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芈黍离
其架构设置、官吏配属、军事职能,显然是参考了唐时的安东都护府。不过,所辖属地,要小上不少,基本以黄龙府及长白山脉为界,以内属辽东道,以外属安东都督府,其治理重心,显然是要向北推移的,这大概也是数百年来中原帝国向东北开拓进程的一种体现,只是稍显缓慢,不那么明显罢了。
另外有所创新的便是一些职位的设立,比如指挥使、巡检使、粮料使、监察使、城寨使等等。当然,也只是名义、权限上的区别,具体的职能相差并不大,都属于都督府下的佐官属吏。
都督府下军队,兵额定在一万七千五百人,其中骑兵五千,分设静远、绥远、怀远、抚远四军驻守。人员从辽东驻军及仆从部卒中抽调,这个兵力,已然不算少了,沿着鸭子河、纳水、黑水等几条主要河流以及绥化、铁力、静远等城铺开,以此掌控东北地区。
至于安东都督府驻地,则设在绥化城,当然,到开宝十三年六月还停留在舆图上,属于新标注,只待新建。
此地处于鸭子河南,靠近黄龙府,可以随时得到辽东支援,更为特别的,此城会建在完颜部的地盘上,而完颜部的部卒,将成为安东都督府下的第一批治民。
折腾了这些许年,完颜女真不要说扩张了,黄龙府没他份,铁骊地区得而复失,部族死伤惨重,实力严重萎缩,到了,连族地都被侵占了。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在安东都督府的眼皮子底下,完颜女真显然是看不到未来了,关键是,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实力,除非冒着身死族灭的风险,暴力反抗朝廷。
在权力方面,比之唐时的安东都护府,大汉的安东都督要小得多,受到的限制也更多,需要在朝廷的监控之下。
刘旸最初的拟定,是由安东都督府总管军政的,这也是方便行事,需要一定的自主权。但报到刘皇帝这儿,立刻让他眉头紧锁,认为不妥,只觉得军政大权集一身,是取乱之制。
刘皇帝的态度在这儿,刘旸等人也没法,只能跟着做更改。经过新一轮的商讨,决定仿照内地道州制置,设立安东都指挥司,统帅安东诸军,不过这一条仍旧被刘皇帝拒绝了,理由是安东不同内地,不具备直接统治的条件,需要有所区别。
再经过一轮讨论后,最终决定,以安东副都督掌那四军兵马,直接对枢密院负责,而副都督也在安东都督府下属,承担着维护治安、征讨不臣的职责,却不受都督辖制,多少有些不伦不类。
并且,所有的军需供给,也从辽东、燕山二道协调供应。说到底,刘皇帝在给予安东地区一定自主权的同时,手中仍旧要紧握着缰绳,不肯开任何口子,给地方军政财权集中的可能,哪怕只是偏僻的安东地区。
驻军如此处置,在财权上的定制,就不足为奇了,虽然朝廷也不打算在安东那旮沓获取多少财税,但还是要求明确税收,并依制向朝廷上缴,只不过数额调整为一半。
而因为东北需要钱款物资进行开发,维持都督府及下辖州县城镇的运转,这一笔财税还是会返还安东。
这一条,倒不是刘皇帝在作妖,而是财政使王著提出的,虽然有些脱裤子放屁,但用他的话来说,这就是制度。对于这一点,刘皇帝也十分认同,他是最喜欢规矩与法度的了。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安东的财税不用事实上的上缴中枢,只是需要账目清楚,随时接受朝廷的查验审核罢了。
同时,按照刘皇帝的授意,每年朝廷还当拨款一百万贯,用以安东都督府对辖地的治理开发。
可以说,虽然朝廷设立了诸多的限制,包括对军权、财权上特殊关照,但安东都督府一成立,仍旧是大汉诸多地方政府中自主权力最大的一处,除了军、财二权,其他什么都能干涉。
用刘皇帝的话说,整个安东地区的开发、发展,只要不违背汉统,不逆朝廷意志,哪怕是设立一些地方性的规制政策,只要对东北的开拓发展有利,都可以任意施为。
至于第一任安东都督的人选,没有太大的争议,选定秦王刘煦,这一点,在刘皇帝的属意下,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而更为关键的掌军的副都督,精挑细选,刘皇帝选定了襄阳王安守忠,田钦祚、侯仁矩、马怀遇等将领同为下属,可以说,这第一套安东都督府的军政领导班子规格是足够高的,也足够豪华。
至于坐镇东北多年的马仁瑀,也终于得以调离,入京,晋侍卫司副都指挥使,算是暂时被束之高阁。事实上,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禁军三衙中的正副统帅手中实权已经很小了,只是占据一个名义上的统兵权,其核心权力也逐渐下放到下属各军的都指挥使。
马仁瑀被安排到侍卫副帅的位置上,倒不是养老,只是做一个过渡阶段,至于要过渡多久,就看情况了。
当然,刘皇帝是不会亏待这样的功勋大将的,念其劳苦功高,刘皇帝特晋马仁瑀爵为乐陵侯。
