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铳枪，丘比特 第124章

第五十七章 谈拢

杜鹃与苇莺的家充满林嘉德无法理解的复杂结构，最高处的鸟巢状建筑是杜鹃与苇莺父母的爱巢，他们曾有一段时间化身鸟类在此交/合，但根据杜鹃所说，他们现在已经迷恋起两栖类，所以他们又在花园里给自己制造了一片泥沼。

鸟巢建筑之下则是杜鹃与苇莺的卧室，这只是林嘉德的理解，因为那里边没有卧具。杜鹃的房间主题是粉色，她的房间是公转同时自传的等比例缩小版的气态行星，穿过无害的大气层，其房间核心是一个液态的球。

林嘉德坐上去，那液态的球像活过来一样，随着杜鹃的指令改变，时而变成躺椅，时而变成人体工学椅，时而冰凉，时而温暖，甚至变出许多个液态杜鹃从四面八方抓住他，手指钻入他的衣服，把林嘉德吓的哇哇直叫。

杜鹃所需要的家具全都在这液态球中具现，而苇莺的房间则是一颗矮行星，“星球内部”摆满了林嘉德看得懂看不懂的武器与训练用具，林嘉德试着拿起一把剑，紧接着他视野翻转，发现自己站在天花板上。

像木棉一样，林嘉德对立体作战充满了不适应性，他很快下来，怀着新奇的念头参观别的东西……大部分都超出他的理解，就像刘姥姥到了大观园。

“这次让你在梦中参观我们家的目的，是为了你真的去参观我们家的时候不会丢人现眼……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性。”苇莺说，“毕竟，我和姐姐都在你这里住，基于礼貌，应该让你回访一下。”

“你还懂得礼貌？”林嘉德十分惊奇。

苇莺踢了林嘉德一脚，这脚直接把林嘉德踹回现实里，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天龙和木棉嗓子干哑，但仍然没有达成一致。

时间对双方来说都是压力，可能天龙那一边多一些，见林嘉德醒来，他们暂且放下争吵，而享用服务员送上来的早餐:煎蛋、煎培根、煎土豆饼、煎香肠，还有放了巨量糖的果汁与咖啡。

林嘉德可能是现场唯一胃口好的，他一边吃一边低声对木棉说:“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这不怨你，你是被人拉进梦境的，而且从结果来说，你比醒着还有用。”木棉回答。

“难道我沉睡后还有第二人格，林利小五郎竟是我自己？”

“不，我的意思是我方优势很大，我的助手能够轻松入睡，中间不带醒的。”

“空城计，空城计。”

林嘉德笑的尴尬，他能听出木棉声音里的幽怨，但他实在不适应这样的场合。

直到上午十点，天龙却勉强与木棉达成协议，在守誓魔法的见证下，他们签订一份秘密合同，规定了他们围绕因制帽匠的轻率举动而牺牲与得到的东西。

木棉刷开房卡之后，合欢发出一声惊喜的欢呼，她冲过来抱住木棉，木棉身体摇晃一下，贴住林嘉德。林嘉德反射似的手臂合拢，把木棉和合欢一起抱住。

“事情还顺利吗？”合欢问。

“还行，但也得防备他临阵变卦，所以我需要休息一会儿……合欢，你压的我喘不过气来了。”

林嘉德与合欢同时松手，木棉去睡觉，合欢也推着林嘉德去休息，大概以为林嘉德陪木棉熬了个通宵。两人边走边谈，林嘉德交代了他们签署文件之前十分钟爆发的激烈争吵，他以为这事谈不成了，但极限施压没有效果后，天龙乖乖签了字。

“所以，让天龙决定败给木棉的理由是什么？”合欢问。

“嗯，在守誓魔法的约束下，我没法说。”林嘉德无奈摊手，“合欢学姐，你自己也注意一下，如果事情泄露我们都得完蛋。”

合欢白了林嘉德一眼:“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只问你，木棉的精神还好吗？”

“我……看不出来，木棉了解我远胜于我了解她，毕竟我连她的脸都没看到过。合欢学姐，你看过吗？”

“我之前和你说过，我们一起玩了很长时间。”合欢回答，“你觉得木棉的长相应该是怎样的？”

“应该是中性或者偏向英气，五官线条十分英朗的那种感觉吧。”

合欢笑了笑:“你这样想倒也正常。”

“所以别卖关子，快说啊！”

“求我？我最近很喜欢某款巧克力……”

忠言逆耳利于行，林嘉德觉得自己和合欢是朋友，所以他必须讲出来:“抱歉，我不能给你买巧克力。”

合欢原本只是戏言，但林嘉德拒绝后，逆反心理与对林嘉德倾注的情愫让她固执道:“我只要巧克力。”

