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汉风再起 第478章

作者:重庆老Q

这些专事纺织的农户,将纺纱织布当做自家的主业,其经济收益的主要来源,亦皆赖于此。该地万余农人,以棉织布,以布易银,以银粜米,与大明其他地方的传统农业经济结构截然不同。

专业纺织之家虽然辛苦,也不如丝织业的“力少而利倍”,但毕竟“农氓之困籍以稍济”,较传统农耕而言,收益却是要高出一筹。这使得朱泾镇万余农人,多恃布为生,“竭一日之力,赡八口而有余”。

鉴于这种分散而凌乱的生产模式,一些颇有见地的布行商人未尝没有生出改要变的想法,将其规模化、集约化。但大明历经数十年战乱,各项器物营造,皆不能济,以至于无法获得更高的生产效率和更低的生产成本,只能任由此种小而散的生产方式继续存在。

不过,现在随着明齐两国经济和贸易之间的频繁往来,齐国据有一系列远超大明的先进纺织技术,已为众多大明布商所知。这让一些“有识之士”萌发了引进齐国技术,扩大棉纺织业生产规模的想法。

“徐大掌柜,久仰久仰!”

“沈记”布行的东家沈云良看着面前一头短发,上身穿对襟短裳,下身着青色长裤,一副典型齐国人模样的徐卫平,心中稍感几分怪异,但在牙商隋锦山一番介绍后,还是上前紧走几步,热情地将众人一起迎入酒楼。

据说,这位徐掌柜,乃是齐国江南商社中职级很高的一名大掌柜,主持着苏松常三府的贸易事务,每年经手的银钱达四五十万两,在江南无数的棉花牙行(牙人)中,具有极大的影响力。

当然,作为布行的大东家,自然不是借这次会面,要与这名齐国江南商社的徐掌柜商讨如何控制棉花收购价格的敏感事务。

“临来之前,隋兄向我提及了沈掌柜的需求。”酒过三巡后,徐卫平直入主题,“要是依我齐国十年前的出口管制措施,沈掌柜所求的水力纺织机械,那是断然不会从我齐国流出的。不过,近日,齐明两国签署了《友好互助盟约》后,我认为那些限制措施,或许会予以稍稍放松。”

“哦!”沈云良脸上一喜,热切地看着徐卫平,“如徐掌柜所言,你们齐国那种生产效率极高的系列纺织机械皆能出口,售于我大明商人?”

“不错。”徐卫平点点头,说道:“从我齐国本土传来消息,两年前,我齐国工商部便对部分机械产品放松了管制,可出口至卫国、吕宋、云州等齐国藩属及友好地方国家势力。你们大明与我齐国向来交好,且又签订盟约,理应属于出口特许地区。”

随着齐国工业技术的发展和蒸汽机技术的完善,国内工厂的生产设备也开始进行第二轮大规模的升级换代,将全面过渡到效率更高、条件制约因素更少的蒸汽时代,而那些众多水力和风力驱动的工业设备自然不能这么白白丢弃。

为此,齐国工部和工商部便根据工业设备的不同规格和技术先进程度,开始逐步将其转卖至卫国、吕宋、顺国,以及云州此举,不仅可以扶持这些齐国藩属的基础工业发展水平,还能顺带将国内淘汰下来的工业设备倾销出去,完成工厂设备的升级换代。

大明的统一,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巨大市场。这样一个拥有数千万人口,且具有完整购买力的市场对,于初步工业化的齐国而言简直就是最重要的催化剂。虽然大明受齐国的影响,开始重建市舶司,构筑自己的海关,使得齐国的商品短时间内不能一涌而入,但作为工业国对农业国的影响,根本不是一个海关就能解决的(特别是基于封建农业国的控制力)。

