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贺新凉
钟离竹缓缓脱下徐馨淑的衣裳,曾经细嫩白皙的肌肤之下,是浅薄而脆弱的皮肤,几乎能清晰的看见身躯各处的血管,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戳破这一层皮。
很快,徐馨淑不着寸缕,而钟离竹也是如此。
传功渡气,若有衣物阻隔本来也没什么,但是徐馨淑情况特殊,真气运行稍有不对,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而钟离竹的身上同样不太对劲,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伤势之重原比他脸上的淤青厉害的多。
许多伤痕甚至都在心脏左右,令人触目惊心。
钟离竹开始行气,抬起双臂,徐馨淑也是如此动作,两人掌心相抵,真气开始灌注。
此刻,受到钟离竹身旁的真气影响,周遭的景色恍然一边,像是幻象一般,墙壁化作翠绿的幽竹,床榻化作一方巨大的磐石,两人如置身清溪流水之畔,绿树葱茏,景色宜人。
如此渡气许久,钟离竹浑身都是汗水,神态疲惫。
待一切结束后,房屋之内的幻境也解除掉,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
徐馨淑的脸色显然好了一些,红润了不少,她张开双臂抱紧眼前的男人,唇瓣轻触他的眉心,以此传达自己的爱意。
“我好害怕,害怕那些人找到我们的藏身之处,若是杀了我倒也无妨,就怕让你我生离死别,再不相见。”她的声音充满忧虑。
“没事的,一般人不是我的对手,这些年我修行并未停滞,如今已是八重天的境界,若非那些宗门掌教亲自前来,并无什么可担心的。”
钟离竹忽然想到了什么,庆幸道:“若是风花雪月宫那两个第一刺客,贺新郎与虞美人还在世的话,或许我还有些顾虑,但数月前他们在一场火并中双双殒命,那这世上仅靠武功能擒拿我们的人,便又少了。”
徐馨淑眨了眨眼,以女人的直觉道:“你说他们那般厉害的人物,真的就这样死了吗,会不会向我们一样,也隐姓埋名躲起来了。”
钟离竹道:“或许吧,可这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天下之大,总不能大家都一起躲在一个地方了吧。”
徐馨淑吐了吐舌头,“说不准呢,缘分这么奇妙的事情,就像我们两个截然相反的立场身份,还不是走到一起了。”
“若真是的话,有朝一日相见,那大家就坐下来一起喝喝茶饮饮酒呗,我听闻他们两人均是天底下数一数二俊美的男女,若能一见,倒也算眼福不浅了。”
钟离竹与怀中的女子十指紧扣,柔声道。
此刻,钱缺自家宅邸之内,正在向桃夭汇报投资书院的事情,忽然之间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你是不是又做什么亏心事了,暗地里被人给骂了。”桃夭挑着一双秀气的黛眉,嫣然浅笑。
钱缺默默想着,毫无思绪,总不能是钟离竹吧,不可能,自己跟他聊得那么开心,可又是谁会莫名其妙在背后说自己?
话音刚落,桃夭也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钱缺立刻回应道:
“你也做亏心事了吧。”
桃夭注视着钱缺,严重怀疑是这个油腔滑调的男人在腹诽自己,除了爱炫富,她来了坠月岛上也没做过什么事情啊。
敢腹诽我,钱缺你怕是不想牵我的手了吧!
桃夭心道,满脸愤然。
她临时决定了,今天都不让钱缺碰自己了,做的饭再好吃也不给了。
哼!谁让你偷偷说我坏话的。
讨厌!
26 惹娘子不高兴了咋办?
万事俱备,一个月后,一座规模不算太大的书院拔地而起,位置处于坠月岛的东南侧,山清水秀之处。
一处宽敞的操场,环绕操场的青石板跑道,十间书庐,一座藏书阁,一座练功房,一座锻造工坊,一间置放杂物的仓库,一间食堂,若干小凉亭。
以坠月岛的资源,最多也就将书院建成这个样子,以后若是有需要,钱缺还会扩建。
他一直很谦虚的表示,钱真的不是问题,这笔万两的黄金,可以在无任何收益的情况下,支撑书院办上几十年。
有着钱缺的财力背书,坠月书院一切都是完全免费的,只要适龄的孩子愿意来,书院就收,但在文教之风并不兴盛的小岛上,对于这间陌生的书院,人们大多持观望态度。
毕竟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诫他们,免费的往往最贵,你永远不知道哪里会突然坑你一把,让你把之前吃的都吐出来。
所以第一批学子都是岛上几间私塾本来就有的学生,总共也就两百人。
他们的家境都颇为一般,家境优渥的,往往都会聘请教席去府上一对一教导。
书院开学的这一天,从私塾先生晋升为院长的钟离竹满面春风,健步如飞,面对操场上学子们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同时不忘大举赞颂一遍大老板钱缺无私奉献的美好品德。
站在阴凉处瞧着这一幕的钱缺,看着孩子们憧憬且充满希翼的眼神,忽然觉得人生很魔幻。
不久之前他还是个杀人如麻,尸体堆积如山的刺客。
现在却成了一间书院的老板,还有了一个喜欢的姑娘,不必理会尔虞我诈的江湖。
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吗?
