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疯神狂想
通过仔细研究,他发现整个瓷轿分成轿顶和轿身两部分。
为了避免色彩的单调,使颜色更富于变化,轿顶施褐色釉,轿身以白色釉为主,并以点褐彩为装饰。
轿顶、轿夫眉目用黑褐釉,其他大部分多用白釉,使瓷轿更富立体感,轿夫们的神态更加生动。
在宋代定窑颜色釉比较单调的时代,为了突出花轿这一主题,也尽其所能使其华丽,从侧面反映出当时贵族出行的奢华。
工匠也动了一翻脑筋,让褐彩在白色的基调上,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再看轿夫着装,其中一位服装的色泽明显区别于另外三位,整身黄褐色,头饰也明显有别。
不说其他价值,只是这一点,就对研究宋代的礼仪制度、服饰文化,有着重要的意义。
第1213章 随手拈来
佛塔是供奉佛骨的神圣殿堂,其下多有地宫,地宫是存放陪葬品的神秘之处。
此种定窑(包括其他窑口)物件,极其罕见。
据此推断,这顶瓷轿也应属冥器之列,是专门为随葬而定烧的。
这件白釉褐彩轿采用了捏塑、堆贴、镂空、压印、刻花,以及点彩等多种装饰技法。
是镶器中较复杂的一种,镶器是区别于琢器、圆器的一个种类。
每次看到这顶瓷轿时,陈文哲都会忍不住感叹定窑工匠的聪明才智。
他们把土与火的艺术,发挥到了极致。
只要能用瓷表现的,他们无所不能,这件定窑器物就是例证。
最主要的是,它真实再现了北宋民间四人肩舆(轿)的形象,是定窑仿生瓷中罕见的精品。
要制作这么一件瓷器,就要用到捏塑、堆贴、镂空、压印、刻花,点彩等工艺。
这里面只要哪一种工艺,稍微不达标,就绝对做不出这么一件精品瓷器。
可以说,这件瓷器已经把定窑的特征,体现的淋漓尽致。
胎质薄而轻,胎色白色微黄,坚致而不透明,施釉极薄,釉色莹润光亮。
可以见胎,胎质坚细,瓷化程度高,甚至达到了半脱胎的程度。
像定窑瓷轿这种等级的瓷器,只要能仿制成功,陈文哲的仿定窑技术,就算是达到登峰造极的水平。
之后,再仿制一些器型简单的瓷器,就可以做到大巧不工的境界。
所以,在刚刚完成三间瓷轿的制作之后,陈文哲就忍不住想要试试自己的手艺。
他感觉这一次他的技术,又有了巨大的突破。
“就做薄瓷碗!”
静志寺地宫之中出土的瓷器不少,毕竟一百多件呢!
这些瓷器都是当年的达官贵人,或者直接就是皇室捐献的。
所以,就算是碗盘碟,都是宫廷御用瓷级别。
有着这么一批宝贝当做标本,陈文哲很快就有了方案。
他原来就做过薄胎瓷,现在他想要看看,定窑的薄胎瓷,他可以不可以做的更好。
定窑有些碗、盘之类器物,胎的厚度极薄。
即使口径为30厘米的大盘的厚度,也只有2到4毫米。
静志寺地宫出土的白釉喇叭口碗,其口沿最薄处仅1毫米。
还有一件白釉“官”款莲纹碗,唇厚不及2毫米。
它迎光可透视外壁莲瓣纹,敲击声音轻脆悦耳。
这充分体现了定瓷“白如玉,薄如纸,声如磬”的特色,让人叹为观止。
前面做过喇叭口碗,这一次就做刻莲花官字款的碗。
只是单纯仿制一只碗,并不难,主要是釉色的变化。
如果是白釉,一切好说,按照正常程序来就可以了。
如果是窑变,那就需要注意温度,最终也不过是两种釉色的选择。
只要控制好窑温,想要什么样的釉色,就能烧制出什么样的瓷器。
碗盘碟,陈文哲做的太多了。
此时他只要使用合适的材料,按照宋代定窑的特征,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制作各种瓷器。
可以说,随手拈来,一点迟滞都不会有。
做了一只碗,再来一只托盏。
这里他走的任何一件瓷器,不管器型是不是简单,都是很有来历的,或者说都是精品。
比如这只托盏,也是静志寺地宫出土的。
这是一只白釉北宋“官”字款花式口托盏,正好跟这只炼化官字款的碗相匹配。
既然做了托盏,那座一只盘子也就再正常不过。
