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系统不正经 第1108章

作者:疯神狂想

打开墓室之后,出土陶罐两件,青釉瓷碗一件,其中就有一件鸭形杯。

通过出土器物、墓砖及墓葬形制判断,该墓葬年代为隋——初唐。

河北古属燕赵,文化底蕴深厚,源远流长,物质文化遗产丰富多彩,其中不乏引人注目的唐风唐韵。

要说这一时代的精品陶瓷,自然就不能撇开邛窑。

2006年春节期间,在央视举办的CCTV首届赛宝大会上,邛窑一位收藏家的釉里红瓜棱形水盂一举夺得铜奖,被誉为“天下第一红”。

邛窑于上世纪三十年代被盗掘,及八十年代以来的两次古陶瓷研讨会之后,又一次引起世人的关注。

其实,这种铜红釉邛窑器及残片,在邛窑过去的考古发掘中时有所见。

因为邛窑的烧造技艺,在唐代已达到相当的高度,并在此基础上于五代时期实现了新的飞跃。

在唐到五代时期,川都平原经济发达,推动了城市的繁荣,为陶瓷业发展提供了直接动力和市场空间。

当时,邛窑已普遍使用的龙窑,进一步得到改进。

当时是由火膛、窑室、排烟孔、烟囱组成的窑身加长,窑床坡度减小,以节省燃料,均衡窑温,提高品质,增加产量。

这样的大型龙窑,一次可装烧上万件瓷器。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十方堂的考古发掘中,曾发现不同时期长短不一的九条龙窑。

在5号窑包的唐代文化层中,还出现了小型馒头窑,为晚唐五代高端产品创烧的先声。

从遗址中采集到的“贞元六年闰”铭文残体匣钵,表明唐代邛窑的匣钵装烧工艺,已经得到普及。

而且支钉减少变小,避免了烟气粉尘对坯体的污染,使得器形更端正,釉面更光洁,品质全面提升。

由于成型技术的不断改进,特别是到了五代时期,器形制作的刀法更犀利,线条更硬朗,胎体胎质由浑厚粗重渐次向轻巧精致转变。

而在足部形态上,除少量圈足和玉璧足外,还是以斜削足端的饼形为主,与其它窑口不尽相同。

而且,邛窑以日常生活用器为主的特点也较其它窑口更为突出。

品类、形制更是丰富多彩。

在造型方面,唐代邛窑同其它窑口一样,具有一种大气圆和的时代特征。

其典型器物有大饼足碗、短流壶、高足杯、多足砚等。

而晚唐及五代时期,除碗、盘、罐、盏、水盂等之外,瓷塑人物及动物玩具的出现,已然突破陶瓷的日用性,而开始走向艺术的范畴。

隋碗的深腹、直口、平底向侈口(时作花瓣形)、弧腹、薄壁、饼足造型转变。

但圈足、玉璧足直到五代时才有较多出现,似乎较其它窑口“慢了半拍”。

如饼足碗、青瓷花口碗、玉璧青瓷碗。

再就是杯,与当时流行的仿金银器的深腹、高喇叭、圈足杯不尽相同的是,邛窑还有超脱于上的折腹形态的单耳杯。

如“临邛”杯。

而仿动物形态的“鸭杯”等,更是邛窑的一种独特造型。

第三是执壶,这是唐代新出现的一种瓷器品类。

其造型及形态大小各不相同,有的高圆如罐,有的瘦挺似瓶。

其流既非隋之前的浅口,也不像宋时的长流及长曲流,大多为硬朗的短直流,如索纹执壶、长腹执壶。

再就是注子,注子的大量出现,更多是与当时的饮茶之风及方式变化有关。

邛窑注子外形类似扁圆形的罐,多双系、直口、短直流。

而很少见到敛口和平底的注子,及与之配套的茶托、茶盏。

唐时流行的这类茶具形制与明清的紫砂、盖碗倾向不同。

但却直接影响了日、韩饮茶器具及方式的发展。

唐代瓷塑的人物造型,受到石窟佛刻的影响,一改魏晋南北朝秀骨清相的风格,呈现出一种或丰满或英武的大唐美学取向。

而唐及五代时期的邛窑瓷塑,则多以孩童或小猴、小狗、小鸟、乌龟之类玲珑活泼的玩偶为多,充满世俗生活气息与情趣。

当然,也不乏大气生动、富于变化的人物造型。

如唐代舞俑、抱球俑。

而胡人俑及胡人抱角俑等,则反映出当时邛崃(临邛)对外交流的活跃及多元文化对邛窑发展的影响。

提梁杯和省油灯,应该算是邛窑的又一类代表性器物。

第1593章 定州让巧薄,邛邑斗轻坚

像是提梁杯和省油灯,戴开林先生在《川蜀古陶瓷提梁器鉴赏》就有提到。

“在浩如烟海,丰富多彩的川蜀古代陶瓷中,有许多造型奇特,构思巧妙,匠心别具而特有的器型,如唐宋以邛窑为代表的窑口生产的各式提梁器,其中包括提梁罐、提梁壶和提梁杯。”

提梁杯的产生与注子一样,应该与当时的斗茶之风盛行有关。

至于省油灯,陆游的《老学庵笔记》和《斋居记事》中都有记载。

“宋文安集中有省油灯盏诗……一端作小窍,注清冷水于其中,每夕一易之。寻常盏为火所灼而燥,故速干,此独不然,其省油几半。”

