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我不喜欢血统论。”
楚难手掌一翻，冰冷的金属管子直接抵在了中年男人的头上。
“你说的话我不同意，撤回去。”
“哦？又来？”
中年男人挑了挑眉毛。
“有意思吗？”
“……”
瞟了一眼中年男人手中那柄指向自己太阳穴的火枪，楚难沉默着收起了自己那柄【美猴王的惊叹】
即使他确实很想一枪崩了这个神神叨叨的弱智，但是他自己也清楚，这样做确实没有什么意义。
昨天的彻夜打斗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了，那个穿着黑西装的中年男人简直是NPC中的挂逼——无论怎么打都不会死，哪怕脑袋被打爆都能当场活过来。最恶心的是对方的战斗能力也相当强悍，半天的功夫把楚难挂了足足有十五次。
不过很可惜，楚难是玩家，他可以复活。
就算挂掉之后会被强行打回登录空间，他也能再收一个相关道具然后再一次进入这个任务世界——打了这么久的游戏，他手里的游戏币还没怎么花过来着。虽然他自己也记不清具体累积了多少数目了，反正在拍卖行里买一些门票类的道具还是绰绰有余的。
谁也打不死谁，谁也奈何不了谁，于是在第十六场战斗中，双方不约而同地放弃了无谓的厮杀。
但是武斗虽然停止了，可文斗却从未停止。
“以你的本事，突袭吞掉那匹马不成问题。上吧，这条消息算是我发给你的第一笔工资。”
中年男人收起手枪，对着楚难笑了笑。
“请。”
“所以说你跟我们一块过来就是想说这个？”
楚难脸一黑，心里如同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他确实想过突袭干掉那匹马没错，毕竟在吞了风神瓦由之后他到现在也没学会飞翔——不过老话说得好，“云从龙，风从虎”，想要用龙的姿态飞起来，只是风的力量怕是不够，怎么也得搞定腾云驾雾才行。
但是现在的话……他如果突袭吞了那匹马，不就成了主动从那个黑西装手里领工资了？
他可不想莫名其妙成了这个NPC的下属，尤其是在双方刚刚才打得脑浆横飞的情况下，对方那种盖个戳子就当自己的货来卖的行为更让他恶心。所以说……
“为什么你这么想让我搞死那匹马？”
楚难恶毒地看了中年男人一眼。
“难道说你的母亲和这匹马有过一段不解之缘？”
“……”
这一次轮到中年男人沉默了。
自诩为“文明人”的他虽然也会用言语进行攻击，但是这种三句话没说完就张嘴喷粪的选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刹那间，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了，招收这么一个恶臭的手下来给自己干活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哈。”
眼见得中年男人居然憋住了，楚难感觉自己找到了从文斗上反制对方的窍门。
“抬头看看天，你野爹要被猛男锤死了。”
“不可能……不对！”
话刚说出口，中年男人的脸色就是一黑。
“娘的，天狼星好歹也在我这里拿过货，根本不可能输给那个已经废了的……”
“嗯？在你那里拿过货？”
楚难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
“你居然要跟你野爹一块阴我？你可真是个……”
楚难说不出话了。
只因为天际之上，那匹雪白的骏马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个英武的青年。
青年张弓搭箭，箭若流星。
“轰！”
刺耳的爆鸣声从高空之中想起，有庞大的蘑菇云从半空中冉冉升起。
而在蘑菇云的脚下，有残破的黄金战车轰然坠落。
“我……”
楚难惊得长大了嘴巴。
黄金战车是那个希腊神阿波罗的东西，而阿波罗本身的本事也是不差的——起码楚难自己能感觉到，真要交手的话，他在对方手里绝对讨不到什么好处。但是现在……
一箭，秒了？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剧烈的爆炸终于让中年男人恢复了一点精神，而远方冉冉升起的蘑菇云更让他显得莫名的亢奋。
“势均力敌意味着一潭死水，只有不断为双方加注才能让我们更好地活下去……下一次该给希腊人发点好货了，希望他们能知道怎么用。”
“……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懂。”
楚难根本没有搭理中年男人的意思，尝试理解对方的思维很容易被直接带偏。
“我只知道，你野爹要升仙了。”
“……那不是我的亲属。”
中年男人难得反驳了一句。
