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180章

作者:萧舒

  这两种丹药对寻常人来说,功效非凡,但对于观澜山庄诸人,却是无用之极,放在芥子空间内,他甚至有些嫌其占地方,于是废物利用,顺手送给了理宗与贾贵妃,做个人情。

  “陛下,贵妃,山人告退!”萧月生拱了拱手,洒脱一笑,转身飘飘而去,还未等两人反应过来,潇洒的身影已消失于高大的屏风之后。

  一旁的陈老长长吁了口气,浑身发酸,几乎虚脱。

  理宗与贾贵妃相视愕然,对萧月生的目无君父之行欲言又止,只能归之奇人必有奇行了!

  “青蝶!”理宗将一直侍立在殿外的叶青蝶招呼了进来,将两只玉瓶递给他,让其拿回去研究一番,叶青蝶所掌正是御药院。

  ……

  萧月生身形蓦然出现在王府的后花园,坐于花丛中一块空地旁的秋千上,看着场内谢晓兰执剑沉思。

  这一处的设计与观澜山庄后花园的练武场颇有相似,两架秋千随风轻轻晃动,软藤织就的硬垫不沾灰尘。

  “晓兰,过来歇一歇吧!”萧月生笑着招呼,拍了拍身旁的软藤硬垫,示意她坐过来。

  “大哥回来了!”谢晓兰忙抬头,见到丈夫正坐于不远处笑眯眯的望着自己,不由面颊微酡,将手中青锋长剑挽了个剑花,收于腕后,盈盈走了过来,水湖绿的罗衫被风一吹,顿然呈现出玲珑曼妙的曲线。

  萧月生不由瞪大了眼睛,贪婪的神情更令谢晓兰害羞,手软发软的坐到了另一架秋千上,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萧月生不为己甚,轻咳了一声,温声道:“晓兰太过急于求成了,练功可不能这般勤奋!”

  谢晓兰轻咬了咬下唇,将贴于玉臂的长剑归鞘,不言不语。

  萧月生长叹一声,知道她执念甚重,虽然不再矢志报仇,放下了对慕容业的报复,却又有了重振灵鹫宫的重任。

  真不晓得自己这般做,究竟是对是错,本想运用拖字诀,待她心中生机勃勃,便打消她自讨苦吃的念头,成为一宫之主,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劳心劳神,何苦来哉!

  没想到她却认了真,真的想重振灵鹫宫昔日的辉煌,学起灵鹫宫的武学,竟这般用功,这个时候,仍独自在这里揣摩武学!

  “这几日总与三娘与雪晴她们玩乐,武功都有些荒废了!”谢晓兰低低说道。

  萧月生顿时哑然,没想到自己竟是误会了!

  “如此甚好,业精于勤,荒于嬉,应该练练!”萧月生脸皮极厚,口风翻转之快,亦是如他的武功一般,圆转自如。

  谢晓兰娇躯颤抖了几下,秋千轻荡中,她实在忍不住,发出扑哧一笑,既然咯咯大笑,清脆的笑声随着秋千而荡漾……

第152章 宴审

  胡乱笑了一气儿,两人方才静静说话,冬日白昼短暂,此时太阳斜坠天边,已迫近西山。

  “若男呢,怎么没陪着你?”萧月生看着斜阳残照下、衣裾飘飘、玉体动人的谢晓兰,目光变得火热,口里没话找话的问道。

  他脚下轻点,也将秋千荡起,变成与正在来回荡动的谢晓兰一致,她升他亦升,她降他亦降,两人之间的距离总是不变。

  “若男?”谢晓兰本是正躲着他火辣辣的眼神,此时却忽然胆子大了起来,轻抿着嘴,两腮出现浅浅的梨窝,笑意如鲜花般绽放:“她正在忙着做功课呢!”

  “做什么功课?”萧月生倒真的有些好奇。

  “好像是临出门时,萍姐姐给若男布置了功课,必须将你那大厅里的书抄完十本,若完不成,回去便要挨罚!……看若男苦着脸的模样,怕是差了很多!”谢晓兰随着秋千的上下荡动,面庞上仰,微眯着眼,让轻风尽情的吹拂自己微笑的面庞,极是惬意。

  萧月生笑着摇了摇头,完颜萍对若男的要求颇严,不管出去还是在山庄里,每天的功课是不能落下的,如今若男出来了,仍难脱出干娘的魔掌,仍被功课压着,真是可怜!

