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你如果还在跟希腊人混，那你也只是当条狗而已……但是你看出了希腊人不可能赢，然后连夜跑了出来，就这份眼力和果断，你很不错。”
“……所以呢？”
楚难微不可查地调转着自己的身形，尽量让自己处在一个有利的角度。
虽然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好像随时都会闪开身形，他根本不可能咬到，但他却依旧要尽量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
饕餮形态下的他正面基本等于无敌，微微张开的血盆大口既是攻击，也是防御。
“所以我很欣赏你，希望能雇佣你来帮我做事。”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中年男人脸上的赞赏更甚了些。
“没错，就是这个。哪怕到现在依旧不放弃警惕，还想着一口吞了我……你简直天生就适合干我这一行！放心！薪资待遇不成问题！我会给你一个你无法拒绝的价码……”
喀嚓
血盆大口骤然合拢。
中年男人的身影瞬间消失，连带着脚下的那一块地皮。
“嗯？”
一口咬出，楚难非但没有什么完成了攻击的成就感，反而心中一惊。
他刚才，根本没有咬到任何东西。
“我不是说了吗？我会给你一个你无法拒绝的价码……”
中年男人的声音在楚难的背后响起。
楚难能感觉到，有冰冷的金属管子抵住了自己的后脑。
曾经在另一个任务世界亲自监督妖怪刀匠造出火铳的楚难，很清楚眼下自己所处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局面。
“也就是说，你不能拒绝。”
砰！
第三百八十八章 第二日的战斗
“嘭！”
朝阳初升，沉闷的战鼓声打破了晨间的宁静。双方的军队再一次列阵而出，或守卫关隘，或奋勇向前。飞矢如雨，矛锋如林，鲜血洒满了这块狭窄的土地。
“他娘的波斯人！”
有举着大盾牌的斯巴达战士忍不住骂出了声。
“他们的箭就射不完吗？”
“没事，正好夏天了，给我们弄点阴凉出来！”
身先士卒的列奥尼达倒依旧是那副乐观的样子，同样举着大盾的他给了其他希腊士卒们很大的信心。
但是只有列奥尼达自己知道，他对眼下的战斗根本没有任何信心。
波斯人的箭雨已经持续了足足有一刻钟了，但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盾牌上已经插满了箭矢，这也让本就沉重的盾牌变得更重了，但是仍旧有心的箭矢一波又一波地钉在盾牌上，将硕大的圆盾硬生生地钉成刺猬模样——天知道波斯人到底还有多少箭，为什么他们还不停下来？
箭矢如云，遮天蔽日。
列奥尼达的心里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这并不是一个好事情。大量消耗敌人的箭矢看起来很不错，己方也没有出现什么伤亡，但列奥尼达更清楚，这样单方面的挨打极其容易出问题——更何况护在身前的盾牌虽然为他们挡住了箭矢，但同样也遮蔽了他们的视线。如果波斯人想要趁着这个时机干点什么的话……
“不对！”
扛着盾牌的列奥尼达心中突然一惊。
明明盾牌上确实仍旧有冲击力传来，但是盾牌本身的重量却根本没有什么增加的迹象——如果说盾牌已经插满了箭矢那也就罢了，但他却仍旧能感觉到那些箭矢的摇晃。
袭击联军的，并不是箭矢。
“那是什……”
啪！
视线刚刚越过盾牌的缝隙，列奥尼达的右眼便爆出一团血花！
“怎么了！”“您没事吧！”“救！快救！”
周围的斯巴达战士们瞬间乱作一团，但没等他们有所动作，列奥尼达却已经强忍着疼痛抬起了头。
“别管我！”
瞎了一只眼的列奥尼达咬紧了牙关。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他至少看到了来袭的到底是什么。
“撤！往回撤！是波斯人的神——”
哗啦！
更多的雨滴伴随着箭矢落下，铺天盖地地洒向希腊联军，明明只是普通的雨水，但每一滴雨水都仿佛箭矢一般锋锐——列奥尼达看得很清楚，就是一滴从空中落下的雨滴直接打瞎了他的一只眼睛。
像这种彻底违反常理的事情，只有神明才能办得到了。
就像昨天一样，这一场战争再一次与双方的军队没了关系。
真正能决定胜负的，终究还是双方的神明。
“……所以说对面那个神是谁？”
