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粒很懒
她看着显示器上不断涌现的红色斑点,意志宛如阳光下的雪水一样,不断消融。
“不行了,我们,我们...呀!”通讯器中,又传来一声惨叫。
“提督姐姐,提督姐姐...我怕,我怕......”听到这个声音的高桥一愣,拉菲,那是拉菲?
刚刚凝聚的光芒还没在高桥眼中形成完整的意识,下一刻,驱逐舰拉菲的声音就永远的消失在了通讯频道之中。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高桥的瞳孔颤抖着,她的身体缓缓后退,抱住头脑的双手也在无助的颤抖:“怎么会这样,怎么这样?”
她明明这么努力了!即使没有成为前十,即使没有被各大总督招揽,即使自己只是一个治安官,可是她明明那么努力了!
16名!整整16名舰娘!她一年的时间努力捞出来的船比别的治安官一辈子都多!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努力的学习战术,努力的演习,努力的提升着自己的能力,努力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管辖的,这片已经被人类进化的蓝海,会出现这么一批上百艘黑海组成的舰队啊!
究竟我要怎么样,才能带着这16名舰娘,阻挡这上百名黑海的舰队啊!
炮击在高桥的指挥室外响起,往日和谐的海边小镇此刻烽烟四起。
滔天的大火不断蔓延着宁静祥和的街区,原本欢声笑语的广场此刻充满哀嚎。
那是,那是小森迪的家。高桥颤抖着,看着那栋精致的二层小楼在战火中化为飞灰。
那是汤姆爷爷的商店。
那是乔尔叔叔的超市。
那是安娜姐姐的医院。
那是...孩子们的学校啊!
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高桥惨叫的冲出自己的指挥室,刚跑出两步却被身边的云龙一把扑倒。
片刻之后,一颗航空炸弹落到了指挥室的屋顶,引发了巨大的爆炸。
四处翻飞的碎屑裹挟着炙热的热浪,扑打在高桥的脸上,似乎是想要为这位美丽的人儿抹去脸上的泪水一般。
只是,泪水并没有因为他的努力而减少,反而愈演愈烈的从高桥眼眶中涌出。
是,我的过错么?
空旷的广场上,高桥捂着自己的胸口,绝望的嘶吼着。
是的,就是她的错。
都是因为她是提督。
如果她不是提督,那么此刻镇守在这里的肯定是比她更加有作为的提督。
那样,这个小镇,恐怕就不会遭到这样的命运了吧。
如果她不是提督,那么希佩尔也就不会沉没了吧。她会在另一个时间,成为另一个提督的舰娘,然后叼着心爱的棒棒糖,笑眯眯的发出幸福的呻吟。
如果她不是提督,那么拉菲也会活下来吧。
如果她不是提督,森迪、汤姆、乔尔、安娜......
都是她的错啊。都是她的错啊。都是她的错啊。
如果她能更好一点就好了,如果她能更有能力一点就好了,如果她是个更加出色的提督就好了......
不......
如果,她不是提督就好了。
就像当初齐文远说的。
是自己...害死了他们啊。
远处,突然有一个爆炸在黑海中炸开。
随后,越来越多的爆炸在黑海中响起,无数黑海被卷上高空,无数黑海的残肢四处飞舞。
人类舰娘的舰载机飞掠低空,想着在城市中大肆破坏的黑海投下正义的制裁,所有的黑暗和邪恶在这一刻被巨大的正义制裁。
高桥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忽然感觉自己头顶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一股熟悉的味道萦绕在自己鼻尖,她看着自己头顶洁白的提督制服,就好像记忆中,齐文远身上,那镌刻在海平面上的希望。
“对不起,我来晚了。”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高桥一转头,就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温柔的男人嘴角带着温柔的笑,用眼神中藏不住的温柔,温柔地朝着这个崩溃的女孩子,温柔地说道:“对不起......我来了。”
[231.第二百二十九章 地狱之中]
你知道么,新西兰有活的地形教室之称哦。
他包含两个主要岛屿,南岛与北岛,当然啦,还有周围一些小岛;两岛之间是库克海峡,而新西兰的首都惠灵顿就在北岛的南端,和南岛隔海相望。
坂本微笑的看着高桥,看着她笑着朝自己叙述着自己镇守府的风土人情。
在这里啊,山地占了总面积的一半,其他也都是平原丘陵和高原,能够种植农作物的土地很少。
而我这里的人呢,就是靠鱼获为生啦。你可别看他们平时和和气气的哦,他们一个个在大海上那可都是了不起的渔手!我有一次跟他们一起出海捕鱼,老人与海知道么,就跟那一样哎!虽然我们没有钓到那大的鱼,但是也好累,回来之后我的手脚疼了整整一个星期。
高桥说着,十分夸张的活动着自己的手腕,似乎出海打渔的疲惫还存留在上面一般。
坂本则微笑着轻轻接过高桥的手,将她的手掌轻轻摊开,缓慢地抚摸着那手上的每一道皱纹。
一年前,她的手还是全学校女学生羡慕嫉妒的存在,怎么仅仅过了一年,就变成这样了呢?