“那么，我宁愿一无所知。”林嘉德说。

“为什么？”合欢有些生气的问。

“因为前辈的体重有些让我担忧。”林嘉德说，“我一直看着学姐，最近感觉学姐有变胖的趋势，而学姐的志向是音乐事业且走向台前，对吧？

我认为合欢学姐的外形是天然优势，所以我认为你应该保持，而不是摄入这些让你愉快，但也会给你的体重带来困扰的甜食。当然也不用太节食，因为你个子高。”

被一直“体型”、“体型”说个不停，合欢有些恼怒，但林嘉德一直看着她的事实，让她害羞又快乐，三重情绪让她脸颊的红晕比平常更为浓厚。

“这样啊，原来你为我考虑了那么多。”合欢小心翼翼的问，“茉莉她不会介意吧？”

“茉莉？她不会因为这种事嫉妒的，因为……”

林嘉德尴尬的笑了笑，合欢理解似的轻哼一声，说道:“花心。”

林嘉德转移话题:“所以，木棉前辈到底什么很大？”

合欢招了招手，林嘉德凑近，先是她的鼻息，然后是她双唇开启时吐出的气息，令瘙痒感占据了他的耳朵。

“不告诉你，”合欢说，“现在我不支持你和木棉的cp了。”

没等林嘉德充分品味这句话，合欢就跑开了，她笑的羞怯，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赋予其圣洁的光环。

第五十八章 注定的失败（27→26）

12月8日晚上八点，在人工降雪制造的浪漫场景里，观众们喝着热饮观看了自淘汰赛开始以来最为精彩的一场比赛。

尽管开赛之前结果就已经注定，但或许是天龙演技逼真，或许是天龙心有不甘，双方大战二十分钟，把虚拟空间的场地打的面目全非，才因为天龙坠地时不慎踩到一颗小石子，身体失衡而被木棉抓住破绽。

当比赛结束，天龙颇有风度的木棉握手时，林嘉德都还以为自己经历了一场真正的战斗。回到休息室后，木棉坐在椅子上发出疲惫的叹息。

“有那么几次，我感觉天龙是想杀了我，我说的是现实里的我。”木棉说。

“他疯了？”

“一个人不总是保持理智，当他们凭着自己内心的感情冲动行事时，或许会做出令他们后悔一生的事。”

木棉一边说一边解除混淆法术，褪去衣物——当然，仅限于头部以下的部分。她苍白的身体上多出几道伤痕，而她腹部组成林嘉德名字的划痕涌出了更多的鲜血，让他的名字变得格外鲜艳。

木棉握住林嘉德的手腕贴住她小腹上的名字，林嘉德只感觉入手处一片滚烫，转眼间，木棉就化作色彩斑斓的剑，仔细察看，那剑在灯下的色彩每时每刻都在变换，犹如旋转的万华镜般吸引了林嘉德的目光。

他伸手抚摸他的武器，“木棉”回应他，发出喜悦的颤抖，哪怕他的手指被锋利的剑刃割破，血珠涌入又被木棉吸收，疼痛不能减少他的迷恋。

木棉从这种火热的感情里率先清醒过来，她用剑柄拍了林嘉德脸颊一下，让他把自己平放在板凳上，拿出储备能量的阿曼达石放在周围，然后拿出抄本念诵咒语。

抄本由梵语写成，木棉在其中用拼音注音，并贴心的提示阅读者按照帝国通用语的发音进行阅读，否则有5%的概率改变仪式，召唤出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魅魔之类的。

林嘉德对一把剑念经，这场景说不出的奇怪，在他因紧张变得干涩的声音里，阿曼达石的能量被转移到剑体中，剑体的缺口与划痕被修复，且林嘉德感觉剑体新生的部分比其他更为冷冽，更为锐利。

在一阵光芒里，木棉变身，失去能量的阿曼达石被她用脚踏碎，她身上的伤口消失了，她捡起地上的衣服，林嘉德转过身去，背后木棉说道:“你已经看过了，我很清楚，它并不能勾起你的欲望，所以你也没必要难堪。”

“这是对你的尊重。”

“你不敢看我，这令我感觉很伤心。”木棉回答。

林嘉德只好转身，木棉坦然的迎着他的目光，他不确定的说道:“前辈是那种，会因为被别人看到自己的胴体而兴奋的人？”

“我不是暴露狂，但我承认，如果是你的话，被你看着会令我产生快/感。”

“以女人的身份？”

“以剑士与剑的身份。”

林嘉德略感失望，但他很快振作起来，说道:“难怪木棉前辈每次受伤颇重都能迅速出院，原来是用了这等方法。”

“嗯，如果你在身边的话，恢复效果会更好。并且如你所见，每一次破损之后的修复，我都会变得更加强大。”

杜鹃曾让林嘉德在服食魔药期间，通过过度锻炼的方式增加肉体储存能量的上限，想来木棉受伤变强是同一类的原理。

“木棉，我进来咯。”