不过呢,按理说,一些先进的纺织技术和设备是不应该售卖给大明这种本身就据有棉纺优势的国家,以免提升其竞争力,威胁齐国的纺织品市场。

当然,人家就算没有先进技术和设备,凭借其低廉的人工成本,也让齐国的棉纺织品无法挤进大明的市场。

但是,放松部分先进技术和设备出口至大明的贸易禁令,却得到了皇帝陛下的首肯。他曾向内阁建言,以齐国目前以及未来若干年的棉纺织发展趋势来看,在垄断了南洋、印度、波斯、阿拉伯、非洲(非洲东海岸)以及奥斯曼等国家地区后,根本无法再将大明和日本的市场全部吃下。

既然如此,何若让与大明。另外,以江南之地,遍及棉花,稻粮栽种不及耕地十之一二,数千万人口所需粮食,皆由外地粜入。而齐国在掌控了广南、安南(郑氏)、占城、柬埔寨和暹罗的稻米贸易垄断权后,通过极为优势的海运方式,几乎间接控制了江南的粮食供应,赚取的贸易利润,未必少于棉纺织产品。

在规划进行技术转移的过程中,齐国几家大型贸易商社就在数年时间里,通过不断拉高棉花收购价格,使得江南所有棉纺织工场(包括个体织户)不断承受原材料成本高启的压力。因而,当齐国行将售卖国内淘汰纺织技术和设备时,由不得大明诸多布行、织场为之动心。

不过,齐国这种以技术转移的方式,向大明出口大量先进纺织技术和设备,势必会损害那些农村个体织工的利益,甚至会造成无数农户的经济破产和生活陷入困顿。

在江南各地,若是两名妇女合作织布一天,可得棉布一匹,其收益大概在一钱一分银子(1石米约八钱银子),可供五口之家旬日所需。而在这个时期,农村的一般短工,“日给食银五分”,尚不及妇人一日织布所得。

当这些独立的、个体的农村织户在面对效率惊人、产出巨大的专业纺织设备面前,势必会遭到无情地冲击,进而被残酷的市场所逐步淘汰,或者沦为机械而麻木的织工,或者陷入彷徨无依的贫困当中。

不论是繁花似锦的商品大潮,还是以纺织为引的技术革命,滔滔大势之下,无数的百姓,犹如激流中的一叶枯枝,只能随波飘零。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陆的桎梏

1675年12月18日,济南。

李定国无力地躺在软塌上,看着窗外不断飘落的小雪花,怔怔出神。身上覆盖着两床锦被已然滑落大半,但他却仿若浑然不觉。

屋角的两盆碳火烧得极旺,一只身形硕大的灰色猎犬趴俯在旁边,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模样。偶尔,听到床榻上主人几声轻微的咳嗽声,立时转头望过去,尾巴也随之摇动几下。

“吱呀”一声,屋门被人推开,一股清冽的寒风吹了进来。那只猎犬猛地站了起来,向着门口的方向做出戒备的动作。

李嗣兴路过那只猎犬时,伸手在它的脑袋上使劲揉了揉,将其安抚下去。然后轻轻地做到床榻边上,将锦被往上提了提,然后眼神关切地望着李定国。

“……说吧。”李定国没有回头,仍旧看着窗外的情景。

“建平帝于十日前,与皇明祖庙召集群臣,颁布退位诏书,请辞帝位。孙可望在三辞之后,以顺天应命为由,应允禅让。随后,他便命人修筑禅让坛,定于……定于三日后,登坛接受皇帝位,拜天地,祭五岳,立朝为秦。”李嗣兴低声说道。

“……”李定国闻言,轻轻地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孙可望……他终于熬上了皇帝之位。”

“父王……”

“还有……什么?”

“朝廷……朝廷敕封父王为晋王,诏书不日将会传至济南。”

“哦?呵呵……”李定国怔了一下,随即轻笑几声,“晋王,这可是仅次于秦王之爵。孙可望登基称帝之际,倒是没忘了我这个老兄弟!”