这上面的茧子这么厚,而且全是在关节处,看来这丫头自己一个人干了不少重活儿,倒是没有了学校里的书生气,这是好事。
手背上的皮肤就差很多了。常年在海边生活的人,皮肤是不可能还像玉石般晶莹,像牛奶般润滑的。
终究,自己还是让她吃了许许多多的苦啊。
看着端详着自己手掌的坂本,高桥的目光则牢牢地锁在那张,他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庞上。
另一只手轻轻颤了颤,举到半空中,伸出食指不知道是该摸还是不该摸。坂本注意到了高桥的举动,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脸上温柔的笑容更加浓郁了。
他轻轻歪了歪头,露出自己的左脸,像献宝时的小孩子一样,把自己的左脸凑到高桥手边:“要摸摸看么?”
高桥抿了抿嘴,哆嗦着用粗糙的指尖划过坂本脸上的疤痕。
那似乎是什么划过的痕迹,疤痕粗糙而歪曲,但是边缘却极其整齐。高桥就这么指着那道扭曲的纹路,从坂本的下颚,划过腮帮,掠过颌骨,爬上眼袋,抚摸眼睑,最后停在眉毛上。
那是在一场战斗中,黑海炮弹炸开后四散的碎屑造成的,从坂本的左脸下颚一直延伸到眉毛。
“难看么?”看到高桥的脸色有些不对,坂本刚忙收回了自己的脸颊,微微做转头,将左脸藏在阴影之中:“我还觉得挺帅气的呢。”
月光下,高桥看着坂本那苍白的眼眸。
原本那里不是那样的!
原本,那里黑白分明。每当自己做错事的时候,那里就会向外喷火,可即使他气急了,自己撒撒娇,那里最终也还是会流露出如水的柔情。
只是现在,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除了白色,还是白色。
高桥最为中意的眼睛,在那一道狰狞的疤痕中,化作了虚无的泡影。
泪水止不住的从高桥脸上滑落。
哎?为什么?
高桥连忙用袖子擦拭泪水。
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地在忍耐了,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对不起......”坂本的心轻轻颤了颤,温柔的将眼前的少女搂在自己的怀中:“对不起......”
少女颤抖的道歉声在如水的月光下,像一条蜿蜒的河流,静静地流淌进少年的心里:“没事的,没事的。”
“对不起......”少女的哭声没有任何减小,反而越发高涨:“对不起...我最后不该朝你发脾气,我不该对你耍小性子,我不该那么对你...坂本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少年轻轻地抚摸着少女柔顺的发丝,在学校最后一年所有的委屈,全部在这些哭声中,烟消云散了。
终究,她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高桥奈奈子啊。也许最后那一年,她是真的把自己逼近了死胡同,但是至少,如今她走出来了不是么?
这样挺好的,挺好。
远处,如水的歌声响起。那是本地的民谣,是歌颂希望的声音。
人们用着朴实的声音来告别离开的亲人,告慰生者受伤的灵魂,劝慰着在场所有的人。
inmylongforgottencloisteredsleep,
在我长久地,被遗忘的隐秘睡梦之中,
youandIwererestingcloseinpeace,
你和我在和平中安息。
“你现在就要走么?”歌声之中,少女抬头看向少年。
“嗯。”少年点了点头,歉意的朝少女笑了笑:“远处还有黑海在朝这里移动,我得去把他们处理了。”
“可是,黑海还有很多是不是?”
wasitjustadreamingofmyheart
这只是我内心的梦想吗?
nowI‘mcrying‘don‘tknowwhy。
现在我在哭,不知道为什么。
“再多我也得去不是么?”少年说着,温柔的抚摸着少女的头。
“你能不能不要去?”
少年笑了:“我们不是提督么?抵抗黑海,保卫人民是我们的职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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