合欢的说话声与开门声重叠在一起，看到林嘉德与木棉此刻的状态，她嘴巴微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听到合欢背后还有脚步声，林嘉德大步走过来，手臂越过合欢把门关上。

“你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了？”合欢惊讶的问。

“我们之间关系有些复杂，很难解释清楚，但我们也不是爱侣，因为我不是女性。”木棉说。

合欢说:“我在找你们，因为在现场看到好些人捶胸顿足，说了很不好听的话，所以有些担心……”

“没有谁会来找我麻烦，放心，我搞得定，就是团队里需要你多留心一下了。”

“我到现在还无法理解，你到底掌握了天龙的什么秘密，才让他甘愿退赛。”

林嘉德找到了报复合欢的机会，他拦在合欢与木棉之间说:“才不告诉你，这是我和木棉前辈的秘密。”

合欢斜眼看他:“小气鬼！”

“撒谎精！”

木棉有些无语:“你们两个是小孩子吗？”

天龙之所以退出，是木棉稍微提示了他两句，就发现了失败也能获利的方法:买自己输，以及做空自己。这后面自然有金主的专业人士去执行。

以他的实力，明年不犯下错误，大概率还能杀入前三甲晋级高级职称，虚耗的一年、丢失的商业合同也能从打假赛的反向收益里得到补偿，反正只要他明年打出成绩，那么支持他的粉丝，那些赞助商还会像狗一样爬回来，墙头草从来就没有尊严这种东西。

与此同时，木棉承诺，如果她拿到了第一名，获得去林地的资格，她会把这个资格以有偿且至多不超过市场价一半（虽然难以置信，进入林地的资格也是有价的）的方式转让给天龙。

最后一条属于添头，天龙不觉得木棉有实力拿到第一，他觉得木棉至多有八强水平。若不是他那冲动的情人犯下致命错误，今晚就是他淘汰木棉。

回想起赛场上他有好几个机会可以干掉木棉，却不得不放水打成五五开，天龙心生郁闷。这时，他打开一瓶安妮女王威士忌，倒入杯中与冰块混合，就着油炸洋葱圈痛饮。

烈酒入喉，洋葱圈里的鸡肉无味，天龙发出一声叹息，尽管他可以通过自己的失败来获利，但凡是踏上这条道路的人，谁又愿意在比赛之前就已经输掉呢？

这时，他卧室的门打开，制帽匠小心翼翼的探进头来，说道:“天龙？”

“嗯，我在。”

“对不起……我把事情搞砸了。”

第五十九章 翠幕风帘

女人的啜泣在黑暗里响起，天龙忽然间又记住了她的好，当他因为自己身上的外星血统受人排斥的时候，是制帽匠接受了他，在黑暗里，他们坦诚自己的秘密:她是自认为男性的女性，而他……则是扶她。

只有在黑暗里，有外星血统的扶她与自认为男性的女性才能像人类一样亲吻相拥，不被恐惧。天龙对制帽匠有所怨恨，但她依然是他的港湾。

所以，他端着酒杯走过去，制帽匠的泪水滴入酒水，又被他含在嘴里，捧起制帽匠的脸庞，送入情人的嘴巴里。

“恭喜你们。”

FN公司的代表，木棉不被承认的兄弟凯恩也来到这里，他的胸口别着一朵昙花。可以预见，因为木棉淘汰本届赛事夺冠的大热门天龙之后，从一开始就投注木棉的凯恩在公司里的价值也会水涨船高。

“今天来到这里，是向你们告别的。”凯恩说，“FN公司在第二大陆的负责人被人暗杀，我要去救火。你们有买过FN公司的股票吗？在下周三之前，你们最好全抛掉。”

幸运的是，这里的潜在散户们心里都有数，自己那点钱连浪花都翻不起来，反而金融大鳄们一次动手，或许就能收割自己毕生的积蓄，所以金融产品他们碰都不碰。

“最后则是一个私人建议:八强的成绩或许能堵住你背后其他赞助者们的嘴巴，如果你能在八强导演自己的失败，将实现利益最大化。”凯恩说。

“我已经进入八强，四分之一决赛，这种时候我不可能放弃的。”木棉说，“我正是因为不想过兄长那样被父母呼来喝去的生活，所以才要争取地位。”

“收手吧，木棉，父亲母亲不会让你叛逆太久了……他们已经入场了。”凯恩悲哀的说。

林嘉德与合欢对视一眼，他们已经得知木棉的私生子姐妹同样在淘汰赛里的事实，恐怕凯恩的“入场”指的就是那个，木棉面对家庭里的竞争者只能胜不能败。

林嘉德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说，还幻想木棉的姐妹被提前淘汰的事，但现实果然没那么美妙，凯恩的警告说明了，木棉遭遇自己的“竞品”就在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