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第849章

作者:牛奶糖糖糖

  ……

  滚滚长江东去,五艘艨艟战船已经停靠在码头。

  孙权在这里送别他的长子,不……如今是东吴的世子——孙登!

  此行,在孙权的授意下,孙登赴荆州有两个任务,其一安抚关羽的情绪,让他节哀,其二据理力争,劝关羽将吕蒙放回。

  “昨日孤听闻关羽已在那湘江之上陈列百艘战船,如今的东吴可不能与荆州打这场水战!吾儿,你此行任务艰巨啊!”

  孙权郑重其事的开口。

  孙登拱手,“孩儿知道该怎么做。”

  说是这么说,可孙登的语气中像是带着几许耐人寻味的落寞。

  孙权看出了什么,接着问:“吾儿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孙登张开嘴巴,可仿佛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孩儿没什么要问的,事态紧急,天色已然不早,孩儿这就登船。”

  “去吧——”孙权凝望着孙登,不忘大声提醒,“记住,你是东吴世子,东吴荣,则你荣,东吴辱,则你辱!”

  听着孙权的话,孙登已经行至船上,他最后朝孙权拱手。

  然后五艘艨艟战船迅速的驶离港口,看着这些船舶消失在波光粼粼的江面,孙权“唉”的一声,叹出一口长气。

  身旁的顾雍也淡淡的轻呼一声,随即问孙权,“方才世子似乎有话要说,似乎又欲言又止。”

  孙权淡淡的道:“知子莫若父,孤如何不知道他要讲些什么呢?”

  说到这儿,孙权一挥手,“走吧……”

  这一刻他的神情有几分落寞。

  但,只经历了转身的一瞬间,孙权脸上的落寞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一如既往的阴郁的眼神,他问顾雍道:“甘宁与朱然的案子?查的如何?究竟是谁在说谎?”

  顾雍也没想到,前一刻还为“慈父”的孙权,竟然会在刚刚送别儿子后,就把矛头转向了那件极其敏感的“案子”!

  “咳咳……”顾雍轻咳一声,如实回道:“这案子还在查,只是……一边是上将军,一边是大家族的少族长,这案子不好查!”

  “让周循去查!”孙权斩钉截铁,“上次凌统的案子,他不查的挺好嘛——”

  孙权像是一早就做出了决定。

  顾雍眼珠子转动,徐徐颔首,“是——”

  这边,孙权与顾雍还在向石头城方向行进。

  那边,登船的孙登,他的好友张休也在问他,“方才世子似乎欲言又止……”

  张休是孙登的四大好友之一。

  诚如历史上的刘禅四友乃郭攸之、费祎、董允,霍弋;

  曹丕四友为陈群、司马懿、吴质、朱铄;

  孙登也有四友,除了张休外,其余三人分别为诸葛恪、顾谭、陈表。

  特别是诸葛恪,孙登与其关系极佳。

  此番,张休抛出疑问,孙登沉吟了一下,方才回道:“既知道答案是虚妄的,那何必再去问,再去让父亲杜撰呢?”

  “那……”张休接着问:“世子想问什么?”

  孙登“唉”的一声叹出口气,“我想问我爹,他想过……我还能回去么?”

  俨然,对于孙权接下来的一系列部署,孙登是知晓一些的,尽管不全面,但他也知道……孙刘联盟即将破碎!

  那时候,一个敌国世子,还回得了家么?

  果然,随着孙登的这句话,好友张休哑然……

  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

  倒是孙权送孙登的这一幕,被远远在河岸旁驻守的周循清清楚楚的看见,他不知道孙权与孙登都说了些什么,可这个行为……

  还是让他连连摇头。

  然后感慨:“都说虎毒不食子,呵呵,那是雌虎,雄虎毒起来,哪里还在乎儿子的死活?”

  ……

  ……

  汉水水流湍急,就如同一群狂奔的野马,奔腾而过,掀起层层浪花,翻滚着向前冲去——

  此刻的汉水北岸,鏖战岗。

  一队兵马森然在外围伫立,当中的曹仁、赵俨站在一位中年男子身后,这男子则靠近河床,仔细的观察着这边。

  这已经是从罾口川到余家岗,再到团山铺,如今是最后一站。

  整个流域,包括其中的唐河、白河、小清河,西北的普沱沟、黄龙沟、黑龙沟悉数看了个遍。

  各郡县负责水利的官员悉数陪同,不断的回答着这男人的问题。

  男人是严畯,他是带着孙权与东吴的希望来的这里。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般。

  “严先生,你这也看了几日……到底这水流什么情况啊?”曹仁实在忍不住问道。

  这天天陪着这么看,也不是个办法啊!