  “对了,大哥,今晚我们去抱剑营吧,雪晴她们邀我们过去呢!”谢晓兰忽然睁开了眼,有些征询的意味。

  “抱剑营?……唔,……,今晚怕是不成了!荣王爷怕不会放过为夫,定要过来强拉着我过去他府上。”萧月生摇了摇头,有些歉然的看着衣裾飘飘的谢晓兰。

  “这样啊……”谢晓兰精致的玉容露出为难之色,咬了咬细薄如雪瓷般的樱唇,沉吟了一下,樱唇轻启:“可是今晚可是雪晴她们特意邀你过去的,为此,三娘与冷琴她们四个都歇馆,聚在一处,若是你不过去,怕是会伤了她们的心呐!”

  萧月生看到她露出了一丝笑容,语气中带着几丝调侃,不由呵呵笑道:“莫不是鸿门宴?……要考较一下我这个姐夫合不合意吧?”

  谢晓兰装做没听到,如晨星般的双眸转向别处,不去看他,单薄的眼皮微敛,似是极为享受此时的阳光与清风。

  萧月生被她感染,也觉得此时的意境颇佳,不宜多话,破坏了景致,斜阳之下,两人悠然的荡着秋千,同升同降,和谐如在画中,其乐融融,令人观之温馨。

  本来谢晓兰想去抱剑营,将萧月生不能赴宴之事告诉四人,只是萧月生却忽然改变了主意。

  与荣王爷相比,还是身为自己未来夫人的闺中密友更重要一些,纵然是被人骂做重色轻友,他也认了。

  杨若男此时端坐于大厅西南角,由四面屏风围成的小屋,一只夜明珠被嵌在屏风顶端,发出柔润的莹光,此时斜阳仍未落山,残光照于厅内,半暗半明。

  她坐于椅中,右手执羊毫,娇躯上半身挺直,前胸越发显得茁怒,珠辉之下,容光若雪的粉面一片肃然,她已养成了习惯,平日里虽是调皮胡闹、嘻嘻哈哈,做起正事来,却宛如换了另一个人,变得严肃沉凝,丝毫看不出一丝稚气。

  “杨若男——!好用功哇!”萧月生甫一踏入正厅,便高声笑道,拖长着声调,大声赞叹。

  “哼!”杨若男瞥了干爹一眼,莹莹珠光下,眼波如一泓清泉,接着便转回桌上的书卷,宛如没有看到他。

  她似是对干爹微带讽刺的语气颇是不满,不去睬他,更主要的是,对他回来得太晚暗暗生气,本来还想着拉着干爹去游西湖的,却没想到竟在皇宫里呆了那么长的时间,真是气人!

  杨若男便借着缘由,把火气一并发出来,但也没有什么高明的出气手段,便只是埋头继续自己的功课,下笔如游蛇,一手梅花小楷,极是娟秀隽永,字如其人。

  “哟,谁惹我们的小公主了?”萧月生飘飘来至她的对面,倒在梨木摇椅里,一前一后的晃动着身体,悠然问道。

  “没有!”杨若男头也不抬,柔嫩的小嘴却撅了起来,自己却浑然不知,仍故做深沉。

  萧月生呵呵一笑,也装做不知,沐浴在莹莹的珠辉中,看着杨若男静静的运笔抄书,位于大厅中心的火炉发出呼呼的响声,显得厅内格外的幽静。

  萧月生眯着眼睛,不再说话,只是任摇椅前后摆动,极是享受。

  “对了,杨大侠夫妇呢?”萧月生忽然想起了二弟杨过与弟妹小龙女,照理说,现在他们应该坐在炉旁看书消遣。

  “游西湖去了!”杨若男闷哼一声,小嘴撅得更高,又强捺心神写了几个字,实在写不下去,索性停笔,螓首一抬,用力瞪着萧月生,娇声道:“干爹不是说下午要带我游西湖嘛?!”

  “唉,计划没有变化快,谁想到当天子的还这么粘糊?!”萧月生一脸无奈,将前后晃动的身子停住,叹息着抱怨,接着抚了抚两撇八字胡,笑道:“……要不,明天再去?”

  “明天?好哇!”杨若男顿时满面雀跃,放下了手中羊毫,玉手抚了抚光洁如玉的下巴,似是学着干爹抚须。

  她忽然狡黠一笑,得寸进尺,娇笑着道:“……不过干爹你失约在先,要有赔偿的!”

