏……吃掉巨龙的心脏,就会变成和她一样的人哦。”哈娜眯眯眼笑,“别为我担心,其实巨龙,有两个心脏呢。”

变成和哈娜一样的人?那是什么意思?

季夏没来得及问出口,沉重的倦意袭来,迫使他合上眼帘。白色的雪花沿着大腿向上攀升,犹如虫茧裹住他的身体,哈娜滚推着这颗雪茧到了悬崖边的时候,已经变成比她人还要高好几圈的大雪球。

“再见~愿你会喜欢自己的新人生。”

她一脚把雪球踢了下去。

1.白巫女

法梵德山脚下有一个人类城镇,也叫做法梵德。规模不大,最初只是一群想要住在这与世无争之地,远离嘈杂的村民们而已。时过境迁,随着人们对世界的探索步伐越来越广阔,过去看似不可能抵达的地方,如今也会有勇士去开疆扩土,这里也就渐渐因为游客而发展起来,变成了介乎于村落和城镇之间的地方。

来这儿的游客往往都是冲着法梵德的名头,居住着古龙的雪山早已成为久远的传说,难得天气晴朗的时候,会看到厚实的雪云层里游动着巨大的暗影,人们会觉得不虚此行,从未离遥远的传说如此接近。

只不过更多的时候是什么都看不到,闲极了的人们就在这雪山脚下不是很陡峭的地带开了一个滑雪场,小有名气,甚至不久前迎来了骑士王大驾光临。

滑雪场,白色的影子从人群中闪电般穿过,留下一串欢快的笑声。人们尚未看清那是个什么人,影子就已经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滑向下一个山坡,只能从那阵清泠的笑意里判断出来是某个青春活力的少女。

在雪场里坐在滑板上高速滑行是很多人都不敢做的事,撞上什么东西把自己甩出去,在空中自由落体的感觉绝对不是什么好享受。

女孩第一次来这里玩,不明白这种欢乐的项目为什么很少有人尝试。没过多久她的欢乐就转为痛苦,滑板撞在雪松上斜向弹了出去,她被甩在厚实的积雪坑里,只剩下个屁股还露在外面。

她花了好半天劲才把自己从雪堆里拔出来,帽子和围巾被扯了下来,苍白秀发于寒冷的空气中如盛开的花卉般飘散。

那是一种非自然的发色,带着淡淡水润的光泽,介乎于银,灰,或者老人那斑驳的白之间。你可以说她是白色,也可说是银色,说成是灰色也会有人赞同,只取决于喜欢哪一个说法。

这是白巫女的标志,在这个国家,每一个女孩儿都有可能拥有这样的发色。对普通人来说这是一份幸运,有了白巫女就意味着这个家庭会受到教会最高的礼遇,穷到揭不开锅的家人也会因为白巫女的出现,摇身一变成为出门都必须坐着马车的富人。对有钱人来说这则是一份痛苦,所有的白巫女在十八岁时都必须离开自己的家,在圣骑士的保护下去往帝都教会,接受自己被教会指派的使命。

今天是女孩十八岁生日,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她就要搭上纯白色的教会马车,从名为席可的普通女孩子变成神圣的白巫女,与过去诀别,迎来新的人生。直到她完成被指派的使命为止,永远都不能回到自己的故乡。

所以今天没人会管席可,在故乡度过的最后一个生日,她有权利让自己从一位淑女变成无拘无束的小疯子,想怎么快乐就怎么快乐。

“呜呜呜~好冷。”

席可抱着胳膊一阵哆嗦,疯玩了那么久,她才后知后觉发现雪花顺着领口灌进了后背,融化的冰水无孔不入,冻的浑身发凉。

“白巫女殿下。”树后闪过圣骑士的身影,熊虎一般的后背微微隆起,体魄惊人。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他依然穿着厚重的亮银色铠甲,如果不是那些黑色的铁饰飘带,往雪地里一站几乎就看不见这里有个人。

这样一个勇猛威武的骑士向着自己微微躬身行礼,再加上他从来不叫自己的名字而是白巫女殿下,这让席可一度以为自己是哪个皇帝流落在民间的私生女公主,要去教会不是因为成为了白巫女,而是那位皇帝爸爸借着这么个借口要把自己偷偷带回王宫。

“如果玩够了就请回去吧。”圣骑士毕恭毕敬,“去往帝都的路途十分漫长,中间还要经过各地教会经办其他杂物,没有出过远门一定会感觉十分劳累,还是早点做好准备休息充足比较好。”

“当成是路稍微有点远的旅游不就好了?”席可歪着头,一缕白色长发垂在她的肩上。雪地里的微光中,她那凝脂般的肌肤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质感。

所有的白巫女都很漂亮,站在人群中都会被一眼注意到的那种,因此有人说白巫女的出现其实是一种基因选择,教会需要这些最好看最优秀的女孩,将她们培养成顶级的人才来为国家使用。

席可不是很喜欢这个多年前就来到自己家里的圣骑士,从她的头发开始变成亮银白色的第二天,这家伙就带着教会的指令来了,以不能被拒绝的态度强行加入了这个家庭,一呆就是七年。七年间他从未离开过席可身边,休假似乎对他来说是不存在的事,席可去哪里他就去哪里,除了那些女孩子专属需要隐私的地带之外,她一直都生活在他的视线之下。

往好听了说,这是过度保护,往难听点说,这叫无死角监视。

“白巫女殿下把这些想的太简单了。”圣骑士摇摇头。

“没关系,我可是个精力旺盛到从来没睡过午觉的女生呢,区区赶路而已,不怕!”席可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反正路上还有你会照顾我,这就已经足够了。”

“……说的没错,每一位圣骑士,都是为了白巫女而存在的。”圣骑士脚跟一碰,以军队的礼节宣誓忠诚。

席可不喜欢圣骑士,但绝不讨厌圣骑士,虽说他有时候可能比妈妈还唠叨……

大地忽然剧烈地震动,席可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在雪地里。毕竟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圣骑士反应快的多,第一时间蹲伏下去,依靠沉重的盔甲降低重心保持平衡。他扶住席可,迅速扫视四周。

“是地震了吗?”席可吃了一惊,死死抓住圣骑士的盔甲。

“不……我想应该算是雪崩。”圣骑士仰望雪山,面色凝重。

银白色的高墙沿着雪山翻滚着涌动下来,寒冷的狂风裹着肉眼可见的冰晶狂奔,周围的一切都迅速地暗了下去,因为那堵雪墙对还在雪场上的人们来说就是一道头顶的天幕,遮蔽了本就所剩无几的日光。

圣骑士见过雪崩的样子,他之所以说算是雪崩,是因为这场雪崩看起来很奇怪,雪墙的中心有一颗大到惊人的超大号雪球在疯狂翻滚。

可以想象是某个调皮捣蛋的家伙在山间的高处搓了一个大雪球,沿着山路一路滚了下来。起初只是一颗普通的雪球而已,到了后面越滚越大,携裹着的积雪和冰片足以引起一场真正的雪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