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苏颜嗯了一声。
她很平静，就像发生在这短暂三秒钟的一切事情，都是理所应当的。
是的，沈暮蝉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刺客。
杀人红尘中。
千里不留行。
光明正大。
无可匹敌。
第160章: 第七章 是亲，是抱，是一场好梦
没过多久，那杯酒来了。
苏颜收回视线，不再注视着窗外的夜色，说道：“时间不早，我走了。”
听到这句话，沈暮蝉抬头望向苏颜，说的却不是再见。
“顾与秋不是白痴，就算她真的是，松糖也能察觉出我的到来。”
她举杯品尝了一口新酒，神情惬意说道：“我现在很好奇，你要怎么跟她解释，所以……你要瞒着她，要我也瞒着她的想法，已经失败了哦。”
话到最后，她的语气变得格外轻快，真的有一种少女的俏皮感觉。
很难想象片刻前的她，曾经转瞬间奔赴远方，毫不留情杀人。
“我更不是白痴。”
苏颜平静说道：“既然同意了你出手，我便有解决的办法。”
“是吗？”
沈暮蝉挑了挑眉，正准备开口嘲弄之时，忽然想到自己被顾与秋惩罚的那些往事，眼中情绪骤然消失。
那是她最不愿意回想起来的屈辱过往，是跪在地上，是低头匍匐，更是她被那根食指玩弄唇舌。
她沉默了会儿，转而说道：“那我祝你好运。”
苏颜看着她，看着她眼中的阴郁，嗯了一声。
换做别的时候，这时的她必然是要追问沈暮蝉，令对方难看，只是如今既然合作了，那就算了吧。
她起身离开，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在我同意之前，不要让顾与秋看见你，否则一切作废。”
沈暮蝉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酒，让烈酒将往事淹没。
然后她望向苏颜的背影，双颊微热说道：“那你得把她看住了。”
……
……
夜色下的东京，一切如常。
那些该繁华的地方，灯红酒绿依旧，而该清净的地方也不见得能再安静。
一位五阶的死去，无论从何种角度看都是大事，白水神社门前早已水泄不通，尽是奔赴而来的车辆。
无数身穿正装的人们，神色焦急地跑过长阶，穿越前寺奔赴后院，围在了凶杀现场的封锁线外，询问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交换着彼此掌握的情报。
劫海僧在瀛洲名声颇盛，本身更是五阶，更重要的是他是一面鲜明的旗帜，可以代表与象征很多人。
像这样一个人死去，还是莫名其妙的暴毙身亡，被直接割下了头颅，是谁也无法接受的事实，甚至不愿相信。
理由很简单。
今夜那人能杀了劫海僧飘然而去，改日就能让他们在睡梦中身亡，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春海呢？”
某位大人物来到封锁线外，找到自己熟悉的几位盟友，在了解事情以后问道。
“精神……出了问题。”
被他询问的那人，神情沉重说道：“春海目睹了整个过程，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到现在还没回复过来。”
“谁有能力做到这件事？”
“劫海大师在五阶里面不算强大，却极其擅长防守，面对同样是五阶的强者不见得能胜，但败的可能性极少，过去的战绩大都是僵持不下……”
那位大人物听着这话，心里愈发烦躁，直接打断问道：“我是说谁有这个能力。”
场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却没有一个开口回答。
片刻后，那位大人物终于醒悟过来，脸色瞬间苍白到极点。
那人见他明白了，叹息说道：“这也是我们坐在这里，却什么都没有做的原因，假如事情真的涉及到……女皇陛下又或者是那位，那该怎么办？”
像他们这样手握实权的大人物们，在清楚得知对方可以直接杀死自己后，当然不可能拿下属的性命来玉碎。
下属屁民的死对他们不值一提，但最好是要死的有价值，无论是作为谈判条件而死，还是别的什么。
总之，他们需要确定自己先是安全的。
既然如此，在怀疑对象如此明确的情况下，他们的安全根本得不到保障，这件事就有些难办了。
“开个会吧。”
那位大人物看着众人，忽然说道：“女皇陛下有责任管这些事，我相信她也不忍心看到如此暴行，定能找出那个凶手。”
话音落下，人们彼此对视了一眼，在细微的谈话声交换意见过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
夜色还未散去。
苏颜回到家的时候，酒气已经被风吹走，干净如前。
她换好鞋子，望向沙发，看着仍然背对着自己的顾与秋，说道：“你醒了？”
松糖从沙发上探出了半个头，像是从池塘里浮出一样，盯着苏颜的眼睛，心想你这不就是废话吗？
苏颜当作看不见她，缓步走到沙发后，微微低头。
顾与秋还在闭目养神。
忽然之间，一阵温暖悄然而至，为她带来香柔软腻的感觉。
趴在一旁的松糖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有些羡慕妒忌了。
它下意识用前脚踩着沙发，感受不一样的触感，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感觉确实不错，很软。
但又怎么比得上它现在看见的软呢？
那软的都能让人心软了吧？
“有事吗？”
顾与秋没有睁开双眼，神情依旧平静。
这时候的苏颜微微俯身，双手环抱在她的胸前，任由几率发丝垂落，轻轻剐蹭着那张完美的脸，低声说道：“想抱抱你不行吗？”
顾与秋说道：“是这样抱的吗？”
“这样抱又怎样了？”
苏颜的语气很干脆，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解开纽扣，松开外衣。”
顾与秋轻声说道：“什么都没有了，再来抱着，这哪里正常了？”
苏颜神情不变，细声说道：“我只是想让你听见我心跳的声音而已。”
松糖瞪大了眼睛，心想这话也太不要脸了，完全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
只不过……这话听着也太心虚了些吧？
它这样想着，果不其然听到了几近相同的质问。
“所以呢？”
顾与秋嘲弄说道：“你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未免太不像自己了。”
“是你。”苏颜缓缓闭上双眼，更加认真地抱住了她，双臂缓缓用力。
那种香软的感觉更加真切，顾与秋却不再那么的舒服。
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过犹不及了，都是有问题的。
顾与秋却没有什么表示，很随意地嗯了一声。
苏颜与她相处已久，听得懂她的意思，轻声说道：“你都快走了，最后这段时间，我不想让你烦。”
顾与秋微微一笑，说道：“噢？”
苏颜没有再解释什么。
比如这里其实是我的地方，事情该由我来管。
比如你接下来安心享受就好，没必要理会太多。
又比如……其实我只是相信不过你，不想让你有三心两意的机会。
这所有的话她都没有说。
她相信顾与秋。
一切都已经在不言中。
顾与秋很清楚她的意思，没有追究下去，随便问道：“那你们谈得怎样了？”
苏颜低声说道：“一般般吧。”
顾与秋又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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