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旅：黑魂 第199章

该对上的时候，自然会对上，黑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是啊是啊，两仪桑，我感觉那个少女是故意找上我的，你那边应该也一样吧，所以早晚都会有机会再遇到他们的，没必要那么急躁。”

桐人又当上了和事佬的角色，拦在有些针锋相对的两人中间，哈哈笑着打着圆场。

深吸了一口气，织和焰对视了一眼，比起关注点仅仅在这件事上的黑和桐人，她的誓约对象，焰在与她无声的沟通中，更关心的还是她出现波动的心态。伽蓝之洞没有变化，其中的心火也没有参入什么东西，导致她这么不淡定的是她早已拥有的某物，她大概有了一些猜测。

用魔女之吻进行的沟通花费了一瞬间，深呼吸之后，织退回了焰身边。

“好吧，是我冲动了，接下来，还是听黑叔的安排吧。”

冷漠的死鱼眼挨个在他们脸上扫过，黑越过这个议题，开始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演练之后，自然要进行实战，眼前刚好有个机会，能检验你们的培训成果。”

越过围着他的三人，黑走到了临时据点中间，扫开破旧木桌上的杂物，铺上了一张作战示意图，一眼看过去，似乎是某栋高层建筑的图纸，楼层结构标注清晰，图示精确，旁边还附上了一沓厚厚的情报。

“这是一次综合性的实战，既要用到潜入、伪装的技巧，还得用上你们的战斗技能，我们的目标有两个，拿到位于顶楼花园‘门内物质’，以及，保卫重要人员。”

建筑的外型让焰有点眼熟，她和女警相遇的地方，附近就有这么一栋高楼。

然而第二个目的，保卫重要人员，这就使所有的灰烬，有点摸不到头脑了。

“我接下来会详细解释作战计划，并分配各自的任务，从今天开始，我们分批潜入其中。”

黑仍然没有说明设定这些目标的原因，连所谓的重要人员，也只是告知了样貌，和非常少量的简介。焰越来越觉得，他还隐瞒着很多的事情，不说其他的，仅凭他一个人，是怎么弄到这么精确的图纸的。其中很多细节，她可不认为，单凭潜入，就能够掌握。

不过，她并没有把这个疑惑说破，她自己都有瞒着除了织以外所有人的事情，黑在主持这次培训之余，潜藏着其他目的，也不算奇怪。

“这就是全部的作战计划了，如无异议，第一批潜入人员，修整之后，按照分派的任务，即刻前往酒店，应聘服务员的兼职。”

黑有条不紊的安排好了所有事情，灰烬们听了个分明，这次作战简直是谍战片里经常出现的桥段，一想到自己成为了参与其中的一员，一个个都兴奋了起来，随着黑喊出“解散”的命令，全都摩拳擦掌的开始了准备。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

织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黑，于他停下转回头之时，又提出了一件事情。

“这个世界，是否还有一位，代号为‘黑’的特工？”

停下的脚步重新启动，黑冷漠的留下了答复。

“当然有一位，她也在我们的保护名单中。”

间歇九 纯白礼服，染血少女的梦与血（一）

灰烬的实战计划在进行着，这个世界的运转也在继续着。

从这个下午开始，本地最大的华人黑帮“青龙头”所拥有的酒店，为了庆祝帮派大小姐，艾丽丝·王的生日，陆续招募到了兼职的服务员，准备起了生日宴会。

灰烬们趁着这个机会，分批混入了酒店之中，一边熟悉着伪装成服务员的方式，一边静静的等待着，作战启动的那一天到来。

他们只被黑告知了，生日宴会当天，黑帮内部会发生动荡，灰烬需要在动荡发生时，完成既定的计划，却没有被告知，动荡由谁引发，而又为什么，会发生这场动荡。

所有的前因后果，雾原未咲这位女警，正带领她所辖的外事四课，进行追查中。警方掌握的情报显示，近段时间以来，青龙头的帮派头目频频遭到暗杀，而与他们的死亡同时活动起来的，是梅西耶编号VI-952的契约者，所代表的星星。

