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铳枪，丘比特 第105章

加班人使用加班魔法，是以化身接受加班魔法的效果，以及之后承受加班魔法的代价，而木棉以自己的身体施展，仅仅过了三十秒已经到了如此虚弱的地步。

而且……

“这才是第一轮附加赛，就把自己新技能的强势期与短板充分暴露在对手眼里，恐怕这个技能她以后没机会用了。”苇莺说。

是的，除了击败对手以外，如何付出尽可能小的代价击败对手也是参赛者需要考虑的事。木棉等要打附加赛的选手相对不利的地方在于，他们要打两轮附加赛，等同于要给予其他竞争者两轮的观察机会。

“除非有绝对的实力碾压其他竞争者，不然就要搜集其他竞争者的全部资料，并根据对手比赛录像分析并制定相应的战术……这种事，光凭参赛者本人可做不到。”林嘉德喃喃的说。

杜鹃兴致勃勃的补充道:“不止如此，营养师，药剂师，法务人员，公关人员，训练师，机械师，生活助力……这些用以辅助选手，使其达到最好状态的相关人员，属于别人一旦开始使用，你也被迫跟上的行业。

所以，从中级晋升高级职称开始，魔法研究者们的比拼里就加入人脉、资本等非战斗资源的考量，每一位中级研究者在为三个晋升名额较量的时候，他们背后的团队，那些无名英雄们也在付出莫大的努力。

当然，做孤狼也能晋升。但你看到贝克街小队就知道，没有团队的孤狼会被帝国安排以何种任务……”

林嘉德有些动摇，木棉首胜的喜悦消散了:“木棉前辈好像没有团队吧，合欢学姐在这事上是专业的吗？”

杜鹃摇摇头，他有些急切的问:“木棉前辈的住址呢？”

杜鹃报上数字，林嘉德夺门而出，苇莺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回头对姐姐说:“我拒绝。”

“嗯？”

苇莺翻了个白眼:“他的心思很好猜，那就是去帮助木棉组建团队，而姐姐你是他认识的最强有力的人物，因而他会求到你头上。

如果你涉足其中，很快就会拉我下水——因为我才是和木棉专业最对口的存在，所以，我拒绝。”

“或许我可以试着来说服你？”

“不听不听，”苇莺捂住耳朵，“这又不是我的事，我才不干！”

“哦，好吧。”

“你……没打算开条件？”苇莺有些奇怪的问。

杜鹃笑的坦然:“你是我的妹妹啊，我怎么可能勉强你。只是，回到复兴市后我要忙碌起来，可能照顾不你了，要不我和家里说一声，把你送回天界？”

第十三章 意向（35→34）

林嘉德飞快的跑到木棉的房间，刚好合欢推门进去，急切之下，他用脚卡住门缝，把门扒开。

合欢拧身回头，脸上带着一丝丝惊慌，她踉跄一步，想要看清是哪个无礼之徒闯进来，而后，她的惊慌消失了，嗔怪的看了林嘉德一眼。

“别吓人啊，学弟，惊吓和惊喜可不一样。”她说。

那你和茉莉埋伏在淋浴间逼我喝药又是怎么说！

上个月合欢给他的惊吓，林嘉德没忘，所以他不觉得合欢有资格说这个。

他直奔主题:“木棉前辈呢？”

“木棉在……”

浴室打开，木棉穿着拖鞋出来，她的头部被混淆魔法包裹，身躯在浴袍的遮掩下若隐若现——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那非自然的人体结构是林嘉德痛苦的根源。

木棉看到林嘉德，紧了紧身上的浴袍，从冰柜里拿出苏打水一饮而尽，而后问道:“有事？”

合欢知趣退出房间，带上门，林嘉德目送她离开后，说道:“首先恭喜你取得首胜，前辈。”

“谢谢。”

“然后，我从熟人那里听说了一些事，即职称晋级的比赛是比拼团队综合实力。木棉前辈组建自己的团队了吗？”

木棉摇摇头:“没有。”

“我觉得，我可以帮上忙……至少，尽我所能。”林嘉德说。

“从我身边惊慌失措逃开，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但不出几天身边的漂亮女孩子就喜加一的你，能帮到我什么呢？我又没法在你身边喜加一，且我也没那个心情。”

木棉的话带着浓浓的怨念，且她的问题要分好几段才能答完，所以林嘉德非常自来熟从冰柜里拿出苏打水，路过木棉身边的时候，她的热气在他肌肤上留下微痒的感觉。

林嘉德学着木棉豪迈的喝法一饮而尽，擦擦嘴巴。木棉想说什么，但她最终忍耐下来，坐在床边，而林嘉德靠在桌子上，他就知道木棉没法对他真正狠下心来。

“首先，关于我逃掉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那时候酒精已经让我脑子不太好用，然后木棉前辈又突然褪衣……我想过前辈是男人，是女人，但万万没想到前辈不是人。”

