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那是我和木棉在探索契约的形式。”
杜鹃摇摇手指:“凌晨2点到6点45分，你们体力真好呢。”
“我真的没做对不起你们的事！”
“可是，当木棉入侵其他契约的时候，就好像挨个敲我们的门，在4个小时45分里不断大声叫嚷‘林嘉德借我用用，哦，真不错，很好用，你的林嘉德好棒’……大概是这样的感觉。”
林嘉德呆如木鸡，杜鹃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能原谅你啦，但想想看茉莉与剑兰，在她们本应熟睡的时间，有个剑柄精在外面敲门，还用她们男朋友，一用就是4个小时又45分钟，她们的心情是怎样的呢？”
“杜鹃小姐……”林嘉德拉住杜鹃的手。
“怎么，要我出来吸引她们的仇恨吗？我倒是不介意。”
“不，这是我的责任，我来承担。不过，还请你来帮帮忙。”
“可以，不过我要在事后看到你的诚意。”
杜鹃笑着把手从林嘉德手里抽出来，说道:“去和你的朋友吃饭吧，你现在回去对上火气正盛的她们，必然要跪仙人掌键盘的。”
林嘉德觉得自己哪有胃口吃饭，但吃自助餐的时候，他比谁都欢快。只有自助餐他有机会稍稍放开自己的胃口，而其他时候，他得配合朋友们眼里林嘉德应有的食量。
“兄弟们，有件事说一下，”他吃掉一片肉片后说，“我和其他女生的关系被女朋友误会了，我该怎么补救？”
“建议分手。”
“建议分手+1。”
“买钻戒谢罪。”
“回去跪搓衣板。”
“睡服她。”
“够了够了够了，我是真的为这事烦心，正经一点正经一点。”林嘉德又捞了一块肉，讲真，你们遇到这种事的时候怎么办？”
“这得问老穆了。”
咦，老穆也来了？
林嘉德没注意对方，他和老穆熟，但又不完全熟，定位大概在同学与熟人之间，毕竟老穆参与他们踢球、联机打游戏和聚餐的频率很低。
林嘉德看向老穆，老穆笑了笑:“我们没大吵过，一般我都是躲出去，等她稍微冷静了一下的时候，再带着礼物回去。”
林嘉德眼前一辆:“我看这个行！”
“人与人的性格不一样，我家那位……算是比较讲理，她冷静下来后自己也会觉得不好意思，我的礼物只是给她一个台阶下，我只能提个建议。”老穆说。
可是，现场也没有比这更靠谱的建议了，林嘉德决定就按此计行事，过了一会儿，老穆讪讪来了一句:“我觉得吧，有了女朋友，和其他人来往的时候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我真没有那方面的事。”林嘉德摆摆手。
“哦。”
大概是谈过恋爱的人有了灵感加成，林嘉德总觉得老穆认定了他已经出轨，单只要对方不乱说，他无所谓的。
大家吃吃喝喝完毕，林嘉德谢绝了去网吧开黑，去物色适合表达歉意的礼物，最后他给茉莉买了一套五三辅导材料，又给剑兰买了一条新围巾和手套……不是他抠，而是给两个比他有钱的小富婆买东西，心意比价码更重要。
林嘉德回家的瞬间，他眼前一花，就稳稳砸在自己床上，他的四肢俱被法术封锁。青年艰难的抬起头来，发现茉莉、剑兰与苇莺用同样的表情看着他。
“你又不是我女朋友，你在这里干吗？”他没好气的问。
他多少有些迁怒，可惜苇莺也不是软柿子，她说道:“我是气氛组，而且你知道，我讨厌木棉。”
“考虑到我们可能因为心软而放过你，代刑者是必要的。”剑兰说。
林嘉德绝望的闭上眼睛:“刑啊，这日子是越来越有判头了。”
“这里不是天天鉴刑节目，你不必如此。”茉莉说，“我需要一个解释。”
难道杜鹃小姐没有帮我说话吗？林嘉德暗暗心惊。
“解释、解释什么？”他吞吞吐吐的问。
“为什么不报警？”
“嗯？”
“你不必担心，现在强○男人也是犯罪。”剑兰说，“之所以这样对你，就是检查伤情，确定证据。”
“等等，你们到底怎么理解的这件事？”