铺天盖地的乌云之上，驾驭着黄金战车的阿波罗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虽然来得肯定是对手没错，但是这也不代表阿波罗就一定能认识所有的异域神明——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刻意留下牛精古尔苏万的原因。留下一个地方神明确实增添了一些不安定因素，但至少能让他知道对手们到底都有着怎样的能力。
很可惜，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他用牛圈禁锢起来的牛精古尔苏万消失了，就连他手下的那个“铁匠科比”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一定是那个“铁匠科比”偷了他的牛，这种不识众神恩典的渣滓他早就该杀了的。
等有时间他一定要想办法给那个偷牛贼一点颜色看看，不过现在的话……他还是要注意一下如何处理远方那个洒水机器。
那是一匹洁白如霜雪的骏马。马背上明明佩戴着金制的马鞍，但却没有什么驭手在上面。奔行在空中的骏马每一次扬起蹄子，便有无数雨点从乌云中落下，像是箭矢一般，在马蹄的踩踏之下，飞射向那些举着盾牌艰难抵挡着的希腊联军。
“又是野兽……”
阿波罗的眉头皱了起来。
就这几次交手来看，敌人好像和他认知中的神明有着一些本质上的差别——要么是动物，要么是火焰，听说还有飓风之类的东西，总之根本没有什么神明该有的姿态。时间太短，阿波罗暂时还没能分析出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作为神明的本能仍旧让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群畜生神明是一群相当危险的敌人，甚至比南边那些兽头人可能都要更危险一点。
“赫拉克勒斯，你去。”
摩挲着战车上的那些兵器，阿波罗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选择亲自出手。
众神的敌人还有很多，所以更要培养出能够独当一面的战力才行……赫拉克勒斯虽然完成了众神的任务，成为了众神的一员，但那也仅仅只是刚刚起步而已，只有经历过神明之间的战争，亲手毁掉一个敌对的神系，赫拉克勒斯才能真正称得上是对众神“有用”，而不是仅仅只是看起来威武不凡。
“对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阿波罗从黄金战车之上摘下一柄双手大剑，向着赫拉克勒斯递了过去。
“这一战，允许你用剑。”
“……不用。”
披着狮皮的巨汉闷哼一声，拎起那根沉重的战棍便冲向了那匹白色的骏马。
“……随你吧。”
阿波罗悻悻地收起了大剑，看向赫拉克勒斯的眼神也沉了下来。
算了，能打就是好事，别的不是太重要。反正高居于天上的众神们有的是时间，赫拉克勒斯会学会该怎么听话的。
至于现在的话……
“嗡——”
战棍呼啸，直取雪白骏马的头颅。
披着狮皮的巨汉狂暴地攻击着，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
现在的话，众神还需要这头野兽为他们撕咬敌人，自然要让这头野兽保持一点野性。
“两头野兽……”
阿波罗的目光中泛起一丝不屑。
这种野蛮的战斗……
“什么！”
察觉到不对劲的阿波罗连忙翻身躲避。
然而在他的视线中，那匹雪白的骏马不知何时却已经化为一个英武的青年，向着他所在的方向遥望而来。
英武的青年张弓搭箭。
箭若流星。
第三百八十九章 嘴臭先锋
“那是天狼星提什特里雅。”
战场附近的高山之上，有纯白的巨牛正口吐人言。
“祂是群星的首领，主要的责任是在夏季降雨。传说中，神曾经赠予祂十匹马，十头骆驼，十头牛，十座山和十条大河的力量，但是谁也没有看到祂使用过……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天狼星不是狼？我怎么可能知道？”
“不知道就闭上嘴。”
已然化为人形的楚难骑在牛背上，双眼死死地盯着高空中那匹飞驰的骏马，还有那些落下的雨滴。
毫无疑问，这是操纵云雨的力量。
“饕餮的混血其实相当罕见，某种意义上来说，混血的饕餮反而要比饕餮本身更强一些。”
楚难的身边，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低声解释着。
“饕餮虽然有很强的吞食能力，但是也只是简简单单地吞下去而已。不过混血饕餮不同，那份强大的消化能力可以让那份不属于饕餮的血脉得到相当纯粹的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