暗杀和帮派大小姐的生日宴会准备工作，也都随着时间的推移，不间断的继续着。

而酒店周边的局势，随着警察的行动，以及头目们自己的自救，变得紧张了起来。

对已经潜入酒店的灰烬们来说，并不能察觉到事件的紧迫，他们正在为新奇的体验而兴奋不已。这次的潜入作战可比调查兵团的大兵们，在食灵世界进行的刺激多了，深入敌后，扮演无害的服务员，让他们有一种亲演谍战大片的快感。

还好作为军队的纪律仍在，同样潜入进来的焰和织，很好的遏制住了他们得意忘形的趋势，有条不紊的熟悉着酒店内部的环境，默默做着行动前的准备，并防止酒店上层的黑帮成员，察觉到他们的潜入。

这期间，他们还真的和黑帮保安进行了几次潜入与反潜入试探，大兵们水平不一的演技也得到了提升，至少现在面对着黑衣壮汉，他们也能按照自己设定的角色，做出与之相符合的行为，以及说出适合的话语。

怀疑是免不了的，然而黑帮内部被各个势力安插的探子也不少，如果他们要大肆排查的话，也非常不现实，况且许多头目在VI-962的暗杀下自顾不暇，于是灰烬得到了和其他探子一样的待遇，只要不搞太大的动作，帮派成员对他们的潜入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况且，黑叔之前就教了他们一些，将锅甩到其他势力头上的方法，不然他们以略多的人数，哪怕不搞太大的动作，也很容易引起安保人员的警觉。

生日宴会一天一天的接近了，黑叔带着桐人于宴会的当天早上，也混入了酒店。

与此同时，一个受到追杀的帮派头目，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主动联系了警察，以告知VI-952的真面目为条件，申请警方的保护，并通知了警方接头的时间与地点。

一直负责此案的外事四课，自然承担起了接头的工作，课长雾原未咲亲自前往接头地点，位于青龙头酒店两个街区外的，一座桥梁下面。

时间进入了黄昏，生日宴会的准备如火如荼，灰烬的兴奋感完全被繁忙的工作淹没了，他们在酒店主任的驱使下，又得忙着布置会场，又得打下手帮厨，如焰、织、桐人、阿尔忒修等样貌出众的家伙，还得承担起接待宾客的职责。

也亏得他们在战场上历练出的气质，完全掩盖了外貌显示的年龄，还持有着，成年者的身份证件，否则这一票从初中到大学不等的家伙，就得让他们招待的宾客，怀疑起酒店为何招聘这么多学生了。

与热火朝天的宴会现场不同，桥梁下面吹过的冷风寂静而又肃杀，雾原未咲一个等在这里，不时看一看时间，耐心等待着寻求保护的头目到来。

河道旁的路灯亮起没多久，一个狼狈的身影出现在了桥梁下，魁梧的身子上套着黑西装，墨镜遮住了眼睛，却遮不住他的慌乱。他战战兢兢的巡视了河岸两边，快步走向了唯一站在桥洞之下的雾原警视。

这里即将发生的一幕，和几天前桐人目击到的一幕，异常相像。

慌慌张张的大汉，人烟稀少的河岸，仅有一人的目击者，开始在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黑帮头目确认了雾原警视的身份，他焦躁的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用很快的语速和女警进行着交涉。他寻求的保护得到了保证，然而在他准备说出VI-952的真实身份时，一声惊叹，从看到了他背部的雾原口中发出。

“你的背后！”

VI-952的身份暴光戛然而止，受到提醒的头目，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后背，温热黏滑，一直被他忽视的血腥味钻入鼻尖，他颤抖着把手举到眼前，果然一片血红刺痛着他的双眼。

这不是他的血，却比他自己的血，还令人恐惧。

仿佛弹指的脆响，激发了恐怖的鲜红，拉塞尔诺普特放射光勾出了青色的边框，将他的血肉，与鲜红间隔了开来，啪的一声，顺着边框，里面的所有物质，全部炸响，内脏、筋肉、鲜血溅落了一地，让他还没出口的痛呼，彻底的哑火。