《景镇陶瓷词典》也说:“省油灯,一种节能的油灯,唐代川蜀邛崃窑创烧。”

可见省油灯当为“节能减排”的最早范例。

唐代瓷器以单色,主要是青瓷、白瓷为主,也有装饰手法更富变化的越窑“秘色瓷”。

但在低温陶器上却交错使用白、黄、绿及蓝、褐、赭等艳丽的色彩,斑驳淋漓,变化多姿。

这种在一件陶器上,使用三种以上色彩的作法,在安阳北齐范粹墓、PY李云基墓即有出土。

但唐时的“三彩”更为明艳富丽、光洁莹润,被称为“唐三彩”。

这种釉彩及施釉方法,对海外陶瓷艺术的发展产生了巨大影响。

特别是霓虹和朝韩就是在吸收、融合“唐三彩”的基础上,成功地创制了“奈良三彩”和“新罗三彩”

邛窑和其它窑口一样,其釉彩及装饰手法,同样具有唐时华丽而典雅的审美倾向与趣味。

但又自有发展的“节奏”与特点。

大约在2007年的时候,文物和公安部门,因举报追回一件从建筑工地违法购买的唐代褐绿双彩卷草纹钵。

其典雅的造型纹饰,与精美的釉下双彩,实属邛窑的经典之作。

虽然釉下彩早在两晋时期的越窑就已出现,但邛窑却于兼收并蓄中,最早创制釉下双彩技术。

这让这座窑口,成为唐代邛窑器生产最为突出的成就之一。

这对后世的青花、斗彩等产生着深远的影响。

当时,邛窑除了采用点状、斑块褐彩或绿彩等釉下装饰外,还出现了刻划和模印纹饰之类的手法。

并在与其它窑口,及金银器生产工艺的交流中,变得更为精致。

普遍流行的各种草叶纹饰,具有写实而又灵动的风格。

在以没骨画法随意的勾画点染,及色彩的浓淡变化中,带有一种现代“书写”的美学意味。

而“临邛”杯、“蜀”字罐,更让人在浓郁的乡土文化气息中,触摸到了历史的厚重之感。

这一时期,对邛窑瓷器胎体的缺陷,多用半黄色或灰白色的化妆土来遮盖。

先以其涂抹胎体表面,再装饰、施釉,使得瓷器胎釉结合更加紧密,釉面更为光洁美观,具有玻璃的质感。

其釉色的品种,也是进一步丰富,开始出现了乳浊釉。

另外,贝德福先生在《邛州古窑址》一书中还提出,邛窑“深紫釉陶如钧窑”的观点;

葛维汉先生的《邛窑陶器》又提出建窑“天目”瓷,可能始于唐代邛窑的观点。

耿宝昌先生也认为,邛窑有“天目釉”;

川蜀工艺美术大师、邛窑“非遗”传承人何平扬先生,经过长期研究,也曾烧制出天目釉作品。

学界虽有不同观点,但也充分说明邛窑釉彩的丰富与多变。

“邛三彩”出现在晚唐五代,以黄釉为主色调。

釉下装饰褐绿双彩,色彩鲜艳、釉色明亮,成为邛窑发展史上的又一突出成就。

耿宝昌先生在《邛窑古陶瓷研究》序中说:“高低温釉下彩、三彩更是‘邛窑’的代表作品,均较早烧制成功,其工艺传播于江南诸名窑。

而又湖沙市的‘铜官窑’受其影响最深,因之两窑产品颇为相似,成为姐妹艺术,堪与其周边名窑相媲美。”

邛三彩晚于北方唐三彩,但其以高温三彩为主,多为日常生活用器。

这与唐三彩的低温三彩和多作明器不同,因而在传播中更受青睐。

在五代时期,还以民窑的身份进入了官方视野,接受官方的定烧。

在邛窑考古发掘中出土的“乾德六年二月上旬造官样杨全记用”印模,造型和纹饰规整、雅致,是全国最早的瓷器“官样”实物。

这说明至少在前蜀王衍时期,邛窑即有官方瓷器生产,应该还有官府或宫廷对其进行管理。

从十方堂邛窑5号窑包发现的唐代建筑遗址的规模及形制来看,或许就是当时官府管理瓷器生产的一个建筑用房及机构。

青瓷是唐宋时期瓷器的代表,其美感和品质都较白瓷优秀,后来逐渐为青花、粉彩、珐琅所取代,已不常见于今天。

但青瓷却在南朝得到继承与发展,成为了“国宝”。

当年,青瓷产品也是邛窑产量最大的瓷器品种,同时还兼有白瓷的生产。

尤其是瓦窑山生产的白瓷,在品质上是周边窑口中最为精美的。

杜甫在《又于韦处乞大邑瓷碗》中写道:“大邑烧瓷轻且坚,扣如哀玉锦城传。君家白碗胜霜雪,急送茅斋也可怜。”

邛窑白瓷胎薄、质坚、音脆、类雪,与刑窑白瓷相似。

直到元代诗人吴莱还赞叹:“定州让巧薄,邛邑斗轻坚。”

一座千年窑口,蕴藏的技术实在是太多了,只是这几句诗文,就描述了多少技术难点?

不说斗轻坚,就说釉色,白釉、青釉不提,因为这是基础。

难点的就是铜红釉,这种釉色陈文哲已经算是完美掌握。

只不过,铜红釉的变种还有很多。

以含铜物质为着色剂,经还原焰烧成的红色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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