伴随着安东都督府定制发往辽东的,是刘皇帝的一封亲笔信,信上的内容,可比冷冰冰的诏制要真实地多,刘皇帝对刘煦大加鼓励,让他放手去干,替大汉开拓出一个新东北来。
第50章 喜讯
琼林苑那晚父子翁婿之间的夜谈,对刘皇帝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或者说加深了他对胡人治理、边境安全、国家财政、大汉兵制以及军需供馈的思考。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刘皇帝自身心里已经十分清楚,有些问题是不得不着手进行解决,拖得越久,就越严重,爆发之后可能造成的破坏也就越大。
不得不说,刘皇帝近来是有些心浮气躁的,哪怕面上表现得很冷静平和,但心情总是带有一种焦虑。
原因无他,只是不喜欢如今的治国状态罢了,过去,尤其在乾祐时代,可以说是刘皇帝长风破浪在前,引导着、带领着大汉帝国前行。
那时候,刘皇帝是充分发挥着自己的主观能动性,精力充沛,不知疲倦,一往而前。但进入开宝年之后,那种主动能力却似乎随着岁月的流逝,随着帝国的稳固,逐渐丧失了。
过去,刘皇帝往往能够料事于先,有备无患,积极主动地去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如今,却只能被动地等待问题出现,然后再寻求解决的办法,而整个过程,也不似当初那般高效,显得拖泥带水。
大汉帝国强大了,再度成为雄踞东方的庞然大物,同样的,这份强盛与庞大也逐渐禁锢住了刘皇帝,一举一措,都无法像过去那般得心应手。
刘皇帝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一个问题,他对帝国的掌控力是在下降的,当然也可以说他的顾虑正越积越多。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对刘皇帝这样的君主来说,尤其难受。
不过,当刘皇帝下定决心要办一件事时,还是没有人能够阻止的。当然,与以往不同,这一次,他完全得到大臣们的拥戴,尤其是军费一项,中枢的大臣们可是齐齐整整地同刘皇帝站在一起。
当君臣一志、上下同心之时,那么一切改变与革新都将不成问题,唯一的阻碍,或许只在于刘皇帝态度了。不知觉间,刘皇帝也越发趋向于一个守成之主了,打造了一个伟大帝国的同时,也将自己束缚其间,不愿轻易做出改变。
当然,进入状态的刘皇帝,也再度收获了热情,哪怕只有几分,并且短暂。他有了动力,继续去改造大汉,去维持他的帝王大业,就像一个外科医生,在诊断出他的帝国存在一些毛病后,开始操刀手术。
三伏天未过,刘皇帝便从琼林苑返回汴宫,紧接着便是一系列的商讨,不管是单独接见,还是御前群策,刘皇帝都稳步有序地推动着新一轮的改革。或许用改革来形容并不恰当,改良应当要更为贴切些。
回京的李继隆,有些出人意料地,也与一干中枢大臣同列会议,共同商讨着军政大事,并且有作发言。
对于这个女婿的看重,可想而知。当然,也没有厚此薄彼,仍在京中任职的杨延昭,也被钦点列席,哪怕只是忝居末座,至于二女婿柴宗训则没这个优待了,毕竟不善军务。
除此之外,在刘皇帝的单独会见中,李继隆也是隔天就被刘皇帝叫进宫中,就他对兵制改革的想法向刘皇帝进行更进一步的汇报。
这样的荣宠,惹人瞩目,令人艳羡,同样的,也给李继隆带去莫大压力。于李继隆而言,刘皇帝既是君王,又是岳父,双重身份压制,单独面圣,感受到的压力也是与众不同的。
没有人敢把刘皇帝的恩宠看作理所应当,过于优渥的宠信,也是容易把人压垮的。当然,李继隆是没那么脆弱的,只是在面对刘皇帝时,多陪了几分小心。
入伏之后,天气也开始多变起来,不时有阵雨、雷雨发作。才过未时,东京城再度笼罩在疾风骤雨之中,天地为之变色,豆粒般大的雨珠汹涌地滴落在殿瓦御道间,溅起阵阵水雾。
雨水虽然恼人,却也驱散了不少盛夏的炎热,崇政殿门扉大开,殿外大雨如注,不时有雨点飘入,沾湿殿内的帷幕。
雨声作幕,殿内刘皇帝、李继隆这对翁婿正在弈谈,当然,下的是五子棋。只不过,比起棋盘,刘皇帝的注意力更多的还是放在这女婿身上,自回京以来,他已经观察此人许久了,不知是父亲的早逝,婚后的成熟,抑或是长时间的锻炼,如今的李继隆比起当初实在沉稳太多了。
那份面对自己的小心翼翼,那下意识的察言观色,都让刘皇帝颇觉好奇,这份谨慎与谦怀,毫无年轻人的骄气与浮躁,也不知是跟谁学的,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绝非来源于李处耘。
“官家,萧院丞、王使君殿外求见!”喦脱小步近前,躬身行礼。
“哦?”刘皇帝偏过头往外看,晦暗的天色衬托着殿内灯火的明亮,殿外仍旧是风雨飘摇,不由得心生好奇,挥了挥手,吩咐道:“宣!”
