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相看两厌。”
苏颜解释道：“今夜能坐到一起谈话，大多还是你的面子，毕竟她确实很害怕你，不敢违抗。”
“她不会怕我。”顾与秋的声音变得有些不清楚。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微微偏头，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好让自己将苏颜的心跳声听得更真切一些。
苏颜若无其事说道：“那就是你说的对。”
“所以你还让沈暮蝉，去杀人了？”
说话间，顾与秋忽然咬住了某样东西，发出轻微的吮吸声，仿佛舔舐酸奶盖一般。
苏颜呼吸渐粗，故作平静说道：“这本来就是我的想法，杀了之后，哪怕他们……再有什么想法，都会平静一段时间。”
顾与秋面无表情说道：“直到我离开？”
“是的。”
苏颜毫不犹豫说道。
顾与秋有些生气，想要狠狠地咬下去，最后却又温柔了起来，声音微冷问道：“那我离开之后，你要怎么办？”
苏颜咬住下唇，强自冷静着，说道；“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所以我什么都不用关心？”
顾与秋微嘲说道：“哪怕我走以后，洪水将要滔天？”
苏颜没有让步的意思，认真说道：“你都决定要走了，还管这么多做什么？”
顾与秋很不喜欢这句话，因为听着就像她是一个始乱终弃的人。
“反正……”
苏颜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深呼吸了一口，就像是遭到了某种巨大的刺激，连说话声都断续了起来：“你现在就别管那么……多了。”
顾与秋没有说话，仍然在继续着。
苏颜微微蹙眉，咬着牙问道：“怎样？”
“不怎么样。”
顾与秋的声音越发模糊，比先前来得还要不真切。
苏颜声音微颤说道：“那你现在够了吗？”
顾与秋没有理她。
客厅一片安静。
窗帘早就被拉上。
沙发上的两人仍在继续着。
不知过了多久，顾与秋睁开了双眼，伸手抽出了几片纸巾，而苏颜已经坐在了沙发上，靠着她的肩膀。
“就这样坐会儿。”
她把苏颜抱在怀里，剩下的一只手拿着纸巾，轻声说道：“太多了，得先擦一下，等会儿再去洗澡吧。”
苏颜用鼻音嗯了一声，听着很是慵懒。
“至于你说的，我只要躺在沙发上，看看电影等时间到了。”
顾与秋安静了会儿，说道：“那么我还是不同意你的看法。”
苏颜睁大眼睛，眼神明亮而动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这比所有言语都要强大。
顾与秋依旧平静，神情不变说道：“但你自作主张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了。”
在旁一直装死猫到现在的松糖，终于是忍不住了，却还是不敢睁开双眼，心想你这都吃干抹净追究完了，再来说这种话，就不觉得自己无耻的吗？
这句没有说出来的话，被苏颜说了出来。
“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她问道。
“过分吗？”
顾与秋想了会儿，摇头说道：“我不会产生这种情绪，因为你是错的……我是说你让我旁观的想法。”
苏颜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觉得我是认为自己做错了，刚才是在向你道歉吗？！”
“那就不是吧。”
顾与秋微笑说道：“反正我又不会把这些事情说出去。”
苏颜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中再无任何情绪，面无表情问道：“你想死吗？”
“你舍得吗？”
顾与秋反问了一句，无视了她的目光，将微湿的纸巾扔到了一旁，替她扣好纽扣，整理好衣服。
苏颜说道：“有恃无恐？”
说这四个字的时候，她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平静到了极点，但谁都听得出她明显是愤怒了。
顾与秋双手抱住了她，一字一句说道：“不是有恃无恐，而是想让你知道，这样做肯定是不对的。”
听到这句话，苏颜神情骤冷，就要挣脱她的双手。
顾与秋把她抱得更紧了，说道：“假如你认识不到这一点，我会纠正你，锲而不舍，用尽一切手段。”
苏颜没有放弃挣扎，握住了抱住自己的那双手，很认真地努力着。
顾与秋还是不理，说道：“日子是两个人过的，哪怕我明天就要离开或者死去，今夜都得是这样。”
“你说这种话自己就不觉得无耻的吗？”
苏颜放下了手，寒声说道：“松开。”
“嗯。”
顾与秋真的放手了。
苏颜微怔，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冷静了下来，转身望向顾与秋，说道：“那你准备怎么过？”
顾与秋想也不想说道：“让你没有后顾之忧的过。”
“是吗？”
苏颜笑了笑，眼里满是嘲弄，起身朝着浴室走去，似乎是要去洗澡。
顾与秋看着她的背影，跟了过去。
走到一半，苏颜忽然停了下来，头也不回说道：“我不想看到你，你可以走远一点吗？”
顾与秋有些烦了，耐心问道：“多远？”
“离开这里，我的家，走到天涯海角……”
苏颜毫不留情说道：“一个我现在永远不可能看到的地方！”
说完这句话，她继续向前走。
忽然之间。
她停下了脚步，看着近在咫尺的雨势，没有再前行。
顾与秋再一次抱住了她，比之前更加用力，无视了那些不乐意的挣扎，低声说道：“我不要。”
苏颜问道：“你这是想做什么？”
顾与秋认真说道：“抱着你，睡觉。”
苏颜眉眼间满是寒意，狠狠说道：“顾与秋你这是在做梦！”
顾与秋没有理她，就这样把她抱了起来，朝着卧室走去。
房门被关上。
很大声。
松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睁开眼睛，望向卧室的方向，等了很久还是没有吵闹，困意渐生，便睡了过去。
想来是一场好梦。
第161章: 第八章 阳光下的阴影
“你有恃无恐。”
“嗯。”
“你持宠而娇。”
“嗯？”
“你蠢蠢欲动。”
“哦。”
“你三心二意。”
“哦？”
顾与秋睁开双眼，偏过头望向床的另一处，与苏颜对视。
卧室仿佛还回荡着她的声音，带着慵懒的味道，很是诱人。
苏颜看着她的眼睛，看着那些睡意渐渐淡去，说道：“都说人在这种时候，往往会放下心里的警惕，好像是真的。”
“那种时候，指的是事后温存，不是刚刚睡醒。”
顾与秋随意反驳，睡意犹存，嗓音莫名酥软，听着很像是在撒娇。
这样的她难得一见，就连苏颜也无法拒绝，怔了片刻。
顾与秋没有理会这些，扯着被子转身，面向窗户，只见阳光已然刺透了窗帘，在地面洒落上一层微光，看着很是温暖。
苏颜被她扯去了好些被子，身体与空气相遇，顿时精神了起来。
如两人这样的超凡者，自然无所谓气候，但她们终究还是人，便有自己所喜欢的环境与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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