“嗯？”

“啊不是不是，这不是在骂你。”林嘉德急忙摆手，“我是说，前辈的存在拓展了我的认知:茉莉拓展了我的种族观，剑兰拓展了我的生死观，而前辈你则拓展了我的性别观。

我本来就属于脑袋保守的人，总想着维持现状，然后等着大事临头，才能被动的做出改变。每一次击碎自己的旧观念，塑造自己的新观念都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老实说，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该怎么定义咱们俩的关系。

然后，我就可耻的逃了，前辈是那么可靠，我下意识的觉得就算当了逃兵，第二天再遇到前辈的时候，前辈也会一如既往的和我打招呼，然后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解决方案，我选一个我最喜欢的，我们的关系就恢复平常。

然而，第二天连合欢学姐也消失了，我意识到这件事不能再完全依赖木棉前辈，我不能总是任性的把任务推给你……而且，即便问题解决，我们也回不到从前，而是要为我们的关系下新定义。

第二，前辈看到的漂亮女孩子是杜鹃小姐的妹妹苇莺，她是个十足的姐控，觉得我抢夺了姐姐的关注，所以对我感观不好，我也一样不喜欢她，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也就是说，你和杜鹃是有可能的咯？”木棉问。

“没可能的，我不能去喜欢杜鹃小姐。”林嘉德转移了话题，“前辈……你的语气有种茉莉的既视感，我厚着脸皮问一句，你对我有什么感觉？”

青年舔舔嘴唇，期待又紧张的看着木棉。人都是会改变的，两个月之前，林嘉德绝对不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也无福消受无性别的特殊人类，而现在，他竟能把木棉看的偏开目光。

“悔恨。”木棉说，“喜欢变成悔恨，占有欲变成悔恨，嫉妒变成悔恨，愤怒变成悔恨。”

这个答案出乎林嘉德的意料，他试着问:“这是前辈一直躲着我，后来情绪失控的原因？”

“是，我有瞒着你的事，如果我说出来，你对我所有的感激与爱，都会变成憎恨。”木棉干脆的回答。

“前辈想在这里做个了结？”林嘉德笑了笑，“好，我的回答是‘不必说’，反正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与前辈现在的关系相比，那些陈年往事不重要！”

“可是我会悔恨，每一次看到你，悔恨都折磨着我。”

“那你可以选择放弃这段记忆，剑兰掌握着分割记忆的法术，我可以请求她让你忘记。”

“这是逃避，林嘉德。”木棉说。

“不，这是为了前进，木棉前辈。”林嘉德针锋相对。

木棉的回答是解开浴袍，林嘉德急忙低头，哪怕对方非男非女，他也不想用自己的目光去冒犯对方。正如他赖在木棉房间里，木棉也用这一招，无赖的阻止他话锋的攻势。

林嘉德知道，如果他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木棉就会一直裸着把气氛搞的僵硬。现在是11月，这样奔放的行为很容易让自己抵抗力下降，何况是一个刚刚激烈运动过的人。

“好吧好吧，我不说这个话题了，前辈你把衣服穿上吧。”他说。

“见了我那副鬼样子后，你仍把我看做一个女人，我很高兴。”木棉回答。

木棉穿衣，布料滑过她肌肤的感觉令林嘉德有些难堪，为了掩饰这一点，他接着说:“前辈在不在我身边喜加一不重要，但前辈晋升为高级魔法研究者对我来说很重要，现在，我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都要让前辈升的更高。

这是来自我的一点报恩……以及补偿。”

“你又知道了些什么？”木棉问。

“我记得9月，当时合欢学姐说木棉前辈晋升高级魔法研究者很容易，而现在前辈却要从附加赛开始打起，相比26位直接晋级的正赛选手陷入不利地位……这是因为我，对吗？”

投票结束，书友选择法国胜。

第十四章 条件

“是我大意之下输给鲔鱼，是我在镜界表现一般，魔法户籍科下调了我的评级，怨不得谁。”木棉说。

林嘉德摇摇头:“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必卷入这两场战斗。”

“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必卷入会把我卷入的这两场战斗。”

木棉用语气告诉他，显然，那是一桩悔恨事。林嘉德接着说:“总之，把前辈送到高级魔法研究者的位置，既是前辈的胜利，也是能抱前辈大腿的我的胜利，我们是双赢。”

“要说大腿，你的杜鹃小姐更值得抱吧。”

林嘉德坦诚说道:“杜鹃小姐只是闯入我生活里的意外访客，而长远来看，前辈才是我的依靠。”