林嘉德把这件事简洁的说出来，茉莉与剑兰对视一眼，竟是神色难掩失望。
她们什么也没说，就这样离开，只余下林嘉德困惑的看向苇莺:“她们为什么会失望？”
“她们其实很期待你犯错的。”
“What？”
“在她们看来，你出轨去给这个家带来新成员是不可避免的事。既然如此，在拿到确凿性证据的那一刻，她们就能从经济和力量联合起来逼迫你签订契约，以永久避免以后类似的情况发生。”苇莺说。
“她们以前不是这样的……”林嘉德有些怅然，“是什么把她们变成了这样，爱情吗？”
“你哪有这个资格说！”
林嘉德纳罕:“可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啊。”
苇莺深呼吸，不快让她脚下的地板砖出现裂痕，但她记得姐姐的教导，平静的说道:“不行，我不会放着你成为盲从木棉的工具，我要纠正你的错误！”
第四十五章 林嘉德的回忆（28→27）
林嘉德不觉得和苇莺的关系，能够让她干涉自己的私密事。不幸的是，她的实力摆在那里，所以她决心干涉的时候，他竟无法拒绝。
“杜鹃小姐，管管你妹妹！”
在脱困之后，林嘉德第一时间找上杜鹃，彼时，杜鹃正对着镜子涂抹口红。听到声音，她转身，鲜艳的红唇像是火一样烧灼着林嘉德的视野，令他眼球感到钝痛。
“唔，不好意思。”杜鹃转过身去，“天居民本身就是能量生物，想要改变外形，必须以更强势的能量塑造己身，因而化妆品改变了我们的同时，也可能致旁观者疼痛。”
“哦，这样啊……先不说这个，杜鹃小姐，令妹最近的所作所为让我有些感到困扰。”林嘉德说。
“嗯，对着茉莉与剑兰不好撒气，所以我妹妹成了牺牲品？”杜鹃反问。
“才不是这样！我只是害怕，害怕她干涉我生活那种决绝的态度！”
“究竟是害怕她干涉你的生活，还是害怕驱动她干涉你生活的感情？”
“……”
杜鹃接着说:“我想你多少感受到了一点，我妹妹对你抱有好意，而她的外在表现就是嫉妒与控制欲。这因为察觉了，你才为难:拒绝她会令她难过，而她是我的妹妹，你不想她难过；答应她，又让你觉得对不起我。”
“我……或许有一些，我不知道……饶了我吧，我现在的感情关系已经够混乱了。”
林嘉德抱住脑袋，他天真的幻想后宫和谐生活，在后宫人数为二时就已经支离破碎，他意识到，一个可以稳定存在的后宫关系里，必然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矛盾与复杂的人际关系，而只有当他居于中心，且能依靠种种手段把她们制衡的时候，后宫才能维持下去。
林嘉德一方面很想要后宫，一方面，他又害怕承担责任，茉莉旺盛的生育意愿至今仍是他的梦魇。
他终于发现，他理想的生活，是享受后宫的好处而不承担对等的义务。当交配享乐的时候他欣然前来，等他要抚养后代的时候他恐惧离开。
“那么最简单的选择题:不考虑其他要素，我直面自己的本心，你想如何处理你和我妹妹的关系？
a.让她加入你的后宫
b.维持朋友关系
c.维持暧昧的朋友关系，时不时和她偷情
d.一刀两断，扼杀于萌芽阶段。”
不考虑其他因素，林嘉德自然选a，但现实后宫的烦恼和杜鹃的存在，让他的回答滑向d。
“我觉得我不想和她发展成那种关系，她是天界居民，而我是凡人，我和她差的太多太多。目前，我和木棉还有理不清的感情，如果再加上苇莺……我不想双线作战，那对我太难了。”
杜鹃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倒是不介意你和妹妹发展成什么关系，哪怕她失恋也挺好。”
林嘉德有些疑惑:“你真的是她亲姐姐？哪有姐姐希望妹妹吃瘪的。”
“当吃瘪有利于她的人生成长时，我很乐意让她吃瘪。”杜鹃还是那幅不以为然的态度，“情伤会让一个人迅速成长起来，不管何时，她都会记得自己朦胧而青涩的青春岁月里，曾单恋一个渣男，又被他无情拒绝。