雾原目睹了超能力激发的全过程，见惯了死亡场面的她，没有因为血肉飞溅产生不适，反而压抑了满腔情绪，为敢于在她面前作案的契约者，愤怒不已。

警笛声响彻了河岸桥边，埋伏在附近的下属，立刻包围了案发现场，他们脸上被狠狠抽了一耳光，明目张胆的行凶行为，不只是在向雾原警视挑衅，更是向所有警察，下达了战书。

但是大部分警察又无可奈何，除了外事四课，人数众多的刑警，甚至都不了解契约者的存在，那具死相凄惨的尸体，被特殊的法医机关收纳，确认致死原因和VI-952疑似的某种物质转移能力相似，便收纳在了他的前辈尸体们附近。

青龙头酒店的灯光，远远的在两个街区外闪烁，热闹的宴会氛围，似乎连这里都感受得到。

意外之人驾临，那是女警的父亲，跟她谈起了升迁的问题，顺便招呼她一起吃饭。

刚好有个很适合的地方，可以让父女两人吃一顿家宴。

照常营业的酒店，接待了两位特殊的客人。

作为警视的女儿，带着作为警备局长的父亲，堂而皇之的进入了喧嚣的中心。

间歇十 纯白礼服，染血少女的梦与血（二）

宴会开始了，虽然作为主角的寿星还没有出场，但陆陆续续聚集而来的帮派成员，以及利益相关的外宾，端着酒杯随意寒暄、交流、高谈阔论的声音，衬着悠扬的背景音乐，已经渲染出了一派热闹的气氛。

或手握权柄的达官显贵，或财钱逼人的富商巨贾，或心狠手辣的帮派头目，其乐融融的打成一片。白道黑道，位于社会金字塔顶尖的食肉者们，肆意释放着自己的风采，却完全不知道，给他们端酒的小厮，为他们上菜的侍者，带领他们踏入宴会的服务员，随便挑出一个，都是从血与火中杀出来的灰烬。

他们挂着营业式的微笑，谦逊而有礼，一举一动风度翩翩，仿佛在社交名利场浸淫已久，完全看不出他们的演技，才刚刚由一位影帝速成不久。酒店的主任，原本还担心这些刚聘用的新手，会遇到大场面而露怯，结果一个一个互相彪着演技，连他都给比下去了。

焰和织又接待了一批宾客入场，她们清冷和爽朗的气质互补，让不少食肉者眼前一亮，不住的称赞酒店经营的不错，导致风头被抢光的主任，打发她们两人去宴会现场端茶送酒，自己则恬着脸做起了迎宾的工作。

老实温和的桐人留下作为陪衬，讪讪笑着，目送两人脱离了迎来送往的漩涡。他笑得嘴都快抽筋了，也只得和阿尔忒修，这个都快将不爽挂在脸上的中二少年，不断穿梭于一楼大厅和宴会场地之间，同时，还得思考行动开始后的脱身手段。

“仔细一看，宴会里混入了不少生面孔啊。”

端着一批新出炉的菜肴，行走于自助餐桌边，织无声的，和焰交流着。

“没错，黑的情报果然正确，这里会发生一些事件。”

而焰不单单和织交流着，另外两个“自己”，正在将酒店周遭的情况，一一汇报给她，就包括黄昏时，警察封锁街区的事情，以及，麻花焰认识的女警，同样进入了酒店的情报。

“我看看啊，那边有个大汉没见过，还有个染了发的青年——哦，没想到‘黑’也来了。”

看似在手脚麻利的更换菜式，织都不需要开启魔瞳，便把所有可疑的服务员，给找出来了。

一个板寸头的国字脸大汉，和一个染了金发的小白脸青年大概是一伙的，两人工作起来有些磕磕碰碰的，而且视线一直在大厅中扫视，想不发现他们都难。

至于最后一位女青年，她倒是没有破绽，那完美的营业式笑容，带着一点属于她的温和，自然的融入了整个宴会厅，服务着周围的宾客，与忙碌的灰烬，总有一种师出同门的感觉，如果不是织曾经见过她的话，估计也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那就是，另一个‘黑’，”向察觉到她们视线的女青年点了点头，焰发现了一件事情，“所以，灰烬的黑，去哪里了？”