但刘皇帝那不时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转移之后,坐在对面的李继隆不由起身道:“陛下有要事相商,臣先告退了!”
听其言,刘皇帝两眼微瞪,指着席位:“坐!急什么,怕朕吃了你吗?王寅武与萧思温联袂而来,所为必是漠北契丹之事,你一起听听!”
刘皇帝这么说,李继隆哪敢推辞,只得再回座位,默默地坐着。
萧思温这两年中,日子好过不少,萧绰嫁给太子之后的好处也日渐显露出来,他是真正开始融入大汉的上层社会,为公卿大臣们所接纳,那种当初无时不在的针对与戒备明显少了很多。哪怕是此前让他深为忧虑的新附契丹部族的叛逃事件,最终也是平稳度过,没有受到攻讦。
职位也有了明显的变化,兵部侍郎的虚职被拿掉了,调任为理藩院承,作为东平王赵匡赞的副手,管理民族关系与胡民藩部事物。
同时,武德司那边仍旧留职,协助对漠北契丹情报消息的整理与分析。由虚到实,便是这两年间萧思温最大的收获,至少大汉朝堂真正有了其一席之地。
不只如此,随他南来的儿子们,也开始在大汉任职,虽然职衔都不高,但这也是萧家真正融入大汉的一个标志。
而在不久前,太医检查出萧燕燕怀有身孕后,萧思温的干劲则更足了。
还是让刘皇帝等了会儿,萧思温与王寅武方才一起进殿,二人都有些狼狈,毕竟冒雨而来,身上还残留着明显的湿痕,浪费的时间大抵就用在整理仪容上了。
“免礼!”见二人匆匆下拜,刘皇帝仿佛厌恶这麻烦的规矩一般,淡淡地挥了挥手,直接问道:“二卿联袂而来,所谓何事?”
二人对视了一眼,由王寅武禀报道:“陛下,喜事!”
事实上,从二人的表情就能看出些东西,萧思温是一脸严肃,王寅武虽然努力克制着自己,但眉宇间却带着点明显的雀跃之色。
再听其言,居然敢对自己卖起关子,那必然是喜事,否则王寅武也不敢如此笃定。
心念一转,刘皇帝轻轻笑道:“何喜之有?总不是契丹主死了吧……”
闻言,王寅武明显愣了,注意到刘皇帝那漫不经心的模样,立刻反应过来,当即拱手开舔:“陛下圣明,烛照万里,足不出户,已知天下大事。臣下收到漠北探事汇报,契丹主耶律贤已于二十日前去逝!”
“嗯?”刘皇帝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也不免露出少许诧异,确认道:“此时属实?”
王寅武一脸的肯定,说:“臣前后收到了三波不同小队的奏报,皆言此事。奏报上讲,契丹主于今夏五月西巡,视察西部部属,东归之时,病逝于途中!臣想,纵然消息有误,处处皆误,今三队上报,皆言其事,应该可信,更多详尽的情况应当还会陆续上达京师!”
第51章 该当有所“表示”
对王寅武的解释,刘皇帝轻轻地点了下头,算是表示认可,嘴角稍微勾了下,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目光游移,落到还没有作话的萧思温身上:“萧卿,你怎么看?”
闻问,萧思温躬身一礼,语速平缓地说道:“回陛下,契丹主幼时,逢火神淀之变,为避乱兵,身心俱创,从小便落下病根,始终未能痊愈。
待僭居主位,操劳国事,军政缠身,更费身体。北伐战争时,契丹主亲帅大军南袭山阳,最终为王师所却,大败而归,狼狈北逃,一路艰辛,既受军旅之苦,又染冬月之寒,就大病一场。
后契丹局势江河日下,内外不宁,契丹主亦长期坚持,苦苦支撑,其身体也恰如契丹飘摇之国势,摇摇欲坠。
能够坚持到如今,已然有些出乎臣意料了,因此,当消息南来,臣便肯定,应当不假!”
“朕也记得,当初听你说过!”刘皇帝连连点头,看着萧思温,啧啧叹道:“此事,早在数年前,萧卿便有所预告,如今看来,果然不假,萧卿有先见之明啊!”