虽然简单而平淡,但实在让人舒服。
拥有价值百万两黄金宝钞的钱缺如此感叹。
在点燃了几串鞭炮,舞过狮子后,坠月书院正式开始运营了。
蝉鸣鼓噪,书声琅琅,夏风吹拂之处,枝叶摇摆,宛如波涛海浪。
钱缺不时从书庐前走过,透过窗户,观察着学子们读书的情况。
靠窗的一个少年大概是因为天气闷热,不由得哈气连连,依着墙睡着了,台上的先生还在声情并茂的解释书上的经文,圣人道理,并未觉察到这一点。
钱缺一直注视着他,听见他说着梦话,“小兰……我好喜欢你啊……呼呼。”然后他才伸出手敲了敲他的脑袋。
这少年才恍然惊醒,发出啊的一声,整间书庐的学子们立刻扭过头,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他的身上。
少年尴尬的咽了咽口水,一瞧窗边的人影,吓得一哆嗦,“校长!”
书院没有校长这种称谓,这是钱老板自封的。
“好好上课。”钱缺脸色绷紧,显得极为严肃,在把少年吓了一跳后,他又飘然而去,心中忽然明白为什么以前上学时,老师总喜欢鬼魅一般忽然出现在窗户旁了。
这种感觉,有点微妙的爽啊。
于是乎,钱缺也成了窗边的鬼魅,不时的就透过窗户向书庐里瞧出,揪出不好好读书的家伙,随便训斥一番,一时学子们人人自危,正襟危坐,读书的时候显然精神集中了许多。
桃夭也是来学院瞧过的,但这个傲娇的女人显然就不喜欢念书,听琅琅的书声直犯困,饶了一圈,就直扑食堂了。
“哎,这菜一点也不好吃嘛,看来我的嘴都被你养刁了,吃不得其他人做的饭了。”
桃夭连连摇头,对食堂的饭菜表示遗憾。
同时暗指钱缺腹黑,让自己离不开他了。
“你饿了啊,我可以现在就给你煮一顿。”钱缺挽起袖子,很认真的说。
“那倒不必,搞得我像是为了蹭饭才过来一样。”桃夭摆了摆手。
钱缺摸了摸下巴,“那就是专门来看我的喽?”
食堂里四下无人,微风和畅,窗外树影摇曳,沙沙作响。
桃夭脸颊微红,眸润如水,潋滟泛着微光,她狡辩道:“什么专门,你长得又不是很好看,我只是好奇书院是什么样子,过来瞧瞧。”
“原来我在你心中地位那么低啊,都是顺便才看下我,好伤心。”
钱缺叹气道。
桃夭眨了眨眸子,润泽樱亮的嘴唇一动,一反常态道:“骗你的,当然是来看你的啊,你现在要忙书院的事情,不经常在家,看不到你的身影,我只能自己过来了。”
“嗯?”
钱缺下意识的以为自己听错了,抚摸着自己的心脏,不对劲,怎么跳得那么快。
这一向傲娇的姑娘这次怎么不一样了。
顶不住,顶不住。
桃夭见他捧着心,眉头紧皱的模样,吓了一跳,情急问道:“你怎么了!”
“不瞒你说,我可能得了不治之症,要你亲亲才能好。”钱缺笑道。
见他还是这样的贫嘴,桃夭知道钱缺肯定无虞,白了他一眼,又说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嘛?”
“五月二十七,宜开业、嫁娶,忌安葬、搬家。”钱缺道,他仔细思索了一下,今天的确不是什么重要日子啊。
桃夭又给他飞来一个白眼。
钱缺眨了眨眼,又认真分析了一遍,脱口而出道:“难不成你今天来大姨妈?”
桃夭当即脸色涨红,恨不得当场掐死这货。
哼!
我走了!
桃夭当场作势就离开食堂。
钱缺赶紧拉住了她,他轻咳一声,“要不你提示一下,今天什么日子?”
桃夭伸出了三根手指。
钱缺依旧懵。
桃夭撇着嘴,敲了钱缺脑袋三下,“你还说喜欢我,竟然连我们认识的日子都不知道,三个月前你搬到了这里,我们才认识的啊。”
啊这……
这你都记得那么清楚?
钱缺以前听说恋爱中的女人会把什么鸡毛蒜皮的日子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以前还不信,现在终于信了。
顿时意识到出大事了。
虽然桃夭没说什么,但瞧她那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满脸都写着我不高兴了,快哄我几个字。
饶是天下第一的刺客,此刻也犯了难。
惹娘子不高兴了怎么办,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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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哄老婆是个技术活
“今晚想吃什么?我等下好好准备。”遇事不决,有其所好,钱缺暂时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你少来~”桃夭悦耳动听的嗓音拖曳起长长的尾巴,她葱白如玉的手指捏了捏钱缺的脸蛋,“总之今晚子时之前,想个办法哄我开心吧,不然,哼哼,你就一辈子只能牵我的手了,永远别想有下一步行动。”
抛下了这句话,桃夭挪动婀娜娇躯离开学院了,最后一脚踏出大门时,一双诱人的美眸还别有意味的回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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