“怎么有股渣男的感觉。”木棉说。

“那么证明前辈有一颗少女心，而且我的熟人也以‘她’来称呼前辈，并告知我前辈能够转变成女性。

我想，前辈又不喜欢足球，也不喜欢射击游戏，就算变成男的也玩不到一块去，我最多请前辈去公共澡堂洗澡，然后大家一起吃饭什么的……

我不缺这样的朋友，所以我希望前辈是个女孩子，这样我就又多了一个女性朋友。”

“我的感觉没错，你已经变成了一个眼神清澈的渣男。”木棉说。

林嘉德耸耸肩，渣不渣无所谓，重要的是达成手段。他看向木棉:“我打算把茉莉，剑兰，杜鹃，杜鹃的妹妹都动员起来，再加上我们社团——特别是合欢学姐，大家能从知识到资金到心理提供全方位的支持。

比起单打独斗，我更喜欢团队工作，这是我喜欢足球的原因——天才将闪光，缔造属于自己的时代，然而天才无法独立取胜，他必须和十个队友配合无间，乃至于为队伍牺牲，才能取得共同的胜利。”

“我……”

“答应他吧，”合欢推门进来，“我听不下去了，木棉，这才是附加赛第一轮比赛，你就打的如此艰难，甚至暴露了自己掌握的加班魔法，我能给你资金和物质资源支持，但团队是需要功能性人才的。

而我只能给你拉拉提琴唱唱歌，做精神安抚工作，我们来参加比赛的时候，甚至连一个帮我们拿装备的搬运工都没有，你看，学弟不就是现成的搬运工吗？”

还真是被小瞧了啊，我明明是交际花！林嘉德想。

和合欢一样，林嘉德不是功能性人才，大概把“功能”拿掉也不是，他是一把尚未染血的剑，但他能替木棉引来那些她不熟的功能性人才。

如果能说服两个天界观测者帮忙，林嘉德觉得这事差不多就是躺赢，真正的难点是，如何把所有人都聚集起来。

社团不太熟的学长学姐们是最容易的，木棉与合欢本身和他们有交情，再晓之以理动之以第纳尔，既能拿钱，又能得到未来的高级魔法研究者一份人情，没谁会拒绝这等好事；

剑兰也不难，经过镜界的浴血奋战和随后的别离之苦，林嘉德和巫妖女士的感情正在蜜月期。她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甚至放下地位，放下身段，来用低俗且卑微的手段讨好他；

茉莉处于次级难度，她不爽他为了别的女人忙碌，更不爽他为了别人行动时把她丢在一边。所以只要把她拉进来，和他一起行动，她就能得到相当大的满足，再哄哄就好了；

苇莺是次高级难度，林嘉德和她不熟，她和木棉也不熟，本身又是个相当自我的人，在正常情况下属于不可攻略的角色，然而她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她对她姐姐杜鹃总是无可奈何；

杜鹃是最高级难度，丘比特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她总是权衡着付出与索取，只有在她得到的大于她支付的，她赢两次而别人赢一次的时候，她才会行动起来，并收紧自己恩义的锁链。

偶尔，来自心底的声音告诉林嘉德，他可以欠其他任何人恩义，但唯独杜鹃，他继续增加她手里恩义的锁链，将会招来不妙的结果。

他压下心底的不安，为了帮助木棉，正如木棉曾经帮助他，他承担一些风险也在所不惜。所以，他以普通又自信的表情看向木棉，再加上合欢殷切的目标，木棉同意了。

“好耶。”

林嘉德与合欢相向转身，击掌庆贺，林嘉德的情绪一下子被点燃了，他像台特○拉跑车一般横冲直撞，杀回房间，然而房间里只有苇莺在打游戏，而杜鹃不知所踪。

“我和姐姐都可以帮你，但我们的要求各不相同。”苇莺说，“我的要求有两点:第一，我会亲自和她进行战斗，以检测她是否有被我教授的资质，也让她明白我有教授她的资格。”

“理所应当的要求。”林嘉德回复。

“第二，在我们同时需要姐姐，占用她的时间时，你必须无条件的让位于我，我会以神谕让我们的交换条件变成坚固的契约。”

啊，要求就这？

林嘉德松了口气，他真的担心苇莺会趁机大敲竹杠，而结果，她的第一条要求相当合理，第二条要求即便没有神谕，林嘉德也会让着对方，毕竟苇莺是杜鹃的妹妹，而他只是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和苇莺抢杜鹃？

他答应下来，苇莺让他伸手，她割破了两人的手掌，草绿色的血液从她伤口里涌出，滴入林嘉德的伤口。瞬时间，伤口被一把剑形状的图案封印，消失于肌肤中，于是他的伤口恢复如初。

“你姐姐呢？”林嘉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