面对刘皇帝的夸奖,萧思温立刻表示道:“陛下谬赞,臣实不敢当,只是讨巧罢了!”
刘皇帝笑了笑,没有就萧思温的低调评价什么,而是起身,在殿中踱了几步,望着殿外朦胧的雨幕,感慨道:“耶律贤可惜了,英年早逝!凭心而论,此人还算不错,辽国的崩溃,契丹的衰落,是不可避免的大势!
继位两年,便使国家几近崩溃,几代先辈基业,陆续丧失,于契丹而言,可谓罪人!不过,历史洪流滚滚而来,纵然耶律阿保机、耶律德光在世,也势必难挽!
甚至于,这几年间,能使契丹散而不溃,崩而不倒,甚至能果断舍弃漠南、上京,远避免斡难河,在漠北重新扎下根,维持对漠北部族的统治,看得出来,这小子是有些手段的,意志也还算坚定,也算当世一代人杰了。
可惜啊!他生错了时代,找错了对手!
耶律贤这一死,朕的心病,似乎又缓解几分了……”
刘皇帝在那里侃侃而谈,那居高临下的胜利者姿态,透着点得意,在场的几臣也仿佛能从那感慨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幸灾乐祸。
不过,对刘皇帝这番“中肯”的评价,几人也不敢肆意评说,当世,也只有刘皇帝能这么“肯定”地评价契丹主。
当然,恭维刘皇帝还是很必要的,开口的是王寅武:“契丹主僭称帝王,割据塞北,与大汉相抗,失败自成必然!今其早逝,也是天降谴责,算其幸运,否则异日王师北上,也逃不脱绳缚以献宫阙的下场……”
相比于王寅武毫无保留的恭维,萧思温语气表情要显得矜持一些,感慨道:“能得陛下如此评价,契丹主也算死而无憾了!”
“呵呵……”刘皇帝被这二人给逗笑了,摇了摇头,笑容微敛,琢磨了下,问道:“耶律贤死后的情况如何?”
王寅武道:“回陛下,目前仅知,耶律贤病逝后,由左皮室详稳耶律休哥护卫,返回斡难河殿帐,一路封锁消息,待临归方才公布。至于进一步的消息,还有待汇报!”
“耶律休哥……”刘皇帝眉头微蹙,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大概是觉得刘皇帝对此人不够了解,萧思温主动介绍道:“耶律休哥乃是契丹宗室,军队中的后起之秀,极富兵略,少年时便参与了对室韦叛乱的征讨,立功闻名。
后一直在南院大王耶律斜轸麾下听命,北伐之时,镇守锦州,抗拒王师,后辽东收复,随耶律斜轸北撤通州、黄龙府,并率军击败了东北部族叛乱。
黄龙府克复之后,耶律斜轸身殒,耶律休哥则率领数百残部,摆脱追击,西归上京。在与大汉长期的交锋中,契丹损失了无数将帅士兵,因此,宗室之中能够继耶律斜轸之后再度冒头一个勇略兼备的战将,契丹主对耶律休哥自是十分喜爱,有将之提拔成新的军队统帅的想法。
在过去几年对漠北部族叛乱的平定中,耶律休哥也是多次领军出征,几乎战无不胜。后授予皮室详稳兼北枢密使之职,足见看重,契丹主西巡,也是由耶律休哥领军护卫……”
“闻名已久!”对萧思温的解释,刘皇帝淡淡一笑,道:“一个耶律休哥,不足为道!从此人在耶律贤死后的处置来看,是个能担事的人才!”
“不过,与之相比,朕更好奇,耶律贤死后,谁能继位,契丹的局势又将如何发展?”刘皇帝嘴角翘了翘,说:“耶律贤似乎只留下了一个幼子吧!”
“正是!”王寅武主动答道:“契丹主膝下仅有二子,依其此前定制,当由长子隆绪继位。不过耶律隆绪年方四岁,只一幼儿,如何能够担得起统驭漠北的重担。臣以为,为继承权,契丹怕是免不了一场纷争了!”
刘皇帝看向萧思温,会意之下,萧思温也道:“王司使所言不差,围绕着那方权位,契丹已然内斗了几十年,完全影响国祚,耶律贤继位之后,虽然明确嫡长子继承制,以消除数十年乱象弊端,但迫于国势时局的发展,并未能够深入人心。
这些年,耶律贤也致力于漠北的巩固,以应对大汉的威胁,更无暇顾及,且因契丹远遁漠北,导致其威望坠落,虽勉力支持,实则人心思异。
当年太平王发动叛乱,就可窥其貌,倘若再给耶律贤一些时间,让其进一步整饬内部,抑或让其子再长成一些,那么或许还能平稳过渡,延续继承。
但天不假年……”
说着,萧思温不免叹息一声:“困扰契丹数十年的继位之争,到如今,仍旧持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