“获得力量必然要付出代价……至少我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机会。”
“你说你马呢。”
楚难笑呵呵地怼了一句回去。
如果换成别的玩家过来，碰到这种神神叨叨并且还异常强力的NPC，怕不是当场就要从了——可楚难却本能地不想做对方的任务，甚至不想跟对方产生任何关系。这甚至和看脸无关，完全是下意识地厌恶。
就好像对方上辈子欠他几千块钱没还甚至还嘴臭他这个债主一样。
但凡有能彻底搞死对方的机会，他绝不会留手。
第三百九十章 天打雷劈
只要能有彻底搞死对方的机会，那就绝对不会留手，战争本身就是这样。
如果说波斯火神阿尔塔的陨落让希腊神们看到了彻底将那些波斯神明搞死的机会，那么阿波罗的瞬间暴毙则让希腊神也暴露出了自己的虚弱——交战的双方如今都已经明白，他们的敌人并不是真的就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无法战胜。
人被杀就会死，神也一样。
现在摆在双方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默契地后退，大家一起缩回老巢舔舐伤口。要么彻底放开手脚，双方不死不休。
但是当着这么多凡人的面，退是绝对不可能退的。
在敌人面前退缩，最多让敌人看出自己的虚弱，但是在凡人面前退缩，身为神明的他们将会损失大量的信众——这也是身为神明的他们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一旦他们的形象在凡人的脑海中崩塌，再想建立起来几乎没有可能。大量的信众既是他们的根基，也是他们的力量源泉，他们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自毁根基的事情。
“所以他们能选的，也就只有一个。”
中年男人面相天空张开双臂，背后洒下的阴影如同疯癫的恶魔。
越是虚弱，越是要展现自己的凶狠！
“轰隆！”
通天彻地的雷声凭空炸响，遮天蔽日的阴云中涌动着闪电的光芒，无数青白色的电光从天而降，无差别的劈向温泉关之外的所有波斯人！
“什……”
有大惊失色的波斯战士刚刚开口，便在雷殛之下焚成一团僵硬的焦炭。
而在他的身边，更多的波斯战士正接连不断地惨死在电光之下。原本用来刺杀敌人的长矛成为了引导雷电的坐标，原本用来保护身体的铠甲却成了穿在身上的催命死神——哪怕他们现在想要丢掉这些金属器具也没有用了，他们的动作怎么也不可能快得过闪电。
但是他们虽然不可以，神却可以。
“嗡——”
有半透明的屏障凭空显现，将无数雷光彻底隔绝在屏障之外。明明那道屏障简直就像泡沫一般一触即破，但无论雷光再怎么汹涌也无法动其分毫。
“安全了吗……”
被雷电劈碎了半边的御座之上，生着一脸大胡子的薛西斯艰难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神明全力出手到底有着多么恐怖的力量——如果说在之前，薛西斯还以为所谓的神明仅仅只是有着一些超越凡人的力量，那么现在的话……
薛西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他只知道，这种通天彻地的伟力，他怎么也不可能做到。
不过很可惜，有着这种强大力量的神明并不是跟他站在一边的，那些雷霆是作为敌人而出现的，是那些希腊野蛮人的神，是来杀死波斯人的。
“陛下，是神庇护了我们。”
老迈的琐罗亚德斯凑了上来，因过度苍老而皱在一起的脸此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只要您愿意为善神奉上您的信仰，神一定会……”
“滚！”
正无处发泄愤怒的薛西斯一脚便将凑上来的老者踹飞出去，他现在不想听到任何关于神的话题。
他掌控着偌大的波斯帝国，他是万王之王，他才应该是真正的神明——凭什么这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敢骑在他的头上？就敢让他低头？就敢对他的士兵下手？
今天让他奉献信仰，明天是不是就要让他奉献王国？这群东西凭什么……
“小心！你正在被恶神侵蚀！”
挨了一脚的老者却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的样子，反而麻利地站了起来，对着薛西斯大吼出声。
“安格拉·曼纽正在唆使你堕落！不要被恶神影响……”
“滚。”
被吵得头痛的薛西斯愈发地暴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