“父王……”李嗣兴犹豫了一下,然后硬着头皮说道:“父王,秦王这般待我李氏,想来以后也不至食言而肥,再予留难我们。那,迁宗之举,是否还需进行?”

“孙可望称帝之后,可能会念及旧情,也可能会顾忌名声,尚不会留难你们。但他的……后人呢?咳咳……”李定国说完,猛然间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一片潮红。

李嗣兴慌忙起身,一边轻抚李定国的胸口,一边大声召唤外面的郎中。

自八月请旨,辞去征北大将军之职后,李定国便轻车简从,离开大同,准备返回南昌休养。但行至保定时,病情沉重,难以继续行路,遂在保定暂时停驻,将养病体。

然而,李定国于路途中病情却不断反复,走走停停,待行至济南时,便彻底卧床不起,不能视事,只能一直滞留在济南。

赣王世子李嗣兴闻讯后,立即从南昌快马奔来,于李定国床前悉心侍奉。

但十数名诊治的郎中均私下告知李嗣兴,赣王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非药石所能挽回,希望世子殿下早做准备。

半月前,驻浮山所(今青岛)的齐国海军基地曾派来两名军医,把诊寻脉,彻底检查后,亦摇头叹息,声言,赣王恐已时日无多。

李嗣兴悲痛之余,遂派人传书于南昌,将赣王府一众家人尽数召来,以为父王送行最后一程。

朝廷闻知后,也派来数名重臣至济南,探视赣王,慰藉家属。旬日前,孙可望更是以朝廷名义,敕封李定国为晋王,冕服俱如东宫,第冕旒用五采,极度煊荣。

齐国特命全权专使、内阁副总理齐远山于数日前,也从南京专门赶至济南,探望李定国,并代表齐国皇帝对他表示诚挚地慰问。

“齐国专使……可曾离去?”在几名郎中施以针灸,喂食几匙汤药后,李定国的精神稍稍振作了几分,躺在床榻上,轻声问道。

“齐国专使一行,昨日已离开济南,转道浮山所,准备搭乘齐国船只,返回汉洲。”李嗣兴脸上布满了担忧之色。

数日前,也不知道那个齐国专使与父王聊了什么,足足有大半个时辰。事后,父王便一直郁郁不语。除了昏睡时间外,在清醒的时候,总会经常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冥想,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哦……”李定国听到齐国专使已离去,眼中不由露出失望的神色。

“去将那幅世界堪舆图……给我挂在床头,让我好生再看看。”半响,李定国轻声吩咐道。

“父王……”李嗣兴本想劝说李定国好生休息,但看到他眼里露出执拗的表情,遂叹息一声,吩咐一名侍卫将父王视为珍宝的世界堪舆图取来,并挂在了床尾的帷帐上。

“扶我……起来。”李定国定睛望去,却是一片昏花,看得不太真切,便挣扎着要坐起来。

“大明……,漠南……,漠北……,西域……”李定国靠坐在床头,喃喃自语着,“河中(今中亚一带)……,乌斯藏……,南洋,汉洲……。华夏……共同体,盛世帝国……,悲哉,惜哉,天不假年,天不……假年……”

李定国眼神逐渐涣散,但一幅极为清晰的画面,却呈现在他面前。

无数汹涌的大明官兵,旌旗招展,策马奔驰在广阔的天地里,向着清虏、蒙鞑、罗刹人,以及无数的异域蛮族,发起一次又一次冲锋,所过之处,一片血色,但征服之地尽皆变为华夏之土。

在无垠浩瀚的大海上,成百上千艘威力巨大的炮舰,发出猛烈而巨大的轰鸣,将迎面而来的敌人撕得粉碎,在舰队驶过的无数岛屿和疆土,皆插上了一面面赤色黄龙旗。

亿万华夏子民,安逸而富足,社会和平而安定,所有人的脸上,均充满了幸福而自足的笑容。

“幸甚……!惜哉……”

是日,大明晋王李定国薨逝于山东济南。

……

12月26日,海州(今连云港市)。

“这大明改朝换代后,百姓的生活会不会稍微改善一点?”

