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你……”
发觉不对的半鱼人下意识地想要拦人，但他的眼前哪里还有楚难的身影。
仅仅只是几个起落，化身为狼的楚难便已经蹿出了营帐，离开了希腊人的营地，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我……哎。”
伸出的手僵了一下，最终还是无奈的收了回来。
瞥了一眼身旁那套依旧崭新的斯巴达盔甲，半鱼人叹了口气，随后坐在了盔甲的旁边。
和身旁那套盔甲相比，半鱼人身上的盔甲虽然旧了一些，却明显有气势了很多——上面那些划痕和破损都证明了他经历过多么惨痛的战斗，能从那种战斗中活下来的他无疑是很强的。
但是半鱼人心里也很清楚，哪怕楚难这套盔甲简直像是完全没用过一样，但十个他也打不过现在的楚难。
单骑入阵直接捅死一个神，这种事他怎么也干不出来。
“明明是我先进的游戏啊……”
半鱼人怔怔地盯着营帐外的篝火，但明亮的火苗却怎么也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明明是他先进的游戏，明明他的装备要更好一些，明明是他对于这个游戏更为熟悉……
“奥尼尔，你怎么了？”
有声音在半鱼人的背后响起，是面瘫的墨伽里斯。
“刚才好像听到你和科比吵架了……没事吧？”
“没什么事。”
半鱼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把你吵醒了吧，对不住。”
“没事，我正好要撒尿。”
说着话，墨伽里斯迈步想要找个阴暗的地方，但在迈步走到篝火旁的时候却愣了一下。
“这是……科比先生的铠甲吗？”
“是。”
半鱼人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嗯。”
墨伽里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迈步走了过去。
淅沥沥的水声从阴暗中传来，篝火边的半鱼人依旧在叹着气。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谁也没有选择去询问那些不该问的事情。
“对了，白天的仗要怎么打？”
似乎是觉得这份沉默有些过于尴尬，半鱼人生硬地找了一个话题。
“继续像今天这样？”
“看情况吧，反正这场仗已经跟我们无关了。”
阴暗中的水声渐渐停下了，墨伽里斯随口答应着。
“我们打一上午都不如神明射一箭，那剩下的基本也没我们什么事了……估计就是两边的神明互相动手吧，咱们负责看戏，又或者负责变成神明们的战绩，大概就这样。”
“嗯……”
半鱼人沉默了一下，视线却下意识地扫过身旁那套崭新的盔甲。
所以你才会选择离开吗？
觉得这场仗打不了，所以就干脆直接退了？
这是哪来的孤儿打法……不对，不能这么说。
毕竟那小子现在确实跟孤儿差不多……
“哎……”
叹了口气，半鱼人将盔甲搬到一边，随后又躺回了自己的营帐里。
“老墨，早点歇了吧，明天还要打仗。”
“嗯，你也早点睡。”
墨伽里斯深深地看了那副崭新的铠甲一眼。
那是“铁匠科比”的铠甲，也是如今唯一一套没有拆掉红缨的斯巴达铠甲。
“晚安。”
“嗯，晚安。”
第三百八十七章 季后赛之前的交易
楚难确实不想继续在希腊人的营地里待下去了，跟着这样的队伍没有任何前途。
战争的走向不是由他决定的，甚至都不是由身为联军指挥官的列奥尼达来决定的，真正掌控着战争的一直都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祗们——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楚难只是隐隐有一些感觉，那么阿波罗的那一箭则是让他彻底认清了这一点。
所有的小兵都不重要，这场战争仅仅只是神祗们之间的一场游戏。在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祗眼中，所有的参展人员都是NPC一样的东西，无关紧要，最大的用途也不过是被刷成战绩。
楚难讨厌这种感觉，更讨厌被NPC当成NPC的感觉。
所以借着赫拉克勒斯战后找茬这件事，哪怕阿波罗在赫拉克勒斯面前把他保了下来，楚难也毫不犹豫地脱离了希腊人的阵营。
毕竟阿波罗压服赫拉克勒斯的理由可不是因为楚难刚刚立下了战功，而是简单的“我是你哥哥”。
这也更坚定了楚难跑路的决心，跟随这种队伍不会有任何前途。
但是跑路归跑路，该带走的，楚难也不会留下。
“别吧，我不可能躲得开阿波罗的追踪的。”
营地中一个草草修建的牛圈里，名为古尔苏万的白色巨牛尴尬地看着楚难。
“你也知道，希腊神手里就我这一个活口，他们不可能放我……你要干什么！”
啊呜
把白色巨牛连同牛圈一同吞进口中，化为饕餮巨兽的楚难籍着夜幕一路奔向远方，消失在黑暗之中。
牛圈上或许有阿波罗留下的法术，但是只要把地皮也一块铲走就没问题了。
阿波罗并没有追出来，希腊神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离开——不过想想也是，他现在对于那些希腊神来说还是一个投靠过来的自由人。就算那些希腊神会对他有戒备，但也不会对身为手下的他顾虑太多。也就是说……
“你打算去哪？”
有声音在楚难的耳边响起。
“谁！”
楚难吓得直接吐出来口中的牛圈，随后连忙转头四顾。
不是牛叫声，也就是说并不是古尔苏万的声音。但是如果不是牛精的话，这种悄无声息靠近他身边的实力……
“到底是谁！”
楚难谨慎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出来！”
“……你就不能低下头吗？”
依旧是那道声音在楚难的脚边响起，话语中带着一股无奈。
“为什么你们这些怪物总是不喜欢低头看……”
“……”
楚难沉默了一下，随后低下了头颅。
确实，化身饕餮以后身形也变得硕大，他很难去刻意在意那些脚边的东西。
又或者脚边的人。
出现在他脚边的是一个人影，金发碧眼，面容中带着些许的沧桑，一身漆黑如墨的西服仿佛与夜幕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他的身影。
可是那张脸，楚难却总觉得有点眼熟。
“你是……”
楚难谨慎地退开了两步，准备随时暴起突袭。
不管是刚才那种招呼都不打的喊话，还是这一身明显不该出现在这个任务世界里的黑西装……哪怕对方现在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恶意，楚难也不觉得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会是什么好人。
毕竟对方长得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我就知道。你们难道就不能不以貌取人吗？就像我以前的老板那样……算了，跟你说了你大概也不懂。”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随后麻利地给自己套上了一身粗布衣服。
“怎么，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是……你？”
看着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楚难终于想起了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中年男人了。
“你不是在德尔斐摆摊吗？怎么跑到这里……”
话刚出口，楚难就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既然对方能穿着一身黑西装无声无息地接近他的身边，又怎么可能只是德尔斐一个简简单单的摊主。
“啊，看来你明白了。”
看到楚难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中年男人就知道对方已经对自己的身份有了猜测。
“去练摊只是兴趣而已，毕竟我的职业就是把东西卖到那些需要的人的手里……这么看来你跟我也算比较有缘分了，至少你在我这里买过东西。”
“……所以呢？”
楚难依旧没有放松自己的警惕。
他可不觉得对方找上自己只是单纯的因为自己长得帅。
“所以怎么说呢……你的选择我很欣赏。”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似乎在肯定楚难的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