听到问题的织，不着痕迹的扫过全场，真的，完全没有看到她们的教官。

“特意避开，这个‘黑’了吧。”

黑叔究竟藏着多少秘密，让她们两人，越来越好奇了。

新的情报由另外两个“自己”传来，雾原女警视和他的父亲吃完了家宴，这次堂堂正正进入酒店逛了一遭，她并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反倒在送别警备局长后，于酒店门口，碰到了高中到现在的好友，也是本场宴会的主角，青龙头的继承人，艾丽斯·王。

雾原被邀请参加这场宴会，她的好友亲口蛊惑她，可以让她看看“警察看不到”的一些东西。

搭载着寿星的电梯，直通酒店的顶层，站立于其间，女警还没有意识到，她和她一直在追查的凶手，VI-952正处在同一个空间中。艾丽斯的保镖，穿着藏青色唐装的华人保镖，默默护卫者两位公主，一位，是警备局的公主，另一位，是青龙头的公主。

一行人先来到了酒店的顶楼，在女警被逼迫换上高开叉的旗袍时，宴会大厅，也接到了大小姐即将入场的消息。

本就热闹的宴会，喧闹了起来，让躲在厨房的黑，得到了行动即将开始的信号。

不，哪怕没有这阵喧嚣，他对宴会的现场同样了如指掌，隐藏于制服下面的法兰信物，此时联通的并不是任何一个灰烬，反而灰烬们曾听过一次的，变得毫无起伏的女声，正在向他汇报整座大楼的情况，好像，这个女声掌握了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盯紧VI-952，他召集头目会议的时候，立刻通知我。”

“明白。”

他看着手中洗得能照出了冷漠双眼的盘子，一如宴会场上，从塑料的吊顶装饰中，浮现出来的观测灵，俯瞰着踏入大厅的青龙头公主，以及跟随在后的女警。

现任青龙头帮主，王少棠携着女儿的手，宣布宴会开始，酒杯哗啦啦的抬了起来，整齐的祝贺，出自宾客的口中，汇聚成了分不清男女老少的贺词，遮盖了其下各怀着的心思，将位于高楼顶峰的喧嚣，撑到了又一个顶点。

灰烬们脸上营业式的笑容愈发面具化，他们开始缩减自己的瞩目程度，配合着种族导致的低下存在感，随时准备脱离大众的视野，开始他们的行动。

“黑，有新的情况。”

即将开始行动的不止灰烬，甚至不止摆下鸿门宴的契约者。

不速之客们闯入了宴会，本就迟到的无礼之人，在祝词的余韵回荡于大厅间的这一刻，才推开大门走了进来，面对全场的视线，三人中当先的一人，径直入场，顺手端了一杯葡萄酒，压着回荡的韵尾，献上了属于他们的祝词。

“Alles Gute zum Geburtstag ——！（德语：生日快乐）”

他身穿纯白礼服，圆滚滚的身体上顶着胖乎乎脑袋，打理整齐的金发露出一半的脑门，张狂的笑容，和圆圆眼镜上反射的白光，直刺全场。

遥敬寿星，他一口饮尽了杯中之酒，带领着身后的两个部下，融入了呆愣的宾客之中。

部下之一，身材高大，脸被挡在了礼服衣领和礼帽之间，依稀露出的目光，如一匹孤狼。

部下之二，身着洋装的娇小少女，几乎没有眼白的双眼，一来就好奇的打量着灰烬。

气氛停滞了很久，直到青龙头的公主，亲自答谢了所有人的祝贺，宴会，才继续了下去。

然而知情人都知道，此宴，将无好宴。

间歇十一 纯白礼服，染血少女的梦与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