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薛定谔的异闻带。
少年能清晰的明白,这便是一道随时都会破碎的泡影,只要不管不顾,凭借着【个人记录】如今干涉力度的极限,迟早会随着自己的离开再度消弭。
可若任由以遵从被扭曲的因果继续存在,恐怕会掀起不必要的灾厄与异变。
而且,苏青安也不得不考虑到末那识给予的预感。
假设这道世界泡真当如幻影般在自己走后迈入破碎,恐怕紊乱规则的干涉与本征世界自身的修正力将会引起一场无序的战争。
其结果无论如何,都会有其余的人为自己付出代价。
在决定来到这里之前,少年便明白他不能选择临阵脱逃。
可唯独真当来到这里后,他才深刻的理解到自己被迫陷入了一场诡异的拉扯局面。
但考虑到这些本就是自身的复活造成的结果,以及世界泡能有概率成为资粮的大量妖魔,进入【异闻带】本身都很有必要。
只是……
苏青安感知着这处地界的入口领域之间,无比紊乱且乱序的量子波动,以他囫囵吞枣所学习的一些知识来看,进入这种地方要冒着的风险实在很大。
符华显然也早有预料,她的记忆里姑且也有进入这处世界泡的记忆,依稀能记得仅是进去了几天,外界却过去了七年的岁月。
——哪怕这份记忆的真实度有待商讨,在这时也依旧具备参考价值。
而七年的时间对于这个时代的人类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漫长了。
如果可以,没人愿意在试图和外界进行接触的鲜活阶段,兀自面临自身时间的停滞和外界事物日新月异的变化。
她问:
“有办法定位时间吗?”
苏青安思量了片刻,回答道:
“可以,但没有多大意义,无论何时进入内部,所遭遇的时间流速都大差不差,大约是在三万倍到七万倍?或许更高。”
“你记忆里的流速在“几千年的时间”这个因果演变下,已经变得变成了进去一天便足够让外界沧海桑田的地域了。”
“而且我们从内部再到外界要是通过的是一样不稳定的出口,本身在之内度过的时间显示在外界也会不成正比。”
至于这究竟是因为没了相应的锚点,还是因为这处世界泡存在本身就不讲逻辑,在眼下已经不重要了。
苏青安认真道:
“但我们可以从这处世界泡诞生的源泉入手。”
“从之前的发现可以佐证我们之前的揣测大概是正确的,而如果这是由于我【个人记录】出现的泡影,那抛却世界泡和量子之海的外相,其本质就是我因果的延伸。”
符华顺着他的思路,问道:
“你想主动反向干涉自己的【个人记录】?”
这很合理。
按照正常逻辑,若苏青安处于完整,自主回溯掉这些被动的逸散记录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不如说,除非少年自身愿意,否则【个人记录】本不会以这般无序的形式去肆意的干涉本征世界。
这是本应该雪藏在【圣痕】之内的事物,却由于末那识的残破,羽化态的跌落,让与之匹配的外壳破损,使得【个人记录】逸散至外界。
苏青安没办法动用末那识,但这不代表他就对这些属于自己的东西失去了所有的掌控权。
他颔首道:
“如果是在它彻底破灭的刹那,尝试顺着这个趋势,以回收的形式抹去这道在上纪元遗留下的因果。”
而只要以回收记录的形式将之抹除,无论是这道天堑本身,还是符华的记忆,或是能在战场一人开无双的武安君白起都江恢复原本的历史轨道,并能顺带着进行微操。
最极限的状况下,甚至能将两人进去过世界泡的现实都抹除至虚无,抵达因果的彻底收束。
但在苏青安连记忆都没恢复完全的前提下,想要做到这点显然就是痴人说梦了。
至于做到那种程度的回溯,自己吞吃掉的概念是否会从有到无的逆转至不存在,却又是一个未知数。
毕竟虽然会引起驳论,但升维生命确实不能再用正常的逻辑去束缚。
此刻,他给出了一个很中肯的结论:
“最好的情况下,我们进去了几天,出来就只过了几天。”
仙人问道:
“那出了意外呢?”