  “……说吧,怎么个赔偿法?”萧月生满怀信心的一挥手,其状似是你便是要摘星星拿月亮,也没问题。

  “嗯……,我想想哈,……天山?……华山?……昆仑山?……雁荡山?……泰山?……少林寺?”

  杨若男倒有些被难住了,歪着头,拨拉着如葱白似的纤纤玉指,将当世几大名山细细数来,眉头轻蹙,似颇为烦恼。

  “就少林寺吧!”杨若男狠狠说道。

  她吁了一口气,咬着的银牙也松开,抬头望着干爹,又有些怕他不答应,毕竟少林寺是禁止女子进入的。

  “好吧,明天我们去少林寺玩玩!”萧月生笑呵呵的答应,极无形状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露出无奈的模样,叹道:“唉——!今晚还要去抱剑营,会会那临安的四朵花儿!”

  杨若男咯咯轻笑,捂着小嘴,眼睛如弯月,眯着他,笑道:“是三位姨娘非要看看,干爹到底什么模样,竟能把晓兰妈妈给迷住了!咯咯……,她们可是把干爹想成貌若潘安、容如宋玉呢!”

  “哦?那她们可是要失望了!”萧月生抚须一笑,脑海中开始想象晚上的情景,看来以貌取人,根深蒂固呀,倒想看看晓兰的几位姐妹是否那般肤浅。

  到了晚上,杨过夫妻二人还未回来,看来是游兴大发,已忘了回来吃饭,萧月生也不再管他们,携着面遮白纱的谢晓兰与杨若男出了王府,直奔抱剑营而去。

  此时的抱剑营,虽是灯火依旧辉煌,却没有了嘈杂喧闹之声,四处悬挂的一排排灯笼皆被点起,与平时只点亮一半的规矩不符,勾勒出抱剑营的轮廓。

  只是灯火的明亮,更显得抱剑营的幽寂与冷清,萧月生三人站在楼前,看着不远处有三个褐衣小厮,眉清目秀,口齿伶俐,不停的向前来抱剑营的客人道歉,说是今晚关大家身体不适,不能登台。

  看着这些非富即贵之人乘兴而来,扫兴而去,有的忍不住大骂几句,萧月生不禁摇头,摸了摸两撇八字胡,笑着对一袭白纱遮面、身穿月白罗衫的谢晓兰道:“太狠了!……把客人都赶走,你的那位雪晴妹妹不会饿肚子吧?”

  谢晓兰看着人来人往的周围,白纱下的玉容笑了笑:“大哥有心了,雪晴可是个小富婆,便是今日开始关门,下半辈子也是衣食无忧!”

  萧月生一身宝蓝长衫,在微红的灯光下,面如冠玉,双眸温润有神,虽相貌平常,却也有几分潇洒倜傥的气度,站在窈窕婀娜的两个美女跟前,并不觉太过刺眼。

  “走吧,进去吧,莫让主人等待!”萧月生一挥手,迈开步子,往那三位小厮走了过去。

  听到萧月生自报姓名,那满面带笑、极是热情的小厮神态恭敬的将三人请了进去。

  于是一阵喝问声此起彼伏:“他们是谁?为何可以进去?”

  “朋友,是关大家的朋友!……听到关大家生病,特意前来探望!”三位小厮反应极快,马上便编好了话。

  虽有些诸如“我们也是关大家的朋友,也要进去探望”之类的大话,但大多数人,还是怏怏而归。

  既然抱剑营的关大家病了,不要紧,临安城还有三处绝佳之所,去听崔大家的妙歌也是一种享受,或听顾大家的琴箫,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只是今晚的临安城偏偏邪了门,临安四花同时罢演,皆称身体不适,微有小恙,需要休息,满城的灯火仿佛失去了几分颜色。

  穿过中间大厅,进入楼下一间不起眼的房间,便踏入了关盼盼的阁内,竹林夹径,两旁灯笼挂于竹枝头,随风晃动,在小径尽头,四位皆着月白罗衫的窈窕女子迎着夜风站立,衣裾时而款款而动,令人疑是天上下凡的仙女。