  可偏偏,这是大哥曹操下令,必须陪着赵俨实地考察每一处。

  曹仁已经有些不耐烦。

  赵俨也说:“严先生,如果有什么结论,不妨先告知我们一二。”

  说着话,赵俨一摊手,指向身后的一干人,“否则的话,呵呵……这么多人两眼一抹黑,都像是那丈二和尚一般彻底摸不着头脑咯!”

  终于,千呼万唤……

  严畯张口了,“我以往来过荆州,对这边的水流有一些了解……这段时间,又考察了许多处汉水流域,平素里的重灾之地,我刚十分笃定的告诉你们,如今整个流域的流向已经发生了星微的变化!与从前大不相同!”

  啊……

  曹仁与赵俨一惊,还是赵俨张口:“星微的变化,就能造成汉水流向的不同么?”

  “我研究水流二十多年,对此颇为了解,这等水流的变化,平素里是看不出来的,可一旦到了涨水期,若是再出现暴雨……那便极有可能引发汉水倒灌,此前的倒灌方向是整个襄樊,可现在……”

  说到最后,严畯顿了一下,像是接下来的话,还不能说……还不是他反复佐证过后的结论。

  他是个学者,而往往学者都是严谨的人。

  但曹仁、赵俨可不管这个。

  “现在、现在怎么样啊?”曹仁急不可耐的问。

  “我不能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曹仁更急了。

  严畯摇摇头,“因为,我只是猜测……”

  “严先生就说吧……”赵俨张口道:“既是猜测,总需要人去佐证,你不说出来,子孝将军如何去验证真伪。”

  赵俨的话说服了严畯,他最后沉吟了一下,然后转过身,面朝汉水,指向汉水对岸。

  “汉水北岸的河流流向是经过全新挖掘的,其目的像是把水引入南岸的高处……如果那里挖掘一处蓄水池,当暴雨、洪水来临之际,开闸放水……那极有可能将汉江暴涨的水流悉数引到北岸,以此足以倒灌樊城、平鲁城、郾城……让整个魏军一夕间沦为水中鱼鳖——”

  这……

  随着严畯的话,无论是曹仁,还是赵俨,下意识的两人都懵了。

  如果……如果严畯的话是真的,那……那七月、八月……极有可能是他们汉水北岸魏军的大劫之日!

  最关键的是……

  严畯此人名声在外,他的话……很难不信哪!

  ……

  ……

第460章 谁挡关某的路?他的路便到尽头了!

  夏口,蛇山山峦之上。

  这是刘禅在一处穷僻的山村里住下的第二夜。

  昨夜还能安然入睡的他,今天整个人的神色都变得凝重了许多,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向后仰在枕上。

  他翘着二郎腿,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沉思了一会儿,他只觉得心神困倦,晕沉沉的,为免失眠,他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摒去脑中杂念,然后入睡!

  只是,越是这么想,越是未能睡沉,浅浅地迷糊着,时间也一样……不知不觉地过去,再睁开眼睛时,还是夜半,只过了寥寥一个时辰。

  再睡也睡不着,刘禅便穿上衣服坐起来,周围一片安静,只有隐隐风吹过的声音。

  这两天,他见到了太多类似于“鱼豢”这样的孩子,这些孩子与他年龄相仿,可他们的苦难却是那样的相似。

  比起他们……

  刘禅简直是高贵到了天上,这些孩子是苦难到了泥地里。

  其实,这些本与刘禅无关,这也不是刘禅造成的,“生在罗马”与“出生骡马”是老天爷注定的,谁也无法改变。

  但,不知道为什么,刘禅竟会对他们“感同身受”一般,他甚至隐隐感觉到,他之前的贪玩、不用功、懒散……简直是一抹莫大的罪孽!

  山中,这些苦命的孩子,哪里有读书学业的机会?哪里有什么婢女、仆役服侍?哪里能吃上山珍海味?

  呵呵,莫说是山珍海味,他们考虑的是怎么能有一口饭吃,怎么能活下去啊!

  刘禅惶惶然看到眼前有一束光,他伸出手像是要抓住这光。

  可抓住了,却又让它从指尖溜过。

  正直神思漂浮之际,身旁突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关麟的声音,“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发呆啊?”

  刘禅的眉尖轻轻的挑了一挑,他注意到是关麟,可不及说话,却是当先一声“唉”的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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