齐子纶站在船头,看着码头上数列长长的移民队伍,在齐国移民官员和水手的组织下,正在缓缓地登上一艘艘移民船。每个上船的移民,都会领到一个粗面馒头和半截咸鱼干,暂为充饥所需。

天气寒冷,发放的粗面馒头和咸鱼干早已变得有些冷硬,但每个移民脸上却布满了涕零的神情,不迭地向齐国人表达感恩之意。齐子纶见此情形,不由心生感慨,充满了同情。

“孙可望以秦代明,可能为了表示自己顺天应命,会稍稍给予天下百姓些许好处,但总的来说,百姓生活质量的改善效果并不是很大。”齐远山摇头说道:“大陆的情况很复杂,远不是通过一个改朝换代,就能马上解决的。”

“父皇不是说,我们齐国要对大陆的工业发展给予一定的扶持力度吗?”齐子纶问道:“若是这般,能否对大陆的经济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对大陆的工业发展进行有限的扶持,会对整个民生经济有一定的促进作用。但我认为,其效果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里,并不会太大。整个大陆的社会结构和经济结构,有太多的掣肘和阻碍。”

“掣肘和阻碍?”齐子纶充满了好奇。

“在大陆的数千年发展过程中,在它的整体社会经济体系里,我认为,有三种互为联系的抗衡力,第一是农业和农业优势,第二是控制和拥有土地的农人,第三是重农体制,或者说是以农业为中心的中央政府。”

“农业作为大陆的经济支柱产业,是社会上大多数人赖以为生之根本,而农人又为农业提供劳动力。其次,农业为朝廷政府提供资源,朝廷政府凭借这些资源获得必要的财政收入,为农业发展提供政治保护。再次,农人为朝廷政府提供了可供统治的民众基础。朝廷政府亦为农人提供政治保护和必要的公共产品。”

“只有三个抗衡力量成为三个均衡点,才能形成一种相互作用的超级稳定结构与使这种结构进一步固化的激励机制,而对这个体系的外部冲击大部分都能够得到中和,使得这个结构会变得异常稳定。”

“在华夏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这种三元结构将神州大陆的经济、社会与政治生活巧妙编织在了一起,历代王朝都会小心维护并不断地完善这种三元结构。这种三元结构使得华夏的领土扩张可以达到了农业经济运作的极限,并且使得整个大陆在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巨大灾难后,帝国王朝依旧一代又一代得以传承和延续。”

“三元体系给王朝政府带来稳定与富足,但这也意味着过分的稳定性使王朝的体制没有能力掌控长久的持续发展与变革,即使是在物质文明登峰造极的大宋王朝,生产力水平已经非常接近我们齐国工业化的初级阶段。但是,宋朝的经济发展仍其兴也忽,其亡也勃,这种革命性的变革如同白驹过隙。”

“这表明,在支持持续的集约型增长以及工业化方面,神州大陆的门槛要远远高于欧罗诸国,甚至也要高于吕宋、卫国等齐国藩属——最起码,它们没有太多的思想上和体制上的诸多掣肘。一个强大帝国时空的成就,与其长远发展之间是一种权衡,而大陆政权的种种体系和思想,乃至社会结构,可能是对经济集约增长与工业化开花结果隐隐充满敌意的所在。”

“故而,大陆的发展处处受制于三元均衡。制度性的因素,包括社会经济结构、产权、意识形态、价值和朝廷政策决定了社会的发展路径。这些制度性因素,最终决定一个社会是否能够发展和巩固工业化。大陆的三元均衡结构,导致其总体环境或多或少不太适合我们齐国的发展模式,因此会极力转向均衡的动态回归,这就注定了传统大陆王朝经济增长和发展的极限。”