  “见过姐夫!”站于最前的冷漠女子便是关盼盼,关雪晴,她盈盈敛衽,声音清脆,一见到小径这头的萧月生,便遥遥见礼。

  “起来吧!呵呵……,怎敢劳烦雪晴出来相迎!”萧月生向上一抬手,脚下不停,呵呵一笑,语气亲切,颇有些自来熟的风范。

  关盼盼对这个浑身洋溢着温煦之气的姐夫亦是大觉亲切与熟稔,浑没有对别的男人那般的冷若冰霜,黛眉间的冷意几乎尽褪。

  “见过姐夫!”三声或温柔或甜美的声音同时响起,其余三个身姿曼妙,柔美婀娜的女子亦敛衽一礼,如弱柳扶风般动人,她们便是临安四花中的其余三人。

  “请起!”萧月生拱手回礼,与刚才对待关盼盼时的随意迥然不同,极是郑重,声音清朗平和,说话间,已来到了四女的身前。

  四人又见过谢晓兰,杨若男又见过四位姨娘,一通见礼下来,几人已来到了关盼盼的闺阁内。

  既然上次便在此处宴请的姐夫,关盼盼也未再矜持,仍旧将宴席设于此处,倒是让其余三女小小吃了一惊。

  阁内幽香扑鼻,香炉袅袅,位于东面的茶几上,风炉上的水壶已汩汩的响,热气腾腾,不停的窜出,看来关盼盼是准备已久。

  众人在一张紫色圆木大桌旁围坐,也不招呼仆人,关盼盼亲自动手沏茶,执壶添炭,涮盏冲洗,极是利落,姿态优美。

  此时,阁内只有汩汩的滚水声,无一人开口说话,安静得很。

  沈三娘、顾冷琴与崔雪语三人默默无语,如秋水般明澈的目光不时相交相触,似在无声的说话讨论,而谈论的内容,自然便是她们不时齐齐打量的萧月生,打量的理直气壮,直视、大胆,此时世间的女子,极少有这么个观人法。

  谢晓兰与杨若男将萧月生夹在中间,对面坐着的是沈三娘,两旁分别是顾冷琴与崔雪语,三对三,各自沉默无语,沉默自会产生压力,颇有些剑拔弩张之势。

  萧月生脸上沉静无波,似是微笑,却又敛而不发,显得轻松柔和,温润的目光将对面的三人笼罩其中。

  目光不能躲闪,否则便是心怯,气势自损,在现代社会的商海中沉浮过几年的萧月生,对这等浅显的谈判技巧自是明白。

  六人对坐,谢晓兰与杨若男两人只是看好戏,丝毫不担心众矢之的的萧月生,倒有些好奇,看看他会怎么应付。

  不过对坐了半晌,仍旧不开口说话,明显的开始比耐心,杨若男看到他们是陷入了僵持,便先离身去帮雪晴姨娘沏茶。

  “茶来喽——!”随着一阵泌人的茶香飘来,关盼盼端着朱色圆木托盘来至桌旁,在每人面前放下了一盏茶。

  待其放下圆木盘,坐回谢晓兰身旁,饱满红润的嘴唇紧紧抿住绷紧,原本冷漠如冰的眉宇间,却透出一丝笑意,她将沈三娘她们大胆瞪着姐夫的情形看在眼中,实在忍不住想笑。

  “呼……”萧月生啜茶的声音把三女吓了一跳,这是滚烫的水,这么个着急的喝法,还要不要自己的舌头?

  “萧某貌不惊人,让三位失望了吧?”萧月生放下了茶盏,轻轻一笑,云淡风轻,飘忽之极。

  三女对视了一眼,坐于中间、气质高华的沈三娘抿嘴一笑,摇了摇头:“恰恰相反,姐夫容貌平常,更令我们敬佩呢!”她的声音温柔如春风,令人情不自禁的打开心防。

  “哦?……呵呵,有意思!”萧月生抚了抚唇上的八字胡,温润的目光扫了蕴着笑意的三女,心下不由赞叹造化之神奇,竟能化出这般神秀的女子们,这一屋的女子们,皆是敛天地之灵气,自己倒是好眼福。

  她的话,萧月生不必思索,便能猜中其意,正因为自己的容貌正常,要获得谢晓兰的芳心才更有难度,而自己又能做到,自然本领非凡,令人刮目相看。

  “好了好了,小三,适可而止,别难为你姐夫!”谢晓兰此时已将面上的白纱揭下,精致的面容带着笑意,瞪了一眼气质华贵的沈三娘。

  沈三娘虽然气质华贵,令人不敢直视,但在谢晓兰面前,仍旧是一个小妹妹,听到谢晓兰的话,抿嘴一笑,风姿嫣然,转脸对其余众人道:“瞧瞧,还没进门呢,就这么护着了!……将来要是嫁进萧家,还有我们姐妹说话的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