少年回答道:
“不清楚。”
“但记录被回收的绝对的立场,至少我们不会再面对这么夸张的时间流速。”
符华理了一理,明白了言下之意。
如果记录成功回收,至少这个“过去数千年”的设定会被抹除,时间流速的加重异变也会消失。
两人面对的最坏情况,也只是去面对最初的时间参差,而不是眼下动辄几万倍的恐怖数据。
如果出来的快一些,兴许就真当只是一场短暂的旅游。
符华望着那朦胧如雾随时都会溃散的郁郁葱葱,唇瓣微翘:
“那我们出发。”
苏青安回握住她伸出的手,轻声道:
“嗯。”
至始至终,少女都并未提出那个能降低风险的方法。
在银河蚕食了旧梦,黄昏分离了山海之前,藏在孤云里的爱意会始终蒸腾着大气,诉说着她曾经吞没了理智的悔恨与悲哀,告诉她……
这次,别再松开手。
所以,哪怕有着零星的危险与出现意外的可能。
仙人都会抛弃掉能舍弃的一切,去陪着他与未知的山海相逢。
……
暮色微垂。
两只单薄的身影于火烧云下,像是正在走入无光的深海般,消却了轮廓。
至此,展开了不知会维系多久年岁的旅行。
46.无限可能性之外,唯一的例外。
时间失去了意义,思维迈入了迟缓。
量子无限交替着躯壳的物质,无形无色的波动战栗着意识的每处角落。
仙人沉默地注视着瞳内倒映着的奇幻光景。
两人的足下是无望的沉沉,漆黑的色彩好似画家手掌间的笔墨正肆意的反转出诸多难以言喻的景致。
偶尔是奇妙的螺旋、一会儿是巨大而正翩翩起舞的蝴蝶、下一瞬是海洋翻滚般的浩瀚,涛涛浪花交汇的画面分外鲜明……
而朝前方望去,是零星的火光,又是无限的彩虹,更像是一轮熄灭的太阳残骸。
这便是没有量子锚点稳定的道路?
少女微微握紧了旁人的手掌,依稀还能自身躯在量子间无限重组的须臾内,感知到零星的温度,她望着自身宛若光尘律动般的衣衫,以及肌理波动的身躯,无言无语,却倏地的唇瓣微掀。
如果按照忒修斯之船的理论,她已经在上一个普朗克时间便真正死去,可内心里氤氲的温暖与欢喜依旧不增不减,宛若随着魂魄的摇曳交织之间仍旧完美重现。
那便没什么好担忧的,只要这样就好。
她说:
“我们走吧。”
在宛若真空的迷失之境当中,这句话无法展现,更没能发出真正的声音,可旁人却依旧明悟了对方的提议一般,同时朝前踏出脚步。
这是世界泡与本征世界链接的重要通道,若这道链接彻底脱落断开,那它将如被施加重力的羽毛自海面上再度下沉,回归到那处必然消亡的地界。
而只要遵从着这个逻辑,哪怕这里再如何混乱无序,都会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即——就算并非直达的传送门,前方也必然存在着抵达那个世界的门户。
可随着脚步的移动,足下的无尽墨色忽然止息沉默又转为无尽色彩交汇的乱序画卷,穹顶之上的茫茫雪白如大雨般垂落,可又好似羽毛般轻盈的飘零。
光怪陆离且无法琢磨。
这里是量子之海的支流、是世界的夹缝、是时空的罅隙。
即使是在本征世界能所向无敌的两人,也无法将此处当做散步般彻底如履平地。
常人迈入此境的唯一可能,便是化为这奇幻一幕当中微不足道的尘埃。
少年孱弱无比的身躯在陷入无尽斑斓的这个刹那,展现出黑洞般诡异的神秘,将所有的干涉吞没于无,残破的末那识更是毫无动荡。
这份出自升维生命的气息,在此刻宛若某种高等的权限或是庞大的威压,在让自身不受干涉的同时,更将四周的量子变动归于零点,连身边本打算出手的赤鸢都变相受到了无形的庇护,至此停止了被不断变量的窘境。
无尽的色彩螺旋逆向转动,自延伸的繁华乱相中缓缓止息了运作,整个世界归于一道静止的万花筒。
那穹顶落下的雪色羽毛缓缓斑驳,化为簌簌的粉尘纷纷舞动。
苏青安望着已然自行铺出的道路,唇瓣翕动,却是发出了真切的声响:
“我们走吧。”
少年重复着对方先前吐出的话语,握着那人柔软的手掌,踏出了稳定的步伐,缓缓没入了宛若耀斑的盛大光辉当间,彻底消弭不见。
……
……
自赤鸢仙人与苏青安离开世间已然过去了三月。
李师师虽然依旧固定维系那本名为【不朽决】的武道启蒙桩法兼炁决的修行,但却已然不再固定于太虚山之上进行生活。
她与江溶月在符华走后,便抛弃了原先缓和的计划。
原先之所以要李师师对符华以这种委婉的方式套路出揭开迷阵的方法,理由是因为江溶月很老实,是好孩子,哪怕有些叛逆的打算先行去建立起太虚山势力的雏形,初心也只是为了师傅。
这样的她没办法理直气壮的进行套路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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