“所以,在大多数情况下任何一种均衡的结束,都会要求有一种外力的推动。同样的,不论是此前的大明,还是即将诞生的大秦,其三元均衡仍将会以无限期的持续。除非遇到一种更高级别的不可抗拒的力量,使他们惯有的制度和体系崩塌。”

“这一点也可以卫国、顺国和吕宋等藩属变革的不同之处看出端倪,它们可以完全没有任何掣肘地按照我们齐国的工业总体规划,承接一项或者几项特有的工业技术转移,并集中全力为之建设和发展。”

“而大陆改革的机会成本大大高于卫、顺、吕宋等藩属的机会成本。中原王朝太大了,加之人口规模更甚,社会体系和思想体系的固有化,需要缓慢地去适应这个世界的变迁也是自然而然的。即便孙可望和卫国、吕宋等藩属一样愿意改革,由于历代王朝的成功所产生的巨大惯性,更由于要对顽固的三元结构进行解除,大陆实行现代化不得不经历一个非常漫长的岁月,才能使得它脱离原有的轨道。”

“这就是大陆王朝政权在发展工业化要经历困境的根源,一个外部的推动,才是结束它们均衡的唯一道路。而我们齐国,就是那个能推动它们进行逐步变革的一个强大动力。当然,所有的前提,就是未来的大陆王朝,嗯,也就是孙可望所建立的大秦,有没有进行制度变革和社会变革的大魄力和大智慧。”

“也就是说,在短时间内,大陆的王朝尚不具备构成对我们齐国的挑战?”齐子纶虽然对齐远山说的这番话,有些不太理解,但其中的关键点,他还是可以抓住。

“我认为,至少在未来五十年里,大陆对我们齐国不具任何威胁。”齐远山点点头说道:“不论是消除北方和西北地区的边患,还是进行一场有限的内部革新,都不是短期内所能做到的。而在这期间,我们齐国不论是人口规模,还是军事实力,都将以倍数发展,足以奠定我们齐国在南洋和印度洋地区的霸权。”

“以后,我们齐国会跟大陆……发生摩擦,继而进行一场大战吗?”齐子纶小心地问道。

“世事难料!”齐远山朝远处的海州城方向望去,“在我们有生之年,或许不会发生大陆和齐国之间地战争。但三代、四代以后,故土情结不再,那就不敢保证会不会因利益之争而彼此生隙,继而引发一场战争。”

第一百八十三章 安南总管区的扩张

1676年,丙辰年,大齐汉兴六年,大秦永兴元年,大明延光元年,伪清康熙十六年。

在去岁的尾端,古老的东方大地奇迹般地见证了一个皇帝的退位和两个皇帝的登基。

大明建平帝于去年12月,颁布诏书,将皇帝位禅让与秦王孙可望。孙可望在三辞三让后,遂建受禅坛,拜天地,祭五岳,立朝为秦,并下诏,于次年改元永兴,大赦天下。

云州镇永王闻知孙可望篡明建朔后,立即发布《讨贼檄文》,怒斥孙可望悖逆大明,妄自擅立,乃国贼矣,约神州亿万子民共讨之。

随后,永王在云州镇文武官员的拥立下,继统大明,登基称帝,改元延光。同时,于云州、镇州等地厉兵秣马,整军经武,拟举义兵,以讨孙逆,恢复大明江山。

一时间,东北亚地区的局势骤然紧张起来。

……

1月20日,南平(今越南金兰市)。

一千三百吨级的“汉升”号战舰稳稳地停靠在码头泊位上,随行的四百余移民已经拥挤在舱门口和甲板上,迫不及待地想要迅速离开狭窄而沉闷的舱室,进而脚踏实地地站在陆地上,去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但是,移民们急迫的行为并没有得到船上海军官兵的许可,数十名精壮的水兵手持短棍,眼神犀利地将所有人逼退到警戒线以内。

一个个都猴急什么呀!没瞧见船上所载的大人物和高级军官还没下船,哪轮的到你们这些移民?

“安南总管区有军事行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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