被拒绝的苦涩与恼怒会提醒她，让她做个独立自主的女人，警惕男人的好意与他的言辞，让自己变得冷酷，把男人当做野马一样驯服，直到骑的他精疲力竭，大声求饶，你才放过他，对他施以温柔，换来一副的的残缺但永不背叛的爱。”
嗯，怎么感觉你的描述有种既视感？林嘉德想。
“好吧，我会找个时间和令妹谈谈……她不会打我吧？”林嘉德问。
“谁知道呢，苇莺可是很凶暴的，特别是当她为了守护自己的生活时，不过还请放心，她是个矜持的姑娘，不会强迫你做什么来达成她的愿望。”
林嘉德心情忐忑，出门遇到苇莺的时候，他眼神躲闪，在想和苇莺坦诚的时机，但在他想明白之前，她却先找到了他。
那是晚上十点，浴室内茉莉在洗澡，浴室外林嘉德坐在小板凳上手洗内衣。洗着洗着，他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接近，回头一看，苇莺双手背在身后，专注的看着他。
她的视线里没有欲望，但专注本身就意味着风险，所以林嘉德回过头去，不自然的说道:“苇莺小姐。”
“嗯？”
“我觉得……我们的教导关系应该结束了。”
“为什么要半途而废，是木棉让你做的？”
“不不不，和前辈没有关系，这是我本人的想法。”林嘉德说，“苇莺你是个要强的人，凡事总要争夺名次，收割荣耀，这很好，上进的人应该保持如野兽般的饥渴。
只是，我已经失去了那份上进心。”
“如果是懒惰的话，我会强迫你来做，哪怕你身体喊着不要，我都会逼迫你完成指标。”
“不不不，我是说心气，你有梦想或者理想，所以才能克服自身的懒惰，而我的梦想或者理想，已经终结在14岁的夏天。”
林嘉德在板凳上转身，拉拽裤子，于是他的左腿一点点裸露出来，直到膝盖的位置停下，在那里，髌骨带箍住膝盖的位置，使其微微凹陷。
“你左腿的半月板被摘除了，这会影响你的跑动，也让你的膝盖更容易磨损和受伤。不过如果你想，我能为你联系医院，用魔法与科技结合的方式为你再造半月板。”苇莺说。
“半月板可以再造，但我的青春与梦想呢？”林嘉德悲哀的看了杜鹃一眼，“你能够逆转时间把我送回从前吗？回到那个我仍然有着超人一头的心气，有梦想理想的年纪吗？
即便能回到那个时候，我梦寐以求的生活也不是令人作呕，充满各种背叛与压迫的里世界，而是在没有任何超凡力量的平凡世界里，在绿茵场上，在聚光灯下，在观众的声浪里带球向前的日子。”
第四十六章 林嘉德的回忆（2）
浴室里的水流响个不停，但茉莉的影子却已经贴在门口，毛化玻璃暧昧的映出她的轮廓。林嘉德知道，茉莉没问，但她一直对他的过往很感兴趣。
剑兰亦是如此，她们只是害怕自己会撕裂他愈合的伤口，所以克制自己的好奇。苇莺不一样，她是天界人，且他们关系没那么亲密，所以她的好奇化作一把刀，让林嘉德的伤疤变得鲜血淋漓。
“感情会阻止我们提问，感情会让林嘉德遮掩。想要开启林嘉德的过往，就必须要为他的生活引入局外人，小苇莺就那么纳入我的视野。
我的妹妹冲动、热情、傲慢，充满控制欲，且不懂感情，不懂人心。她会被林嘉德身上我的能量吸引，然后被林嘉德吸引，但她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好意，所以她会搞砸自己愚蠢的、不算是初恋的初恋。
之后，只要诱导林嘉德主动割舍两人的关系，好胜心强烈的苇莺会不服气的质问林嘉德，而心怀愧疚的林嘉德会回答苇莺的质问作为补偿。
只要诱导苇莺的提问，就能确保从林嘉德口中得到他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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