托盏跟盘子有什么区别?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器型稍微不同,功用不同,就有了两个名字。
这一次他使用划花工艺,而且刻的纹饰是十分少见,这一次陈文哲雕刻的纹饰,是他也不经常使用的蝶纹。
白釉划花对蝶纹盘,也是北宋“官”字款花口盘。
这只盘子的口径10.5厘米,足径5,7厘米,高2.7厘米。
芒口毛足,平底。
口壁呈五曲花辦形,内底还饰有两只相对展翅的蝉纹,矮圈足,内划行书“官”字。
由于是覆烧,所以有芒口,这只盘子要想进贡,必然要装饰一下。
所以,这就是一只地道的静志寺地宫白釉“官”款金装口盘。
做完这一件,陈文哲看着这只盘子出神,其实他是想到了另外一种盘子。
在定窑器之中,还有一种盘子,就是高足盘。
静志寺地宫出土过白釉花口高足盘,这种白釉花口高足盘口径14.7厘米,底径9.7厘米,高10厘米。
外有垂浆泪痕,盘为五曲尖瓣花式口,斜腹内饰五辦莲花。
高足呈覆钵形,内壁无釉,饰弦纹,以釉接承盘。
在这里需要注意,这种高足盘是出现在宋代,而不是元代。
现代很多人都说,像是高足杯、高足盘什么的,都是少数民族,像是元代的蒙人用来喝酒的,所以才发明了这种器型。
其实这种说法是不对的,也许在元代让高足杯什么的盛行了起来,但是高足杯、高足盘的出现时期是很早的。
刚才说的是宋代定窑高足盘,其实在唐代也有出土这种瓷器。
比如惠市博物馆藏有一件高足盘,通高12.4厘米,口径14.9厘米,足高9.5厘米。
这只高足盘由足和盘两部分组成,盘敞口,微有缺损,弧壁瘦底,下承以喇叭状中空高足,足端微外卷,刻双弦纹两组。
盘较浅,盘内有叠烧其他器皿留下的支钉块痕,内印凹形单线弦纹一圈,胎体为淡黄色。
弧形腹部尚留部分冰裂纹,其余釉大部分脱落。
经文物专家鉴定为唐代高足盘,并定为国家三级文物。
古代关于盘的记载很多,如汉司马迁《史记·平原君虞卿列传》载“毛遂奉铜盘而跪进之楚王”。
《礼记·丧大记》有“沐用瓦盘”的记载。
唐李绅《悯农》的“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等。
从此可见,盘是古代的一种盥洗或盛放物品的常见器物,最起码在贵族之中常见。
盘子虽然和高足盘不同的,但是,用法是一样的,都是盛放东西。
比如盛放食物,平底盘和高足盘互相搭配,在同样面积大小的桌子上,就可以摆放上更多食物。
第1214章 最薄、最白、最佳
用高足盘来盛放食物,肯定是后来的用法。
最开始出现的高足盘,肯定是祭器。
因为古代所有好东西,都是从神到人的过程。
在之后,就是从贵族到平民的过程。
而高足盘到了宋代,已经是南北方瓷窑,普遍烧造的器物。
从考古资料来看,高足盘最早见于南北朝,北齐天统三年(567年)。
那时的墓葬中,即出土青釉高足盘。
目前发现隋代烧造高足盘的瓷窑,有北河的贾壁窑,南河的安阳窑、巩义窑,徽省的淮南窑,南湖的湘阴窑,川省的邛窑等。
上述瓷窑主要烧造青釉高足盘,釉色淡青而透明,有些可见胎上的黑点杂质。
南河的巩义窑,在唐代还烧造三彩高足盘。
这种器物在隋代比较流行,同一时代的壁画、绘画上,都有所出现。
目前,惠市尚未发现唐代窑址,这件1986年在惠市,城区狮头山出土的唐高足盘,因其浅而敞口,应是盛放物品的器物。
虽然是一件造型简练、朴实无华的日用品,但从不同的侧面,也反映了唐代时期当时的生活环境状况。
这也证明了生活这一地区的古代居民,由于社会发展及日常生活需要,在唐代跟其外地已有物资流通、贸易的情况。
青釉高足盘、三彩高足盘,陈文哲都有着现成的手艺,制作起来并不难。
他的青釉瓷烧制水平最高,唐三彩技术就只能算是一般。
但是,就这种一般,也肯定达到大师级水平。
随着仿制的古瓷越来越多,陈文哲学到的手艺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