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 第307章

作者:关关公子

  许不令自然明白萧绮为什么叫萧庭,带着三分笑意走进书房,在萧绮对面坐下:

  “男人之间开开玩笑罢了,没必要干涉。”

  萧绮知道不能干涉男人私交,但萧庭聊的东西实在难以入耳。见许不令一副不介意的模样,蹙眉反驳道:

  “在人前当温文儒雅,保持该有的气度,若这只是开玩笑,我怎么没见你开过这种玩笑?”

  许不令轻轻笑了下,张口就来:“温润鹅肠小径,婉转九曲回廊,娇花弱柳急雨,春夜苦短情长……”

  !!!

  萧绮瞪大眸子,不可思议的看着许不令,没想到他还真能写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听起来怎么像是形容她被玷污的那一晚……

  当着面调戏我?

  萧绮回过味儿来,本就微冷的脸颊多出了几分恼怒,拿起书桌上的黄梨木镇纸朝许不令砸了过去:

  “色胚,你给我出去。”

  许不令就知道会被打,轻描淡写接住黄梨木镇纸,放在了桌面上:

  “男人都这样,满口仁义道德、谈女色变的叫伪君子,连当今圣上都和我父王喝过花酒,真没必要放在心上。”

  萧绮和母猫似得的瞪着许不令,眼神饱含威胁,只是檀口微启,露出两颗和湘儿一模一样的小虎牙,看起来不但非但不凶,还有点可爱的意味。

  许不令被盯了片刻,有些受不了,抬手道:“罢了,我稳重一些,咱们说正事儿。”

  萧绮呼吸几次,平复略起波澜的情绪,靠在了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看向许不令:

  “说吧。”

  许不令思索了下,轻声道:“我在江南没有眼线,你帮我找个人,叫钟离楚楚,当代八魁之一,你应该见过画像。穿红色衣裙,时常带着面纱骑白骆驼,前些天在淮南出现过,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当代八魁……”

  萧绮微微眯眼,仔细打量许不令几眼后:

  “你找她做什么?”

  许不令知道吴王对他手上的玉器势在必得,这次给吴王贺寿,也是按照芙宝外公的叮嘱,把玉器给吴王看看,让吴王可以继续进行自己的计划。

  可目前只有两枚玉器在自己手上,那块冰花芙蓉佩顺手送给了楚楚。

  许不令遇见钟离楚楚,本来想欲擒故纵晾楚楚姑娘几天,等她憋不住了跑过来倒贴。

  结果不知怎么的,钟离楚楚忽然就转了性子,跑的无影无踪。

  许不令让随行的王府护卫暗中寻找过,没有下落,也只能来求助了基本盘在江南的萧大小姐了。

  不过这些事儿说给未过门的媳妇听,哪怕萧绮再豁达也不可能没有半点意见。许不令只得解释道;

  “江湖上认识的朋友,锁龙蛊的解法也是她提供的,此去杭州可能不太安稳,为防有失,把她找回来比较好。”

  萧绮微微点头,也没有再多问,点了点头:

  “知道了。”

  许不令说完了正事儿,打量萧绮几眼:“萧大小姐好像不忙,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

  面对许不令的邀约,萧绮迟疑了下,向来公事公办的她,没有和男子约会的经验,出去了肯定是跟在许不令后面不知道说什么,说不定还会被许不令牵着走,吃干抹净都有可能……

  萧绮不喜欢呆在自己没法掌控局势的地方,但也不想拒绝,便轻声道:

  “身体乏了,不想出门。诗会马上开始了,你既然来了金陵,总得准备两首诗词应急,心中可有佳作?我给你参谋一二。”

  看模样是想和许不令一起聊诗词,也算是增进感情加深彼此印象的一种方式。

  许不令自然不会拒绝,精致的桃花眼显出几分笑意,随意道:

  “昨晚夜泊秦淮河畔,偶有所感,确实写了首小诗。”

  “哦?”萧绮被舔干净那晚翻过湘儿藏起来的诗稿,知道许不令有些诗才,当下坐在坐直了几分,认真聆听:

  “说吧……”

  许不令酝酿了下,颇为认真的道:“携手揽腕入罗维,含羞带笑把灯吹,金针挑破桃花芯,不敢高声暗皱眉……”

  “你滚!”

  萧绮饶是波澜不惊的性子,也坐不住了,脸色涨红,拿起桌上的笔筒又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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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写完两章,加更估计等白天了……

第三十五章 瑞雪兆丰年(168/473)

  夜色悄然降临在西子湖畔,一场晚来的细密小雪落在石拱桥头,湖中画舫亮起灯火点点,天地仿佛都在唯美雪景中安静下来。

  “瑞雪兆丰年……”

  玉皇山王府灯火如昼,吴王宋思明身着蟒袍,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苍茫天地,眼中却没什么喜色,沉默半晌后,淡淡叹了一声:

  “就是今年冬天,不好熬过去了。”

  身为坐镇江南的藩王,宋思明比任何人都了解江南的现状,各大城池是朱门酒肉臭,四野八荒是路有冻死骨。富甲天下自然是真的,但银子九成都在各大门阀世家手上,而且银子不能当粮食吃,长安那只填不满的饕餮,根本不会明白他这‘清闲王爷’是怎么个清闲法。

  护卫站在阁楼外,观景台上只有寥寥几人,幕僚韩先褚站在吴王身后,脸色挂着几分担忧,迟疑少许,还是劝道:

  “王爷,天寒地冻,注意身体才是,进去吧。”

  宋思明在七王中年纪最长,已经快到了花甲之龄,在江面遇险落下的病根,身体一直很虚。不过消瘦的脸颊上,并没有因为严寒而露出异样,转眼看向了旁边的一个中年书生:

  “寒生,天时地利人和,好像就差个人和,天气再冷些,本王即便什么都不做,也得被大势裹着走了。”

  站在护栏边上的厉寒生,如同在孙家铺子寄宿时一样,身侧高挑面容俊朗,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和一丝难以察觉的阴寒,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为了一锭银子苦等数日的傻书生了。

  自从蜀地匪寨被剿灭后,厉寒生妻亡女散,成了在江湖上游离的孤魂野鬼。可能是应了那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老话吧,经历世间最悲之事后,厉寒生好像忽然醒了过来,彻底变了一个人。

  短短十年世间,从杀鸡都于心不忍的落魄书生,变成了打鹰楼的当家,名字挂在了缉侦司四方枭雄的首位,手下悍勇无数,连祝六等顶尖豪雄,明里暗里都和其保持着联系。

  没有人知道厉寒生的号召力从而何来,如果真要找个原因,最合理的解释可能就是‘天下第一’了,江湖人能服的好像也只有这个。

  不过厉寒生很神秘,江湖上并没有厉寒生与人交手的传言,甚至连一副官方的画像都没有。

  在朝廷的渲染中,厉寒生是天字号通缉犯,喜怒无常、活吃人心等等说辞都有。但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厉寒生显然不会是个神经有问题的疯子。

  听见吴王的话语,厉寒生偏过头来,如进京赶考时一样彬彬有礼:

  “王爷不必担忧,该来的躲不掉,能做的只有待时而动罢了。”

  宋思明叹了口气,稍稍思索了下:“本王到现在也没想通,江面上那条船,到底是怎么沉的。最是无情帝王家,有时候当这王侯,远没有你们江湖人那般逍遥……”

  厉寒生轻笑了下,没有回应。

  闲谈之间,阁楼外响起了脚步声。

  护卫打开房门,杭州王氏的家主王邹寅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

  厉寒生站在暗处,转眼看向了西子湖,只能瞧见一个背影。

  王邹寅快步走到吴王身前,将书信递了出去,轻声道:

  “犬子探过口风,许不令好像拿着玉器另有他用,寿宴之时恐怕不会送给王爷。”

  吴王接过信封,展开看了几眼,沉吟少许,摇头道:

  “他一个藩王之子,拿着几件江湖人搜寻的小物件有什么用,唉……”

  韩先褚蹙眉琢磨了下,躬身道:“会不会是许不令发现了玉器的用处?”

  王邹寅摇了摇头:“肯定没有,若是发现了用途,肃王一脉必然藏着消息,又或者直接把玉器送去了长安,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带来江南。”

  韩先褚想想也是,四枚玉器找的东西太过烫手,许不令若是知晓内情,以现在的形势,恐怕巴不得扔给吴王撇清关系。

  吴王仔细看了下书信,转眼望向了厉寒生:

  “许不令说可以给本王观摩赏玩,只是看一眼的话,能否找到线索?”

  光线阴暗的屋檐下,厉寒生沉默了片刻,缓声道:

  “不能确定,得看了才知道。”

  王邹寅将杭州王氏的筹码全压在吴王身上,不容有失,当下蹙眉道:

  “为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得想办法把玉器拿过来。听犬子描述,簪子戴在许不令头上,玉佩倒是不知放在何处,既然能给王爷赏玩,那肯定带在身边。能不能找个身手厉害些的,偷偷拿出来……”

  说话之间,王邹寅把目光移向了站在暗处的厉寒生,意思不言自明。

  谋士韩先褚听到这个,轻轻摇头:“王公不是江湖人,不明白‘当代青魁’的分量。世上能无声无息从许不令头上取簪子的人根本不存在,必然会发生争执,能打得过青魁的人……”

  韩先褚的目光也移向了厉寒生——能打得过青魁的人,只有十武魁级别的高手了。

  面对这个提议,厉寒生很直接的回绝:

  “肃王一脉可以置之不理,但绝不能交恶,我等不能出手。”

  吴王轻轻点头,七王中战力最强的是肃、楚、魏三王,都能影响大势的走向,肯定不能树敌。但玉器不得手,几年来的谋划也难以展开。吴王思索了下:

  “先褚,去把‘鸣鸿刀’取来,找个和本王没关系的人,带着宝刀把玉器换回来……切记,是‘换’,不要伤了许不令,他若是死在本王辖境,即便和本王没关系,圣上也会先把本王砍了给肃王赔罪。”

  鸣鸿刀相传是黄帝采首山之铜,铸轩辕剑后,剩下的材料铸成的名刀,兵器谱里面没有,只在传说中出现过。听闻此等重器竟然藏在吴王手上,连王邹寅都略显意外。

  韩先褚觉得这个法子可以尝试,分量足够,即便许不令不想换,也不影响大局。

  不过玉器对外的说辞是寻找《通天宝典》,对《通天宝典》感兴趣愿意用稀世名刀交换的,自然得是江湖人,而且不能和吴王扯上关系,还能给许不令压力。

  满足这些条件的,整个江南好像就只有大玥十武魁之一的枪神薛承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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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君子佩剑,以彰其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